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到眉心一痛,接着便“看”见五色灵气中被分离了三色,水波一般朝她涌来。 她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向时雁却轻声指示道:“呼吸放缓。” 灵气一触到贺鹤的身体便涌了进去,那一整团三色灵气竟然自然地顺着她狭窄的经脉流动起来,让贺鹤又是呼吸一滞,被灵气撑开经脉让她全身轻微地疼痛起来。 说是只示范一遍,但向时雁怕她记不住经脉运行顺序,引导着灵气在贺鹤体内运转了两个周天。 在神识视野中雾气一般的灵气,在炼化过后变成了浓稠的液体一般的东西,储存在她的丹田之中。 做完这一切,向时雁收回手,又用灵焰烧沸了一壶水。 直到她泡好了茶,贺鹤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向时雁觉得贺鹤的双眸颜色好像更深了一些。 她记忆中贺鹤的双眼该是暖棕色的,水汪汪的下垂目好像犬类幼崽一般可爱,不过时不时也见到过她瞳色变深时的样子,倒是少了几分天真,多了些深沉。 大概是光线的原因,向时雁轻易地放过了这个问题。 “你能感受到自己的丹田吗?” 贺鹤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中,迷蒙地反问:“丹田?” “体内储存灵力的地方,你能感觉到刚才炼化的灵力吗?” “嗯,很清楚。” 向时雁饮着茶,边回想边说:“除了丹田以外,还有名为‘识海’的地方储存着灵力,但只是在深度冥想中意识下沉才偶然能见到。” 向时雁自己也只是有几次模糊地看到过一汪深潭而已,对此也没什么了解。关于识海中灵力化形的数量,有人说那是身体能储存的灵力上限,也有人说是已有的灵力总量,众口不一,向时雁也不知道哪个是对的。 她不再就这个话题多做解释,反正依贺鹤现在的修为,她的识海中能有一个小水洼便不错了。 “功法我放在你房内了,没什么事便回去接着练习吧。若是有什么疑问再来问我。” 贺鹤懵懵懂懂地被她赶出了房门,她还觉得自己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回头望了一眼向时雁的房门,她还是决定自己钻研一番。 所谓的功法被储存在一个玉简中,哪怕贺鹤不识几个字也能读懂,她就这么一直自己参悟到夜深时分。 贺鹤有些营养不良,连带着经脉也十分狭窄,这么被她胡乱试了半天,经脉一阵阵地胀痛起来。她也不管了,倒头就睡。 不一会儿,床上便只有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夜深时分,本来安稳地甜睡的女孩却突然皱着眉翻了个身。 她在梦中挠了挠肩胛上有些痒的地方,却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又翻来覆去了一会儿。 贺鹤将被褥都踢到了床下,整个人难耐地蜷缩成一团。 不知是经脉还是什么突然越发疼痛了起来,女孩睡梦中发出难耐的呓语,冷汗冒个不停,甚至最后浸湿了身上的中衣。 “呃……啊!” 直到疼得没办法了她才朦胧地睁开了双眼,眼前还是自己在墨竹峰的房间,好像一切和睡前没什么变化。 方才难以忍受的疼痛好像一个噩梦一般,随着贺鹤的清醒而远去了,只有四肢还留下些许火辣辣的疼痛的遗留。 她翻坐起来擦了擦额前的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许是被魇住了。 她挠了挠肩胛处有些痒的那块皮肤,打算接着睡。 然而指尖的触感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贺鹤将手探入衣内,朝那块有些灼热的皮肤摸去。 入手是有些不平的,不软不硬的鳞状表皮。 作者有话说: 小时候的贺鹤(乖乖):师尊不要一味给自己增加负担,别累着自己了。 长大后的贺鹤(坏坏):你就揽吧,今天操心玉苍山的安危,明天担忧整个修仙界的安稳,心里还念着妖族的太平。师尊肩上的担子每重一分,就在我的掌心里多陷进一分。 有一天全天下的生灵都指望师尊救命了,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第44章 换牙 贺鹤昨天晚上好奇地照着功法中所写和向时雁演示的那样在体内运转灵气,少见的忘了吃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半夜被梦魇惊醒后更是饿的发昏,好像全身的养分都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 她在此人生地不熟的,还有些拘礼,也不敢夜半时分到厨房胡乱翻找东西吃,于是又蜷成一团催眠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再睡下去,醒来就好了。 但是背上却不停地传来又麻又痒的痛意,甚至逐渐蔓延到整个背部。 贺鹤越缩越小,从地上捡起了刚才被自己半梦半醒地翻腾踢下去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她把自己闷出了一头汗,在被子里无声的颤抖着。 贺鹤甚至不敢伸手去摸自己的背部,生怕整个脊背都像肩胛那一小块皮肤那样生长出了成片的鳞皮,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心里发怵。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人,怎么会长出鳞片来呢? 女孩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了一些泪水来,她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将眼泪擦去。 她一个人缩在被子里越想越害怕。 她该不该告诉向时雁?师尊会觉得她是个怪物吗?人怎么会长鳞呢? 想着想着心绪越发混乱,她再也睡不着了。腹中又如同擂鼓,催促着主人去寻找食物,她将自己闷着,就这么到了天明。 天光照进屋子里,沉浸在半梦半醒的痛苦中的女孩才轻轻掀开了被子。 她实在饿得没有办法了,一夜过去,她连腹鸣都停下了。 在上湖村时她几顿不吃也不见像这样难受,只是缺了昨晚一顿饭,怎么自己却好像有好几日没吃过东西了似的。 贺鹤苍白着脸翻身下床,自己摸索着穿上了昨日在主峰领的长老弟子的绯色门服,这衣服样式有些奇怪,她甚至连腰带都系错了。 浑浑噩噩地朝着厨房走去,她还没靠近,便闻到一股米面的香气。 女孩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血色,口中分泌着津液,腹中又重振旗鼓,时不时又发出让人害羞的鸣叫。 她推开厨房门,看见了里面正在忙活的秦邈。 贺鹤和秦邈都还未辟谷,可惜向时雁也不会做饭,只好让他们自力更生。 昨日秦邈没赶上在无极殿的测灵仪式,想着不能白跑一趟,便到公厨那里以向时雁的名义要了些肉菜和米面回来。 升级流小说的男主基本上是不睡觉的,冥想一整宿。 今晨他突发奇想地想要蒸馒头,只是秦邈原来是秦家的小少爷,基本上也不太会做饭,整出来的东西不过勉强能吃罢了。 贺鹤一进门看见的便是秦师兄用自己炼气期微弱的灵火给锅加热,为了蒸个馒头用尽全力满头大汗的样子。 她修为尚浅,看不懂秦邈对灵力的掌控有多熟练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觉得明明旁边有柴火师兄却要自己用灵力烧火很奇怪。 或许这就是修仙者吧。 秦邈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她,招呼她在桌边坐下。 修士的灵火确实比凡火要灼热许多没错,但以秦邈炼气七重的修为,火力确实不太够。 贺鹤等待了许久也不见馒头出锅,于是一声不响地走到炉灶边,默默地将炉灶旁堆砌的柴火塞进了灶膛中。 “师兄既然要用灵火做饭,那这些柴是谁砍的?” 秦邈离去之时还在乖乖烧火做饭,这一堆堆的木柴就是证明。 按理说炼气期是凝不出稳定的火焰的,但秦邈毕竟重生一世,总不能和寻常的炼气修士一样。 其实他今日是有些炫技的意思,没想到贺师妹的关注点却一点也不在他身上。 秦邈这才想起来她不过是一个对修仙接触甚少的孩子罢了,仅仅这一晚的功夫,还不一定能引气入体呢,也不明白灵力化形外放有多困难。 贺鹤沉默地盯着灶膛内跳动的火焰,神情逐渐放空。 秦邈看着盯着火苗发呆的女孩,觉得贺师妹今晨起来却同昨日有些不同了,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却又说不上来。 仔细一看,好像她有些精神不振,整个人看起来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新地方不习惯,这才没睡好。 贺鹤在厨房帮忙帮惯了,心里想着别的事,在馒头差不多蒸好的时候却第一时间行动起来。三两下退了火,她麻利地将蒸笼从锅上取下,又端到桌上。 身旁的秦邈没来得及帮上忙,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师妹,你一个人能搬得起这么多蒸笼……” 贺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几笼馒头有什么拿不起?” “那,你不烫吗?” 贺鹤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拿布,竟然直接上手抓住了滚烫蒸笼的把手。 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很快便不自然地说:“从小在厨房帮忙帮习惯了,其实也不是很烫。” 她从前没少被蒸笼的蒸汽烫出水泡,眼下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想到这里,贺鹤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不着痕迹地将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强装微笑对秦邈说:“秦师兄,再不吃馒头就要凉了。” 秦邈也不做纠结,他耸了耸肩,拿起一个火热的馒头吹了两下,咬下一口,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面没发好,最后的成品好像一个面坨子,不软不硬的。 秦邈刚想叫贺鹤要不别吃了,却见女孩竟然拿着他做的失败品正大快朵颐。 贺鹤都要被饿昏了,哪管得上这些,只管狼吞虎咽便是。再说了,这雪一样的白面做成的馒头,哪里有浪费的道理。 女孩的急切看在秦邈眼里,他不免有些感动:师妹竟然为了安慰我,强逼自己吃下这么难吃的馒头。 他心中有些触动,在未来,他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一朝重生,却又要体验一遍所有人都对他冷眼相视的少年时代,这次,甚至连自己的红颜知己都不再维护他,反而态度冷淡。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秦邈重生不过月余,却已觉得十分不习惯,他劝说自己将这些当做是自己要逆天改命的代价,但还是不由得感到心寒。 没想到这个前世从未见过的师妹却对自己如此上心。 秦邈沉默了片刻,对贺鹤说:“师妹,你的心意我领了,其实你不必这样。” 吃得正开心的贺鹤:? 我们有什么仇吗?还是我吃太多了?为什么不让我吃馒头? 她极力辩解:“不,师兄,我是真的觉得挺好吃的……” 贺鹤人小小一个,比瘦弱的秦邈还要矮小一个半头,食量却莫名的大,不一会儿就已经吃了五个半掌大的馒头。 秦邈更加感动,但是那么一点大的女孩一下子吃下五六个馒头还是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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