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这都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 姜谣说罢,还是细细看了那皇子几眼。 慕容慈这时开始虚弱赶人了,“皇兄皇弟不是还要去上报今日的猎物吗,快去吧,就别在我这处耽搁了。” 二皇子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等晚些我让人烤了肉送过来给你。” “嗯,多谢二哥。”二哥是所有兄弟姐妹中与她关系最好的,平日里像个哥哥般关切她。 慕容清愤恨的目光,如跗骨之蛆,一直盯着姜谣,直到离开。 他们走后,屋里其他人也被赶出去了,慕容慈终于松了口气般,人看着都精神许多,不像刚刚病歪歪,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总算走了,为这点面子情可累死我了。” 六,说话都有精气神了。 姜谣见她没啥事,先低下头,问怀里乖巧绵软,主动往她身边靠的美人,“要喝茶吗,我去给你倒。” 宋暮云轻轻摇头,声音轻柔婉转,“我不渴,你的衣服被我蹭乱了。” 说着,又起来一点,垂眸开始整理姜谣的衣服。 姜谣有些不适应,但又觉得她这样做好像也没问题,朋友之间嘛,她若不让她做,她指不定又要哭了。 话本里坚韧不拔的女主被她养的跟个小哭包似的。 姜谣无奈摇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在话本里她从来不哭的,可到了她这,好家伙,一天哭三顿。 慕容慈静静等她们说完,再等姜谣的视线重新落到她身上,她才开口,因受了伤,声音有些嘶哑,“你跟父皇说了什么,他问我那些刺客可有跟我说是谁派他们来的。” 姜谣把玩着掌心里细软纤长的手指,十分无所谓道,“哦,我要去救你,慕容清拦着不让我去,我就说刺客跟我说是七皇子派他们来的,你怎么回皇上的?” 慕容慈:…… 她忽然有些庆幸,“我说我摔到了脑子,记不清了。” …… 姜茹皱着眉,神色似有些厌恶,“姐姐,那些刺客真的这么说了吗?” “没有,这是我胡乱说的,但也八九不离十。” 姜茹不平,“七皇子他为何这样做,八殿下不是他的……弟弟吗!” 慕容慈在床上,一张俏脸惨白,无奈笑着,“他从不把我当弟弟。” 当然,他也从不把慕容清当做哥哥。 皇位之争,弱肉强食,就算为了她母后,她也必须要坐上那个位置,无论拦路的人是谁。 “怎会有这样的兄长!” 姜茹义愤填膺,好像人家不是对慕容慈不好,是对她不好一样。 慕容慈摇头浅笑,说着实话,“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偏这实话听起来更引人心疼些。 姜茹满眼疼惜的看着她。 她有些不敢对上小姑娘单纯的目光,不由看向姜谣,问她,“那我也要这么跟父皇说吗?” 姜谣摆摆手,继续垂眸玩手指,“你就说自己伤了脑子记不清了,剩下的事他们会查,那日的刺客我抓了好几个,都在牢里关着呢,总能查到些什么。” “嗯,这次多亏了你。” 姜谣看了慕容慈一眼,意有所指,“我不是做慈善的,你只要别忘记答应过我的就行。” 慕容慈忍着身体的疼艰难点头,点完头,却勾唇看向宋暮云,眼里情绪意味不明,似艳羡,似友善,叫人心中不安。 宋暮云微微皱眉,在对方看过来时,立刻又握紧姜谣的手,与她贴的极近。 很快对方便收回视线,看着姜谣,承诺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嗯,那我也不算白救你。” 她无意让慕容慈欠她什么人情,说完就站起身,看向姜茹,“现在看也看过了,她人没事,你可还有话要和八殿下说?” 姜茹点头,“嗯,茹儿有些话想单独与八殿下说。” “成,那我们出去等你。” 姜谣拉着宋暮云的手一同出去,想着两人都是女子,姜茹又没什么朋友,结交一下也是好事。 院子中央,小姑娘双眸天生明亮,比晚上的月亮还亮,抬起眼看向姜谣,“你把茹儿妹妹一人留在里面,不担忧吗?” 姜谣耸了耸肩,仿佛没什么所谓:“这有什么好担忧的,茹儿喜欢慕容慈,那就叫她们一起玩玩好了。” 宋暮云一怔,眼里满是不敢相信,却比方才还亮了,“茹儿喜欢八皇子?” “嗯,今日一直念叨着,估计是想与八皇子交朋友,你我不必多管,随她们去就行。” 小姑娘不知何时已贴到姜谣身上了,还蹭了蹭人家胸口,小声说,“好,我听你的。” 心里却忍不住想,难不成是八皇子喜欢姜谣,姜茹却喜欢八皇子?若能叫他们两情相悦就好了…… 她现在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也想不了别的东西。 片刻,宋暮云又想起姜谣与慕容慈打的那两句哑谜,戳了戳女子软腰,姜谣看风景的眼睛立马收回去,低头看她,“怎么了?” 宋暮云有些扭捏,但她不想让姜谣和慕容慈有事,却单单瞒着她。 “八皇子答应你什么事了,与我说说好吗?” 小姑娘神色乖巧,很听话的样子,但姜谣知道,如果她不说,她立刻就会眼眶红红的哭给她看,什么听话,只是表面上而已。 无奈之下,她只得细细解释,“你的族人不是流放了吗,我与慕容慈说,等你家案子真相大白之时,让她把你族人接回来。” 宋暮云微怔,没想到她与慕容慈说的是这个,在她们生死之际,姜谣什么也没想,只想把她家人接回来。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 小姑娘两眼泪汪汪,眼眶刹那又红了,下一刻,眼前一黑,她还没来得及倾吐内心的欣喜感动,就听见姜谣说,“我真见不得你哭,还好我挡的快。” 宋暮云:…… 再感动不起来, 恼羞成怒的轻踹了姜谣一脚,“我没有要哭,你快把手松开,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面前黑漆漆一片,只能闻到女子身上爽利的味道,萦绕在鼻间。 宋暮云轻轻咬唇,脸颊泛上极不明显的红晕。 “不松,松了你就哭了,我还能不知道你?” 她声音颇为得意洋洋。 宋暮云要气死了,被蒙着眼睛也要为自己争论一二,“我不会哭,哪就这么爱哭了!” “切,不信,嘴上说自己不爱哭,总是一言不合就哭给我看的难道不是你?” 宋暮云脸更红,这次是气红的,红唇紧紧抿着,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姜谣的手跟着她扭过去,就是不肯松开。 “若不是你总欺负我,我才不会哭呢。” 小姑娘低声埋怨姜谣,把错处都往她身上推,偏偏每次这人哭,认错的都是姜谣,一时还真让人无法为自己辩解,好像错确实都是她的一样。 姜谣摸着小姑娘柔软细嫩的手,很是无奈,“好好好,那从前都是我欺负你,这次我总没欺负你吧?” 宋暮云不说话了,片刻,有些扭捏的顶着眼前那只手,往姜谣这边走了走,姜谣为了捂她眼睛,下意识后退几步,被小姑娘气急败坏下令,“不许走!你蒙着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你,也碰不到你,会怕的。” 她长长的眼睫小扇子似扇了扇姜谣掌心,似乎还带着些许水汽。 姜谣立马上前,走到宋暮云能轻易抬手碰到她的位置,一边被摸,一边还笑嘻嘻与她说,“都会凶我了,这样才有些像十七岁的小姑娘,活泼一点多好啊。” 小姑娘两只手都抓着姜谣手臂不放,也不搭理她,宋家从小教她规矩守礼,与好友间也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她怎敢与人这般玩闹,叫父亲看了,这不是活泼,是没规矩,要受罚的。 想到父亲,宋暮云情绪又有些低落,但也只是一下子,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 “你别捂着我眼睛了,我真的不哭。” 方才还很是感动呢,被这一通闹,都要感动不起来了。 “那可是说好了,真不能哭,我最受不住你哭了。” 姜谣边说边松开手。 宋暮云终于重见光明,但阳光有些刺眼了,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下意识拿手掌去挡,忽而想到了什么,躲避阳光的眼睛微闪,下一秒,没有任何预兆的扑进姜谣怀里。 姜谣被人扑了个满怀,双手举起,一时不知道该往哪放。 怀里小姑娘娇娇软软,小脸埋在她颈项里,小声抱怨,“都怪你,我眼睛看不见了,这里好亮。” 姜谣过了会儿才想明白为什么亮就要躲到她怀里,原来是怕光刺眼睛。 但……“你这样不是会一直不适应吗,等下还会觉得刺眼的,出来一点吧。” 她想让宋暮云出来一点,慢慢适应明亮的光。 宋暮云却愈加不愿,小脑袋一拱一拱的,紧紧贴在姜谣脖子上,轻颤的眼睫打在她脖颈嫩肉上。 “不要,照的我眼睛疼。” 她愈发娇气,但这一面,是只有姜谣能看见的,别人都不行。 姜茹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两人这样姿势怪异的相拥,脸上划过一丝诧异,“姐姐,你们这是……” 宋暮云听见姜茹的声音,瞬间站起身,头上的钗环相撞,碰出清脆的声音。 面上又勾起温和浅笑,双手置于腹前,腰背挺直,看起来十分端庄,“茹儿出来了,那我们回去吧。” 姜谣、姜茹:…… 姜谣屈指弹了弹宋暮云的额角,话里满是笑意,“现在看得见了?哟,耳朵也红了,可是羞着了?” 宋暮云气的想打姜谣一顿,但她从小被教养的温柔婉约,做不出打人的事,最气也只是睁圆了眼睛瞪姜谣。 姜谣先捏捏女子气鼓鼓的脸颊,然后一拉她手臂,她便没有一丝反抗的跌在她怀里。 “好了好了,我可不敢说你,刚刚惹你暮云姐姐生气了,现在正跟我闹呢。” 最后一句是与姜茹说的,姜茹表示理解,平日里她生气了,也是这样不理人的。 “接下来想去哪玩玩,还是回去休息一下?” 经历了逃亡,坠崖,姜茹已身心俱疲,前面撑着口气还好些,眼下那口气松了就开始觉得累了。 “我想回去睡一觉,好累。” 姜谣点头,“那我也回去睡会儿。” 宋暮云自然要与她一起,她甚至没有问她想不想出去玩。 她不去,暮云肯定也不去。 这是与暮云相识许久,对她有多黏人的认知。 “嗯嗯。” 三人都回去沐浴休憩,宋暮云出去接了姜谣一趟,身上也沾了些水,正站在屏风外与姜谣说话,声音又轻又缓,“姜谣,我也想洗一洗,可以吗?” 姜谣欲拿巾子擦洗,闻言下意识回,“你想洗就洗啊,我很快就洗好了,等下换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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