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妹妹怪洒脱的,话说是不是长成这样的都招人喜欢啊?不过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喜欢纪知颜呢?她有什么好喜欢的?这小代要是喜欢我,那我肯定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啊!” 她靠着墙,垂着的手却被人牵住,她偏头,看到张芊低垂着的脑袋,她上一秒还在说话的嘴一下停住,心里还无端有些发虚。 “干嘛?”她出声问,手却没抽出来。 张芊抬起另一只手看了表,抬眼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笑了笑。 “吃饭。” …… 护士叮嘱了两句就走出了病房,在门被轻轻关上的声响里杉晓瑟又想让纪知颜松开她。 从在走廊外一直到纪知颜被扶着躺到病床上,她的手就没被松开过。 她清楚地看到护士有些好奇地瞟了好几回她们牵着的手,虽然护士没说什么,但她自己已然幻想出唾弃与鄙夷。 “你放开我。” “我不要,我一放开你就又要走了,你又要留我一个人。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纪知颜躺在床上,眼角滑落的泪水把枕头浸得湿润,她抬眼看着站在床边的杉晓瑟,濡湿的双眼里害怕被抛弃的情绪渲染了整个房间的气氛。 杉晓瑟垂眼,她专心致志地去扒纪知颜握着她的手,她许久都没眨一次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要,你不要再走了,我好想你,你不要再走了……” 纪知颜的手落到床上,是杉晓瑟把她的手扒开了。 “我说过了,我们不可能了,纪教授还是向前看吧,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不差我这一个。” 杉晓瑟盯着床头的百合花,憋着气把话说完,她提脚转身,纪知颜却又说了话。 “你看着我说啊,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你还喜欢我吗?喜欢又为什么要走,你告诉我哪里做的不好,只要我能改我就一定改。你不要走,不要再留我一个人。” 纪知颜这番话让杉晓瑟觉得耳熟,是五个月前她要走的时候纪知颜挽留她的话。 五个月后她要走的原因还是一样,就连纪知颜说的话都一样。 她不知道是该感叹老天爷没有新想法还是纪知颜不长记性了。 杉晓瑟只顿了一下,她快步走到床尾,掌心的伤口有些作痛。 “云晓,你是云晓吗?” 纪知颜的声音有些急促,像是胡乱拉了个理由来阻止杉晓瑟的脚步。 杉晓瑟停住,她的双眼瞪大,片刻后眼皮又垂下,她转身看着勉强坐起来的纪知颜,嘴角莫名地带了晦涩的笑。 “我是啊,纪教授不是还帮你的乖学生要过我的签名吗?” 纪知颜又掀开被子下了床,却在双腿触碰到地面之后又跪倒在地上。 杉晓瑟下意识想去扶她,快把下唇咬破才忍住冲动。 “纪教授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不值得你这样要死要活,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你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好。” 她不再去看挣扎着想起身的纪知颜,狠心走到了门口,把手转动,原本紧闭的房门出现一丝缝隙。 “我是说,我们是有上辈子的,对吗?你叫云晓,你父亲叫云拾业,他官至吏部尚书。晓晓,你叫我……阿颜,对不对?是不是我以前做了什么错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弥补你,我拿这辈子来对你好,我求你了,你告诉我。” 纪知颜的脸已经被眼泪铺满,她没力气站起身,只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杉晓瑟。 杉晓瑟像被定在原地,半晌她才回神看着纪知颜。 “纪教授,已经错了的要怎么弥补呢?你能改结局吗?不能,最多只能勉强把这一页揭过罢了,但我揭不过。你忘了我吧,对大家都好。” 她说完就拉开了房门,嘭的一声响回荡在病房里。 纪知颜哭得直不起腰,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掩着脸,许久没修过的指甲快要把脸上皮肤都划破。 空调照样吹着冷风,外面的阳光已经逐渐昏暗,天上的云有些昏黑,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忘了她,怎么可能呢? 纪知颜忽地顿住,她伸手把手机从床头柜里翻出来,片刻之后她把手机放到耳边。 “什么事?”电话被接通,辛粢的声音有些懒懒的。 “有没有办法能恢复前世的记忆?”纪知颜知道在现代社会说这个很荒谬,但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辛粢对她连个问候语都不带的行径倒也没说什么,只停顿片刻后轻笑了一声。 “有是有,但容易死,你要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前两天的我:独自一人早起赶高铁去医院复查,结果因为一些原因要第二天才能拿到药,于是我出了计划之外的钱住了酒店,然后第二天下午四点搞完,结果我只买到了七点半的票,又因为我抠搜的本性不想去其他地方花钱待着,于是我好不容易在高铁站里找到个座位之后呆坐了三个小时(而且那个时候我手机快没电了且没有充电宝)。在这期间我觉得我怎么这么惨啊,还偷偷哭了将近一个小时(抹眼泪) 虽然好像其实也不是很惨但我当时就觉得委屈炸了
第65章 枉然 “娘子,此次一别当是今生再无相见之机,奴望娘子保重自身,与那云家娘子相扶相持,共度一生。” 烛火摇曳,昏黄的烛光映到站在门前的女子脸上,她耳垂的珍珠散了满室的盈华,搭在门上的手因使力而起了些青筋。 “春娘,此后便莫要称奴了。”苏颜伸手扶起一旁福身的春娘,再抬手取了发间的钗环塞到她手中。 “这些东西能值些钱,你这番出府之后好当了拿去傍身,我此后便再也护不得你了,你定要改改你有些莽撞的性子,要不然少不了吃亏。再者,你我二人的情谊,于今日也就缘尽了。” 外头的风刮得越发大了,连原本闭紧了的窗户都被吹得哐哐作响,烛火被漏进来的风吹灭了几盏。 “春娘记下了,现下已快要子时,娘子快些走吧,莫要让你的小娘子等急了。” 苏颜低头白她一眼,脸上神情却如三月里含了万花同开的春光一般。 “我走了,保重。” 门被拉开,外头的冷风灌进来,吹得蜡烛一下子尽数灭了,屋里一下子暗下来,唯独春娘手里的钗环承了稀疏的月光而闪着点点珠光。 眼泪一下子被黑暗拉扯,屋内淡淡的熏香顺着冷风上了房梁。 她自小便在苏颜身边伺候,从来没像其他娘子的丫鬟一样动辄就被打骂发配,反倒是她跟着苏颜过了将近二十年好日子,一双手养得要比寻常人家的娘子还要细嫩。 但她一天天的是高兴,她却少见苏颜笑过,明明是比天神还要尊贵的姑娘,原本明媚的脸上却好似总是有倦意。 苏颜十七岁以前鲜少笑过,春娘一度把让她笑当作自己不知来处的任务。 话本笑话被春娘搜集了不知道多少,但苏颜每次听完只是轻浅地勾下嘴角,那双比开得最盛的桃花还要灼人的眼睛里找不见丝毫笑意。 直到断线的风筝落了地,着急忙慌跑来找风筝的云家娘子现了身,她才从苏颜脸上看见一点温柔似水的笑容。 当苏颜抚琴时走神被断弦割伤了手,她又知道向来无欲无求的娘子动了心。 “春娘,你可曾……动过心?” 苏颜的手往外冒着血珠,春娘用纱布给她包着,听闻这番话春娘抬头,看见她脸上罕见娇俏害羞的神色。 “娘子这般问,是有心上人了?”春娘笑着揶揄,苏颜却静默下来,眼眸里刚起的光随着嘴角暗淡。 春娘摇摇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把最后的结打好,边收拾东西边开口。 “娘子向来是聪慧的,怎么到了这件事上便落了俗?动心便是动心,喜欢便是喜欢,就算喜欢的是女子又何干?难不成女子不是人了?娘子这下怎么还比不过我这个小丫鬟?” 苏颜猛地抬头,带起发间钗环叮当,春娘看她这副模样发了笑,抬手在她手腕间一个镯子上点了点。 “娘子,别人不知晓我还能不知晓?阿郎生辰那日可是我陪在你身边的。而且人家随手摘给你的镯子,你当个什么宝贝似的护着,我们苏家三娘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 她说出的话让苏颜又低了头,苏颜嘴角扬起来,是她此前十七年从未见过的温润笑意。 她的任务,好似是完成了。 外头的风刮得紧,雨也开始飘,廊外的芭蕉叶被打得低垂,平日里的狸花不见了踪影。 春娘把手上东西放下,她走到门口想合上门却看到苏颜一步步退了回来。 “娘子可是忘了什么东西?”她出声问,却被苏颜绷紧的下颌骇住。 “来人!把这助纣为虐的婢子拉下去杖毙!” 方才不知踪迹的狸子现了身,从门槛前如鬼影一般跑过,叫声凄厉,春娘瞪大了双眼。 苏丞相踏进门,脚下带了雨水把门口淌湿,他扫了春娘一眼,春娘便跪下来,浑身颤栗像是已然被扔进了大雨之中。 “父亲!此事尽是女儿一人所思所想,和春娘没有半分关系!她一婢子不敢违抗女儿说的话!还望您高抬贵手放她一命!” 苏颜径直跪下,膝盖要把地板砸穿的样子,她膝行到苏丞相面前,双手扯着他的衣摆,眼睛里的惊惶藏不住。 “放她一命?你妄图私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苏家一命?!你可曾想过你此番一走苏家会蒙上多少流言蜚语?!这婢子不但不劝阻你,还祝你私逃,她的命留不得!来人,杖毙后丢去喂狗!” 他说罢不管扒着他衣摆的苏颜径直走进屋内,背在身后的双手被气得发抖。 家丁鱼贯而入,扯起跪在地上发颤的春娘就要出门,春娘的双脚离了地,只有脚尖在地上从水渍中划出一道痕迹。 苏颜方才被苏丞相一脚踢到了地上,她磕到头,眼下思绪正昏沉,春娘的哭喊声才让她回神。 她忙从地上爬起,双手去扒架着春娘的家丁,抽泣声灌进她耳朵,雨水从屋檐下飘进来,和两人满脸的泪水混在一起。 “娘子回去罢!往后保重自身也算是全了奴一番心愿!奴能在娘子身边伺候已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今日便是要回到天爷身边,往后清明之时娘子多给奴烧些纸钱奴也就知足了!” 苏颜过门槛时脚下不稳一下绊倒,她一下趴服到漫了雨水的地上,家丁拖着春娘在廊下疾行,没等她起身几人就没了身影。 春娘说完那番话后连哭喊也收了,像是真要随着瓢泼的大雨回天际。 苏颜手脚并用,从门外爬进背手而立的苏丞相背后,她身上已然脏污得比寻常乞丐还要不堪,灰黑的泥水从她脸上滑落。 不净的泥水滴进眼睛,她双眼只能勉强睁开,冷雨浸透了衣裙,刺骨的寒意渗进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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