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玉哪听过叶慈用这样落寞的语气说话? 从她跟叶慈熟悉起来后,对方都是游刃有余的处理各种事情,强大到不需要任何帮助,时常给人一种只要有她在事情都能完美解决的想法。 一直坚强的人偶尔脆弱才是最动人的,好比现在的叶慈。 顾止玉当即心疼不已,想质问命运为何让她遭受那么多的苦难,如果可以,她愿意为对方分担一半。 “别……”顾止玉刚想劝慰一二,话刚开头,身体就是一僵,看着不远处的路灯的双眼瞪大。 温热的躯体将她拥抱住,双手拢在顾止玉的腰间,力度渐渐收紧,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腰部微弯,将脸埋在她的肩颈处,垂落的碎发蹭的顾止玉颈侧,脸侧都酥酥麻麻的。 这还不算什么,最过分的还是呼出来的热气,秋季夜晚温度微凉,皮肤温度一冷一热交错,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痒得不行。 这种痒意具有极强的渗透性,从皮肤沿着神经传达,勾得她的心尖也痒痒的,有什么冲动在破土而出。 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欲抬不抬,有些犹豫。 顾止玉还是第一次觉得温柔的柑橘香还有催。情的作用,不然她怎么光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都激动不已。 “我有点难过,能让我抱一会吗?”闷闷不乐的声音就在靠近耳朵的地方响起,话是询问的语气,手上的力度可没半点放松。 那有些委屈的声音直接在顾止玉心尖跳舞,咚咚的舞步吵的她耳膜嗡嗡,才发现那时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声音沙哑的应了一句:“嗯。”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唯有一个念头在顾止玉的脑子里回荡——她在抱我。 用一种寻求安慰的姿态,向她展示自己的脆弱,让顾止玉毫无招架之力,丢盔弃甲,神情也变得温软。 担心安慰力度不够大,顾止玉回抱过去,手轻轻拍她单薄的背,用动作无声安慰。 被轻拍背部的人肩胛骨一僵,呼吸粗重一瞬,放在她腰上的双手越发扣紧。 从旁观的视角看来,其实这种姿势传达出来的情绪珍视大过寻求安慰,毕竟那种浓浓的占有欲也就当事人没感受到,还以为对方是真的因为这些事情难过。 顾止玉都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只记得对方牵着她往前走的手很热。 等到站牌的时候,今天是叶慈的班车先到,顾止玉眼看她要上车回家,总觉得让人就这么走了不太乐意。 伸手拉住她的书包,声音略带磕巴的安慰她:“你,你千万别想太多,别让这些影响你的心态,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叶慈站在车门台阶上,手臂一伸捏捏她的脸,好笑道:“我知道的,谢谢你的安慰,不用担心我。不过呢,那天张智博确实没说错我,事情是我干的。” 本来想瞒着她的,但看顾止玉生怕她因此难过抑郁的神情,就告诉她了。 顾止玉双目圆瞪:“嗯?!” 车门关上了,隔着玻璃窗还能看见顾止玉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嘴巴还念叨了句:“还真是这样。” 这反而叫叶慈有些茫然,她怎么看起来早有所料的样子。 “滴——学生卡。” 司机还是那个递纸巾的大叔,随口闲聊道:“今天怎么就你们两个人,还有一个齐刘海的学生妹呢?” 叶慈有些讶然他的搭话,还是回答了问题:“她有事没能一起走。” “这样啊。”司机笑道:“你现在有朋友一块上下学,比以前形单影只好多了,人还是有朋友才会更开朗点。” 叶慈一怔,搭乘公交车上下学两年余,司机眼熟自己也很正常。 打开家门的时候叶慈就觉得不对劲,今天客厅的灯是亮着的,隐隐传来了不止两个人的说话声。 “我去探望过雪琳,她说就是她搞的事情,除了叶慈没有谁了!” “真是家门不幸有这样的孩子!陆英你当真要好好教训她,她连亲姑姑都敢举报,要是以后不顺心,是不是连你这个亲爸爸也去举报了?还有雅怡也是,天天在家里不工作都不会教孩子,做什么妈妈?” 尖利的声音顺着门缝飘到叶慈耳里,声音难掩幸灾乐祸。 “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都不会向着家里,以后结婚了更加不会你们夫妻俩放在眼里……还是我儿子听话,虽然成绩一般,好在孝顺……” “我会好好问她的。”叶父声音沉沉道。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里面的声音一静,全都回过头看向出口,高挑的身影就映入他们眼帘。 眼里都闪过陌生,突然有点不认识她似的。 刚说话教训叶父叶母的中年女人反应比谁都快,从相似的五官和校服看出了这是叶慈,不满道:“这么没礼貌,我们一大家亲戚你不会叫人吗?” 叶慈目光扫过或陌生或熟悉的脸上,有的是叶家的亲戚,有的是叶雪琳婆家那边的亲戚,满满坐了一个客厅,搞出了古老家族审问家族子弟的架势。 最终视线落在先发制人的中年女人身上,叶慈干脆道:“既然你喜欢,也不是不行。叔婆晚上好,诸位探望完姑姑后不回家,是打算在我家借宿吗?” “……你这个孩子。”那女人被她干脆利落的态度噎住,刻薄的嘴角一抽。 另一个双眼泛红的女人没好气道:“有你这丧门星在,我好不了!” 叶慈认识她,自己今天才把对方儿子儿媳给送进去了,正在迁怒中。 叶慈把书包放好,好整以暇:“在外做客对主人家的孩子叫骂,不愧是教育出以权谋私儿子的好妈妈。” 被反怼的老太太惊呆了,像是抓住了什么证据一样:“都说了是她!叶陆英你还一直否认,你看你养的什么女儿!” 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全都七嘴八舌的讨伐她这个破坏家庭和谐的忤逆子孙。 叶陆英全程脸色黑沉,不发一言,叶母的脸色涨的通红,被所有人指责觉得很难堪。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外出差,一回家就听说了这件事,又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处理完也没能休息,正是精力透支的时候。 “……你到底是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雪琳和鸿云对你那么好,他们可是你的姑姑和姑父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哭诉的女人说着就要扑过去撕扯叶慈,没靠近她身边就被另一个人拉住。 叶慈有些惊讶的看向叶陆英,没想到他会帮忙。 “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叶陆英胡子拉碴,眼下浓重的青黑显得他十分憔悴,扔开了老太太的手。 “天杀的父女俩,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是不是嫉妒我们家很久了?!”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嚎。 叶陆英只觉得她无理取闹,不耐烦道:“叶慈只是一个高中生,她能做什么,别听听风就是雨行吗?!” 其他人七嘴八舌接话:“雪琳说死掉的卢佳怡把证据给她了,雪琳跟叶慈拿,叶慈就是不给她!” “原来就是为了存心报复,把人送进监狱,毁人前途,真是好狠的心啊!” “确实没有证据。”叶慈一说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直直看着老太太:“死掉的卢佳怡什么都没给我,就是一张英语试卷落我这里了而已,她说的重要的东西就是一张试卷,没有试卷会被姑姑骂,会被罚站,会被罚抄。” “……”大家被这个答案搞得迷茫,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答案,从身份地位来讲,叶慈就是一个学生,能做到的事情很少。 联合告夫妇俩的则是一些穷苦家庭,连律师都是别人帮忙请的,其专业程度让叶父的同学都落败,直接说根本赢不了。 他们都知道,只是想找一个人让他们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已,正好叶雪琳说了这个人选。就硬赖在了叶家这里,要讨回一个“公道”,要惩罚这个破坏家族和谐的人。 叶陆英松了口气,正要把他们都请出去。 叶慈又说:“她几次三番试探我,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毕竟没有那种东西,又怎么可能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她以为我在要挟她,开始针对我。在庭审时律师应该念了她在校表现,她也是这样对待我的。” 老太太挂不住脸,直接反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叶陆英忽然问:“她也是这样对你的?跟我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你没想早恋,也没有因为这个影响成绩?” 叶慈笑道:“她这么跟你说的?我是因为早恋才影响的成绩?” 叶陆英:“……对,她还说你是为了抢男朋友跟别人打架,说别让我提这件事,小女孩有逆反心理,越提就越要早恋。” 叶慈:“她为了掩盖罪行直接打压我,这样的人能有几句真话?” “你信任她,一回到家就直接问罪,听过我的解释吗?你和妈妈都没有,我每天上下学,妈妈难道看不出来我根本没时间做这些事情?” 叶陆英:“……” 叶母:“……” 没有,他没有相信过自己孩子,更相信叶雪琳。 …… 人都被叶陆英清出去了,勒令他们不许再踏入自己的家,对于这些事情他作为哥哥和姐夫已经仁至义尽。 况且夫妻俩证据确凿,校园暴力学生导致死亡,另一个则替她掩盖,利用关系让她升为年段长,难辞其咎。 之后所有亲戚都被叶陆英拦住,他现在对叶慈的感官复杂,保留着严格要求的同时,抱着误解她的歉意,那一次泼水的记忆倒是被他冲淡了。 叶父叶母拉不下脸道歉,只是恢复了每日早餐,多给了一点零花钱。 给零花钱的时候还多叮嘱了一句:“既然没有发生那些事,你也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 叶母还是那样爱漂亮,送了叶慈一组摆件,意图掩盖裂痕。 “……”叶慈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盒子里,锁在衣柜深处。 并不打算使用,也不打算替原主原谅他们,纵使叶雪琳从中作梗意外造成原主自。杀,这对夫妇也在其中占据大部分原因,说是帮凶也不为过。 迟早都是要离开这里的,少浪费心情比较好。 叶慈恢复了正常生活,照常上学下学。 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月考,闵阳实验一中的月考安排在国庆前,考完后放假。 国庆过后学校才公布学生成绩,并发到家长手机以便查看。 这种魔鬼般的安排让学生们直呼学校变态,这是要想他们假期都是提心吊胆的过。 王凝音微微一笑,安排同学们在晚自习后挪动桌椅准备迎接明天的考试。 一班的学生们一边搬书一边哀嚎,想想也知道,国庆不光是担心成绩问题,还有一大堆作业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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