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把昭阳公主气出好歹来,或许六皇子不会怎么样,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就算是你,”六皇子一甩兄弟姐妹们的手,仰着下巴道:“你的尊贵也是因为南姜的强盛才能尊贵,若是易地而处,你为东黎公主,又怎会有今日之盛名?今日之尊荣?” 这人小鬼大的孩子别的没学到,倒是把宫斗技能学的十成。 双手叉腰,视线上下一扫面前少女,见她脸色越发的白,心中得意更甚。 “听母亲说过,患有心疾切忌多思多忧,劳心费力。”六皇子哼笑道:“姐姐要是身子弱还是少出青安宫罢,万一伤了身子又要闹得宫闱上下不得安宁,叫父皇叫太子放下政事探望你。” “小弟不才,不能为姐姐在疾病上分解忧愁,唯有勤练武艺,长大后好征战西乾,为姐姐寻来珍贵的西乾药材,让姐姐免遭病痛困扰。”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算什么老几,我能上战场为国征战,你个病秧子能做什么,又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 这话可把周围的人冷汗都说下来了,求求昭阳公主千万别被气到发病。 所幸的是,叶慈不为所动,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免了,你的兄弟情义我可消受不起。” 六皇子以为叶慈败退,唇角一扯,正要告辞离去。 “我怕这般毫无教养,满心嫉妒的人寻来的药材能将我毒死,”叶慈神情冷淡,眼尾一瞥脸色黑沉的小孩:“眼高手低,心比天高。就你妄想与我长兄比肩,无异于白日做梦!”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白日做梦!” 心事被戳破,六皇子差点就想跑过去推打叶慈。 “六殿下这万万不可啊!” “长幼尊卑有序,昭阳殿下可是您的嫡姐呢!” 暴怒的六皇子就被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拦住了,叶慈冷眼旁观。 殊不知六皇子听见那句嫡姐更加生气,这不是说他母亲迟迟未被皇帝封后,比不过先后的意思吗?! 六皇子不住踢打:“滚开,全都给我滚开!我要治你们的罪!” 九岁的孩子就跟小牛犊一样力气大的很,误伤了几个小黄门,哀哀痛叫。 六皇子生母是南姜皇帝最宠爱的卢夫人,正宫皇后早逝,由卢夫人掌管六宫,六皇子又是丞相之孙,自然是张扬过市,无人敢惹。 因而这孩子打小就被宠坏了,要不是上边还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太子长兄镇压,他估计早被外祖父推上了太子之位,入主东宫。 今日就撞上昭阳公主,一个是最疼爱的小儿子,另一个是最疼爱是大女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众人本来以为会是昭阳公主被气晕为最终结果,做好了挨罚的准备,没曾想现实却是两极反转,是六皇子被气得够呛,昭阳公主仍然游刃有余。 “不服?无能者最是爱在嘴上嚷嚷,不落半分实处。“叶慈一肚子糟心事没能找到地方发泄,就有老六撞她枪口,更是不放过。 她道:“如今西乾来犯,来势汹汹,父皇也为此分身乏术,夜以继日,只为寻求同盟共同抵御外敌。东黎为表成诚意遣太子与公主来我南姜签下结盟书。” 少女嘲弄的眼神落在了老六身上,哂笑:“在此关键时刻你们竟敢伤了东黎嫡公主,要是坏了国事,尔等该当何罪?还说为君分忧,分忧是见不着了,为君增忧倒是有的。” 六皇子心头一慌,大叫道:“你信口雌黄!” 叶慈理也不理他的挣扎,不屑道:“届时别说你得受罚,连你母妃都逃不脱一个教养不当的罪名。说来,你还得感恩我出手相救,不然你可有罪好受。” 身为受宠的皇子自然懂得叶慈嘴里说的什么结盟,什么西乾犯边,心头一慌,还真怕自己误了大事。 “你!你……”六皇子当即哑口无言,大张着嘴巴跟被掐着脖子的鸭子一样,发不出声音,看着十分滑稽。 这是什么道理,把人从头到脚损了一通,还要六皇子感恩戴德? 众人:“…………” 全都只觉自己长见识了,第一次知道原来寡言少语的昭阳公主是个嘴皮利索,损人不留情的。 “!!!” 那几个伤人的小萝卜头齐齐看向大公主,一动不动,被这冷沉的气势镇得不敢吱声。 不说几个小孩,宫人们也被公主的言论惊讶到,噤若寒蝉。 全都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悄交换眼神。 “此事我定会上禀父皇,你且好自为之。” 说罢,不耐再与他们多做纠缠,叶慈登车离去。 ...... 青安宫中,宫人们井然有序地出入,面上带着不经意的焦急。 服了灵魂稳定药丸后,塌上的人可比之前好的多了,会迷迷瞪瞪的对着叶慈喊疼。 “疼,头好疼啊……” “不疼不疼,姐姐给你揉揉,很快就不疼了。”叶慈柔声安慰,坐在榻边用手指给她按摩太阳穴。 “大夫呢?”叶慈扭头,厉声怒斥:“人还没到吗?御医是爬着过来的吗?!都干什么吃的!” 宫人喏喏:“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叶慈直觉不对,霍然起身:“平日大夫到我青安宫不过一刻钟便能赶到,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糊弄我?!” 一番质问下来,宫人双膝一软,纳头便拜,才说出实情:“奴去到太医院时,恰逢卢夫人头风发作,都去那边诊治了……” 叶慈冷笑:“事关东黎公主性命,乃至签订同盟国书,现在是她能使性子的时候吗?” 就知道卢夫人在宫中耳目众多,手眼通天。花园那事估计早就传进卢夫人耳中,不敢直面对上昭阳公主,就背地耍手段。 现在敢拦她要的人,那下回是不是就要拦她的药,要将她置于死地了? “好,很好。待我……”叶慈还想说什么,就被人扯住了袖子。 衡康公主拧着眉毛,软绵绵的嗯了一声:“元楚能等,你不要着急。” 这轻轻一扯,勉强平息了叶慈的怒火。 “好,我不着急,你也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下。”叶慈声音柔和不少。 叫宫人们悄悄松了口气,心说:昭阳殿下发起火来,那气势真不输陛下。 其实衡康公主根本不知道说话的认识谁,只是出于本能安慰对方,又乖又懂事。 这样乖巧的孩子,可把她的心都听软了。 要是换成其他孩子怎么都得哭叫挣扎一番,这痛楚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现在灵魂才稳定下来,好险将那入侵夺舍的魂体禁锢在方寸之地,叶慈也不能轻举妄动。 明明叶慈在其他世界里处理过不少回这种情况,还是在她面显得像个手粗无措的新手。 若是稍有不慎,衡康公主就会神智受损变成痴傻之人,还需等到那违法系统能量耗尽才能将其抹杀。 以免那违法系统垂死挣扎,来一招同归于尽。 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先把这流血破损的额头进行包扎,要是留下疤痕,可就毁容了。 越想越气,差点就想叫人把老六给拧过来打一顿板子,叫他尝尝什么叫做切身之痛。 被匆匆忙忙从云乐宫里请来的御医跑到了青安宫门口,身后的药童抱着医箱,腿都要跑断了。 “我问一句,可是昭阳殿下身子又觉不适?”御医气喘吁吁道。 可看着又不像,要是是昭阳公主要人,他不应该是跑着来,该是被黄门抬着过来。 果然,那宫人摇头:“不是昭阳殿下,是东黎的衡康公主。” “又是衡康公主哪里受伤了?”御医随口一句,就被主殿里的人听见了,眉头紧锁。 但叶慈没时间多问,招来让他先给衡康公主治伤。 “先给衡康看看,看她除了额头外伤以外,可还有别处受伤?”叶慈道。 “是,殿下。”御医领命上前,先手脚麻利的处理完额头的伤,再探脉诊治。 才摇头道:“衡康公主并没有什么大碍,身子还算康健……但怎么就这样的疼?” 不好说衡康公主正被人夺舍,叶慈便说:“兴许是衡康公主怕疼,开些止疼的药可管用?额头不会留疤吧?” 在这个会祭祀神明,占卜吉凶的时代,若是露出半分不对,别说是东黎国的公主,连她本人都有可能引来猜忌,被架出去烧了。 太医的注意力被拉开,顺着叶慈的话说:“记得涂药就不会留疤,微臣再开几帖药给衡康公主止痛,多睡一会兴许没什么大碍。” “去吧。”叶慈吩咐道:“拂绿你去亲自盯着。” “是,殿下。”拂绿虽惊讶于叶慈对衡康公主的上心程度,什么都没有多问,领命出门。 拂绿出去后,叶慈将剩余的也挥退,现在寝宫内殿只剩下两人。 【第三条任务???】系统崩溃一会后,就发现自己后台弹出了一条消息,无语凝噎半晌。 叶慈盯着衡康公主那边情况,明知在原世界线中衡康公主没有被夺舍成功,还是忍不住心焦难耐,舍不得她受更多苦楚。 便问:“什么第三条任务?” 【是的。】系统幽幽道:【现在临时添增第三条任务:驱除带违法系统非法入侵者。时效不限,奖金翻倍。】 “现在才发布这条任务,世界意识做什么去了?” 等了好一会,叶慈都没能等到下文:“大致身份?系统等级?” 系统回答从本源世界那里回馈的消息:【身份,无。系统等级,无。】 叶慈:“……” 叶慈:“你说没有?” 处理破坏各个世界秩序的异世魂体是叶慈作为修复组组长的本职,甚至是道路轻车熟路的地步。 但什么都没有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深觉长见识了。 叶慈不愿就此不明不白的,系统那边又说:【此方世界意识说祂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定会对时间线出现错误这件事给您一个交代。】 不给交代不行啊,世界意识在通过本源世界了解到跑到祂这度假的叶慈到底是什么性情后,神格都在发颤。 这人行事方式够狠辣,还擅长钻规则空子,熟练到祂以为这个叶组长是不是祂们同行了。 同行何苦为难同行,祂只是一个爱摆烂的世界意识罢了。 系统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问题,便说:【现在该怎么解决问题?我的权限高于其他系统,又次于博士的A号系统和0号系统,并不能为您判定非法系统的等级和坐标。” 得了保证,叶慈俯身继续给恒康公主揉按太阳穴:“这好办,连你也判断不出来的非法系统,那就是经历过不少世界的老油条。” 叶慈说道:“大多都是吸食气运深厚者的气运作为能量维系运转,往往这一类人不是世界气运中心,就是对世界格局产生影响的大人物,一旦他们身上出现问题,很容易造成世界秩序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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