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不是说看过天气预报?”方嘉禾说,“不然我肯定会带把伞出来的。” “带伞也没用。”闻惜说,“这里的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通常都是暴雨,打伞也没辙。” 方嘉禾说:“那万一真的下……” “你快别说了!”闻惜把扇子一丢,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方嘉禾的嘴,“别待会儿真把暴雨催下来,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语成谶?” 方嘉禾垂下眼眸,看着闻惜那只手,一下就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闻惜也是这样捂住过她的嘴,没让她把那句“我喜欢你”的西语说出口。 这阵子聚少离多,两个人又都忙于工作,来了古巴以后,更是顾虑到家里人没敢太放肆地亲热,现下倒是一个难得的独处又放松的时候。因着这么一个举动,两人显然都起了点某方面的心思。闻惜是先动的那一个,她顺势掰着方嘉禾的脸,打算凑过去吻她,方嘉禾却反将她往怀里一拽,带着温度的吻就那么落了下来。 好在天气燥热,田野附近的山林里都没什么人走动,不用担心被别人瞧见。方嘉禾把闻惜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吻着她,闻惜勾着她的脖子,也在亲吻间毫不吝啬地给予回应,还故意在方嘉禾的舌尖上稍微使劲地咬了一口。 方嘉禾吃痛,被她咬得一声闷哼,继而抬首道:“你属狗的吗?” 闻惜说:“你不服?有本事咬回来啊。” 方嘉禾低下头去,还真准备咬回来,闻惜偏偏不让她得逞,硬是摁着方嘉禾的肩,把她生生摁在地上。 “亏你还是练散打的,怎么这么容易被扑倒?”闻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坐在方嘉禾腿上,眼里噙着戏谑的笑意。 “我只是让着你而已。”方嘉禾也不挣扎,就那么四平八稳地躺着,“如果换成别人,就没这种事了。” “你还想有别人?”闻惜有心要曲解她的意思,佯装吃醋道,“有我一个还不够,还想要别人。” 方嘉禾笑了笑,把闻惜往下一拉:“不要别人,就要你。” 闻惜哼了一声,俯下身去,又重又狠地吻着她,倏而在换气时略一停顿,说:“方嘉禾,好像要下雨了。” 方嘉禾一愣,立马偏过头看向上空,闻惜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唇角,见状便又一次凑过去咬了方嘉禾一口。然后她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再火急火燎地将单车扶起,一阵风似的朝山下跑去。 “笨蛋方嘉禾!来追我啊!” 方嘉禾还躺在原地没动,听到这句呼喊只是略显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便将野餐布收好放进背包,不紧不慢地骑上车朝闻惜的背影追了过去。 天气预报还算准确,这一天果然没有下雨。两个人在外面玩了一下午,把能去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回到家吃过晚饭,闻惜累得脑子发晕,眼皮直打架,早早便上了楼洗了澡,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方嘉禾则待在厨房帮妈妈做了好些家务,之后又陪着两个妹妹辅导了一下寒假作业,等她推开门走进房间时,闻惜已经熟睡过去,气息非常均匀。 见闻惜睡得香甜,方嘉禾便放轻动静冲了个澡,为了不吵醒闻惜,她还专程到楼下去吹了头发。等到再一次回到房间时,闻惜却有了要醒转的迹象,一只手在身边摸来摸去,闭着眼睛喊道:“……方嘉禾?” “这儿呢。”方嘉禾掀开被子躺下,顺手把闻惜抱起,“没事,接着睡。” 她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芳香,和闻惜此刻的味道一模一样,被子里香气四散,混着闻惜的体温,显得格外舒适。 闻惜睁开眼看了看她,把自己的脸微微仰起,那是个索吻的动作。方嘉禾侧过身,轻轻在她唇上吻了吻,闻惜便朝她怀里挪了几下,与方嘉禾贴得更紧了。 窗还开着,入夜后的圣地亚哥没有白天那么热,已经凉快了许多。两个人贴在一起,温度越渐攀高,彼此的呼吸也跟着乱了起来。 于是吻着吻着,闻惜残存的睡意渐渐散去,变得越来越清醒。见她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凑,方嘉禾很快明白了点什么,但还是问道:“不困了?” 闻惜软着声音说:“不困了。” 方嘉禾面露了然,便将手移到两人之间的空隙,缓缓地解着闻惜睡衣上的扣子,嘴上却是冷静道:“不是让你接着睡么,你乱动什么?” 闻惜瞟了她一眼,把头埋在方嘉禾胸前:“想要……” 听到这两个字,方嘉禾无声地笑了起来:“想要什么?” 知道她是在故意逗自己,闻惜也笑了一声,旋即一口咬在方嘉禾的锁骨上:“明知故问。” “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咬人?”方嘉禾疼得直皱眉,捏着闻惜的下巴将她往枕头上一按,“还是不知轻重的那种。”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闻惜挑衅地看着她,“是谁总说让我弄疼她的,是你吗?” “那是以前,我现在不需要了。”方嘉禾说,“何况之前让你弄疼我的时候你不忍心,现在倒是肯下狠嘴了。” 闻惜说:“因为我喜欢,我就要这样,你要是不乐意的话,有本事就……” 方嘉禾没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完,即刻就将那张唇堵住。 台灯被关掉,两件睡衣也很快被剥离,扔到了地上去。但夜深人静,又是在家里,两个人不敢闹得太响,便只是注意着分寸小做了一回。 及至第二日醒来,方嘉禾睡得迷迷糊糊,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闻惜又精神十足地反要了她一次,把方嘉禾咬得不敢出声,脖子上满是印记。 于是剩下的几天假期里,方嘉禾再也没将头发扎起来过,始终披散着长发,再热也披着。 她们已经不是学生了,没有了寒暑假,春节假期不过短短七天,还花了那么多时间在飞机上,所以待不了多久就又到了该回国的日子。 回国这天,妈妈又包了顿饺子给她们吃,临行前再三叮嘱闻惜与方嘉禾要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叔叔依旧承担起了司机的职责,把两人再一次送到了哈瓦那机场,目送她们离去。 而回到沛阳市以后,第二天就要开始工作,没有休息时机,这样的连轴奔波,在各个地方跑来跑去,闻惜其实很有些吃不消,复工这日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万幸年后回来,公司倒是不像年前那么忙碌,两个人都正常双休了两次,也基本没怎么加过班。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过完年以后,杨天晴就把公司搬到了永华区,与丘宁区相邻,即便不走内环,单向车程也只需要半个小时。这么一来,闻惜和方嘉禾也就离得更近了,对方嘉禾来说,不论是去公司上班,还是去代宇接闻惜下班,都要方便省时得多。 一转眼,半个月很快便过去,到了元宵节这天,杨天晴在永华区的汇锦酒店举办了婚礼,闻惜和方嘉禾自然不能缺席,赵晓楠也跟着去了。到了地方一看,成韵和方慧也在其中,几个人自圣诞节之后再一次聚在了一起,杨天晴还特地给她们留了一张友情桌,没让别的人坐。 挨个儿随了份子钱,观赏了一对新人的婚纱照,便都坐下静候婚礼开始。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抢了新娘的风头,方慧没像以前那样打扮得惹人注目,而是穿了身简简单单的学生装,脸上连妆也没化。她坐在赵晓楠身侧,打趣她道:“今天天晴姐姐结婚,你怎么没把你那对象带来啊?之前不是说已经在一起了吗?这样的场合,总该带过来让我们都见一见吧。” 赵晓楠神色专注地打着游戏,听到这话一声哼笑:“见什么见啊,上个星期就分了,我现在重新回归单身贵族,乐得清净。” “分了?”闻惜说,“才一个月不到,怎么这么快就分了?” “不合适就分了呗。”赵晓楠满不在乎地说,“人嘛,在一起之前哪哪儿都好,在一起之后就浑身都是毛病。我的性格又是眼里揉不得一丁点沙子的人,处得不高兴就不处了,免得互相折磨。” 方慧别提多高兴了,振奋道:“好好好,成老师快把杯子举起来!我们单身贵族又添了一名成员,真是可喜可贺。来,我们仨碰一个!” 成韵听得发笑,便举起杯子和她们碰了一下。三个人喝了半杯酒,成韵才冲闻惜和方嘉禾问道:“那你们俩呢?天晴结婚可是去年就定好的事,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考虑也领个证?” 闻惜说:“我们要想领证,就只能出国了,哪有这个时间呢。” “好羡慕啊。”方慧酸溜溜地说,“同样都是喜欢女人,怎么你们俩都能找到女朋友,我就一直找不着啊?” 方嘉禾说:“你一个小屁孩,找什么女朋友?” “谁就小屁孩了!”方慧不服气,“闻惜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不也跟我差不多大嘛。可惜我们宿舍除了我以外全是直女,不然我还能像你们一样吃吃窝边草。说起来你们俩还真是有缘,一个宁州人,一个江州人,这都能撞在一起,还都喜欢女孩子,还互相喜欢谈了这么久的恋爱,简直嫉妒死我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我们也没谈多久。”方嘉禾十分严谨,“就是算上这几个月的时间,也还不到一年。” 方慧说:“那也很可以了吧!能有女朋友陪着已经谢天谢地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几人闲聊间,宴请的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台子上的大荧幕已经开始播放起了VCR,拍得相当唯美动人。 和杨天晴认识了这么久,如今能亲眼看到她走入婚姻的殿堂,方嘉禾还是很为她高兴的。闻惜也在旁边看得一脸笑容,凑在方嘉禾耳边说:“师姐真漂亮。” 方嘉禾搂着她,闻言回道:“你更漂亮。” VCR播放完毕,大厅内顿时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负责主持婚礼的司仪上了台,说了一段调动气氛的开场白,将新郎请了上去。随即音乐响起,杨天晴与家人出现在红毯尽头,朝着另一头的新郎缓缓走去。 赵晓楠说:“哇,杨总这身婚纱真好看。” 方慧附和道:“是啊,也太好看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美呢?” “师姐一直都很美的。”闻惜说,“穿上婚纱就更美了。” 由于台下的客人里有不少公司的同事和一些生意上的客户,所以杨天晴提前和婚庆公司的人交涉过,一切流程越简单越好,千万别搞什么整蛊新郎新娘的小游戏。加上闻惜等人也没有在底下起哄,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唯有伴娘和伴郎们在一边把控着分寸制造热闹气氛,于是这场婚礼从头到尾都很规矩,没出现过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始终洋溢着温馨美好的氛围,最终效果让杨天晴非常满意。 台上的两位新人在司仪的主持下交换了婚戒,甜蜜拥吻,宾客们都齐声欢呼起来,为他们送上诚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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