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话砸晕了姜眠好,她有些懵,捕捉到关键字:“孩子?什么孩子?” 看着眼前人一副天真纯良的样子,蓉柒轻叹了口气道:“你与那仙君双修后,你已有孕。” “有孕?”姜眠好被这突然的消息砸晕:“什么?” 蓉柒还想要同她多叮嘱几句,可是最近临近年节,太白山上下需要打点的东西太多。 每年年节来到时,已经化形了的草木精灵会归山。 那个时候山间的结界便会消失,不少凡人也会上山。 天白山上有一方大大平地,是最适宜燃放烟火的。 每年年节夜,太白山都会挤满了人。 满山同欢庆,共庆人间年。 蓉柒是掌山仙,要忙的事情特别多,今日是回来清理东西才碰上姜眠好。 谁料竟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你莫问了,反正你提防着那仙君,莫要对她掏心掏肺毫无保留。”蓉柒皱着眉道:“等我处理完年节的事情便帮你去天庭打听,若这仙君来头有异,我会拼尽全力向神女谏言,责罚于她。” “可是绿酒是很好的人。”姜眠好忍不住反驳道:“她待我好,是这世间除了您与兰兰外待我最好之人,她从没向我要过什么,我相信她。” 蓉柒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单纯了,记着,千万提防那仙君!我会传信叫铃兰回来陪着你过年节。” 姜眠好还想说些什么,可蓉柒却没时间再逗留。 叮嘱往便抬步往前走,边走边说:“切记!提防那仙君!” 看着蓉柒消失在眼前,姜眠好感觉像做了个梦似的不真切。 自己有孕? 像姜姐姐那样,有了孩子? 姜眠好拍了拍脸颊,确认自己没做梦。 自己竟然有了绿酒的孩子? 不是说两个很爱很爱的人才会有吗?姜眠好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再去捡木头,而是回到了小房子。 绿酒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桌案前批折子。 她面前堆积老高的折子,姜眠好按耐住心头的激动,将蓉柒的话抛到脑后。 看着认真批卷折的人,姜眠好忍不住想,如果绿酒知道了会不会也同凤姐姐那么开心呢? 这个月末便是年节,这个好消息或许会让绿酒更开心吗? 姜眠好站在门口傻傻笑出声。陷祝敷 “在想什么?”叶清歌淡淡抬眼,看着眼前人的笑。 姜眠好摇了摇头说:“没事,刚刚同冰草聊天,她们讲了笑话给我。” 见人开心,叶清歌嗯了声便不再问,也没有打开同心扣共享情绪。 最后几日,只要姜眠好是开心的便好,至于原因不知道也无妨吧。 叶清歌叹了口气,继续批改着折子。 时间一晃过得很快。 二人回到太白山已经过了一周。 姜眠好回来的消息不腔而走,许多草木都来找她。 一时间姜眠好的小房子外围满了人。 此时距年节不足三日,许多下山游历的草木都纷纷回来。 应付不过来的姜眠好躲在小房子里不敢出门,窗台前飞过来一个铃兰花刃,里面是一封家信。 姜眠好小心地取下花刃,将信件念着。 叶清歌放下手中卷折,抬起头道:“m铃兰离开了华山?”
第64章 “是呀。”姜眠好将信件举起来,认真念:“她收拾了姜姐姐给做的衣服,连夜下了华山。” 叶清歌闻言抬起了头,伸手道:“给我看看。” 一沓子纸被递过来,这信件有薄薄一打,上面的事件说明都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小人在还原。 叶清歌看着这独特的交流方式,才想起来,姜眠好是不识字的。 不识字的人有不识字的写信方法,这草与花倒还真是般配。 叶清歌嗯了声将信丢回去,语气冷冷:“她下华山去做什么?可有交代?” 姜眠好想起蓉柒婆婆说的话,再结合铃兰信件中的消息,猜出她多半是为了回太白山与自己过年节。 这也算惊喜之一吧。 姜眠好勾了勾唇摇头道:“不知道,她没有细说,因为鸽子载不动。” 看着趴在窗台上吃谷子的肥鸽子,叶清歌不再问。 自己离山时特意为铃兰开了仙智,此刻的铃兰不再是混迹在人群中的普通小花。 如果这个时候遇上翱鸟一族,铃兰的仙骨身份便会暴露。 万年一遇的精灵仙骨可比天庭里的仙骨难得多了。 有着极强的仙根,一旦被妖界抓走炼药,对妖界来说便是无敌的猛药。 当年天界与妖界大战,妖界将那万年一遇的仙骨剥皮抽筋生吞了下去,修为大增。 最后是先女帝以身殉道,化作封印才将那蛇与翱鸟永封于地下。 千年过去了,新神女长大,那蛇鸟留下的祸根也已经成熟。 叶清歌想起死寂和雾离的脸,手中的笔身被捏得咔咔作响。 千万不能让仙骨再落入她们手中。 “怎么啦绿酒?”姜眠好将信件收好,看着眼前人惨白的脸色关切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脸色怎么这样惨白?” 说罢姜眠好绕过桌案,用丝帕细细为人擦拭着额角。 叶清歌一滞,忘了要往后躲开。 眼前人的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难得的珍宝般,小心地擦拭着。 “无妨。”叶清歌抬手推开姜眠好的手,又问道:“那铃兰当真没有与你说去哪里吗?” 看着眼前人还记挂着铃兰,姜眠好在心中欢喜,自己将铃兰回来的消息当惊喜果然是正确的。 “没有呢。”姜眠好语气轻轻:“但是兰兰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无须担心。” 叶清歌嗯了声,不再讲话。 在心底猜测着铃兰的去向,以及死寂会有多大概率抓住铃兰。 ....... ....... 一连过了两天,那传信的胖鸽子都没有再飞回来。 明日便是年节了,越接近年节叶清歌便越焦虑。 她总觉得铃兰的失踪和鸦蟒海的安静有关系。 只是叶清歌不愿意做最坏的打算。 若真是到了非战不可的时候,幸好牵制着自己的情劫就在身侧。 若有半点异动......这情劫便要立马斩杀之。 叶清歌压下纷乱的心绪,笔下乱了章法,刚刚落下的字迹已经模糊了。 坐在边上安静研墨的人看见她的分神,停住动作。 “绿酒,明天便是年节了。”姜眠好语气轻轻:“还记不记得我要有好消息说你听?” 叶清歌收回思绪,停下手中笔,看着眼前人。 看着她期待的眼睛,姜眠好有些慌神,咬住唇摆手道:“不可以提前告诉你,年节还没到呢。”闲猪负 见人执意不肯松口,叶清歌嗯了声不再勉强。 手中笔尖浸透墨汁,落在雪白宣纸上。 “绿酒你还没教会我写字呢!”姜眠好将手中的墨锭搁回砚台里,绕到叶清歌身侧环抱住她的腰:“今天不忙的话,可以教我吗?” 叶清歌安静的任由她环抱住,淡淡嗯了声:“可以。”仙竹腐 写过一半的宣纸被挑起挂在竹架上,叶清歌重新展了一张宣纸。 小巧月牙形的玉器充当镇尺压住了宣纸。 “过来。”叶清歌将身侧人给揽入怀中,“想学什么?” 姜眠好坐在叶清歌腿间,将脑袋搁在身后人的胸膛上,静静听着她的心跳声。 “想学你的名字。”姜眠好抬起眼看向她,满眼认真:“想学如何写你的名字可以吗?” 看着怀中人澄澈的眼眸,叶清歌一滞,淡淡嗯声应允。 “那你手握着笔杆中间。”叶清歌将笔搁在姜眠好手中,调整着:“握住这里,不要太用力,指尖松一些。” 姜眠好乖乖照做,捏着笔身的手松泛了些。 怀中人认真的调整着握笔的动作,一贯笑盈盈的眉眼间是难得的认真。 氤氲烛光下,怀中人的侧脸柔和又美丽。 叶清歌有些恍惚,她抬起手握住那努力调整姿势的手背。 “放松。”叶清歌握住姜眠好的手,笔尖落到宣纸上。 高悬不落的笔尖上墨有些凝,在落入宣纸时像蛟龙入海,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暖色烛光下,二人的身影贴合在一起,美人红袖下,一个苍劲有力的字显露了出来。 姜眠好看着眼前的宣纸,轻声问:“这个字是绿酒的绿字么?” “不是。”叶清歌握住姜眠好的手,轻声道:“这个字是姜眠好的姜字,学写我名字前,先写你自己的。” 姜眠好有些耳热,在心底沦陷与身后人的体贴。 室内安静无声,桌案上燃着的甜香叫人安宁。 等在宣纸上写出姜眠好三个字后,叶清歌停下手,示意她拿起。 “哇!”姜眠好将宣纸举起来,看着纸张上的字。 虽然是握着自己手写出来的,但却是绿酒的笔锋。 仙君字如其人,也是孤傲利索的,落在雪白宣纸上十分好看。 姜眠好喜欢的不得了,举起来看了老半天:“原来这三个字便是我的名字诶,我要仔细记下来笔画到时候写给铃兰看。” 看着怀中人欣喜的模样,叶清歌没有应和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她开心的样子。 写个名字便这么开心,除了姜眠好,叶清歌再找不出比她更好打发的人了。 叶清歌从不屑于坚守什么正道,也不信正道之人是七窍玲珑琉璃心。 像先女帝那样将担子紧紧扛在肩头,守苍生,尊清律,苦纪法,将天下生死大义放在第一位,甚至不惜以身死来殉道平乱的人。 无人不夸一句的好女帝,可却当不起那一声母亲。 叶清歌学到的第一课便是残忍。 只因那巫师的一句极寒体质或为不祥,日后有危害苍生之险。 先女帝便不惜将亲生女儿拔情绝爱,把刚开智的孩童关进炼丹炉受七七四十九日烈火焚身之苦。 那每一日烈火焚身,都是叶清歌靠着濒死的绝望撑过来的。 痛苦的回忆席卷上来,叶清歌闭了闭眼压下心绪。 她不会成为她母亲那样伟大的人,为天下不惜以身殉道,也不会将死板的规矩刻进骨髓坚守那虚无缥缈的道法。 可尽管万般不愿,神女要守天下安宁,这是叶清歌无法更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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