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臂环上纪知颜的脖颈,头也不敢抬,就只盯着自己的膝盖说话。 “你等会儿……温柔一点好不好?” 纪知颜笑起来,低低的笑声在不甚空旷的玄关里回荡。 杉晓瑟现在也不想去管纪知颜到底在笑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脸可能是她来到人类社会以来最红的一回,血液也是最滚烫的一回。 可能之前只有她一个人幻想,但现在纪知颜给了她既定的事实,就相当于把未发生的场景摆到了她面前,让她不看也得看。 现在她也只有寄希望于纪知颜在床上也能像外表一样温柔,别是个欲求不满的样子她就谢天谢地了。 “好。” 纪知颜收了笑,在看到她环着自己就像考拉抱着树一样之后,她才抬脚往卧室走。 她好像脚下生了风,不过几步就走到了主卧门前。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有些时候你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但其实只过去了一秒,又有些时候你觉得只过去了一秒,但其实真实的时间长度没人能说出个定数。 杉晓瑟就处于怎么纪知颜这么快就走到了的惊讶里。 “开门。” 纪知颜出了声,比平时低沉一些的嗓音把杉晓瑟的神思从天外拉了回来。 杉晓瑟终于舍得把头抬起来一些,她转头看了眼主卧紧闭着的门上的把手,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开了门。 纵使她再害怕,那这孽也是她自己造的,所谓自作自受,在她身上体现了个极致。 门被她打开,但因为她姿势扭着不好发力,只堪堪开了条缝。 她想着纪知颜应该会抱着她推开门,便又把头埋了下去。 嘭! 是房门磕到墙上的声音,所幸纪知颜家里没有什么玻璃门之类的东西,要不然现在地上肯定已经一片狼藉。 杉晓瑟却没空想门坏不坏的问题,她被这声音吓得一惊,不过片刻就被纪知颜搂得更紧些。 这是?纪知颜抬脚把门踹开的吗? 她眼睫慢慢抬起,想看看纪知颜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却撞进两道暗含着一些隐秘意味的目光里,她就只能讪讪地收回视线,做起了一条躺尸的咸鱼。 完蛋,看这样子,纪知颜还真是个欲求不满的芯子,难为她平时装得那么正经了。 她暗暗诽谤,但也仅限于此。 纪知颜跨步进了卧室,她每走一步,杉晓瑟就瑟缩一下,幸好纪知颜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所以进了卧室没走几步就到了床边,杉晓瑟也没缩几下。 也……说不上是个好事。 纪知颜弯腰把杉晓瑟放到床上,尽管床上柔软至极,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让怀里的少女磕到哪里一样。 至少现在还是温柔的。 杉晓瑟盯着纪知颜的侧脸,她从眉弓到下巴都还是冷冷的,还是那样一副高洁出尘,看上去和情/欲二字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谁能想到她这样一个人会因为怀里抱着人腾不开手就用脚把门踹开呢? 其实杉晓瑟在今晚之前,也肯定不会相信。 她以前的那些有纪知颜身影的梦里,纪知颜都是温柔至极的,就算到了欲/望的极点,脸上神情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只有紧绷的下颌和额上的汗珠隐约沾染了极乐的滋味。 所以果然梦里的事情都不可信。 她盯着纪知颜出了神,但视线被抓了个正着。 她一时间想让自己的眼睛瞎掉,但天不如人意,她的眼睛还是好好的,甚至还能看见纪知颜嘴角的笑。 原本好好放在床上的长腿也没了章法,好像连直着弯着……或者是打开着,杉晓瑟都没能决定下来。 两声鞋子落地的声音让她的腿僵住,直愣愣的摆在床上,像极了被人晒在阳台上的萝卜干。 纪知颜……连鞋都没换就抱着她进来了。 杉晓瑟的脸刚又红了一个度,她眼前的光线就暗了下来。 纪知颜双手撑在她的脑袋旁边,绑着的长发从一侧肩膀上耷拉下来,发尾在她脸上悠悠扫着,有丝丝的痒。 杉晓瑟感觉到自己双腿被分开——是纪知颜让她的腿环住了她劲瘦的腰。 她的小腿交叠在一起,在温暖的空气里竟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我问你,你想干嘛?” “我——唔……” 纪知颜问是问了,但没等杉晓瑟回答,她就堵住了杉晓瑟的嘴。 她换成用手肘撑着床,修长的手指插进杉晓瑟的发丝里,近乎强迫但是又温柔地落下一个吻。 在唇舌交缠里,细长的手指脱了身,一路从身下之人的脸颊滑到锁骨,再在胸前一片雪白里画着圈,把杉晓瑟整个身体都点燃。 手指攀上衬衫领子,像是在下一秒就要解开仅剩的几颗扣子。 两人的唇齿分开,纪知颜把头埋到杉晓瑟的耳朵旁边,略微沙哑的声音像是掺了蛊,让人一听就想抛下理智和她一起共赴巫山。 “想要吗?” 明明是正常的一句询问,却被她说的像是最撩人心弦的话。 杉晓瑟被她亲得脑子发懵,只能靠着潜意识点了头。 纪知颜却在她耳边笑起来,气息像是不止的狂风一样灌进她的耳朵里。 在她大脑还在宕机的时候,纪知颜忽地起了身,抬手把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衬衫的扣子从下往上系了个严实——连最高的那颗都没放过。 胸前的雪白尽数被盖住,入目的只有皱得不成样子的衬衫和她脸上的潮红。 杉晓瑟刚从那个缠绵的吻里回过神,身上就被穿得严严实实的,她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目光落到纪知颜脸上。 “不……不继续了吗?” 怎么这么像她在求纪知颜继续下去啊。 纪知颜现在跪坐在床上,腰上还缠着—— 杉晓瑟猛地把腿从纪知颜的腰上撤下来,膝盖并拢,连一丝缝隙都不留给眼前的人。 她这下只能从膝盖的上面看纪知颜,她看到纪知颜把自己修长的右手翻来覆去地看。 细长得像是雕刻出来的手指在头顶灯光的映衬下像是缠绕了一层柔和的纱。 纪知颜把目光从手指上移开,最后视线落到杉晓瑟微愣的双眼里,她挑了一边的眉,缓缓地开了口。 “要继续吗?”
第34章 指套 纪知颜的手指很长,骨节也不过分突出,指甲修剪得圆润,只贴着甲床边缘象征性地留了一点,要是在平时,杉晓瑟能想方设法地和她牵手。 但是现在她连再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被扒光了摆在纪知颜面前。 她没办法不去设想纪知颜修长的手指进入自己身体的画面和感觉,而就算只是假想,她也能被猜测之中的快感和疼痛搞得面红耳赤脑袋发懵。 等等……纪知颜的指甲以前也这么短吗? 在她的记忆里,纪知颜的指甲虽然不长但也没剪得这么紧贴过,以前适中的长度符合她教授的身份,现在这个长度就显得她意图有些可疑。 ! “纪知颜你早有预谋!” 她抓起旁边的枕头扔过去,纪知颜也没躲,直接用脸接了下来。 “我预谋什么了?”纪知颜把枕头扔到一边,又自己盘腿坐到了杉晓瑟旁边,撑着脑袋问她。 杉晓瑟从床上爬起来,气鼓鼓的像河豚一样。 “你,你剪指甲了。”这话一出杉晓瑟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难道剪个指甲就是想和她上床? 纪知颜不会觉得她是什么人想什么事,一天到晚脑子里尽是些污秽东西才这样说的吧。 “那个……” 她要怎么找补才能把形象找回来啊。 “昨天剪的,好看吗?”纪知颜举起手把手背亮到杉晓瑟眼前,修长的手指一字排开,莫名让杉晓瑟咽了咽口水。 “好……好看。” 但现在不是你的指甲好不好看的问题,是我的脸要烧坏了的问题。 “那就好。”纪知颜把手按上杉晓瑟的嘴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尖微微探进了她的口中,轻轻抵着她的前牙。 “因为我确实,是为了你剪的。” 杉晓瑟的脑子在嘴唇被压住的时候已经罢了工,这句话又像是点燃了烟花的导火线,让她的脑海里嘭嘭的。 烟花的斑斓映入水面,和波光一起闪得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你……你,流氓!” 她撂下一句话后趴到了床上,只留给纪知颜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耳边传来笑声,那笑声刚开始还低低的,后来就越来越明朗,直到在整个房间中回荡。 杉晓瑟又从床上窜起来,照样用没什么威慑力的眼神瞪着纪知颜。 “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你希望我不剪吗?”纪知颜歪头看着她,左手指腹在右手的指甲上滑过。 杉晓瑟被她一句反问打熄了气焰,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羞涩更抢眼了些。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你自己的指甲剪不剪关我什么事啊……”她说着声音就越来越低,头也跟带了几斤重的头冠一样低下去。 她以为纪知颜又会呛她一句,但没想到旁边的人没了动静。 脖颈缓缓扬起,杉晓瑟抬了眼眸去看不知道在干嘛的纪知颜。 纪知颜用右手勾勒着自己的嘴唇,刚刚探入她口中的手指正停在下唇上,像是在通过手指亲吻她。 明明两人已经唇齿交缠过了无数遍,但这个看起来不经意的动作莫名让她觉得有些色/情。 她又当了遇到危险的鸵鸟,把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说话声音闷闷的,纪知颜却又笑起来。 因为她说的是—— “流氓。” —— 纪知颜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刚吹干的头发搭在肩上,她只套了件纯白的短袖,残留的水渍顺着脖颈旁侧的肌肉滑下,从锁骨中间落了下去。 她靠到浴室的门上,看着床上的一团鼓包挑眉笑了笑。 两个月前她也是从浴室里出来——那个时候主卧的卫生间水管坏了,她就去客卫洗了澡,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杉晓瑟也在她的床上。 只不过那个时候杉晓瑟还只是坐在了床边,她也还完全不知道看见的奇怪少女是什么来历。 现在杉晓瑟已经完完全全地躺在了她的床上,并且还是以她女朋友的身份。 她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和什么人共度余生,只打算按部就班地走完一程就算了结。 而几乎像是从天而降的小妖怪和她没有分开过一天地相处了两个多月,她也没有厌烦,反而生出了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荒诞想法。 最开始明明是小妖怪离不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她离不开小妖怪了。 她分不不清楚是喜欢还是习惯,或许也没有必须的理由需要她去分清,反正她只求她们能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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