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面孔,她也不知觉之间有了困意。 心已经给你了,敞开什么啊。 她在她的手指间落下一吻。 晚安。 直至深夜。 房间轻轻荡着符鸳小声的梦话。 “姐姐......”符鸳念念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唔,好像梦到不该梦到东西了。 脑袋左右看看,她已经到床上来了?还没洗澡呢,诶?好香,是沐浴露的味道,姐姐洗完了。 符鸳从她的怀抱里钻起来,看着许覆的面孔。 刚才的梦境还浮现在眼前。符鸳自己回想起来都不禁小脸一红。 看着看着,她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借着洒落进来的丝丝月光,符鸳隐约朦胧地看见,姐姐的脖子上有一抹深色痕迹。 ......姐姐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她跟姐姐在一起一整天了怎么都没发现姐姐脖子这里有一处痕迹呀,是她粗心没发现还是她睡着后发生了什么吗? 等等、等等。 符鸳呼吸一紧,猛然反应过来。 ......完蛋。 原来刚刚不是梦吗!!! 困到极致原来是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吗! 原来她真的对姐姐做了那种事! ...她在梦里还偷偷在怪小魏跟她讲了那么多不该听的东西,让她做了个这么奇怪的梦。 她再次确认完姐姐脖子上的痕迹,应该是她折腾的没错了。 符鸳两手拽着被子,唇瓣抿着被子边缘,眼睛变成了荷包蛋。 下次该怎么面对姐姐啊。 呜呜呜。 好想跑! 被窝里像有只不听话的小猫在乱窜,许覆睡得正安稳,被这一动静惊扰,眉心微微蹙起,手揽住她的腰。 “听话,睡觉。” 嗓子带着哑音,直接敲击进符鸳的耳膜。 符鸳见她要醒,顿时不动了,暗戳戳察觉着她的动静。 直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符鸳才松下一口气,然后不声不响地缓慢移动,像玩一二三木头人似的。 就当她成功将一只脚稍稍伸出被子外时,突然被人直接一个臂揽给揽了过去。 声音的主人语气间有明显的不悦,“......还跑?” “我没——唔。” 还不等她来得及狡辩一下,一张柔软带着薄凉的唇便吻住了她,含尽了她未尽的话语,将其吞没在这个铺天盖地般袭来的吻之中。 茶叶混杂木质的气息在此时达到顶峰。 符鸳直接是愣了。 好软,好香甜。 这是她脑袋一片空白后的第一想法。 神力的涌聚阻断了她的第二想法。 好多神力,感觉浑身有股力量顺着血液翻滚。 她当即紧闭起眼,直接进入了姐姐的记忆场景之中! 她是为了任务的,才不是为了躲姐姐! 画面一转。 黄昏渐被夜幕吞噬的傍晚,一座很大的别墅宅子,四周树植绿叶繁茂。 屋子内传来唱生日歌的声音。 符鸳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劲来,将刚才的事暂且抛之一边,打算先专注眼下,便往屋内飘去。 生日歌,是有人在过生日吗? 进入宅子中,符鸳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长条宽阔饭桌最上乘的位子,坐着一个面目俊朗,五官深邃浓色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板正的身姿顶着深色西装。 优越的面孔却始终笼罩着黑影,两眼中如同雄鹰般尖锐犀利,轻轻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女人,一身法式暗色酒红裙,仪态端庄。 海藻似的长发被挽起在脑后,柔情的眉眼之间含着谦和内敛。 她......是姐姐的母亲? 如果她不是听见姐姐亲口说,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优美温和的女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屋内实在是太大,不知道是不是过生日的缘故,大部分的灯光都被关掉了,剩下窗户外斜着进来的余晖苦苦支撑,房间显得有些昏暗瘆人。 佣人们齐和唱完了空有声音毫无感情的生日歌,便停了下来,识趣离去。 “小濯,今天是你生日,许个愿吧。”女人温和道。 戴着生日帽的小男孩转眼看了父亲的脸色,“那愿望,父亲母亲,可以为我实现吗?” 他说话之间还带着的不是孩童的天真和此时生日的期待和欢乐,而是唯唯诺诺。 男人始终冷着眼,没回他。 女人淡淡一笑,“小濯先许吧,不知道八岁的生日,小濯要许什么愿望呢。” 许濯收回目光,点点头。 然后双手交叉叠放在一起,放在下巴处,闭眼许愿。 并将愿望念了出来。 “我希望,姐姐能够轻松一点,快乐一点。” 此话一出,女人面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含着笑的眸子也逐渐染上暗色。 “你,你说什么?”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许濯吓得手指抽动。 “你怎么可以许这样的愿望?你姐姐是我们指的日后许家继承人!你凭什么为她许这样的愿望,你这是要害了她!” “哪位站在顶端的人没经历过这些?这些躲不掉的!”女人的表情狰狞,双手砸在桌面,与刚才温和端庄的她判若两人,“有这样的想法,我看你是想毁了她,想毁了许家!” 八岁孩童的脸上满是慌张,“母亲,我,我没有!” 卑微的辩解在情绪失控的人面前格外无力。 他害怕地后退,女人的面孔凑上来,好似能活生生吞了他。 “母亲。” 一声冷淡的叫唤声打断。 转头看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浑身埋藏在阴影下,“我写完了。” 短袖伸出瘦细的手臂,乌黑的长发留到肩边,疲惫的眼袋呈现灰淡鸦青色。瞳眸中是这个年纪所不该有的淡漠与麻木。 是十岁的许覆。 女人两眼笑着眯起,变了一副容颜,“是吗?” “那过来吃蛋糕吧,让你的父亲检查一下。” 许覆走过去,掠过许濯一眼,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她将手中的本子双手递给父亲,随后母亲切下一块蛋糕放在碟子上,亲昵地送了过去,“快吃吧。” 她不想吃。 但这是母亲递的。 她谢过母亲,拿起了叉子。 而坐在位上的男人冷眼翻着书本,唇线始终绷得笔直,在视线落在书页脚上的,一朵花上。 是钢笔留下的一滴墨,却被她用笔在外加上了圆弧的花瓣,那滴墨水变成了花心。 鹰一般的黑瞳在此刻危险地竖起。 下一时,他粗鲁地拽住许覆的手臂走,大手力劲发狠,疼得许覆麻木不堪。 “姐姐她——!” 许濯想冲上去,母亲却从身后双手扣住他的肩膀,面色带温柔的笑,阴森暗沉,“不可以呢,姐姐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符鸳光是看着就感受到了窒息,她赶忙跟上去,只见她的父亲把她摔在红艳的地毯上。 许覆胳膊传来剧痛,肌肉的记忆让她没有一丝顾虑,从地上爬起,跪得端正。 面前,是一座盛大的祖宗牌位。 “你是我的女儿,许氏日后的家主,你怎么可以为这些东西费神。花草?这种贱东西,不该进入到你的眼睛里!” 许覆仰起头,从下往上望去,男人身姿颀长,浑身上下笼罩着阴鸷,如同一道跨不去的高墙。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变得愈加渺小无力。 他朝旁伸出手,身边的人便低着头把玄色的鞭子递给他。 “这是属于你的家法。” “好好反思!”
第37章 最后一关 鞭子抽打在□□上的声音响烈瘆人, 回荡在偌大的屋子里。 “姐姐作为许家的长女,被我们所指认,这就是她成为高位之人前应该承受的。”女人眼睛迷成一条缝, 手抓在许濯的肩膀两侧。 许濯每一处皮肤都在紧缩, 尽管隔着很长一段距离看着, 那番场面依旧触目惊心。鞭伤的鲜血应当浸出血液, 尽被深色的衣衫吸收。 他没有办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一下紧接着一下, 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许覆额前的冷汗直流,汗水浸入了眼角, 跟疼痛的泪水混杂在一起,使得视线模糊。一行行的汗珠凝聚在下颚处滴落。 即便如此,她也只是齿间溢出一声闷哼。 她快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了。 她只觉她此刻好似一具死尸, 感受着尸体的腐烂, 又像一个被拆分了四肢作成木偶傀儡,引动木偶的线牵在他们的手中。 如果能死掉就好了。 死掉就能结束了。 鞭声结束, 年幼的许覆倒在地上, 男人扔下了鞭子, 踩过鞭绳。森然撂下一句话, “伤口处理完了, 回去把你该做的事做好。” 女佣如往常一般, 带她去处理背部的伤,以防感染。 许覆那双空洞的眸子直直望着身前, 却在透过那看向更远的地方。 窗外仅剩的黄昏也不见了,被夜晚吞噬得一丝不剩, 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父亲在往常几乎没有怎么在家中睡过,没有规律, 但今日不一样,今天是许濯生日,时间晚了后,他在这睡下了。 深夜,许覆赤着脚从房间里出来,望着漆黑漫长的走廊,漆黑的瞳孔不见光亮。 她走去许濯的房间,敲响了他的门,许濯开门后,她对他面无表情地说:“能去后院,帮我取些东西么。” 许濯头脑还昏沉着,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 他打开大门出去,佣人都在大宅附近的小屋里,灯光紧闭,他边走边壮着胆子才去取来了后花园的一株草,回到大门时,却发现推不动,锁住了。 八岁的他并不知道什么,只觉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他很害怕。 里面,许覆站在庞大的祖宗牌前,死寂的眼睛看着这些竖立的牌位。 它们的下方是一片献祭的贡品,和两束蜡烛。蜡烛顶上跃动的火焰是这厅内除去月光,唯一的光亮。 许覆瞳孔中倒映着小簇火燃起的身影。 她走了过去,拉起蜡烛,点燃殷红挂布。火焰引燃了一片,火势顺涌而上,将所有所有包裹在红色的身体里。 她亲手烧毁了她日夜面对的灵堂。 她看着它一步步消失殆尽,心里升起一丝疯狂的快意。 那些火顺着地毯,纱布窗帘,一切可燃的物品烧过去,很快占据了整座客厅。 许覆站在大火的中央,高温灼伤了她的身体,烟灰顺着呼吸涌入她的呼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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