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很好听。 两人去了外衣躺在床上,姜谣自然的如上午一般伸手环住宋暮云的腰,将她半抱在怀里,然后埋首在她胸前,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这姿势有些奇怪,宋暮云红着脸不敢动,半晌,也将自己的手放在姜谣腰上,两人互相依偎着,沉沉睡去。 直至再起身,天色已近黄昏。 姜谣这一整日都在睡觉,估摸着晚上是睡不着了,不过也不能怪她贪眠,实在是和宋暮云一起睡的感觉太舒服,心里莫名很安宁。 床上两人神色都有些迷糊,出去洗了一把冷水脸,才算有些清醒过来。 姜谣站在院门口处朝宋暮云喊,“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宋暮云听见此话,心里骤然生出一股不舍,但也知道姜谣总是要回去的,且她明天还会再来。 还会再来便好。 她抬步走过去,走到姜谣身侧,柔声道,“我送你出去。” 姜谣点头,两人便一起走到月上坊的门口,当着许多人的面。 姜谣做事向来随性,旁人的眼光她从不在意,父亲既没阻止她与宋暮云见面,便说明可以见面。 既如此她又何必担忧旁的? 宰相府在朝堂上确实很有话语权,只要不跌进慕容清这个大坑里,起码她这一辈的安稳是能保证的。 老鸨正在门口接待新进来的客人,见着姜谣要走,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笑着上前,“姜小姐这就回去了?” 她笑的谄媚又妖娆,怪让人不适应的,姜谣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看在如今宋暮云还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份上,她态度并不差,只懒洋洋的说,“嗯,回去了,明日再来。” 这话是在暗示老鸨,本小姐明日还来,可别怠慢了宋暮云。 老鸨闲来无事,自然不会跟宋暮云过不去,毕竟目前宋暮云招惹的这些人,她可一个也不敢得罪。 “哎,姜小姐好走,再过七日便到暮云卖艺之日了,您可一定要来看看啊。” 老鸨满含笑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觉得姜谣应该会来,宋暮云既入了月上坊,便要按着月上坊的规矩行事,初入月上坊的女子是要在规定时日被送到台上拍卖的,说是卖艺,其实想做点什么,给的银子多了谁也不会阻止,价高者得嘛,得的银钱自然归老鸨与幕后老板所有,她这样说,是希望姜谣也跟着掺和一下。 姜小姐出手阔绰,她仿佛已经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了。 姜谣一愣,宋暮云则脸色惨白,两人都没想起这档事,却又在这时候,一起被人提醒了。 宋暮云下意识去看姜谣,不知何时,她将姜谣当做了这世间唯一会护着自己的人,神色满是惶恐害怕。 姜谣缓缓皱起眉,与老鸨淡声道,“知道了。” 转而面对宋暮云,又软下神色,拉着宋暮云微凉的手走到门边,外面是大片红色的夕阳,夜色将至,而月上坊里,灯火亮如白昼,夜夜笙歌。 她看着宋暮云惶然无措的模样,第一时间摸着她柔软乌黑的头发安抚她,“我会来的,我不会让别人拍下你的,信我,我一定会来。” 梦里拍下宋暮云的自然是慕容清,但慕容清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皇子,拿着不算高的俸禄,有一个清贵但没钱的母族,旁人会退让,只是因他的身份,给他几分薄面,再加上怕要了宋暮云,惹皇上厌弃,她却不一样,她不怕,所以慕容清争不过她。 宋暮云听着她肯定的话,莫名安心,长睫轻颤了颤,随后点头,拉着姜谣的手,“我信你。” “那我先走了,你好生养伤,慕容清这几日不会出现,若出现了,你便随便差个人来找我,不许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偷偷扛着,可知晓?” 直到宋暮云微红着脸颊再次点头答应,她才转身离开。 今日是姜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子。 姜谣刚回府就绕去了前厅,姜恒已经坐在那抖着胡子喝茶了,连姜淮也乖乖坐在那,不敢出去鬼混。 直到她过来,姜淮看见她后猛然挺直脊背,眼睛却不停四处转溜,一看就心虚到极致。 姜谣□□坐下,慢悠悠抬手喝茶,耳边只听得姜淮强行挑起话题的声音,“那什么,姐,你回来了。” 姜谣瞥了他一眼,他生怕姜谣说话,赶忙又说,“哎,你知不知道今日京城发生了件大事!” “不知,说来听听。”她无所谓道,姜淮行事向来夸张,所谓的大事,也不一定是大事。 只听姜淮语气里很有些不敢置信,“姐,你知道吗,有人把七殿下给打了!听闻被发现时,七殿下鼻青脸肿的,人家差点没认出来呢!” 姜谣喝茶的动作一顿,脑门缓缓打出一个,“?” 她记得她没打脸啊,操,给谁捡漏了? 作者有话说: 谣谣:该死的,哪个王八犊子趁我不在又打了慕容清一顿? 感谢在2023-05-23 23:37:16~2023-05-24 20:5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2章 因自己也是揍慕容清的一员,姜谣没说话,倒是姜恒开口了,叫姜淮别说皇家的事。 七皇子再怎么样也是皇子,不是臣子茶余饭后可以谈论的人。 姜淮在家里谁都怕,一听父亲开口,立刻捂着嘴不说话。 饭间,姜恒问姜谣,“可还记得你茹儿妹妹?” 姜谣一愣,回忆片刻想起来,“茹儿妹妹自然记得,她与二叔要回来了?” 茹儿就是姜茹,姜二叔的独女,前几年随姜二叔一同去了边关,如今边关战事逐渐平息,皇上有意召他们回来。 姜恒点头,“就在这几日,皇上会下旨召你二叔回来。” 姜谣挑了挑眉,心知本朝皇帝多疑,她父亲在文臣中声望极高,二叔又在边关手握兵权,与武将中声望极高,他这是担忧了。 “茹儿许久未回京,怕是会不习惯,你到时多带她去玩玩。” 姜谣满脸打包票,“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带茹儿妹妹玩。” 姜恒看了她一眼,轻皱眉,过了会儿忽然说,“不许带她去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 姜母正给女儿夹菜,闻言抬头嗔怪的看了姜恒一眼,“说什么呢,谣儿怎会带茹儿去不好的地方,谣儿素来乖巧懂事。” 姜母对自家女儿自带好感,无论她怎么粗鲁凶悍,落在老母亲眼里也只是一句真活泼。 姜恒看了姜谣一眼,见姜谣心虚低头,无奈道,“乖巧懂事我是没看见,只看见她如何给我寻麻烦的。” 宋家的事就是一桩麻烦。 不知道时他可以不管,如今知道了,总不能任宋家白白蒙受可能存在的冤屈,让一个或许无辜的小姑娘,在青楼那样的地方遭人羞辱,哎。 姜母责怪姜恒总说自家女儿不好,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盛汤时都独独略过了他。 姜谣默默喝汤,不参与父母的小打小闹。 吃完饭又在自家后花园里走走消食,姜淮悄悄跑过去,走在姜谣身侧,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姜谣懒得理他,自顾自慢悠悠的走。 姜淮戳人手臂,“哎,姐。” “干嘛。” 姜谣懒得理他,心里还在想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敢捡她的漏呢,还好她蒙的够严实,不然岂不是要帮别人背黑锅了? 姜淮贱兮兮凑过去,干笑着,“嘿嘿,姐,今日的事,你不会告诉爹娘吧?” 姜谣都没把心思放他身上,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姜淮:“就,就是我去乐坊的事啊。” “啧,现在知道怕了,白天不还嚣张的很吗?” “哎呀,我的好姐姐,那我现在不是想明白了嘛,求求你了,别告诉爹娘我去乐坊,不然他们一定会揍我的!” 姜淮在家里身处食物链最低端,主要是因为他武力值最低。 若姜谣被罚,早就运轻功跑远了,谁也抓不住她,但姜淮做不到……他只能乖乖认罚。 “知道自己去乐坊不对了?” 姜谣斜睨他一眼。 姜淮小声嘟囔,“那,那还不是姓林的骗我,说月上坊的饭菜很好吃,女子琴弹的也好,不输当代大能,我才想去见识一下的。” 他想起来还觉得自己委屈呢,他就是想去吃个饭,顺便听一下能比得过大能的女子弹琴,他做错了什么!就被长姐抓住教训一顿。 姜谣侧头看向他撇着嘴那委屈的蠢样,简直没话说。 怪不得话本里会被慕容清骗,笨死了。 怪不得没办法得到宋暮云的芳心,你这么笨你配吗?! 姜谣恨铁不成钢,“以后少跟你嘴里那个姓林的来往,人家骗你呢你还在这笑呵呵的。” 好吃的就一定是饭菜吗? 琴弹的比大能还好的人会留在乐坊里? 本朝对女子约束并不多,琴弹的这样好,早就能拿钱为自己赎身了。 姜淮一脸懵,还追上去问姓林的骗他什么了。 姜谣都懒得跟他说,快步回了院子,叫他该干嘛干嘛去,别烦她。 第二日,她又如约而至了月上坊,花银子点了宋暮云,并同宋暮云谈起七皇子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一事。 宋暮云看起来也有几分惊讶,但全然没有怀疑到姜谣头上,只说一句,“许是七皇子在外得罪了人吧。” 姜谣挑眉,是啊,当然是得罪了人,这不是得罪她了嘛。 “不说无关紧要之人了,要来看话本子吗?” 姜谣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窗台大开,感受着微风拂面,冲宋暮云伸手。 宋暮云自不会拒绝她,轻轻点头后便要去搬个凳子来,又被人开口叫住,“哎,你过来我们挤挤就行,不用麻烦了。” “挤挤?” 宋暮云重复一遍,似没听明白,眼里浮现几分疑惑,姜谣点头,挪动身子给她让出个位置,就在自己身侧。 她缓步走过来,站在摇椅前不动了,似乎尚有些不明白要怎么挤,直到姜谣伸手去拉她,她被拉的顺着姜谣的力道跌坐在摇椅上。 姜谣将手揽在她腰上,又往怀里带了带,两人肩膀靠着肩膀,离得极近。 “姜,姜谣……” 宋暮云一阵失神,她没想到竟是这样挤挤,这……确实是挤挤了。 她红着脸侧头,轻易便能埋进姜谣肩窝里。 姜谣听见唤她的声音,也回了头,见宋暮云埋首在她身上,奇怪的问她,“困了?那我们不看话本子,休息一会儿?” 宋暮云又抬起一双水润的眼睛,眼尾泛着粉色,很是含羞带怯的摇头,“不困,我们看话本吧。” “嗯。” 姜谣手往上挪了挪,抱住宋暮云的肩膀,一边将话本子往她面前放,一边随口道,“下午我有些事要离开,你在屋里乖乖等我回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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