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殊的办法?” “这是秘密,且看大王愿不愿意,相不相信我的医术了。” “自然是相信的!”王摇霜急忙道。 应厘却不做声,偏要大王承认。 赵商容:“……” 她突然明白了:“原来你此前一直都没有尽全力!” 应厘纳罕:“你可是洛国人,而我又是俘虏,我们的立场相对,我为何要尽全力救治你?” 赵商容一噎,确实,换了她是应厘,她也不愿意展露自己真正的本事,免得救了对方,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反而要命丧黄泉。 “应神医。”王摇霜没有理会大王与应厘之间的那点针锋相对,她只关心大王的身体安康,“想让大王的身体恢复健康的酬劳是什么,还请应神医明言。我王氏摇霜,以琅琊王氏及颍川王妃的名义起誓,不管应神医想要什么,我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办到。” 应厘欣赏道:“王妃的品格我还是相信的。” 赵商容如临大敌。 什么意思,跟她抢王妃吗? 应厘的眼神却没了方才与大王对峙时的无畏,她沉默了下来,肩膀也有些耷拉。 半晌,才带着一丝叹息地道:“我不想被交出去。” 王摇霜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赵商容却清楚:“你不想回到燕国去?” 应厘道:“我说过,我不是燕国人,所以没什么回去不回去的说法。” “为什么?因为不想再被利用了?”赵商容可没忘记应厘那些自嘲的话。 “因为这里死了。”应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曾经,燕国有我所爱的人,为了她,我甘愿留在燕国,一次又一次地被利用。可是……我这心呐,又不是铁铸的,它是血肉生成的,会痛的呀!心疼久了,也就死了。试问一个死掉的我,为什么还要再留在燕国呢?” 赵商容感受得到应厘的难过与悲伤,但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应厘的苦肉计。 也不知道原著里颍川王是如何一步步沦陷在元嗣构造的陷阱里的,万一也是使得苦肉计呢? 王摇霜却没有往那些方面想,她道:“既然你不想再踏入燕国,那么便留在洛国,而我也可以答应你,绝对不会将你交出去的。” 她盯着大王,一字一句:“谁敢将你交出去,那便也将我也送出去吧!” 赵商容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摇儿,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可不会让你涉险!再说,我一开始也没想过将她送回燕国,是她自己说那华阴公主是冲她来的,也是她自己提议让我再扣留她一段时日,让华阴公主来赎她的。” 说完又朝应厘冷笑,“王妃答应你的事就是我答应你的事,答应了便会做到。但你这些话最好是真的发自肺腑,否则,我送你去见真的李时珍,催他补完剩下的《本草纲目》。” 大王的威胁,应厘听懂了。 王摇霜没完全懂,但这时候并没有拆大王的台,而是出言安抚应厘,怕应厘会被大王激怒,从而对大王下黑手。 应厘被威胁了一番,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娱自乐般“哈哈”笑了声,旋即看着王摇霜,道:“我曾一心求死,可是到了这儿,忽然又觉得,好像也不必太早死,毕竟这世间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人和事。” 王摇霜:“?” 感觉遇到应神医之后,神医跟大王都怪怪的。 她回到房间,问九陌:“找到被大王遣散的厨院的下人了吗?” 九陌道:“找到了一个平日负责摘菜的帮厨,他一开始怎么都不肯开口,最后被我们的人一顿威逼利诱才肯说,当时是碧河直接领着卫兵来厨院抓人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了起来,他因为平日负责摘菜和洗菜,被重点盘问平日给大王吃的菜是否新鲜……” 王摇霜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碧河亲自领着卫兵到厨院将所有人控制起来,那么就必然不是因为有人假公济私、手脚不干净才被大王换了人。 碧河盘问他们的时候,问的是“给大王吃的菜”,而不是“给大王与王妃吃的菜”。 除了大王外出巡防的那阵子,王摇霜平日吃住都是跟大王在一起的,碧河单独将大王拎出来说,分明是大王吃的菜有问题。 如此一来,指向就十分明确了——平日她没有碰过,但大王常吃的菜肴有问题。 她因为身体和口味的原因,鲜少吃辣的菜肴,也就是说,这些菜有问题? 难道大王的病跟这些菜有问题? 可大王为何要瞒着她,不是简单的肝火旺盛吗? 再联系大王与应神医那些欲盖弥彰的言辞、反应,她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大王的病确实在于肝,但肯定比她们说出来的要严重! 想到这里,王摇霜坐立难安,吩咐九陌:“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想尽一切办法替我查清楚,那个被处死的帮厨到底是怎么回事。” “处死?不是说只是被逐出王府而已吗?”九陌惊了。 王摇霜眼底有寒霜:“被逐出王府怎么会一点踪迹都找寻不到?他或许没有死,但一定被藏在某处,你替我将他找出来!记住,不要惊动王府的人,只用我们的人就好。” “碧河那儿……” “也不要惊动碧河。” 九陌心中一凛,道:“喏!” 王摇霜知道赵商容不愿意告诉她真相,但她还是想办法向赵商容试探。 但为避免打草惊蛇,她不能试探得太明显,只能偶尔旁敲侧击,要么去应厘那儿打听。 “……” “应神医在这儿住得可好?可习惯洛国的水土?” 应厘道:“挺好的。不过一个人一顿吃五道菜有些浪费,以后每样菜的份量少一半,再撤掉两道菜就足够了,不要铺张浪费嘛!” 王摇霜含笑道:“神医跟大王一样,都是节俭的人。” 应厘感慨:“王妃与大王真是恩爱,三句不离大王。” 王摇霜回过神,问:“可是怪我太频繁地提及大王了?那我少提一些。” 应厘摆摆手,道:“这倒不是,我虽然心死了,但对别人的爱情故事还是颇为感兴趣的。王妃介意我好奇一下吗?” “不介意。” “听闻大王与王妃成亲一年半载了?” 王摇霜点点头。 “那……子嗣的事情,二位不着急吗?” 这个问题一出,王摇霜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半晌,她微笑道:“大王与我都还年轻,不着急。” 应厘恍然大悟,没有追问,而是道:“像大王这般,身边一个侧夫人都没有的男儿,世间少有呐!” 应厘整日为大王做针灸,王摇霜不确定她是不是开始怀疑大王的身世,为了替大王隐瞒身世,不得不开始“造谣”。 “她虽然没有立侧夫人,但性子风流,宠幸过数个美人……说句冒犯应神医的话,应神医当初不也是因为貌美,才会被人掳掠回来献给大王的么?” 应厘一愣,旋即笑了下。 这番交手,她算是败了。 “王妃不吃醋吗?”应厘又问。 王摇霜避重就轻:“我若说实话,只怕会被认为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应厘心想,这大家闺秀的包袱太重了。 她没必要刨根问底,又转移了话题:“王妃喜欢大王吗?” “应神医何以对我与大王的事这么感兴趣?” “我说过,我很感兴趣。更直白一些说,我十分羡慕你们的感情。”应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我知道王妃过来的目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最为纯粹且真挚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神医:虽然我孤家寡人,但我都懂! ——
第81章 互道来历 王摇霜不明白, 她与大王不过是世间万千对夫妻中的一对,世家、民间也多的是像她们这般感情纯粹真挚的夫妻,为何应厘会有如此感慨? 王摇霜本来也不想打听人家的私事, 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拉近与应厘的关系, 建立深厚的友谊, 如此才能弄清楚应厘跟大王之间的交易。 “冒昧地问一下, 应神医年芳几许?” 话题忽然扯到自己的身上,应厘没有逃避,坦诚道:“二十有六。” “应神医才二十六岁, 便习得如此高明的医术,着实是年轻有为。” 应厘笑了笑, 道:“我出身中医世家, 自幼便学习医术。”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这么说跟以往编纂的一些过往有矛盾冲突的地方, 便迅速改口:“只可惜因为战乱,家道中落,我侥幸被师父收留教导,学习了更为精深的医术。师父为人颇为严苛, 但全赖他的严格要求,我才有今日。” “应神医的师父一定也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吧!” “师父他生前跟师祖一样都是隐居的隐士, 鲜少出来世间走动问诊,所以王妃肯定没听说过他。” “那他的名讳是?” “他名主任,号医师。” “主任医师?”王摇霜尴尬, 她确实没听说过此人。 不过对方若是姓主的话, 这个姓如此罕见, 想必是燕国周边小国戎夷人。 她不准备继续这些尴尬的话题,转而打听燕国皇室之事:“应神医既然非燕国人,不置可否为我透露一些燕君、皇室之事?” 应厘虽然不是燕国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心中有所保留,嘴上道:“若是我知道的事,必定知无不言。”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知道什么事,她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王摇霜也不会强求。 “燕君的身体如何?” 王摇霜一开口就抛给了应厘一个既容易作答,又难作答的问题。 燕帝的身体状况,应厘说自己不知情,那必然是假的,可她知情却又贸然说出,难免会给人留下她没有保密意识、随时会将病人的病情说出去,不足以让人信赖。 “在回答之前,我想先问王妃一个问题——我今日为大王看病,若旁人想知道大王的病情,我该如何作答?” 王摇霜明白她的意思了,顺着她的话问道:“如此说来,应神医告诉我的关于大王的病情,其实也不完全真实?” 应厘心中暗暗吃惊,这王妃思绪敏捷,可真是稍不留神就会被她钻了空子,拿捏住了。 “我没这么说,我之所以告诉王妃关于大王的病情,那都是大王许可的。” 王摇霜微微一笑:“罢了,我也不难为神医了。” 其实她挺希望燕帝的身体能好转的,这样一来,他就不会着急立储,也就不会杀掉太子的生母,从而导致元嗣跑来这豫州城…… 可如今应厘在豫州而不愿意回到燕国去,燕帝身边没了人给他治病,其一年以后会不会又得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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