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已经很少了。”抓抓脑袋,明沁回答着,神情骤然低落,“只有在冬天,可能会有一两次...” 脑中想到爱人冒着冷汗,惊醒后慌忙寻找自己,一遍一遍抚.摸自己的脸彷佛确认着的模样,明沁只觉得心碎。 “是吗...”咬着唇,宋书晴思索着,而后缓缓开口,“比起绕路,或许,有别的更好的方法...” “嗯?”猛然抬头,明沁眼里闪烁着光点,“师姐觉得有什么别的方法吗?我能做些什么吗?”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后好像下定决心般以拳头击掌,宋书晴开口,“毕竟就如同你说的,郡主很坚强,而且有你在她身边。” “试试看吧。”
第97章 茶楼团建(二) 半夜,拥抱着安睡爱人的宋书晴听到门外传来似是夜莺的啼叫声时,原本闭上的双眼倏然睁开。 悄悄地将紫嫣挂在自己腰间的手放下,她为女人掖紧被角,小心翼翼地在一片漆黑中翻身下床。 “呜…书晴。” 可不论她如何悄声,却依旧好似扰了紫嫣的清梦,女人仿佛呜.咽着,下意识抓住了暗卫的衣袍。 “对不起吵醒你了。”单膝跪下,一手抚着紫嫣的脸颊,宋书晴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低声地道歉,“对不起,乖,你再睡一会儿。” “没有…”想睁眼,却发觉眼皮被轻吻着,紫嫣感觉有些痒,伸手勾住了暗卫的颈脖,“没有吵醒我。” 即使身旁的人再谨小慎微,完全不发出任何声响,她也依旧会醒来,寻找那个骤然离去的温暖。 她是如此地依恋着她。 不论是气味还是温度,无法分离。 可,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你没有吵醒我。” 即使听到紫嫣的话,宋书晴依旧有些抱歉,抬颈,她开口解释着,“我得去守夜才行… ”深怕女人担心,语气轻松,“你懂的,这是…我和沁沁改不掉的职业习惯?” “我知道,你们得好好保护郡主才是。”完全的理解和体谅,紫嫣点点头,在漆黑中看着爱人莫名闪着光点的眼。 “这可不只是保护郡主而已。”宋书晴扬起一边的嘴角,眼神好的她直勾勾地望着跟前的人,语气有些痞气,“毕竟这个车队,除了郡主之外,还有一个美得不行,能夺走常人呼吸,会引所有经过的人觊觎,仿佛天仙的女子。” 忍不住噗嗤一笑,紫嫣歪头道,“你是在说你自己?” “啧。亲亲紫嫣你这要让我如何接话?”挑眉,宋书晴假装苦恼,“我到底该不该承认呢?” 拍了拍眼前人的肩头,紫嫣开口,“快别闹了。”松开手,“沁沁该等你等久了。” 收敛神色,宋书晴点点头,“我就在外头廊里,有事喊我,别怕。” “嗯,快去吧。”任由女人俯身亲吻自己,紫嫣收起留恋的神情,望着心爱的暗卫离开房间。 “沁沁。” 出了门,宋书晴挥了挥手,而后对自己抱着长刀背靠老虎的师妹低声叫唤道,“抱歉晚了,换你去休息吧。” 就着一旁的烛火,看到女人的身影,明沁起身,“没事没事,我还以为师姐你睡着了呢。” “是说,我也没这么不靠谱吧。”接过烛台,宋书晴在被明沁靠出印子,毛茸茸的虎儿肚皮旁坐下,“你快去睡,若是再不让你进去,你家那位今晚可能也不用休息了。” “嗯?你说灩灩吗?”不太理解,明沁握着刀鞘,“这么晚了,灩灩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哎,反正你快进去房里就对了,等等天亮了,马车可是你先驾啊。”挥手赶人,宋书晴打趣着,“等等别睡眠不足把车开田里了。” 被赶回房的明沁收起武器,在她与慕容灩的房间里,床头依旧点着一盏油灯。 虽然已经治愈了废太子所下的毒,可曾失去五感的明沁依旧无法完全恢复。不仅耳力不如从前,曾经能无视黑暗的好眼神如今也不再好使,若是少了足够的灯火,只得是靠运气瞎走了。 抓抓脑袋,看着明显是慕容灩为自己留的油灯,她有些不好意思。 踩着猫步,望着床.上背对自己睡着的女人,明沁唯恐吵醒她,仅仅打算吹熄油灯后靠着床板坐在地上歇息。 可不料灯火熄灭之后,暗卫却感到衣角突然被攒紧,依然清醒的慕容灩翻过身开口,“阿沁,过来。”明明力道不大,却容不得质疑。 顺从地俯身,拥抱着爱人,明沁懊恼地皱眉,自责着,“灩灩还没睡吗?是不是油灯太亮了?对不起。” 将头靠在暗卫的颈窝,慕容灩摇摇头,“不是的。不是因为太亮。” 没有阿沁在身边,自己本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睡,不论有多么疲惫。 床头被点亮的烛火从来不是主要的原因。 “灩灩不必为我留灯的。”鼻尖秀着女人的气味,明沁顺了顺她散落在床板上的白发,“没有灯我也能行。” 没有回答,慕容灩只是吻了吻明沁的侧脸。 她不是没有看过明沁为了不吵醒自己,黑灯瞎火时磕磕碰碰所导致的瘀青,即使暗卫只是憨傻地笑着,丝毫不在意,可她却仿佛受伤的是她自己,心头难受得紧。 不留一盏灯是不可能的。 “阿沁,抱。”微微挪动空间,示意身边的人躺下,一直强撑着精神的慕容灩软声道,“困了。” “好。”顺从地和衣躺下,由着女人枕着自己的臂弯,明沁紧紧地搂着她,一遍一遍吻着她的发,慎重又温柔。 “快睡吧灩灩。”她低语。 “好梦。” ______ 京城。 即使是夜,慕容晼依旧在御书房里辛勤地批改宗卷。 伺候的宫人端了个托盘,上头放着白瓷的瓮,恭敬地端上。 “陛下,方才皇后娘娘托人送来这份银耳羹,说是娘娘亲自熬煮的,特别趁热送来。”宫人的声音尖细,垂着头。 已经不再是少年的慕容晼不在意地开口,“放着吧。”没有抬眼,手中的毛笔依旧未停。 “是。”将瓷瓮放下,那宫人又有些踌躇地问道,“皇后娘娘还派人来问问…问陛下今夜可否要去广陵宫看看皇子?” 顿了顿,沉默了片刻后,慕容晼道,“代朕替皇后说,说朕今夜在御书房歇息,就先不去了。至于皇子,夜深了,不到两岁的孩儿也该睡了,等朕明日下了朝在看看吧。” 语气平和,瞧不出情绪。 识相的宫人弯腰,顺从地退下。 曾经那个在国子监哭鼻子的男孩如今已是成人,如他所誓,成为了一名勤政无私的好帝王,不计出生唯才适用,严逞贪贿,在他的率领下,朝堂所有人个个廉洁奉公,皆以治国爱民为业。 长大之后的慕容晼便娶了当今户部尚书的嫡女,两人相敬如宾,过了一年顺利诞下了嫡皇子,随后顺从着建议,他纳了两名妃子,皆为朝臣之女,意图开支散叶稳定政权。 若以国本民安来说,可为一片大好。 但慕容晼的心情,却好似始终蒙了一层薄雾。 “徐俊。”放下毛笔,在无人的房间,他轻声呼唤。 一道黑色的身影刷地出现,一直躲在梁顶机警护卫的徐俊突然闪身在案前,恭敬地单膝跪地,“陛下,有何吩咐?” 挥挥手,慕容晼长吁了了一口气,抬起头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别守了,陪朕一起吃点宵夜吧。” 抓了抓脑袋,徐俊领命,上前将白瓮里的银耳羹装了两碗,而后将其一恭敬地递给了慕容晼,自己则捧着另外一碗靠着柱子慢慢吃着。 其实这是不合规矩的。 可是,兴许是和明沁混的时间有些长了,在礼法上,本就有些粗心的徐俊也被传染了一些大大咧咧,偶尔也会同身为君主的慕容晼这般同食,而身为皇帝的男人也从未苛责。 “是说,宋暗卫他们已经启程往北境了吗?”拿着勺子,黄袍的男人搅着碗中的银耳羹,突然问道。 “嗯?”赶忙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徐俊回答,“是的,今日中午收到传信,说是约莫三日便会同常胜将军会合。” “这样啊…”慕容晼不禁感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她终于也要到了啊。”后半句,声音骤然降低。 听不清的徐俊以为眼前的君主是在为边疆的纷扰忧心,站直后宽慰道,“陛下莫要担心,常胜将军手下的人马皆为雄兵,将军本人这些年虽然常驻京城,却也对北方情势了如指掌,明暗卫和宋暗卫虽不曾为将帅,但也能领上一营,蛮族不足为惧。” 本在愣神的男人会过神,眨眨眼,语气平淡,“朕并不担忧北境的情势。” 对于堂兄慕容澯的实力,他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有信心,以防万一也与林衍商讨过派遣了善于情报搜集和汇整的宋书晴,只要自己能在后方备齐粮草,不耽搁军饷的补给,敌人的倾覆也在弹指之间。 慕容晼放下手上的碗,垂眼隐藏着情绪。 脑中浮现了年少时追逐的身影。 在皇城打拼过的这几年间,明沁和慕容灩并不是没有回京拜访过这个独自挑起天下的少年。 可慕容晼与两人的会面,总是选择在御书房,从来没有让他们见过自己所娶的皇后和所纳的妃子。 倒也不是有什么忌讳,仅仅只是… 慕容晼不敢。 因为后宫那三人皆有一双好看杏眼,亮晶晶的,纯净的,举手投足间总能让他回想起某人。 那个在少年时期,用直白的关心拯救他于孤寂和苦痛,灿烂无比的女人。 虽然只有他知道,虽然一切都被深埋,无比隐晦,他依旧不敢,不敢让远道而来的两人看见,生怕她们看出端倪。 毕竟自己的堂姐是这般聪慧机敏,毕竟那个人待自己仅仅只是幼弟,毕竟她们两人如今是如此幸福。 不愿破坏美好,也没有勇气被推离得更远,他选择守望。 而自己这种混杂着景仰,依恋,和孺慕,暧昧不清的心绪,只需被埋藏心底,等待它随着时间熄灭。 慕容晼起身,在王俊疑惑的神情中走向窗边。秋风已是刺骨,他却似是毫无所觉。 这样很好,帝王本该无情。 今夜的月亮很圆,高高挂在天空中,照亮窗前。可惜,慕容晼却看不到宫墙外的一切。 “啊啊…”他低头,摸着下巴的胡子似笑非笑,“没什么好抱怨,毕竟已经答应过她的,要当个好皇帝。” “不想食言啊。” 作者有话说: 小慕容晼对明沁是有特殊的情感的喔,看正文的话其实应该多少看得出来(?)算是一种矇矇懂懂的心动,毕竟是在痛苦的时候伸出手的人,而沁沁也的确如此讨人喜欢。 但小十一也确实是一个好孩子喔,他知晓也理解慕容灩和明沁对于彼此的份量,所以他只是将自己的感情掩埋,并且于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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