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慈赶紧拉拉皇后的手,“母后,您就别为难姜谣了,我不是跟您说过她同宋家的嫡女走的很近吗?” 皇后恍然大悟似的,“你喜欢宋家嫡女?” …… 不是,为何我一定要喜欢女人?哦,因为外面都在传我磨镜来着。 姜谣想起来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继续沉默,皇后就当她默认了,无法将人彻底纳入自己阵营,她只能以利诱之,忽然便正经起来,“好吧,那若你能替慈儿保守秘密,我会让皇上同意重查宋家一案,若宋家确实无辜,我会让户部归还宋家的家产。” 她以为姜谣心悦宋暮云,姜家如今已是鼎盛,什么都不缺,她只能以姜谣的心上人诱之,但现在宋家一案根本不是她最忧心的,姜谣头疼的很,忽而想到什么,她一双黑亮的眼瞳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宋家的事不急,如今宋暮云失踪了,您能帮我找到她吗?只要能找到她,我保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来也不说。” 慕容慈满门心思都是可能会暴露她女儿身的事,还没来得及细想姜谣为何会被人骗到她这。 “宋暮云如何了,怎么会失踪?” 此事还没有传开来。 姜谣紧皱着眉,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顺便再次影射慕容清。 听到或许是七皇子设的局,慕容慈冷汗都要出来了,“母后,慕容清可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皇后脸色也不大好看,但到底做了很多年的皇后,能稳得住,她抬手按了按慕容慈的手,“你怕什么,你是皇上的嫡子,你要稳重,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慌。” 慕容慈紧张恐惧的情绪就这样诡异地平静下来了,然后又听她母后肯定道,“慕容清不知道,他如果知道,要么以此威胁你,要么去皇上面前揭发你,绝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你的要求本宫答应,本宫会命人去找的。” 皇后眯了眯眼睛,无论设局之人是否真的知道慕容慈是女儿身,都留不得了。 姜谣起身,“多谢皇后娘娘,这件事就拜托您了,臣女先行告退。” “你急着去哪啊,你父亲对此事如何说?” 慕容慈问。 “父亲让我报了官,但我不放心,准备去慕容清府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等等,你别去,崔家有专门隐匿在暗中查探消息的死士,慕容清不会把人放在府上,最多三日,本宫能为你找到她。” 姜谣狠狠皱眉,“一日,娘娘,臣女等不了三日,暮云身子骨弱,慕容清为人狭隘心狠手辣,她落到慕容清手里,会受不住的。” 最多一日,一日若找不到人,她会潜入皇子府,逼着慕容清把人交出来。 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心里知道,不会有旁人了,定是慕容清贼心不死,从中作梗。 一日时间太过短,皇后也犹豫了一下,但见姜谣是真着急,脸色冷眼神也冷,浑身带着股压抑的怒气,为防她着急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她还是答应了,“本宫可以试试,但不确定能找到。” “多谢娘娘。” 若是旁人知道这等辛秘,早就被皇后灭口了,但知道的人是姜谣,一来为了拉拢姜恒和姜知,她不能杀姜谣,二来,她信姜家人的品行,姜谣不会说出去的,相反,此事还会使姜家和慈儿有了联系,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姜谣离开八皇子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没有回姜府,而是翻墙又去了月上坊后院。 院子里一片安静,再没有出现女子温软的声音,叫人颇觉不适。 她在外站了会儿,便抬腿往宋暮云屋里走去,她总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透着一股沁人的馨香。 不知在里头坐了多久,混着蜡烛噼里啪啦的声音,门忽而被人叩响。 姜谣:? 这时候要是老鸨再来烦她,难保她不会动手打人了。 她忍着烦躁去开门,却见外头站着的穿是一粉衫的眼生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很是紧张,四处看了看,确定没被人发现,才小声道,“姜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可以让我进去吗?” 姜谣没说话,她怕对方不同意,立马说,“是关于暮云的。” 那手一下子就松了,烟萝得以进去,忙转身关上门,拍着胸口似舒了口气。 “你知道什么,想要什么?” 姜谣站在一侧,眼眸凌厉的看着她,沉声问。 烟萝脸色立马又紧张起来,身体绷紧,眼里泛着后怕,好一会儿才说,“姜小姐,白天,我看见了。” 姜谣眉心狠狠一皱,没接话,等她继续说。 烟萝犹豫片刻,提出要求,“我知道是谁带走了暮云,但我希望我说出来后,姜小姐可以为我赎身,然后给我一份养家糊口的活儿,好吗?做侍女做什么都好,我不想留在月上坊了。” 月上坊的生活太难过了,要讨好那些富绅更难,她也想出去,堂堂正正做个女人,哪怕辛苦一点,也不想跟一堆女人抢男人,做别人嘴里不三不四低贱至极的乐坊女子。 姜谣毫不犹豫答应,“若你所言属实,我会为你赎身,给你你想要的。” 现在就算有人要拿宋暮云换她全部钱财,她都会给。 烟萝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忙将自己白日所见全说了出来,姜谣越听脸色越难看。 老鸨参与了,慕容春参与了,暮云说是慕容清让慕容春来的,他没有反驳,所以慕容清也参与了,好,好样的! 她让烟萝回去了。 顶多再忍一日,若找不到人,这刀就要架在慕容清脖子上了。 姜恒本已有了法子能解决此事,想与姜谣说一声,让她不必太过担忧,然而姜谣不在府里,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姜恒懒得命人去找,只盼着她别惹出什么麻烦就是。 第二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宰相的门生,如今的御史中丞站出来,呈上了宋允骞含冤而死的证据。 皇上压着不让重查,他们直接寻到了证据,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还不想做昏君被万人唾骂的皇上吹胡子瞪眼,只能命人把证据呈上来,丝毫没有注意底下的两个儿子脸色霎时惨白。 朝堂上的气氛,随着皇上翻看证据时越发震惊的神色而冷凝。 许久,他终于翻到最后一面,于是猛的将地方官员的证词掷到地上,脸上盛怒未消,原来不是宋允骞故意隐瞒地方灾情不报,而是那群人平日里将朝廷的赈灾款中饱私囊,花最少的钱,建造堤坝,以致洪水决堤,又怕贪污之事遭人发现,于是隐瞒灾情不报,也不许百姓逃难到京城! 并非宋允骞隐瞒灾情,而是底下的人根本就没把有灾情的事告诉他! 这下皇上也怒了,“查,给朕彻查宋家的案子!这帮大晋的蛀虫,不知道贪墨了多少银子,一个也别给朕放过,查出来全部死罪!” 为了那笔赈灾银,他连选秀规格都往下降了一半,原本的八十一道菜改为四十九道,结果他堂堂皇帝省下来的钱竟然进了别人的口袋!这要他如何能忍! 查,必须得查! 趁此机会,姜恒站出来,将宋允骞唯一嫡女被掳之事说了,皇上才刚发现可能冤枉了人家爹,此时也不好不管她,“罢了罢了,那就调出一队护卫队挨家挨户的找人,朕就不信了,天子脚下,竟还有人能做出劫持女子这等胆大妄为的事!” 慕容清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慕容春反倒想通了什么似的,一脸淡然 下朝,三三两两的官员结伴而行。 慕容清想去找慕容春商量一下对策,然慕容春这蠢货,明明看懂他的意思了,却转身就往宫里去了!摆明是要同他划清界限,他疯了吗? 慕容清在心里骂爹,眼前是成群结队的官员,领头之人是姜谣的父亲,宰相姜恒。 他阴沉着脸看姜恒大步离开的背影,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拍了他一下,拍的他向前一个趔趄,正要发怒,男子爽朗笑起来,“哈哈哈哈,还是皇子,怎么身子如此柔弱,我家谣儿都比你健壮些。” 慕容清听见声音,立刻换上笑脸,转身,“龙虎大将军。” 他以为对方忽然拍他,是想与他交谈一番,谁知他刚开口,对方便摆摆手说,“七皇子有空来姜家练武啊,我教你,不过最近就别来了,谣儿这两日心情不好,本将军还得回去看看是谁欺负她呢,哼,若被我找出来了,我这拳头可是不饶人的。” 姜知比划了两下自己硕大的拳头,才大摇大摆离开,徒留慕容清一个人站在那,眼神阴翳到极致。 这是警告,他听的明明白白,姜家在警告他。 但他又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长辈参与到小辈的争斗里? 姜家人竟为了姜谣,愿意和皇室作对,都疯了不成? 临近中午,姜谣已经秘密在七皇子府走了一遭了,没找到人,只找到一个暗道。 她急得失去理智,在慕容清回府时又把人套麻袋狠狠揍了一顿。 揍完后悄无声息离开皇子府。 然后便被八皇子的人请走了。 八皇子在内室煮茶,烟气袅袅,本想邀姜谣喝茶的,但见人满身戾气从外面进来后,她就想,算了,赶紧说正事把她送走吧。 于是慕容慈连茶也没给她倒,站起身,“慕容春手脚没处理干净,我母后的人查到了,宋暮云在慕容春名下的一处私产里,慕容清行事还算谨慎,人是他要的,结果连宅子也不出一个,如果不是慕容春来办这件事的话,我母后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人。” 姜谣神色愈发冷,慕容慈十分好心,“可要我让人带你过去?” “劳烦八皇子。” 八皇子浅笑,“你也帮我良多,这不算什么。” 姜谣没说话,一心想着那柔弱女子。 离开她一夜,现下可是吓坏了,慕容清定欺负了她。 姜大小姐满脑子都是小姑娘被人欺负后躲在黑漆漆墙角抹眼泪的画面,可怜极了,光是想想便叫她心疼到喘不过气来。 想不了了想不了了,得赶紧过去。 慕容慈派出的正是她母亲给她的死士,两人速度快的几乎只留残影,不一会儿就到关押宋暮云的宅院里了。 那宅院从外头看就是普通富人的院子,甚至门户大开,有下人进出采买走动。 暮云就被关在这里吗? 姜谣心被揪着似的,催促死士,“劳烦阁下快带我进去。” 死士沉默寡言,一言不发带着人从暗处绕进去。 没想到这表面上正经的宅院,竟修了一道暗牢,姜谣一路走进去,暗牢里空空荡荡,她不由着急,“人真在此处?” “是,在暗牢深处。” 死士说完又闭了嘴,姜谣只得耐着性子继续找,终于,在暗牢即将到尽头时,她看见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衣衫破烂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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