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在果子上,又看向还在别扭的铃兰。 “我们这里面,是谁更需要呀?”密秀指尖微微使力,捏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子递到铃兰嘴边,“是你么,铃兰小朋友?” 果子上的水珠沾染上铃兰的唇,被铃兰皱着眉挪开了。 被拒绝了的密秀耸了耸肩,无奈道:“是不需要吗?” 姜眠好看着铃兰沉着的脸,将果子捧过去说:“兰兰尝一个吧,我摘了好久呢。” 一双碧色眼眸眨巴眨巴,期待地看着铃兰。 原本还端着架子的铃兰哼哼了声,不自觉软了几分。 密秀抬手将姜眠好掌心的果子给接过,努力努嘴说:“兰兰没有洗手哦,怕是不好拿。” 会过意的姜眠好立马捏起一颗,喂过去:“吃一个嘛,兰兰。” 看着送到嘴边的果子,铃兰再也冷淡不下去了,张嘴将果子吃下。 见人吃掉,姜眠好满脸期待地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铃兰哼哼了声说:“好吃啊,当然好吃。” 她话是回答着姜眠好的问题,视线确实挑衅地对着门口的人。 已经走回来的叶清歌就站在门口,将刚刚姜眠好喂食铃兰的动作给看得一清二楚。 密秀已经察觉到了二人间的火药味,轻轻勾了勾唇,将指尖的果子吃下。 “嗯?”密秀困惑道:“为什么我觉得不好吃?” 铃兰挑衅地看着叶清歌,答道:“因为我吃的,是眠好亲手喂的。” 姜眠好意识到她的言语挑衅,捏着果子的手一顿。 转过了头。 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叶清歌。 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仙君此刻半垂着眉眼,金色瞳孔被长睫遮住,叫人看不清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姜眠好有些没由来地心虚。 那夜灯下长谈后,绿酒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比之前还要贴心妥当。 所以现在被抓包,姜眠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虚感。 “绿酒。”姜眠好捏着果子,走到叶清歌身侧。 站在她身后的铃兰气得牙痒痒,却只能气着。 叶清歌淡淡嗯了声,表情有些落寞。 “不要不开心嘛绿酒。”姜眠好捏起一个果子递过去:“这个是忘忧果,要不要尝一尝?” 叶清歌看着她递过来的手,下意识皱了皱眉,往后挪了下。 看着她这躲闪的动作,姜眠好有些微怔。 绿酒是生气了吗?还是,讨厌自己? 姜眠好神色有些恹恹,还没来得及难过就听见眼前人开了口。 “换一只手。”叶清歌压下心头的不适,找了个借口道:“不要用这个。” 姜眠好低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指尖,有些不解:“嗯?” 可是绿酒态度坚决,姜眠好没法子,将怀中果子换了个方式抱着。 用腾出来的手捏起果子喂过去。 叶清歌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不适,张开嘴轻轻咬住那忘忧果。 淡粉色的小果子,只有小指腹那般大。 叶清歌的唇不可避免地擦过了姜眠好的指尖。 感受着指尖蹭过的柔软,姜眠好有些害羞地红了脸。 看着眼前二人的动作,铃兰心头腾升起一股没由来地不爽,一双眼紧紧盯着叶清歌。 她看着姜眠好渐渐红起的耳垂,只觉得心绪间五味杂陈。 而站在身后的密秀则是将眼前二人的互动全都看在了眼里。 那仙君看上去不像是会吃这种俗气果实的性子,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 之所以让姜眠好换手,是因为那个手喂过了铃兰。 密秀将眼前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在心底琢磨着。 四个人就这样站在榕洞内,每个人各怀着心思。 刚刚所说的下山一事,就这样被默契地不再提起来了。
第14章 (大修)闲住福 化形成功后姜眠好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充实。 太白山顶有一果树婆婆,灵力在蓉柒之下,每到九月便开始结果。 果子结太多便会有碍化形,每一年都是蓉柒帮忙去摘的。 可几日前蓉柒奉命下山去了,帮忙摘果子的任务就落在了化形成功的三棵草身上了。 所以姜眠好几乎每一天都有新的事情要忙。 而叶清歌也一样。 她在自己选中的地方划出范围,用冰刃打好了地基。 图纸上的房子也在她手一挥间就出现了。 陪着铃兰密秀连续摘了好多天果子的姜眠好难得留在家。 一觉睡醒出来后就看见了叶清歌的新房子。 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叶清歌小房子的门是开着的,姜眠好便径直走了过去。 一进门就看见了白衣仙君坐在书案前。 “绿酒!”姜眠好惊讶的合不拢嘴,“你是什么时候......” 听见动静的叶清歌抬起头,嗯了声说:“今天没去摘果子?” 姜眠好摇了摇头,欣喜地看着四周。 亮堂堂的房间,白玉似的墙壁,还有一尊香炉,空气中飘着独属于叶清歌的熟悉清香。 看着眼前人好奇的模样,叶清歌知道自己开着门的想法是对的。 “不是说想习字?”叶清歌轻轻研着墨盘,宣纸早已经在桌面上铺开:“要今天就学吗?” 晨光照进来,落在叶清歌肩头。 姜眠好看得有些呆,心头有种说出不的暖意。 等叶清歌将纸铺开后,一回头,才发觉姜眠好已经将笔尖浸透到了墨水里。 “是这样吗?”姜眠好将浸过墨的笔提起来,笑嘻嘻地问着。 叶清歌看着她的笑意,微微皱了皱眉。 少女正提着笔,眉眼带着笑。 只是浓黑的墨汁不知在什么时候飞溅了一滴到了姜眠好脸颊上。 小小一个黑色墨点沾在脸颊上,衬得本就白的皮肤更加白皙了。 “怎么了嘛?”姜眠好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心下有些紧张:“是不是我弄错了?” 姜眠好手忙脚乱地要将笔给搁下,因为慌乱,一滴墨汁直直飞溅到了她的脸颊上。 这次的墨水要比刚那滴大。 姜眠好也意识到了脸上的凉意,心下一惊,立马用手去抹。 不抹还好说,浓黑的墨色彻底在脸颊上晕开。 直直蜿蜒成一条长痕,滑到了鼻尖与上唇之间。 这里是个敏感的地方,姜眠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一套动作下来。 原本还皱着眉的叶清歌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看着姜眠好脸花的乱七八糟,颇有几分看小孩的意思。 到底是至纯至善的草木精灵,心思竟单纯到如此地步。 宛若百岁孩童一般。 姜眠好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墨子,不用猜就知道自己脸上肯定更是花哨。 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羞涩涌上来,姜眠好着急地用手挡住脸颊,不想让人看。 却不料眼前人反应比自己还要快。 一汪清澈的水柱缠绕了过来。 清清凉凉的水意流淌过指尖到脸颊,晕开的墨色被冲刷了个干净。 姜眠好看着自己干净的指腹,又抬眼看向眼前人。 眼前人此刻笑意并未收敛起,不止是否错觉,姜眠好觉得绿酒的眼睛要比平时更加亮一些。 金色的瞳孔里是柔和的光,眉宇间的冰雪在此刻似乎化掉了几分。 姜眠好忍不住道:“绿酒,你真好看。” 为人清洗完的水柱飞了出去,在地上砸出水花。 叶清歌收敛下思绪,嗯了声说:“好了,纸铺好了,你过来吧。” “好哦!”姜眠好举着毛笔,蹦蹦跶跶地就坐了过去。 看着白净如雪的纸,姜眠好有些踌躇着不知该如何下笔。 “紧张?”叶清歌看穿她的顾虑,轻声问着。 姜眠好咽了咽口水,呆呆地点头。 她与叶清歌离得很近,近到她能清楚地闻到身侧人身上的清香。 “那今日先学画吧。”叶清歌也不为难,将原准备好的字帖撤下去。 姜眠好连连点头,应了一声。 手中举着毛笔,啪叽一下就按了下去。 狼毫笔尖在纸张上绽开,墨水飞溅开,晕成一朵大墨花。 叶清歌啧了声,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感。 在天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用笔的人。 姜眠好听见了叶清歌的啧声,轻声问:“是哪里不对吗?” 她将笔尖提起,一朵浓密的黑色墨花在白纸上开得热烈。 “是花诶!”姜眠好有些欣喜地看着纸上的痕迹,语气里满是兴奋:“我画的像不像!到时候我的小房子门口也要放一个花灯!” “不对!是两个。”姜眠好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这个花不敌铃兰花好看,到时候要改成很两个铃兰花灯才好。” 叶清歌看着已经自言自语起来了的人,只觉得新奇不已。 若是自己像这般写字画花,早在墨汁飞溅出去的时候就挨了训斥吧。 更不会用这种奇怪的东西去做灯笼。 “灯笼?”叶清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问:“是想要放在自己房子里的么?” 姜眠好点了点头,满怀憧憬道:“是呀!我要让我的小房子有一扇可以永远有阳光的窗户!还要有可以看一整晚星空的房顶,最好还要有一个冰冰凉凉的水床!躺上去就可以晃呀晃!” 姜眠好越说越起劲,手里的笔也开始画了起来。 叶清歌笑着摇了摇头,却将她荒谬的话一一记下。 心海中再次响起月老的声音。 【神女殿下,进展可还顺利?】 叶清歌在心识中嗯了声。 【看起来您和这小草相处还不错,神女殿下您可以适当地多与她进行肢体接触。】 【多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比如满足她的心愿,比如为她撑腰。】 叶清歌嗯了声有些不解:“什么?” 月老却没有再多说,被弹出了心识。 叶清歌尚未来得及反应回来,门外就又传来了声音。 “哇!”铃兰背着小箩筐,站在门外垫着脚:“好漂亮的房子!” 听见声音的姜眠好也探出头:“兰兰!”现珠负 铃兰看见姜眠好走出来,眼睛又瞪大了几分:“眠好,这是?” “这是绿酒的房子!只要了一下下就变成了!”姜眠好讲完觉出些不对,往后看看问:“秀秀呢?” 铃兰哦了声说:“她说在山上有些事情,可能要在那边待一天再回来。” 两个人在门口手拉手聊着小房子。 坐在屋里的叶清歌却皱了皱眉。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在铃兰的小背篓中看见了一缕一闪而过的黑雾。 而这个黑雾是翱鸟一族特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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