等等随便订一间邻近的宾馆,凑合三个晚上。 双方都对这点无异议,乔言比了个手势,“那行,晚点我可以帮你在app上找一下。” 既然协商妥了,那便没什么可争执的了。 这边也开门,一前一后推箱子拎包进入里面。 客栈的房间宽阔舒适,面积目测超过了五十平,近门的这一面有独立的盥洗室和卫浴间,用磨砂玻璃墙隔开了,卫浴间里十分干净整洁,所有用品都是全新未拆封的,一次性毛巾浴巾和睡袍等一应俱全。 转过玄关走几步,超前就能看见收费的酒水小柜和大屏电视,往里就是盆栽绿植装饰和床了。双人床的布置间距不大,中间大约有一米远,床头柜上摆放的玩意儿不少,不用走近看也能猜到是什么。 跨过床就是衣柜、桌子一类的家具,甚至靠窗的地方有一座榻榻米,各种物品简直五花八门。 乔言原以为镇上的住宿应该不咋样,孰知远超预想。 也是沾周家的光,如若不是周慧文要求高,按徐子卿节俭持家的习惯,这趟来肯定是住那种最起码次两个级别的宾馆。 四周扫视一圈,乔言把包甩靠近洗浴间的床上,占这一处。 周希云默契拉箱子到另一张床上坐着,不动行李,仅仅歇一会儿。 “我妈眼光真不错。”乔言冲旁边说,上手摸摸被子。 滑溜的材质,纯白而柔软。 周希云对这间房不是很看在眼里,回忆了下,只道:“好像伯母让我选的。” “你选的?”乔言抓起枕头揉揉,试一试厚度那些,“那你干嘛只订两个房间?” 周希云说:“只是发了几张图片,问哪个好看。” 乔言撇撇嘴,“她都没问我。” 周希云:“她说你没空,店里忙。” 乔言说道:“也是。” 连着几天干活的疲惫还没散去,上午那么早起床,又是搬东西又是开车,二人都有些乏力,眼下聊天的兴致不高。 随意讲几句,乔言就先安静下来,往后倒仰躺在床铺上面瘫着,合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周希云自觉不出声打扰,默默从柜台上拿了瓶水喝,进卫浴间洗洗手,顺道放水擦把脸。 今天没化妆,清早起来只抹了点精华,脸上有些干,准备洗了趁有时间敷个面膜。 房间里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动静不大。 两边互不干扰,倒是和睦。 乔言没真的睡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她都能听见,只不过不想睁开眼看罢了,不想搭理。她就是懒骨头,不费力动一动都嫌累,给一张床就能躺到头晕为止。 周希云轻手轻脚的,规规矩矩坐那儿,偶尔才会不经意地瞥四仰八叉躺着的那个。 某人挺不顾及形象,真不拿周希云当外人,整个就是呈一大字型瘫尸,全程动也不动,连脚尖都不晃一下子,要不是胸口还会随呼吸规律平稳地起伏,乍一看真像是嗝屁咽气了。 周希云撕开袋子,将面膜贴上,保持清净地弄一弄,待要扔垃圾了又起来,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乔言大喇喇支出来的手。 床上的人小心眼子,也没怎么样了,根本不痛,但下一刻却不由分说抓了两把,拉住周希云的裤子。 蓄意“报复”,不让走了。 周希云垂下视线,拍其手臂,示意快放开。 乔言却像领会不到一般,不仅不松力,反而拉得更紧了。 也就不往下扯,不然非得将裤子给拽掉。 周希云又推了推,轻声说:“乔言,松手。” 乔言置若罔闻,对其不以为然。 周希云再拍她手臂,拉动两下子。 “听到没有,放手了。” 乔言还是装死,非但不听,还动动小指顺着周希云的腿挠挠,无赖又不正经,油盐不进的鬼样子。 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还这么胆大妄为,胡来得无法无边了。周希云身形僵硬,脊背直直的,所有举止动作都停住,心头一股子热气忽地往上冲,当即就脸上别扭,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不知怎么应对,拗不过某人。 幸亏有面膜遮挡,否则还会有更大的反应。 隐忍不发地抿了下唇,周希云又拉拉乔言,“别闹……” 乔言得寸进尺,又瞎闹地挠别的地方。 手指灵活,这里点那里碰,似有什么爬过一样。 这讨厌鬼闭着眼睛啥都瞧不见,犹如瞎子,摸到哪儿了也不在意,简直没个章法。 当那只作乱的手快爬到腿中部了,周希云气息一窒,下意识用力拦住,不受控制就重重打下去。 啪—— 力道不轻,响声清脆。 床上的那位猛地缩手,瞬间睁眼,惊乍乍地呼道:“痛、痛、痛~” 还怪委屈地怒视这边,怨气满满地问:“周希云你干嘛啊,那么使劲打我做什么?!” 周希云收敛眸光,跟这个凡事都爱颠倒对错反咬一口的混账解释不了。 乔言坐直腰杆,朝自己被打红的手腕吹吹气,继续嗔怪道:“不就玩一下,你这么凶巴巴的,手都要给我打断了都,欸……好痛……你下死手呀你,这么狠心……” 矫情得很,分明不是很疼,喊得却恼火。 周希云这才动容,真当是自己没轻没重打太狠了,语气古怪地变了变,说:“给我看看。” 随即欲拉起乔言的手。 乔言连忙避开,收回去藏背后。 “不要你好心。” 周希云缓和脸色,“刚刚没注意,抱歉。” “你就是故意的,借此发泄不满。”乔言不依不饶,煞有介事的样子,“成心找茬是不是。” 周希云辩解:“不是。” 乔言笃定:“你就是。” 周希云说:“刚才没注意到。” 乔言气鼓鼓,“刚刚我那是逗你,你还当真啊?” 周希云:“……” 面前这位嘴皮子功夫着实厉害,诡辩的本事一流,总之将来说去都不是她的错,全是周希云不对。 周希云实诚说:“是有点。” 乔言又好气了,作势可怜兮兮地揉手臂,惯会叫唤卖惨。 “好疼好疼,欸,欸……” 周希云低下眼,沉默地注视,也不开口宽慰,过了片刻才沉声说:“是另一只手,反了。” 乔言顿了顿,憋了须臾,极力要脸地挽尊:“我这是连带痛感,传染到那边了。” 周希云不上当,后退远离点,绕过去,先把垃圾扔了再说。 “箱子里有药,需要就自己拿。” 乔言拒绝:“不要,药的味道那么难闻。” 周希云不多劝,扔完东西就倒放行李箱,还是将药膏找出来,走上前递过去。 乔言立时不作了,扯了扯唇角,一脸无语说道:“周希云你是不是臭木头,怎么死板成这样,一点乐趣都不懂。” 周希云蹲下,不论真的还是装的,依然抓起她的胳膊看看,往上面抹药。 乔言有些抵触,不愿涂抹这个,但终究还是顺着了,没挣脱对方。 折腾几下子,她们又被拉近,不至于那么拘束。 收整堆放行李不费时间,隔壁十来分钟就搞定全部。 徐子卿过来敲门,喊赶快下楼吃饭。 客栈的住宿里包含了一日三餐,老板到点就会招呼大家,时间都有相应的规定,过时不候。 她们来得不早不晚,正巧赶上中午这一顿,可以与老板一家及其他客人凑两桌,趁此了解下当地的情况。 有能干的妈妈们在,除玩耍以外的事都不用年轻人操心,交际什么的都是徐女士她们来,一个饭间就足以把周围的所有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比网上查攻略还方便。 老板一家热心,告诉大家哪儿会宰客,哪儿买纪念品实惠,还有本地值得打卡的景点有哪些,门票怎么买才划算。 乔言对那些不是非常感兴趣,上桌就埋头干饭,连吃两碗。 看不下去这位八百年没吃过美食的德行,周希云分半碗米饭倒给她。 乔言用筷头敲周希云手背,以为这是对方吃剩的,端开碗,不识好人心地小声说:“吃不下堆自己碗里……” 周希云夹一只虎皮鸡爪丢这嘴碎子盘子里,“一口没动过,干净的。” 张口吃一颗虾仁,乔言口齿不清地嘀咕:“先前没看到你吃没吃……” 讲是这么畩澕讲,可旋即还是扒一大口米饭进嘴,极其满意地狂扫桌上的地方菜。 饭毕,消消食。 下午出去逛一圈,四处看看,顺路找宾馆。 乔言吃人嘴软,还没出去那会儿就摸手机翻半天,想帮周希云找个好住处,可不走运,附近大部分宾馆酒店都满客了,正规点的民宿亦被订完。 周围只剩下两家青年旅舍,就是拼伙住宿舍的那种,如上下双人床,一间屋子至少住八个人。 假期时段完全是卖方市场,到齐木镇看赛龙舟的游客太多了,这里的青年旅舍床位都大涨价,竟然敢卖180RMB一个铺位,堪比抢劫。 然而饶是溢价如此严重,游客们也是毫不犹豫下单抢这些。 乔言只是退出去看了下别家,再点回去时,两家青年旅舍也满员了。 现在仅剩下的选择还有三种,一是住黑旅馆,二是找当地人家花钱借住,三是到外面买帐篷露营,锻炼一波生存技能。 街上有卖帐篷的店,还不少,两百多就能买一个。 本地政府也充分考虑到了大伙儿的处境,早就免费提供了露营的场地,街尾甚至有专门供大家打地铺的室内场馆。 乔言为难地打量起周希云,一时无话。 周希云已经搜完app了,也给其中两家小酒店留言,让有空房间就及时通知她,她可以加钱住。 可惜还是无用,愿意加钱的又不止她一人,酒店那边收到了数条类似的电话,对此只能公式化答复:如果有一定通知。 挂断电话后,小酒店再没有二次来电。 街上走一遭,倒是有拿着小卡片的本地黑中介凑近拉客,一开口就悄声问:“小姐,住店吗,五十块钱一晚?” 神情之猥琐,就差把骗子俩字刻脑门上了。 转悠完镇子,两人都只能认命,逃脱不了注定的“缘分”。 乔言吃瘪地勾住周希云的衣角,低声说:“晚上我先洗澡,不准抢。” 周希云大方嗯声:“好。” 下午的行程闲适轻松,晃荡一大圈,买点小玩意和特产,再把明天要玩的地方确定好,差不多就天黑了。 她俩下半天啥都没做成,出门就帮自家妈背包,买东西时就负责结账拎袋子,中途还得排队买喝的。徐子卿使唤亲女儿绝不心软,要星星要月亮只需吆喝一声:“乔乔!” 六月上旬的齐木镇并不热,但乔言还是累出了一身薄汗,险些没背过气去,半条命都快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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