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露天使。” “嗯,下去吧。” 大门打开,栖露缓缓走进来。 枷锁缠绕的中心,一副一动不动宛如死去的女人听见名字,终于有了动静,抬起头来。 湿润的发丝黏在她的面颊上,凄惨又可悲。 栖露一如既往挂着她那狡黠狐狸的笑,走上来。 “好久不见,荥神座。” 最后那句神座讽刺至极,换作昔日高贵不可一世的荥黛怕是早就被激怒,但现在的她已经被磨平尖刺。 开口的声音缓慢且沙哑,“你来做什么,与她们一样都来嘲笑我这个落魄的狗吗?那是不是也太晚了一些。” 栖露好奇地哦了一声,“与她们一样?她们是谁?” 荥黛微低着头,片刻后才冷呵一声。 “少废话,最烦的就是你这样啰嗦的天使。你觉得有谁?心中怕是早有答案了吧。” “这一点,荥神座明明就比我要清楚啊。”栖露轻叹道,“前段日子的大事,不知道你在牢中有没有耳闻。” 荥黛后牙一咬,没有回她。 “啊,想来也是,这牢里怕是没有敢跟你说话的了,来找你的人,应该也是很久之前来的。” “那我来告诉你吧。”栖露一挑唇,“布劳,你应该认识。” “他私自违反条约残害其他种族生命,用其他种族躯体做研究的事暴露,于是自食其果,坠入深渊,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在他死之前,他的记忆水晶被取出。本以为这个可以成为定下恶魔们罪的物证,结果在审判那天,水晶只呈现出他一人的行为。” “可别跟我说什么事实就是如此,任哪个有脑子的都不会信——他的记忆水晶被篡改了,删除了对恶魔族不利的部分。” 栖露问她,“荥神座,你说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听完了这些,荥黛嘲笑出声。 “天使族的这些不解,竟然已经要到问我这个罪人的地步了吗?这么多年,还真是懦弱,止步不前啊。” “让你们失望了,即使我与她们关系密切,我的血液里依旧是天使,我不是恶魔,我并不知道。” 栖露不愿再跟她绕弯,“在之前你私通的,就是尤俐吧?” 荥黛知道迟早是瞒不住她,并没有出乎意料。 “你想说什么?” “你既然跟她关系甚好,篡改这一点,我相信你很清楚。” “哦?就这么笃定。”荥黛听这话,反倒扯起嘴角嘲弄一笑,“也行,你到我的面前来。” “我亲自说到你的耳边。” 声音一沉,好似石子跌入了不见底的深井,再没了声响。 荥黛知道她不敢,也不会。 她被枷锁禁锢,别人也无法跨越枷锁伤害她。 半晌后。 栖露踩上水坛,符石中的紫色闪电迸射而出,却在触碰到她的那刻化解消失,无法伤害她。 “你......” 荥黛瞪大了双眼,惊讶于她怎能踏入禁制毫发无伤。 水牢永锢是天使族最严重的酷刑之一,禁制由数位长□□.同布下,就连长老自身也无法触碰禁制。 能够安然无恙地在其中穿梭自如,不被伤害。 就只有—— 神之躯。 栖露蹲下身来,与陷在水池中的荥黛平视。手扼住她的脖子,强迫她直面向她。 含笑的语气悠长。 “来,告诉我。” “恶魔修改记忆水晶的秘密。”
第79章 保护 越是往后走去, 自主的摊位就越多,但人流量也越少。 卖东西的商贩毫不在乎灰尘地盘坐在地上,面前平摊一块旧麻布, 买售的东西放于上面。 吆喝声变少, 偶尔传来那么些讨价还价的喊声。 “稀有龙鳞, 以物换物。” 地上摆着各色的龙鳞和各种杂物。 转眼看向摊主, 宽大蓬松的连帽斗篷盖着他的头, 他猛然抬起头时, 一张吓人的脸容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张毁容的脸。好似有毒蛇蜿蜒爬上他的脸颊,啃噬血肉, 留下骇人的痕迹。 符鸳一抖。 唔......他经历了什么,脸怎么变成那样了? 覆之烛拉过她的手,让她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没事, 别怕。” “只要不暴露天使的身份在人群中,我们就只是它们眼前路过的无关紧要的行人。” 所以意思是, 天使的身份会引起强烈的反抗。 符鸳:“这一点, 跟龙族与天使族的渊源有关吗?” “嗯。” 衣袍斗篷连盖了覆之烛的上半边脸, 她低声说道, “古老年间, 曾有一段时间天使奴役龙族, 驯服它们作宠物,亦或是战争的坐骑。再后来龙族才慢慢脱离出天使族的掌控, 独成为一族。” “正是这条隔阂,导致龙族至今无法相信天使, 它们不与天使和恶魔任何一方为友,在天使与恶魔的抗争中一直处于中立。” 数年过去, 龙族人对天使的抵触浅浅尤在。 也是因此,她们出来要穿着定制过的衣袍,掩盖天使的气息。 她们往着深处走去。 这里一条老街没有中心处热闹,却是更加充满烟火味。 往往也隐藏着更真实的消息。 直到走到街的尽头,折返时,符鸳注意到一位只有一条腿的老爷爷。 他看上去已经十分年迈,四肢发黑削瘦,苍白的胡子拖了很长,不再亮丽的龙角也象征着他日渐黄昏。 他面前的陈旧麻布上什么也没放,而是立了一块小牌,上面用夸张扭曲的墨水写着‘万事通’。 符鸳顿下脚步,覆之烛注意到她的目光所及之处。 意会之后,她走过去,蹲下身来。 “能向您打听一个事么?” 老人指出一个数,覆之烛递去龙币,老人接过后便张嘴了,声音像是被砂磨纸打磨过的一般哑,“森林。” 覆之烛动作一止,抬起眸看他,眸光冷冽。 她还没有问出她想要打听的事情,老人却直接说出了答案。 “能否说的详细些?” “龙族森林最近经常出事的,呵呵......” 他笑了起来,光看面相不听声音,能辨认出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符鸳觉得他格外神秘,就好像有一层黑纱笼罩在他身上。 在覆之烛起身时,低声问她,“那我们要去森林看看吗?” 消息来历不明,这个老人也很奇怪。不知道消息靠不靠谱。 “天色太晚了,明天再去。” 覆之烛边带着符鸳往前走边给她解释,“从摊位的牌子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为了钱,何况,能留下这里且是上了年纪的,不是一般人。” “去去也不碍事。” “那我们明天就去龙族森林,不过森林有好几座呢,要跑好几趟了。” 覆之烛眸色一沉,转而问道,“想再逛逛吗?” “诶?” “想再玩玩的话,我们就再留一会,累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这么一听符鸳眼睛一闪,“可以吗?” 商市真的有好多有意思的事情!但她总怕自己的贪玩太耽误姐姐办事了。 “当然。”覆之烛牵着她的手。 “耶,那我想再去看看它们的杂耍!” “好。” —— 回去的时候,贝耳打着哈欠,从瞌睡梦中清醒,“天使大人,您回来了,哈——快这边请,热水一直备着。” “明天还有什么探查活动吗?我好安排安排。” “哦?好,没问题,我会登记登记,给你们送上通行令。” 一番洗漱换衣过后,殿内萦绕着安神香的气息,昏黄的烛光轻轻映射。 偌大的寝殿中摆放了一张宽敞的大床,在大床的一侧还有一张小型的单人床,看上去是为贴身神使而准备的。 这是贝耳的亲手布置。 符鸳扑倒在那张小床上,又坐起来弹了弹,“哇,就算是小床也非常的柔软,贝耳真的好用心!” 覆之烛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手去触碰她的脚踝。 “今天走太多路了,脚疼不疼?” 符鸳弯唇笑着,“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走点路就倒,太夸张啦。” “平时我还是会锻炼的,不然飞行考核怎么比得过人家~” 算算时间,等到她们从这里再回去,分配应该也差不多下来了。不知道她能不能顺着心愿成为一个小助教。 覆之烛替她揉着脚踝。 见确实无红肿疼痛的痕迹,才肯撒手。 覆之烛把符鸳拉过去,坐在那张大床上,“那张床太小了。” “姐姐,现在我可是你的小神使诶。”符鸳眼神极其认真地看着她,像是给小孩子进行科普,“所以,我是不能跟你睡在一起的。” “嗯......”覆之烛看上去是有些难办,想了想。 “那作为神使,是不是应该帮我宽衣解带?” 说罢,她拿过符鸳的手放在领口上,向后倒去,符鸳也顺带着扑在她身上。 落入柔软的大床。 符鸳喉咙微动,伸上手解开扣子。 还剩最后薄薄一件,听见明显的笑声,符鸳明白她就是在逗她,于是收回手了。 覆之烛噙着一抹笑意,“不脱了吗?” “只剩一件了。” 甚至带着丝丝蛊惑的韵味。 符鸳挪挪身子。 她趴在床榻上,双手撑着两脸颊,脑袋左右摇晃,眼珠子躲避得向上看,“我又不是没见过——” 小腿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 她可不脸红。 这一点,她说的可是真话。 覆之烛眸光微转,带了些许温度,意味不明地问她。 “好看?” 符鸳咯噔一下,脑海不知道浮现出什么画面,捂着眼默默咽了下口水,闷闷道一声听不清的‘嗯’。 道完符鸳就后悔了。 这......什么狼虎之词嘛! “我还没说是什么好看呢。”覆之烛掩不住笑,食指一点她的额头,“这脑瓜一天天想着什么,嗯?” 符鸳闭上眼睛捂着脸,真恨不得把被子蒙在脸上就这么无意识晕过去。 覆之烛拿开她的手,轻捏她的面颊,“不跟你闹着玩了。” “今天很累,事也做了很多,阿符明天留这休息吧。” 符鸳睁开眼,“啊?” “怎么可以少得了我,我带着炭炭去就可以听见森林里的小树小草讲话诶!这样明明就可以知道更多线索...” “龙族的森林不比天使族的安全。阿符还是别去了。” 龙族的森林大概会有野性且食肉的生龙,和一些生性凶猛的野兽,以及两面人恶毒女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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