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之下,连自称“本宫”都省了。 李舟秋顺着她的话往下看,心悬了起来:“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腿动了……” 李舟秋也愣住了,片刻后面上溢出欣喜,又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笑着揉了一把周江满的脑袋。 周江满傻笑看着李舟秋,李舟秋和她对视片刻,被她的笑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着笑着,李舟秋又抬起手,只将她脑袋揉的毛茸茸才罢休。 周江满也不躲不怒,任由李舟秋蹂.躏着她的头发,甚至还笑出了声。 李舟秋畅快道:“不止能动,以后还能走!” 周江满笑着轻轻一点头:“嗯。” 她信,她信。 两两对视傻笑一阵后。 李舟秋拍了拍周江满的脑袋,眉眼温柔问:“那我们现在,先吃点东西?” “好。” 晚膳还给周江满备着的,李舟秋很快端来。 周江满坐在床上,一碗粥吃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不对。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问:“本宫的外衣呢?你给本宫脱下的?” 李舟秋没多想,道:“我看到床上被褥是今日才换的,就将你外衣脱下来了。” 周江满沉默着将手中勺子放进粥里,然后定定看向李舟秋,一言不发。 李舟秋被她瞧得莫名,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周江满认真道:“梅辞,本宫的衣服不是谁想脱都能脱的,依照民间说法,被人脱了衣服是要缠着那人要她负责的。” “你是本宫的谁?” 李舟秋被她说懵了。 偏偏周江满还一本正经:“你这般行事,莫非是想让本宫缠着你、要求你对本宫负责?” 不给李舟秋说话的机会,周江满又道:“罢了,想来你心思也不会这般深沉,今日本宫就不追究了。” 李舟秋:……? 前些日子求她陪着一起睡的是谁? 然而次日,周江满又在轮椅上睡着了。 看着她睡得浑身不舒服,李舟秋终是不忍心,又将人轻手轻脚抱到了床上去。 这次还没将人放下,怀里的人就醒了。 小姑娘窝在她怀里,猫眼似的圆眼睛瞪着她,凶巴巴道:“你还说不是故意坏本宫清誉?!” 李舟秋:…… 门外明珠与清风听见里面的蛮吼声,偷偷笑。 明珠凑到清风身侧,小声道:“你觉不觉得,长公主活泼了很多?” 清风一边点头,一边训道:“不可议论主子。” 生活琐碎又平淡,长公主府的人,每天都能看到长公主与梅辞先生因为鸡毛蒜皮的事争论不休。 长公主送了梅辞先生一匹马,通体发亮,四肢结实,一看就是上好的马匹。 旁人艳羡的目光还没移开,就见梅辞先生被指使骑着新得的马跑到西巷去买冰糖葫芦。 李舟秋一边怀疑是她下棋赢了周江满,周江满故意在报复,一边又策马直奔西巷。 时间一晃而过,秋去冬来。 这日,林温元来寻李舟秋的时候,天色才蒙蒙亮。 他同林夫人一道站在长公主府门口,朝李舟秋行礼。 注意到两人身后的马车,和马车前板满满当当的行礼。 李舟秋怔了下,问:“林少家主与林夫人,这么一大早是要出远门?” 林温元拱了拱手,有礼道:“温元多谢这段时间先生的照顾,若非先生,今日温元断无可能站在这里。” 一个多月前,林温元就能行走自如了,此事在京城还掀起不小的风浪。 也因此,李舟秋名声大噪,不少人递帖相邀,但她一个没应。 可越是如此,越显神秘莫测,旁人对她反而越敬畏。 林温元继续道:“我们今日来,是来向梅辞先生辞行的。” “日后我娘不再是林夫人啦,我也不是林家少家主。” “我们母子二人打算去芗江住段时间,再北上去西山,接着再去看看溪阴的雪山,四处转转。” 林温元言辞间皆是对过往的洒脱和对未来的向往,再看林夫人,面上也是扬着笑。 自从知道林温元的腿伤真相后,李舟秋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夫人这么释怀轻松。 李舟秋听周淮席说过,林父虽觉得愧对林温元,但始终不觉得自己错了。 孝字为先,有错吗? 面对林夫人整日的不甘愤恨,林父也失了耐心,几次与林夫人吵闹到天亮。 半个月前,李舟秋还听到林父留宿花场的消息,甚至有意再娶妻纳妾。 她本还担心林夫人心里承受不了,如今看来,反是她看人心思太窄。 之前林温元一直坐在轮椅上,察觉不出他的身形如何,只觉得整个人很斯文。 此刻他能站立了,才惊觉他的高大,往林夫人身边一站,衬得林夫人愈加小巧。 他轻轻扶着林夫人的手臂,一副风风雨雨都能替林夫人撑起的模样。 李舟秋问他们:“还回京城吗?” 林温元大大方方点头:“就算我们与林家没了干系,可我娘的家还在这,自然还会回京的。” “但或许是三年五载,或许是十年八载,总之后会有期。” 林夫人上前一步,跟着道:“梅辞先生是好人,无论我们在什么地方,都会为梅辞先生祈福的。” 林夫人眉眼真诚,说完又朝李舟秋福了福身。 林温元母子辞别李舟秋,坐上马车朝城门的方向离去。 一别往年,自此,山长水也阔。 李舟秋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阵,一回头,不知何时周江满来到了她身后。 四目相视,周江满道:“早操时间到了。” 时隔两三月,周江满的腿已经大有好转,不仅可以屈膝用力,还可以像婴儿学站立般,靠着墙体短暂站立。 只是支撑不了太久。 鹦鹉系统为周江满制定了一套康复训练计划,每日安排的满满当当。 “好。”李舟秋应,上前推着周江满的轮椅回了府中。 主院专门收拾出来了一间房间给周江满做康复训练,里面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器具。 都是按照鹦鹉系统的指挥搞的。 周江满仰面躺在硬床上,脚搭在支架上,稳而平地做着舒散筋骨的早操。 一套早操做完,周江满出了微微的薄汗。按照李舟秋的说法,早操就是要暖热身体但又不能大汗淋漓。 没急着起身,周江满躺在平板上,突然道:“宋家小姐孝期满了。” “嗯?”李舟秋一时没反应过来,侧眸看向周江满。 周江满:“李万斟与宋家小姐,已经定好了成亲的日子,就在这月中,冬月十五。” 李舟秋一愣,回过神又缓缓笑起:“好事。” “到时候你随本宫一道去。”周江满不容置疑地定了下来。 还没从训练间出来,清风就捧着一封信匆匆寻来。 “梅辞先生,您的信。” 李舟秋收叠器具的手一顿,错愕回头看清风:“我的?” 清风颔首,将信递了递:“是,落款是孔门街钱家的钱二公子。” 李舟秋回身上前,探手去接。 清风补充:“那钱二公子是京城有名的风流公子。” “啪”的一声响。 信在半道儿被人劫走。 周江满拿着信封在手中转了转,香气扑鼻。 她看着李舟秋笑:“哟,这信还熏了香。”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14 18:37:23~2022-09-17 02:0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4章 亲眷席位 信上的香味又甜又柔, 和脂粉味相似,是女儿家会喜欢的味道。 好闻倒是好闻。 周江满眼含深意地将信递还给李舟秋。 捏过信的五指在空中轻轻甩了甩,动作幅度不大,但嫌弃之意藏都藏不住。 李舟秋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李舟秋并不识得什么钱家二公子。 她将信拆开, 阅了个开头眉头就皱了起来, 重新将信封拿起, 看了眼上面的收信人。 确实是给她的,梅辞梅姑娘。 李舟秋登时笑了。 见她如此, 周江满忍不住道:“信上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写了满篇荒唐。 油腻和轻浮隔着笔墨都掩藏不住,开篇就直白表露对李舟秋的倾慕爱意。 若是真诚还罢, 姑且赞一句真情实意。 可这信中呢?如何描述的梅辞的。 ——梅姑娘温婉卓绝, 令小生一见倾心, 折服于梅姑娘小家碧玉的气质,梅姑娘可爱动人, 梅姑娘款款淑女。 ——梅姑娘悬壶济世菩萨心肠, 慈悲救世,小生心折不已。 李舟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劲装, 还有腰间藏着的长鞭,乐了。 小家碧玉?可爱动人? 若非这上面一口一个梅姑娘,李舟秋定不会将这信中温柔小意的女郎中往自己身上套。 但凡他多用些心思,了解李舟秋分毫,都不会写出信中这些话来。 李舟秋没转述,爽快将信又递给了周江满, 让她自己看。 见她如此坦荡,周江满心里的小别扭歪歪扭扭的消散, 最后轻轻一声哼。 周江满比李舟秋看得还要认真。 李舟秋连看到最后的耐心都没有, 还是周江满指着最后一处, 道:“求娶?” 信最末,表明了他想求娶李舟秋的心思。 李舟秋诧异过后,不甚为意地将信从周江满手中抽出来,丢到一旁,道:“不搭理就是了。” “不行,”周江满一口拒绝,面上笑意不见,冷笑:“求娶,凭他?” 她转头看向清风,森然道:“清风,你去将人给本宫带来。本宫倒要看看,这钱家二公子是何等人物。” 清风恭敬应声:“是。” 清风退下后,李舟秋将周江满抱到轮椅上,还没起身,衣领突然被周江满拽住。 身子顿在周江满咫尺上方。 周江满离她很近,猫眼看着李舟秋,娇蛮道:“等清风回来了,你就去后花园,不要出来。” 李舟秋不解:“为什么?” 周江满义正言辞道:“你是本宫的医师!岂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觊觎的?” “本宫要问问他哪来的胆子!反正你躲开就是!” 李舟秋失笑,又问:“那我为何不能看?我也想知道这钱二公子是何人。” 话音落地,就招来周江满的一记白眼。 小姑娘挺直了脊背,傲娇又坦诚道:“本宫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本宫凶的样子!” 李舟秋一愣,表情微妙。 周江满的话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在她心里轻轻撩拨拂过。 她垂眸看着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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