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她在笑,眼神温柔又深情。 秦越P过了。 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P的? 她没有原图,想把扫描件P到毫无破绽,要费多少功夫?要反复放大、缩小多少遍? 一个接一个疑问在沈见清脑子里出现,她回答不了,眼睛被反射过来的光线刺得一片酸涩。 她用这张照片欺骗了自己多久? “傻子!” “彻头彻尾的傻子!” “蠢得简直无药可救!” 一边怕她,一边日日夜夜看着她,小命能长久就怪了! 这么作,活该现在生病住院,咳得气都喘不上! 活该! 有声的,无声的,沈见清一股脑往出骂。 骂完了,沈见清轻轻笑出一声,看着照片里全情投入吻她的秦越,哑声说:“以后再敢当哑巴,什么事都闷着,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现在,沈见清靠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双腿曲起,把相框紧紧压在胸口。 冷冰冰的玻璃穿透皮肤、骨骼,触摸到沈见清的心脏,一面指责她当时太狠,一面安慰她多少给秦越留了一点念想,反反复复,她心头开始发慌,已经被客厅里那根烟勾起的瘾在胸腔里剧烈冲撞,她控制不住想去摸口袋的手。 ……摸到了从茶几上拿起来的东西。 沈见清微顿,紧绷的身体随即放松下来,望着照片里的秦越,低声道:“秦师傅,我现在的情绪不是很好,是不是该舔一舔你这粒药了?” 沈见清站起来,把相框立在床头上,一瞬不瞬看着里面的秦越去解衬衣扣子,再是内衣、裤子……最后俯身,拿起刚刚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床上的东西进了卫生间。 花洒下清脆的水声掩盖了全部暧昧,只有雾气弥漫的玻璃门上映着一道人影,它的手掌在上面留下数道水痕,以及那些或是绵长轻柔,或者急促忍耐的“阿越”见证着某些情绪的积聚与爆发。 很久,水声停了。 沈见清拉开门,赤.裸着身体走出来。她走得很慢,身上的血气还很明显,每一步踏下去都能看到双腿在微微颤抖,但呼吸、眼神、表情,无一不冷静从容。 走到床边,沈见清俯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烟,熟练地点燃,送到唇边。 她垂着眼皮,吸了很深一口,然后一身放纵地仰起头,拉长脖颈,徐徐吐着烟雾。 这要是被秦师傅看到,怎么都得怪她不守信用吧。 也不知道她说句“迫不得已”,秦师傅会不会信。 沈见清抬手拨了一下还在滴水的头发,不经意看到一颗水珠被甩落在相框上。 沈见清放下头发,转而将燃着的烟随意咬在唇间,抽了张纸过来仔细擦拭。 确定干净了,沈见清转身走到窗边,侧身靠着窗帘。她身上水珠滚动,唇间青烟徐徐,格外诱惑的一幕。 一支即将燃尽,沈见清对着引燃另一支。 半包下去,沈见清拿过手机,给徐苏瑜打了个电话:“给我开点药。” 徐苏瑜听出她声音不对,立刻问:“发生什么事了?” 沈见清说:“我有点焦虑,抽烟缓解不了,秦越也不在,只能来找你开药。” “你的情况不严重,不需要吃药。” “不,我现在很严重,不吃药会失控,吃了……” 沈见清拉起窗帘,步履款款地往回走:“也不见得会在面对某些人时保持冷静。” ---- 作者有话要说: 宝,上章有在结尾新增两千字,不要忘记看
第109章 翌日天刚亮, 沈见清就起床洗漱,然后拿着秦越的相框进来书房。 书架角落有一个没拆封的牛皮纸袋,是从她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拍照的那家照相馆快递过来的, 签收日期是前年十二月——她和秦越摊牌的第四天。 那时候她们已经没有联系了。 沈见清给自己排满了工作, 每天白天若无其事地往返于新校区和本部,到了晚上辗转反侧,不抽烟不喝酒就不能入睡。 她以为自己熬过了14岁, 迟早有一天会烂在烟酒刺鼻的34岁。 某天中午从宿醉里醒来,快递送上来一个包裹,里面有两个牛皮纸袋,其中之一用马克笔写着:客户精选16张;另一个写着:赠送1张。 沈见清看完自己精挑细选的那16张照片后,收到照相馆工作人员的微信:【之前和您一起过来拍照的小姐姐来店里了,问我们能不能给她一份照片。我们肯定是可以给的, 加点钱就行,但因为您有交代,照片不能外泄,所以我来问问您的意思,可以给她吗?】 沈见清没有任何犹豫:【告诉她, 照片寄出之后合同就结束了, 你们不会保留原片, 让她想要照片来找我。】 沈见清知道秦越不会来才这么说, 她就是故意的。 一个骗子,分都分了,还装什么深情? 但那条信息发出去之后, 她一动不动地在书房坐了一整天。 沈见清当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后来没机会想, 现在…… 沈见清把牛皮纸袋从书架上拿下来,往桌边走。 现在她知道了。 她的潜意识在等秦越来。 可她没有来,于是她不受控制地生气、愤怒,几天后在子午外的巷子里再见,毫不犹豫地把那16张“精选”砸在秦越脸上,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看清楚了!我爱你吗?一点也不!只要一想起你做的那些事,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沈见清曾经尖锐的声音闯入脑中,她忍不住指尖颤抖。 照相馆额外赠送的这张,她在今天之前从没想过打开,因为知道里面是什么。 当年,她去选照片的时候,看了所有的底片,一共130张,那16张“精选”是她能挑出来的带着怨恨的全部,再多任何一张氛围就变了,变成她想爱不能爱,想恨恨不透,被矛盾从四面八方剧烈撕扯的痛苦,和不自觉的,在秦越侧脸里深陷的柔情。 沈见清知道,照相馆赠送一定不会赠送前者——她们连表情都做不好,会让其他人觉得他们引导顾客的水平有问题。 那就只能是已经准备为那一月的“恋爱”收尾的她,仍然深陷于秦越。 沈见清拆开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照片——她盘腿靠坐在沙发上看秦越,秦越一侧胳膊压着她的膝盖,身体靠向她,在低头玩手机游戏。 很生活化的一幕,没有任何刻意的互动,反而将她眼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她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从不想着拆开。 前头是怕这张照片会弱化她对秦越的恨,她不愿意;后头,不敢拆了。 拆了又看不见,摸不到,光是相思就能把她折磨到浑身无光,形销骨立…… 沈见清闭了一下眼,从回忆里抽离,然后翻过相框,把秦越P的照片取出来,把饱含着真实爱意的那张放进去,拿出手机给贺西发微信。 沈见清:【今天九点去签盲杖的许可授权合同,方不方便?】 贺西秒回:【方便。】 沈见清发了贺西代理公司的地址,得知她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过去后微信徐苏瑜,让她帮忙接一下。 她常合作的专利代理公司就在徐苏瑜工作室楼下。 沈见清拿着车钥匙和相框出门。 半小时后,徐苏瑜工作室。 沈见清快步进来的时候,徐苏瑜正在会客室里招待贺西和周斯。 “抱歉,来晚了。”沈见清说。 徐苏瑜还在为昨晚那个电话耿耿于怀,看了眼沈见清说:“腿怎么了?” 沈见清把外套挽在小臂里,随口道:“磕了一下。” “没处理?” “破了点皮,不用特别处理。” “你走路已经开始跛了。” “今天的鞋跟有点高,平时没事。” 沈见清拉开椅子坐下,和贺西介绍盲杖专利的情况。 徐苏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走回自己的座位。 抬眼瞬间,徐苏瑜捕捉到了周斯停驻在自己的身上视线,探究意味很明显。 徐苏瑜微顿,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对沈见清的关心太过细致自然。 在外人看来——包括沈见清——她们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盲杖的专利走的优先审查,今年十月就拿到了专利局的授权,现在可以正常和你签许可合同。”沈见清说:“我已经和代理说过了,今天签合同,提供双方资料,剩下都是我的事,你不用管,等备案流程结束,代理会寄相关的材料给你。” 贺西说:“谢谢。” “不用谢。”沈见清眼尾的光从周斯身上扫过,看着贺西说:“秦越希望我们都好,我才会这么做。” 沈见清和贺西下来代理公司。 因为事先有知会,也不涉及费用谈不拢的事,她们只用半小时就搞定了合同。 再上来,周斯和徐苏瑜面对面在落地窗边站着,窗外是白茫茫的大雪。 今年的北方似乎一直在下雪。 “坐一会儿吧,中午一起吃饭。”徐苏瑜说,说完视线一转,对上沈见清,“跟我来下办公室,说点旸旸的事。” 沈见清不觉得齐旸会有什么事是需要被她知道的,她看了徐苏瑜一眼,提步跟上。 果然,门关上的瞬间,徐苏瑜眉心一皱,开门见山地问:“你昨晚那个电话什么意思?秦越不是都醒了,你还有什么可焦虑的?” “有。”沈见清在椅子里坐下,双腿交叠,“我妈昨天来了。” 徐苏瑜往前走的步子顿住,隔着几步之遥对上了沈见清的视线。 沈见清说:“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妈?” 徐苏瑜垂了一下眼,整理收拢视线,然后走过来坐下,说:“没有。” 沈见清笑了一声,偏头看着窗外:“她一出现,我就会想起我姐的死。” 徐苏瑜紧抿着的唇张开,说:“嗯。” “后来又看到秦越那个傻子偷存的照片。” “什么照片?” 沈见清言简意赅地复述,说:“两件事碰到一起,我受刺激了,昨晚自WEI过,后来抽了半包烟还是没有缓解。” 徐苏瑜抬眼看向沈见清:“没缓解,你在电话里的呼吸不会那么平静。” 沈见清一愣,笑了:“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们心理医生的眼睛。” 徐苏瑜说:“那就告诉我实话。” “实话是,”沈见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点,“我确实焦虑了,但就是你说的,我的情况不严重,还因为有秦越那味灵药,我只需要叫一叫她的名字,让身体和心理都得到安抚就能很快恢复冷静。” “那为什么还要抽烟?要让我给你开药?” “抽烟是为了让你给我开药的时候少违反一些职业道德。一下子半包,嗓子都哑了,多少是有点焦虑情绪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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