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魔尊难过美人关,看来古往今来都这样。 本以为她们尊上断情绝爱不会如此这般,谁想到她还更过分了。 青临和素容没有话说,只能跟着童司晴一起看故事。 那卷书掰开揉碎了把故事大概给童司晴往明白讲,所以几人也很快就弄明白了。 事情是这样的,泽安呢,有一个滥情花心的太子,平生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强抢民女,四处搜刮美人,但是他父皇基本都不怎么管他。 为什么呢,因为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午门铃。 午门铃能留住死者的亡魂,夜半召唤来阴兵,所以泽安皇帝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 后来的某一天,这泽安太子突然就转了性了,他爱上了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极其宠爱对方,甚至还把午门铃交给对方玩儿。 谁想到这一玩可不得了,那女子直接把午门铃扣到了自己脚.踝上,然后跑了。 她啊,原来是皇帝派来的内应,故意抢午门铃的。 后来拿到东西回到皇城后,那女子摇身一变,直接成了皇帝的贵妃,气得泽安太子差点就地去世。 皇帝和宠妃本以为可以就此废掉太子了,谁想到那泽安太子也是个胆大的,当晚就穿着夜行衣去了后宫,用了点软筋粉就迷倒了贵妃。 贵妃担心东西被偷,便把午门铃绑到了脚.踝,后来被迷倒以后,又眼睁睁地看着泽安太子来解。 泽安太子一下子没解开,瞬间有些恼火,便要拔剑砍掉她双脚。 吓得贵妃不断央求,拿出曾经的情.爱说事儿,想要泽安太子放她一马。 泽安太子岂会答应,不仅不答应,他还杀死了贵妃。 为了解气,死后不断鞭尸,把人弄得面目全非。 杀了人以后,泽安太子突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他又怕又悔,觉得那午门铃是催生人心恶念的坏东西,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夜半,他一边软手软脚地往前跑,后面的铃声一直追,甩都甩不掉。 那一刻,他疯狂忏悔,开始罗列自己的罪孽。 然后…… 然后…… 在午门铃的影响下,他飞升了,理由是——因为滥情,所以无情,再加上杀妻证道,所以修成了无情道。 这种读故事的众人:“……” 这是什么奇葩结局,真是叫人一口老血哽在喉头,难受得很。 童司晴头一次读故事读得这般气愤,她道:“这故事若是真的,等下我一定要去问问那些弟子,看谁是这般飞升的,我定要叫他再贬下去。” 师知华起身:“正道从来不乏伪君子,走吧,去揪出这个蛀虫。” 她们很快联系到了扶栾,叫她把身边所以修无情道的弟子都叫来。 扶栾指着一部分弟子说:“其中一些并未修成无情道,诸位可以问问这边这几位弟子。” 童司晴好奇:“为何不修无情道,也会入了仙师的无情门?” 扶栾笑而不语。 众人懂了,不是没有修成,是修成以后因为种种原因,又破了道心,但是扶栾仙师心善,愿意继续留着他们当个帮忙的,因为仙宁留不下他们了,所以仙师便外出游历时也把他们几人一起带着。 童司晴点点头,道:“回去以后,有谁是破了道心的,去找我父尊领罚,功德高,善事做的多的,酌情处理。” 众弟子忙不迭地应下,连头都不敢抬起。 师知华将泽安太子的飞升时间和大概讯息跟扶栾说了一下,要对方找到此人的仙号名姓。 扶栾回道:“我门下弟子并未有泽安人士,但从时间来看,算上三到五年的误差……” 话说一半,扶栾回头,问众弟子:“你们岑师兄似乎能对应得上?” 弟子们:“是的,但是师兄那天说了,他和您一样,是兴临人。” 扶栾冷冷道:“那日着急,我没有多问,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兴临只我一人飞升,之后没多久便被灭国了,怎么能再有一人呢,若他是,我又如何不知?” 凡人飞升并不多,又局限在无情道一派,所以这个人很好排查。 扶栾叹息一声:“我也很想问问他,为何那日要假装自己也是兴临人,还说我的模样很眼熟。” 众弟子彼此对视,有人弱弱地提出一个解答:“或许……师兄是为了拉进和您的关系吧。” 扶栾:“我更希望他做一个诚实的弟子。” “所以岑乐天还不曾回来吗?”师知华道,“他离开这么久,怎么都不吭气一声的。” 扶栾垂眸:“是我教导无方,让魔尊见笑了。” • 岑乐天一阵眼花缭乱,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 他拄着剑鞘,艰难起身—— 待看清面前景象时,他瞳孔一缩,几乎差点跪了。 这是泽安,他的故国,而他正在自己的东宫。 岑乐天双腿簌簌发着抖,他环顾四周,又瞧见了墙上的那副画,画中人一袭红色嫁衣,美眸淡漠,怜悯地俯视苍生…… 岑乐天瞬间愣住了。 难怪他那日看到师尊穿的嫁衣很眼熟,原来自己曾经的挂画就是依照对方为原型画出来的。 岑乐天缓缓给墙上的画跪下,艰难地叩首:“师尊,弟子对不起您。” 他在凡世无恶不作,喜好美人,稀里糊涂地收到一副美人画后,就要去满世界的找人,找不到人,就找容貌气质相像的。 谁想到最后找到的,竟然是父皇派来的内应。 也正是那内应,让他开了罪恶最深的杀戒,吓得魂都要飞了。 若不是飞升及时,他怕是就要被自己给吓死了。 “师尊……”岑乐天膝行过去,哭着说,“我真的不是恶徒,自从飞升之后,我摈弃了凡间的一切习惯,清心寡欲勤加修习,和您一样做匡扶正义的仙人,我,我,我真的再也没犯错。” 多稀奇,他对着一幅画,哭成了泪人。 飞升那年,他无颜去仙宁报道,随便找了个山野村落把自己藏起来,做一个砍柴户,日子过得如同苦行。 后来,还是师尊得知有位无情道弟子没有寻到仙宁,便不远万里地亲自下凡间将自己带了回去。 那时候,他看着霜发若雪的仙人,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正直心善的弟子。 一晃若干年,他每日都在做善事,想要把曾经的罪孽赎完。 他出身皇家,面若冠玉,外表看来也是异常的俊郎倜傥,师门上下都称赞他如此优越的外表还能恪守本心修成无情道,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老实才修道成功的,而是因为滥情又无心,且犯下了“杀妻”的罪恶。 但是,没人知道这一切。 在大家眼里,他只是正直又恪守本分的师兄。 自飞升那日便从未动过坏心思,他装得太像了,甚至骗过自己,时间久了,好像他根本没有过去,他生来就是有着无尚善心的无情道师兄。 大家都说人总是无法割裂自己的过去,但是他自诩自己可以。 他确实办到了…… 如果他未曾看到这幅画的话。 看到此画的一瞬间,岑乐天的悔意滔天一般淹没了自己,他恨自己过去的愚蠢,犯下了深重的罪,导致后来无论做什么,都仿佛心中有鬼,欲盖弥彰一般。 岑乐天浑浑噩噩地看着墙上的画。 他心想—— 自己到底是那个人人喊打的泽安太子呢,还是深受百姓拥戴的仙人呢。 他也含混了,眼前一幕幕闪过旧事。 他还记得曾经被世人唾骂的感觉并不好受,以至于机缘巧合地成仙后,被老百姓追着出来感激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些人要追出来骂自己。 在师尊温柔地注视下,他看到百姓把自家种的甜瓜塞给他怀里,语气热络又感恩。 他们对着自己和师父叩拜—— “谢谢仙人,你们都是活菩萨啊。” “仙人一定要永远安康,护佑天下百姓。” “希望仙人万年无忧,无病无灾。” 岑乐天茫然地看着村民,突然就想,自己那时候做太子的时候,为什么要作恶呢。 他不理解,所以他拼命埋葬了过去,就算师尊问起也闭口不提。 直到…… 直到那日师尊对镜梳妆,换上红衣,自己热血上头时,假惺惺地说自己也是兴临人。 他知道师尊来自兴临,便不敢坦言自己泽安人的身份,因为兴临是被泽安灭国的。 他故意说自己也是兴临人,本以为可以看到师尊眼里的惊讶,谁想到师尊并未多信。 岑乐天低下头,有些遗憾。 他还以为,师尊知道自己也同为兴临人时,会对自己更好一些的。 岑乐天摘下墙上的画。 心想,师尊现在在哪里呢,察觉到自己失踪后,是不是也和自己当初发现她不见时一样着急。 岑乐天目光放空,虽然身处别地,但心里却并不慌张。 因为他总觉得,他有师尊,他师尊一定会想办法解救他的。 岑乐天颓然地坐在地上。 突然,耳畔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响。 • “幻影镜和午门铃同时出现在兴临的小摊上,在幻影镜被带走后,午门铃没过多久就流落到了兴临的邻国泽安,又辗转到了泽安太子手里。”师知华边走边说,“兴临一场大火后,被泽安灭国了,泽安又出了那档子事儿,那什么太子跑了,午门铃又机缘巧合地去了兴临,和幻影镜勾搭到了一起。” 师知华推测一番,还是觉得很怪。 这幻影镜和午门铃俩破东西,居然能折腾出这么大阵仗?居然还来到了赤霄界? “兴临或者是泽安都不够他们俩祸害的吗?”师知华叹息,“赤霄界本是远离战事纷争,修养生息的好地方,结果就被它俩给毁了。” 走在后面的扶栾听了这话,沉默片刻,说道:“这不怪幻影镜,怪我。” 童司晴:“怎么能怪你呢?” 扶栾:“那几日兴临被魔界的人围困时,我无数次地对镜子说,想要远离战事,带我兴临百姓万千,去一个没有战乱的好地方。” 没有战乱之地——赤霄界。 童司晴惊道:“那么,那些子午门里的白骨和赤霄界脸上冒黑死气的人,难道……” “没错,我一直都觉得他们眼熟,因为……那就是我的子民。”扶栾垂着眼睛,声音古井无波,“他们本来就全部死在了战乱里,却又被镜子和午门铃收集起了亡魂,带到了赤霄界,每个十五月圆夜都在经历那场娶亲,模仿当年。” 镜子被困在兴临皇宫,所以没办法亲自去瞧一瞧那场盛大,便每天脑补那场娶亲,还把自己也安排成了其中的新娘,想要同扶栾相遇,还原那场盛大的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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