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谣去看慕容慈了。 慕容慈笑的很高兴,几乎看不见眼睛那种。 她说慕容锦一向对他们表现的恭敬有礼,她从没想过慕容锦会做出这种事,他装的太好了,谁也想不到这个好弟弟有这样精准的箭术,一出手就想要她的命。 “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就白受伤了。” 慕容春本就被皇上厌弃,就算身上再多个罪名也无用,还好有姜谣,拉出了在躲在阴影里的慕容锦。 “嗯,你好生养伤吧,其他的事,等你养好了再说,对了,我在朝堂说不上话,宋家的案子,还要请你多帮忙。” 慕容慈知道,姜谣这么帮她,多半是为了宋家,她长叹一口气,忽然问,“你待宋家的事这般上心,可是有意想要宋小姐?” 姜谣一愣,多亏她常年看话本子,听懂了慕容慈的话。 她摇头,并怒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难道要挟恩图报吗?宋家本就是冤枉的,本小姐心善,看不得有人被冤枉,才没那等肮脏心思。” 这种事只有慕容清这样的小人才做得出来好吗?! 慕容慈见她误会,赶忙摇头,“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心悦宋暮云?” 姜谣:…… 姜谣会骗人,但在这一事上,不擅骗人。 “早些时候我便想问了,你待那宋小姐这样好,相处间很像一对有情人。” 不止是她,姜茹也这样觉得,还偷偷与她说,问她心中是何感想。 她心中的感想就是觉得姜茹说的对。 姜谣动作略微有些僵硬。 幸好她们谈话间屋里就只有她们在,这话也只有她们听见了。 片刻,她像是平静下来,也终于冷淡下神色,“你说什么呢,暮云只是把我当至交好友罢了。” 她们这些文雅的小姑娘,不都最讨厌练武的吗,觉得粗鲁不堪。 偏偏她的粗鲁怕是半辈子也很难改正过来了。 若要与她相处一辈子,也不知会不会把小姑娘愁的掉眼泪。 姜谣想到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冷淡褪去,眉目柔软温和。 从什么时候起,她连想到宋暮云都觉得高兴了? 慕容慈眼神复杂的看着姜谣,那句话的意思,像她这种每日都在揣摩圣意的皇子当然能听出来,宋小姐只把她当至交好友,那她呢,在她心中,可把宋小姐当至交好友? 定是没有的,她就没见过有谁能为至交好友做到这地步的,出门在外,甚至连她的衣物都要仔细检查,生怕有一点不够暖和,就把人冻到了 ,回回细心哄着,跟宠宝贝一样。 不过,在她眼里,宋暮云也未必对姜谣没有心思,她们总靠的很近,但多半不是姜谣主动,而是那位宋小姐。 她总在不经意间靠近姜谣,然后低头握住姜谣的手,偶尔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敌意,仿佛生怕她抢夺了她的珍宝。 慕容慈极会揣度人心,自然猜得出宋暮云误解了什么。 她有心为这对有情人推波助澜一下,问她,“你怎知道宋小姐对你无意,不如回去问问她?” 姜谣诧异抬眼,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慕容慈,“你疯了吧,暮云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我还去问她?” 她这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吗? 万一问了,小姑娘生起气来,可是很难哄的!指不定晚上都要赶她下床。 姜谣无奈又嫌弃,“你可别害我。” 慕容慈:…… “那你不曾问过宋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姜谣不耐烦,“人家喜欢什么样的人是她的事,我问这个干嘛,多冒犯她。” 慕容慈:…… “可你不是要为宋小姐寻户好人家吗,若不知晓她喜欢什么样的,你要怎么寻?寻到的她不喜欢可怎么办?” 姜谣一顿,这一刻才觉得慕容慈说的有点像样。 也确实,不知道暮云喜欢什么样的,她要如何给她找能疼她宠她一辈子的人? 姜谣忽而正色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回去问问她,你且好生养伤,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她走前还不忘提醒慕容慈,说罢就走,慕容慈眨眼间,已经连人影儿都看不见了。 她愣了愣,片刻也笑起来,姜大小姐真性情,相处起来可比她那些个兄弟要舒服多了。 姜谣从八皇子府纵马回到姜府,远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一冷冷清清的身影,着白衣,身形纤细,还穿着她要求的白色毛茸茸斗篷,头上仅仅戴了一根珍珠步摇,素雅,但依旧好看,府外人来人往,总会有人看她一眼,可她一直神色冷淡,直到听见马蹄声,下意识回头,看见骑马而来的姜谣。 脸上的冷意瞬间消融,嘴角高高扬起。 姜谣看见她,迅速勒了缰绳,将马停在一边,然后利落旋身下马,门口守着的小厮忙过来将马牵走,宋暮云看见她,那颗原本平缓跳动的心,一下子跳的快起来,几乎要跳出她的胸口。 小姑娘明显很高兴,朝她唤了一声,“姜谣!” 然后起身奔向她。 美人就算跑起来也是极优雅美丽的,她小心捏着裙边,一下投进姜谣怀里,被姜谣紧紧抱住。 姜谣声音里都带着笑意,“你跑什么,不能乖乖站着等我去找你?” 恍惚间,宋暮云的鼻尖蹭到姜谣脸上,她也不避讳,一下接一下的继续轻蹭着,像黏人的小崽子,声音也含糊到不行,“我想早点抱到你。” 姜谣身子蓦地一僵,这句话说的不对,她们只是至交好友,暮云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亲近的仿佛……她们真是一对有情人般。 她动作几乎呆滞的拍着宋暮云后背,等小姑娘抱够了埋够了,终于抬头,双手仍抱着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姜谣,你今日去哪了,我小憩起来你就不见了。” 她话语中有些不高兴。 姜谣抿唇,片刻,反应过来后,拍拍她后背,示意她松手,然后带着她往府里走去,一边走一边与她解释,“我去看了八皇子,有事与她说,见你睡得好,就没有喊你。” “你单独去见八皇子了?” 宋暮云脸色骤然大变,姜谣仍没发现有哪不对,“昂,我就过去看看她,她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嗷!你掐我干嘛!!!” 姜谣震惊不敢置信,眼里还隐隐泛着水光,都他大爷是疼出来的。 不止被掐,那只原先被人好好挽着的手,还一下就被扔掉了,宋暮云冷着脸走,姜谣赶忙追上去,语气沉重,“我的祖宗,你又咋了,能告诉我不?” 她隐隐有预感,又要哄很久了。 宋暮云扭头瞪了她一眼,神色不悦,“你不许单独去见八皇子。” 两人都是从一点儿也不熟悉对方,慢慢摸索过来的,现在宋暮云终于学会了,有什么不高兴的直接说,反正姜谣也不会觉得她无理取闹,还会为了哄她,什么都答应她,这叫恃宠生娇。 她若憋在心里不说,那才会叫姜谣觉得无从下手,越哄越让她生气呢。 姜谣没想到她是为这个不高兴,嘴巴动了动,解释,“那是你睡了我才一个人过去的,你昨儿睡得晚,我怕扰着你。” “那你不能等我醒了再去见八皇子吗,见他就如此重要,一刻也等不得?” 宋暮云无法否认,她醋极了,不想让姜谣去见八皇子,尤其是一个人去。 偏偏……姜谣待八皇子很好。 小姑娘心中憋着气,偷偷瞪姜谣。 姜谣恍若未觉般抬手揉她脑袋,忽而问她,“暮云,你为什么讨厌八皇子?” 屡屡因八皇子与她生气,已经是讨厌了。 宋暮云闷闷道,“你别管这个,反正你要答应我,不许单独去找他。” 身侧许久没有声音响起,宋暮云一颗心都提着了,好一会儿,姜谣终于开口,“好,我都听你的。” 宋暮云只牵着她的手,自然也不知道,她心跳的有多快。 一声接着一声,震耳欲聋。 她仿佛单单不许她去找慕容慈,这是为什么? 都这样了,让她不要多想,也委实难了一点。 或许有没有可能,真如慕容慈所说,暮云对她也有些心思呢? 这也说不准。 姜谣握着宋暮云的手紧了紧,直到宋暮云轻呼一声,抱怨她,“怎么这么使力,弄疼我了。” 她赶忙松手,将那只纤长如玉的手捧起来,手背上被她勒出淡淡的红痕。 两人恰好走到池边,风从池水的对面吹过来,吹动姜谣额前几缕碎发,露出紧蹙的眉眼,“你皮肉怎这样嫩,这就红了。” 她捧着那只手轻轻吹了两下,宋暮云也任她这样如临大敌,露出有些心疼的表情。 这会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姜谣疼着宠着的。 宋暮云软着声儿说,“那你就轻一点呀。” 姜谣无奈,她不握着时那只手冰凉如冬日的泉水,她握着了,那手便像是易碎的瓷器,使不得一点力。 “知道了知道了,真娇气。” 她说道。 宋暮云撇着头看向别处,才不管她那些说教呢。 蘅芜院里,姜淮已经等着了。 自从姜淮哭诉自己遭人欺负后,姜谣便每天要压着他练武,武力压制下,现在不用姜谣张嘴唤他,他也会自己过来了。 “你寻个吹不着风的地方坐着,我去试试姜淮这两日练剑的成效。” 姜谣说罢,轻拍了拍宋暮云纤软的腰。 她就爱拍这处,宋暮云娇嗔的瞪了她一眼,乖乖搬着小板凳坐去门口。 姜淮还在院子里拔草,见姐姐安顿好他那宋家姐姐才提剑过来,大声嚷嚷,“姐,你教的这个不管用啊,我怎么还是打不过他们?” “闭嘴,那是你悟性低,能不能有点耐心多练几日,你才练了几招就想出去惹事?哪天别被人打断了腿送回来。” 姜谣对自家这个干啥啥不行的弟弟很是嫌弃。 姜淮撇了撇嘴,想为自己辩解,但又知道他姐这么凶,肯定不会听他辩解的,干脆把剑拎起来,“好好好,那你多教我几招有用的啊,免得我被人家打断腿。” “看着。” 姜谣随手挽了个利落的剑花,几息之间,就给姜淮掩饰了一套剑法。 姜淮的目光渐渐从火热,变到心如死灰,看不清,根本看不清! “你就不能教我一套拳法吗!这东西我打架怎么用的上?” 经姜淮强烈要求,姜谣终于从自己所学不多的拳法里挑了一套最简单的教给他。 她所练的拳法,大多对人力气要求很大,就姜淮这白斩鸡…… 姜谣将他清瘦的身形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还是颇为嫌弃。 这套拳法身形轻盈,打打那些武学造诣不高的人还是挺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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