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柠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被温识君一把按了回去。 “你想做什么和我说,我去。” 季子柠仔细地看她,突然道:“你回来了?” 温识君点点头,从一边拿出水壶给她到了杯水喂到她嘴边。 季子柠也有些渴了,不过这么久没进水,喉咙干渴刺痛,温识君不敢给她和太多。 这一次季子柠没有醒很久就又睡了,温识君就在一边乖乖守着她,这时门响了。 温识君放开她的手又掖好被子才走了出去,一打开门就看见白玉站在门外。 “怎么了?” “将军还好吧?”白玉问道。 温识君点点头白玉有些犹豫,张了张嘴,纠结要不要对她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温识君一晚上没怎么睡,眼底一片乌青,有些疲惫地说道。 “之前将军让我照顾好的一位小哥他死了,我再想要怎么处理。” 小哥?!季子柠让人照顾,温识君满脸疑惑,怎么也想不出这会是谁。 转身将门关好,对着白玉说道:“你带我去看看吧。” 白玉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帐篷之中,一进去快给温识君熏吐了,真的是太臭了,白玉看着也不甚好受,两人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里面堆放的全是澜国士兵的尸体,全都整齐摆成一排,可能打扫完战场就会将他们埋下。 最近几天下雨,空气没有清新凉爽,反而闷热烦躁,这些尸体又堆在一个小帐篷里所以尸腐味更加难闻,更别提一墙之外的尸山。 ----
第98章 不怪你 温识君强忍着恶臭跟着白玉走了进去,走到最里面看见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比起周边缺胳膊少腿的人看起来是干净多了,至少还是四肢健全,或许是他与周边的只能称的上腐肉的身体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连收尸人都对他多了一份怜悯,让他独占一张小床,没有和别的身体混在一起。 走上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温识君瞳孔一缩,猛的呼进一口腐臭,温识君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跑到门外的一棵树下吐了出来。 干呕了几声,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吐出来的全是酸水,抹点眼睛上的生理泪水,再次跨步走了进去。 站在一边早就吐过不停地白玉向她投来敬佩的眼神,然而下一刻,一阵微风夹杂着尸臭吹了过来。 “呕——”白玉又扶着树干大吐特吐了出来。 温识君强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再次走了了那张床面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惊后退的一步。 是簪月!!! 她死了? 她居然死了! 温识君不敢相信,几日前还能看到她的簪月居然死了? 床上的女子穿着劲装,脖子以下的身体全是血痕,然而那张脸却是那样的苍白细腻,反复是毫无瑕疵的瓷雕,让人忍不住沉沦她的美丽。 温识君仔细看着她的面容,确保自己没有看错才茫然走了出去。 看着不远处的灯火,冷风呼呼吹来,吹得外面的大树猎猎作响,温识君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片怅然,倒不是有多么的伤心,更多的迷茫,就像是你每天能看到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平常三不五时的和你作对,然而就在某一天她突然离开了,这种惆怅感是让人不知所措的。 她冷静的交代簪月的身后事,让白玉将她带出来,打一口上好大的棺材,至少不要和那么多的男人挤在一起。 温识君回到了房间中,这间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和桌子,一入房间就将里面的环境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看到了空荡荡的床,温识君瞳孔一缩,着急的走了出去,看到路过的士兵,一把抓起她的领子,眼底充满血丝,表情还有些狰狞,“季将军呢?季将军哪里去了?” 那人被她的举动有些懵,听他重复几遍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温识君松开她的领子,跑到周围问季子的身影,无疑得到得全是不知道,季子柠越来越担心,她不敢相信季子柠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去哪?又是怎么去的,外面这么黑还这么冷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就在温识君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位士兵走了过来,指着城墙上的角楼说季将军在上面等她。 温识君三步并做两步快步跑了上去,一跑到城墙上看到季子柠坐在石台边怂了口气,然而心中怒气涌了上来。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好好躺着跑到城墙上吹夜风,还只穿一件薄衫。 温识君看到这一幕都快晕了,快步走上前想要将她拉回去,没想到在她一走进的时候,季子柠出声了。 “姐姐。” 温识君停住了,怔怔地看着坐在石台上的女子,她目光平静看向远处的山野,眼底平和且孤寂,声音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难过。 “怎么了?”温识君心中的怒火全被一盆冷水泼了下去,柔声对她说道。 “你说我们这里是小说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有人为我们铺好轨迹,那么姐姐,你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男女主的工具人吗?”季子柠的突然转头,黑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仿佛想要从她眼中得到一个答案。 “当然不是,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否定你存在的意义。” 季子柠笑了,可是那笑容显得特别苦涩,“那为什么我总是在失去。” 温识君愣愣地看着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季子柠站了起来,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冷漠,从容且大胆地在石台边走了起来。 这边边很窄,比季子柠一只脚还要小,很容易从上面掉了下去。 温识君担心她掉下去,连忙在下面护着她,这台子说高不高,说矮不矮,正好与温识君的头平齐。 季子柠走到终点又反过身来,又沿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突然,她站定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温识君笑了出来,“姐姐,那本小说是怎么描述我的呢?”没等温识君回答,季子柠自说自话道:“恶毒,阴狠,两面三刀,还是婊子?甚至是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心比天高,意图飞上枝头变凤凰。”季子柠的语气越来越尖锐,到最后几乎是自说自话的程度,好像说出这些话的不是她一样。 “没有,不是的。”温识君摇了摇,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脚却被躲闪开。 “哈哈哈。”季子柠低低笑出声来,对着温识君笑道:“你肯定是觉得我心怀善意,柔弱可欺,可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我,全都是我,我就是这么自私歹毒,为得到目的可以不惜用进一切手段。” “我知道,我都知道。”温识君现在特别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在下面着急不已。 “不,你不知道,你以为的季子柠善良宽和,是一位为百姓着想爱民如子的将军,可是我告诉你,不是这样——”季子柠看着她笑了出来,随后平静地说道:“我心中无大义,倘若哪日真的兵临城下或许就弃城而逃了,带兵打仗,所做所说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一个权字罢了,可是,那天你说让我等你回来,所以我这么做了,我为了全城的百姓战斗到最后一刻,那么姐姐,我是不是没有那么罪无可赦。”说到最后季子柠声音越来越委屈,眼睛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温识君心都要碎了,就好像有人将她的心活生生的撕成几片。 她对着石台上精神临近崩溃的季子柠说道:“不是,你从来没有什么罪,是这个世界错了,你只是被困在其中的可怜人罢了,可是季子柠,你还有我,我会带你出去,永远的解脱,不要害怕,哪怕天塌下来也还有我在,从今往后你不在孤身一人,我会和你奋战到底。” 季子柠眼泪从眼眶中无声滑落,声音轻的如同随风飘来,她说:“你说的,不可以反悔。”随时闭上眼向下扑了下去。 温识君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了她,可是因为惯力,两人狠狠摔在地上,温识君又怕她二次受伤,牢牢地将她护在怀中。 温识君重重摔倒在地,背上一阵刺痛,好像有人那砂纸在上面摩擦,火辣辣的疼,温识君闷哼一声,随后查看怀中季子柠安危,连忙查看,季子柠昏了过去,没受什么伤,正老老实实睡在温识君的怀中。 温识君轻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无奈笑出来声,“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这一句话竟是比春日开出的桃花还要温柔几分。 季子柠将她抱了回去,放在床榻上,给她盖好被子,等一切事情做完后温识君才察看背后的伤。 背上摩擦了一片,青青紫紫还带着血痕,转头看着背上这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疼得龇牙咧嘴,只能自我安慰道:“好在女主体质特殊,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也不会留疤,这简直是让人日思夜想让人难以得到的身体。” 温识君自我安慰的想。 这一次昏倒,季子柠直到一日后才醒了过来,彼时温识君正对着镜子上药。 温识君从陈芙那拿了些药,这药一涂就有些冰冰凉凉,不太舒服,也因为在背后温识君上了好久才涂上一点点,中间的怎么够也够不着。 正当温识君想要放弃的时候,季子柠走了上来,接过她手上的药棍轻轻涂了起来,见是她醒来,温识君干脆将东西给她,不咸不淡地说道:“醒了?” 季子柠嗯了一声,由于在背后温识君也看不清她与什么表情。 嘶—— 季子柠又一坨药膏涂了上去,季子柠被凉的倒吸一口凉气,季子柠还以为弄疼了她,动作又轻了不少,声音也带着些焦急:“我弄疼你了吗?” 温识君轻哼一声,可算是心疼我了。 摇了摇头,闷闷说:“没有。” 季子柠又给她上药,片刻后,温识君觉得她的动作停了,应该是上好了,正打算穿衣服的时候,季子柠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肩颈,温识君冰的一缩,背后隐隐有一阵风,温识君感到她坐了下来。 “怎么了?”想转头问她怎么回事,季子柠却抓着她的头不让她看。 温识君正疑惑时,下一秒,一个略带冰冷柔软的东西吻上她的肩膀,温识君一缩,季子柠却抓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继续亲了下去。 季子柠的吻很轻很轻,让人联想到春日,习习微风拂过枝头,只有极致的温柔,季子柠压抑这愧疚,说道:“姐姐,对不起。” 温识君摇摇头,“不怪你,像我昨天说的,怪这个世界。” “我是说让你受伤的事。”季子柠的声音明显带着低落。 温识君温柔笑开来,“那也不怪,我的错。” 没有早点保护好你就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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