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由顺着莫青溪的话,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没用。 ——至少在莫青溪面前是这样的。 莫青溪手下捏她的耳垂,却像是活生生捏住一团烈火。滚烫的温度仿佛能将人的身体连带着灼烧起来。 她生怕秦迎天被这温度烧坏了脑子,体贴地给她台阶下:“姐姐,你刚才说,二殿下有什么事情忘了交代我?” 幸好她主动提了这件事,否则以秦迎天现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早已将自己之前的话抛之脑后。 她忍不住清了下嗓子,努力掩盖窘迫:“是你身旁的那个魔侍,带着你想要的人族厨子,从灵界回来了。” 莫青溪微微偏头,手下的动作稍作停顿。在这个瞬间里,她湛蓝的眸子里仿佛蒙上了一层沉沉的雾霭,眸子深得透不进任何光亮。 好似沉寂了须臾,这才道:“红姨回来了?这么快?” 她唇角含着淡淡的浅笑,表情无波无澜。但站在秦迎天的角度,看不到她现在的神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好似有些惊讶,音调稍微上扬,像是十分惊喜的模样。 表情和语调,完全割裂成了两个部分。等莫青溪再转过头来时,面上的笑意便与轻松欢快的语调所同步了。 因为她的表情变化太快,秦迎天又处在混乱之中,没能及时觉察她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异样。 只顺口答道:“她跟咱们走的方向不一样,咱们往万恶之渊这一趟,路上的停留时间总共加起来,其实也不少了。她能比咱们先回去,算是正常现象。” 莫青溪轻轻翘唇,欢快道:“不知道她帮我找的厨子技艺如何,我可真是太期待了。” 秦迎天竭力保持气息平稳,她转了下头,试图将莫青溪的手甩下去:“技艺不行,再换一个就是了。咱们魔宫里本也有会做人族吃食的厨子。” 莫青溪指尖用力,重重捏了下她的耳垂。酥麻夹杂微痛,从耳垂窜到后脊背。秦迎天身躯不由轻颤,恨恨咬牙,恼怒瞪了她一眼。 莫青溪终于满意收手,怕再玩下去,这家伙真的恼羞成怒。论实力,她确实差秦迎天远矣。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没能适应两人的关系变化。等到她真正反应过来的那日,莫青溪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自然要趁着现在,还有得玩,可劲儿欺负小狗。 莫青溪起了促狭的心思,手指转而在她脖颈上流连。五指虚虚将她喉咙包裹在内,似乎在丈量她脖颈的尺寸,漫不经心道:“他可是有家学渊源,独家技艺祖辈传世。他的手艺,没那么容易被旁人取代。” 虽然她没有用力,但秦迎天眉头不由蹙得更紧,致命之地被人掌控在手里的感觉不太好受,身体本能叫嚣着想将面前之人斩于刀下,不能伤害她的想法始终被自己牢牢克制。 二者截然不同的想法彼此碰撞冲击,将秦迎天的理智也冲得四分五裂。 她脖颈下意识仰得更高,试图躲避莫青溪的桎梏。偏偏这个动作,又像是自投罗网,主动将自己的喉咙往她手心里送。 秦迎天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好似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太女。无人能看出她的思维混沌,只能勉强顺着莫青溪的话问道:“......什么技艺?” 莫青溪的手插入她脑后的头发内,轻轻抓住她的头发。秦迎天躲避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喉咙上的禁锢松开,脖颈被锁链勒住的感觉终于散去。大股大股新鲜空气争先恐后涌入,她重重喘了几口气。 莫青溪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常见到的人族吃食罢了。” 她故意扯开话题,秦迎天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还问了一句:“大战已经结束了这些年,人族什么吃食咱们魔界没有。” 莫青溪没搭理她这句话,她淡淡抬眼,魔识逡巡了一圈周围的热闹。两人在一棵五人合围的苍天巨树后头,宽阔的树身和垂落下来的枝条遮挡了她们的身影。 喧嚣距离她们很近,近到似乎随时可能有人靠近,继而发现两人禁忌的亲密。 宛如在刀锋上跳舞,在悬崖边打斗,是随时可能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惊险。难以言喻的刺激碰撞神经,极度的危险反倒催生出疯子骨子里对刺激的兴奋渴望。 莫青溪眸子微眯,指腹不知何时按上了秦迎天的心口。 “姐姐,”她逼近秦迎天的面庞,唇贴着她的耳侧,呼出的淡淡热意喷洒在她的耳垂上,霎时间又蒙上一层更加浓烈的绯红:“一直有人在跟着我们呢。” 她的轻笑张扬肆意,呢喃低语既轻且柔,宛如清亮的月色,柔柔的波光在秦迎天心底一片片荡漾开去。 可等到秦迎天迟钝半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这话简直如同一盆冰水,毫不留情对着她当头浇下。 她仿佛成了一条暴雨中被打的浑身湿透的小狗,瑟瑟发抖,只能靠身前人的体温取暖。但眼前人是赐予她这场大雨的罪魁祸首,两种全然相反的情感叠加,秦迎天大脑一片空白,一时半会儿竟做不出一个合适的反应。 紧跟着,难以抑制的怒意如火山喷发的那一霎那,瞬间冲破理智的束缚。 她一把捏住莫青溪的下巴,将她的脸从自己侧脸转了过来,不肯放过这张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咬牙切齿道:“莫青溪,你故意的?” 秦迎天的魔识向来放出体外,无时无刻不在替她关注着外界情况。但凡事都有例外,莫青溪的举动令她心神巨震,魔识还放着,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兼顾外界的反应。 正因如此,连莫青溪都察觉到了的事情,她居然一直到现在还没发现。 说话的同时,她的魔识骤然铺开,准备查探附近的情况。想也知道,这里是桃源城,因为桃源城本身的规则束缚,没有魔族胆敢违逆不逊,试图惹怒挑衅一位实力强大、地位尊崇的领主。 能远远跟着她们,不打扰她们的交流,却并不靠近,这副姿态,既是监视,也像是对贵客的保护。 毫无疑问,这是秉机的人。那刚才莫青溪吻她那一幕,她丢脸的被吻的差点腿软站不住的场景,岂不是全被秉机知道了? 秦迎天羞愤欲死,从她出生到现在,她当真头一次面对如此难堪的场面。她恨恨捏着莫青溪的下巴,盛怒之下,力道没轻没重。莫青溪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瞬间浮现出几个深深的暗红色指痕。 极致靡丽的绯红与她白皙的肌肤交织,搭上她轻轻抬眼,泪眼朦胧的脆弱姿态,摩擦出一种任人为所欲为的凌/虐感。 秦迎天的心思本就不纯,瞧见这绮丽柔靡的一幕,心弦自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拨动了下。短暂的震荡过后,只剩袅袅余音在心口徘徊。 莫青溪开口了,清浅的嗓音还蕴着低低的泣音,这双眸子无辜看着她,轻柔笑道:“姐姐,想让她看看吗?” 秦迎天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声音沙哑,怔怔反问:“看什么?” 莫青溪搂着她的脖颈,将她的脑袋压了下来。唇贴着唇,是极致的亲密,热意几乎能将彼此的皮肉烧融。 她缓缓笑了:“宣示主权呀。”
第57章 到底是秦迎天在宣示主权,还是小瞎子在趁机朝秉机宣示主权? 秦迎天神智恍惚,脑海昏昏沉沉,已经盛不下更多的想法。小瞎子紧紧缠着她的脖颈,热情奔放的拥吻上来。 唇舌交缠,耳鬓厮磨。分不清谁先点燃了谁,两人吻的张扬而急切。欲望的沟壑是个填不满的空洞,她们似乎迷失在这片汪洋大海里,找不到前路和方向。 不需要想那么多,也不用想那么多,未来,以后,生死,权柄,人死万事空,这些都不过是生命中小小的点缀。 她们只要抓住当下的快乐,只要快乐就好。 魔识内,属于秉机的沉郁魔息越来越近了,很快就到了附近。 她的目标直接坚定,径直朝两人的方向快步走来。待穿过熙攘的人群,越过重重枝叶的遮挡,她目光微凝,身体僵硬,倏然停在原地。 魔息翻卷成滔天巨浪,就连秉机这样心机深沉的人,见到眼前这一幕时,也彻底失了冷静。 莫青溪的眸子湿漉漉的,喘息声很重。虽然看起来孱弱,可她始终坚持着把控权柄,直到现在,也没有被秦迎天抢走主动权。 湿润的水汽快要将秦迎天整个人浸透了,她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上浮沉,宛如风浪冲击下摇摇欲坠的一扁小舟。迅疾的浪花兜头打下,将舟体一遍遍强行摁进水中。 她喉间情不自禁发出隐忍的低哼,压抑的喘息被莫青溪全然掌控。不知何时,莫青溪的手指自下而上,轻轻划过她的身体。 隔着衣服的布料,清浅的触感似有似无。痒意让她无法做到全然忽视其存在,可每当她勉强凝神,想要仔细感知时,那感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快便进入下一次同样的轮回。 莫青溪冰凉指尖碰过的地方,在短暂的极寒过后,连带烧出一排烈火。冷是极致的冷,她每每触碰上来,秦迎天身体都不由轻轻颤动。 可秦迎天的身体却很热,很烫,火在身体内部灼烧,烧透五脏六腑和皮肉,让她血管内的血液跟着沸腾起来。 冷与热纠缠,碰撞,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中,秦迎天胸腔剧烈起伏,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最后,那双点火的手,来到她的脖颈间。 这次,莫青溪的手掌不再像先前那样,只是虚虚搭着。她的手掌完全落了下去,坚硬的指节没入秦迎天的肌肤中。 她缓慢坚定用力,脸上还是挂着那种纯然璀璨的笑意,无辜且无害。真实的窒息感将秦迎天的神智从深海中捞了出来,皮肉被挤压,力度牵扯喉管。窒息感伴随沉闷的钝痛,一股脑儿涌入秦迎天脑海里。 她怔怔望着小瞎子的眼睛,着迷般迷恋。她觉得自己确实清醒了,又好像还深陷泥潭中不可自拔。 面前是小瞎子温柔的笑容,从她无神的眸子里,本应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秦迎天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或者被莫青溪下了蛊,不然怎么会觉得,小瞎子此时的模样简直迷人极了。 哪怕她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虚无缥缈的锁链落了下来。沉重而冰凉的枷锁牢牢扣死她的脖颈,秦迎天当真成了一头被锁链套住脖子的困兽。 一个轻飘飘的、炽热的吻,印在她的唇上。 脖颈上的手掌犹如铁铸,怎么都挣脱不开。莫青溪轻松撬开她的唇,柔软的舌尖缠住她的唇齿,一举一动温柔至极。 可与此同时,秦迎天清晰感觉到,脖颈上的手同时越收越紧。呼吸被篡夺,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死亡边缘徘徊的惊险感觉胜过一切刺激,窒息感在脑海中肆意奔腾。 若不是莫青溪的力气实在太小,恐怕能硬生生捏断她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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