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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

时间:2023-09-05 10:00:40  状态:完结  作者:一只黑熊

  ……应该是忘记了的。

  为什么贺鹤会出现在这里?她又为什么……可以干涉向时雁的记忆?

  另外两个小孩紧张兮兮地趴在岸边伸手想将那富态的男孩拉上来,却被身后的黑龙一人一脚给蹬进了水中。

  与呼救声一同响起的是白狐欣喜的笑声:“小狐狸,你徒弟可真是道好菜,她留在你识海中的‘足迹’都如此灼人,你可曾尝过她的情、欲?”

  自然是尝过的,向时雁扭头去不跟她说话,白狐从水榭上跳下来,跟在她身边又讲起一些恼人的荤段子。

  贺鹤勾起一个带着几分邪气的微笑,吹着口哨便继续向前走。

  跟在后面的向时雁看着在水里扑腾的那几个孩子,脚步顿了一下,便又跟了上去。

  她真的忘记了吗?

  前方隐约有哭声传来,假山后面蜷缩着一个哭泣的小女孩。

  作者有话说:

  伏笔详见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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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赌约

  向时雁小时候是个很木讷的孩子,难说除了随了父母的相貌之外有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

  她记得自己大一些的时候,大概是怒气被对女儿的思念战胜,向家老爷偶尔会召母亲和她到本家的大宅去用饭闲聊,但那时母亲已经失了心,性情大变,她这个女儿又没一点机灵样子,是以渐渐的向老爷除了逢年过节会将她叫到身前来赐些东西之外,再不关注这个外孙了。

  博闻强记的月华君直到方才随着白狐翻阅自己记忆时,才察觉到某些被她丢在角落的经历已经蒙上了灰尘,若非与师姐谈笑时对方偶尔会提起,向时雁甚至已经不大记得自己小时候曾有一段说话结结巴巴的时期了。

  大概是因为山庄中她唯有刻薄的母亲和沉默的仆人可对,少能见到的本家表亲们与她交谈时又总是带着嘲笑,久而久之小向时雁便不敢说话了。

  而此刻她跨越时光的长河,回望那个蜷缩在假山中,哭泣都断断续续的女孩,一些怪异的情绪又被勾起。

  “没错,就是这样,不要抑制自己……”白狐说着在她小腿边上绕了两圈,带着些许狡黠笑意的狐狸对她眨了眨眼。

  向时雁一言不发地抿着唇,她忽然感到一阵颤栗,仿佛什么东西在体表舔过一般,她恍惚意识到缠绕在自己身边的“气场”被白狐悄悄舔舐掉一点,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而令她更加不是滋味的是……

  贺鹤就站在二人身前不远处,她不远不近地看着躲在假山缝隙间压抑着哭声的女孩。

  即便她心里清楚面前的黑衣女子只是贺鹤囚禁她并借机翻阅她记忆时留下的痕迹,并不是实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存在,向时雁仍旧感到私密空间被人硬撕开一道缝隙窥伺的羞怒。

  那时的贺鹤应该是在寻找自己有关于未来的记忆,她不该在这里停留太久,可是为何……向时雁暗自攥紧了拳,她希望贺鹤下一秒就赶紧走开去办她自己的事,而不是……而不是盯着懦弱的自己不放。

  出乎她意料的是,贺鹤不光没有离去,反而带着陌生的表情走上前去。

  向时雁看到白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黝黑晶亮的狐眸一会儿看看好像要做些什么的贺鹤,一会儿紧盯着向时雁,生怕错过她的一点反应。

  黑衣女子手上捏起一个法决,身形顿时缩小,绣金长袍变作凡人衣裳,纹样也好像活过来一般由张牙舞爪的金龙扭曲成内敛的祥云。那双金色的眸子眨了眨,又变作寻常的暖棕色,气场凌厉的黑龙化作玲珑可爱的富家小姐。

  黑龙变作的小孩扒拉着假山的边沿,踩着猫儿一般的步子无声地接近压抑着哭声的向时雁。

  将脸埋在臂弯间蜷成一团的女孩没注意到有第二个人到来,直到有些冰凉的手指触到她有些红晕的耳朵,向时雁才打了个激灵猛地朝身后挪了好几下。

  小向时雁的双眼已经哭得殷红,发丝稍乱,两鬓的发因濡湿而贴在脸颊上,长裙上带着些阴影,水渍顺着脚尖与假山倾斜的方向从她蹲坐的位置流下来。

  “你冷吗?”贺鹤俯下身,面前的小向时雁肉眼可见的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她解下自己的外袍,作势要披在向时雁身上。

  没想到一身湿濡的小向时雁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又往后坐了一点,看着凑近的陌生人有些紧张地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她像是想说什么,但话窘迫地堵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一个音节来。

  向时雁不认识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女孩,便猜测对方是本家的族妹。她背靠着假山,已经无处可躲,只能任由女孩给自己披上了外衣,见她要坐在自己身边,向时雁有些惊慌地用衣袖将地上的水渍擦去一些,生怕弄脏了对方的衣服。

  贺鹤捻着手帕不顾向时雁的躲闪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怎么弄成这样的?”

  其实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不然方才也不会对师尊模糊记忆中跑过的几个小男孩发怒。

  向家小姐尚在闺阁便与人有染产下奸生之女,连府中通房丫头生的外室子都敢跟在少爷们身后欺辱她,那几个男孩坏心眼地将她推入水中,万幸向时雁生得手长脚长还算康健灵敏,自己爬上了岸,接着便忙不迭地躲了起来,生怕被那几个表哥揪住不放。

  但她知道,表兄们眼下应该已经各自回去更衣准备出门了。

  今日是中秋,向老爷派人将向时雁从城郊的庄子上接了回来,与众人一同用饭。一个舅妈看她可怜,便许诺她饭后带她到中秋灯会去逛逛,但显然有人不愿与她同行,这才逼得向时雁没法出门。

  小向时雁呆头呆脑的,方才大哭过一场,眼睛和脸都红扑扑的,上气不接下气,自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哼哼唧唧地发出鼻音。

  贺鹤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手腕一转便捻出一支飞龙糖画:“灯会倒是没什么好瞧的,我逛了一圈实在没什么意思便先回来了。”

  “我牙疼,这就送给你了。”她硬将惟妙惟肖的糖画塞进向时雁手中,女孩脸上是熟悉的甜美笑容。

  那般惑人。

  看到那面容熟悉的女孩用力捏紧了糖画的木棍,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旁观的白衣女子忽然后退了一步。白狐眯着眼,颇为享受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微笑着问她:“怎么了?”

  向时雁咬住口腔内壁,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她的记忆无疑,这是她的经历无疑……她看着那精美的糖画,女孩珍惜地想将它存放起来,金黄色的飞龙却化得到处都是的记忆猛地袭上心头。

  那是她黯淡的儿时曾得到过的最好的珍物,与骄傲任性的妖龙断然没有什么关系——

  “是你干的!”向时雁一把抓住白狐的后颈,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啊?”狡猾的黑眸此刻充满了无辜,白狐扑腾了一下,“你自己的识海对人家门户大开,竟然还来埋怨我?”

  断然没有……关系。

  向时雁深吸一口气,又颤抖着将它吐出,为何她的脑子里还有另一段记忆,在假山后啜泣至夜深也无人来寻的孤单,独自一人摸回房间时唯有空中圆月作伴,第二日醒来时连融化的糖画也见不到,只有病榻恼人的高热。

  “若只是像我这样走马观花地浏览一遍记忆倒是无妨,但你二人神魂交融,她或许只以为自己是在对镜照影,扭曲的却是你的记忆。”白狐无辜地摊了摊爪子,被人提在手里却还是忍不住尖笑了两声,慌张无措的向时雁散发着一种在她尝来分外迷人的味道。

  即便是她也甚少能见到如此纠缠的关系,白狐本来只是无聊了数百年心血来潮想逗一逗向时雁,没想到能挑动她这座死火山,这一行不光吃到了向时雁还尝了两口遗世龙脉的幻影,真是意外之喜。

  白狐暗自窃喜之时,向时雁已经脸色煞白,她将白狐箍在怀中不让她动弹,如临大敌地盯着两个贴在一起的小孩。

  贺鹤本人亦如她变出的那张糖画一般,是过不了夜的东西,日光一照就会化得不成样子。向时雁垂下眸,她下意识地去看自己自由的手腕,若修为不到化神她是无法挣脱妖皇的法宝的,这便是她此时不在现世的证明。

  她强压下心中躁动,紧盯着伪装的黑龙,不想错过每一个凭空造假的记忆。

  “我——”小向时雁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但一转头却发现那双带着暖意的眸子忽然冷下来,女孩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她左下颌。

  贺鹤抬手一拨,扫开向时雁的鬓发和刘海,少女额角上的伤疤显露出来。

  “……这是谁干的?”她缓了一下,开口时声音却还是阴恻恻。

  小向时雁困惑地注视着她,只见原本可爱的族妹双眸忽然变样,如盯上猎物的野兽一般锐利,却反让她说不出话来。

  贺鹤叹了口气,她的拇指不轻不重地在向时雁额前的疤痕上摩挲而过,音调变化:“这是谁干的?”

  半是命令半是安抚的声音让向时雁记忆中童年的幻影顿时松懈下来,小向时雁目光闪烁了一下,好像被蛊惑了一般用晃晃悠悠的声音回道:“是母亲。”

  得到了答案,贺鹤却没有动作,她的手颤抖了一下,抚摸小向时雁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

  贺鹤在她心中留下的“影子”正在思考,向时雁几乎能推断出她思索的痕迹——她来此是为了搜寻有关修仙界未来之发展与变局的记忆,与过去的镜花水月掺和毫无益处,她的所作所为也不可能改变向时雁既有的人生。

  但视线中的黑龙还是默默地站了起来,向时雁看到她垂怜的手在女孩脸颊滑过,身前的女孩在贺鹤复杂的表情中散作云烟,泪眼婆娑的模样重新汇聚,却变作了惶恐的神情。

  昏黄的天色倾入夜幕,飘扬的大雪将庭院盖得严实,屋内炭火烧得正旺,跪坐在母亲床前的女孩却好像冻得不轻似的发着抖。

  神色惴惴的女孩望一眼靠在床边喝着酒的母亲,女人脸色蜡黄衰败,没几分人气,但仆人不敢越俎代庖将府上酒液封存,她轻而易举便找到了母亲要的东西。

  大夫白日已经嘱咐过她病中禁酒,但被疯癫的女人掀起炭盆泼了一身的也是大夫,地上没清理干净的灼痕让向时雁慌张又甚几分。

  “……再去给我拿一瓶。”母亲呆坐在床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她双眼空洞地望着床前垂下的帘幕,失焦的视线好像有几次扫在女儿身上。

  不安的向时雁仓皇地抬起脑袋,她甚少与母亲独处,视线下意识地往烧红的炭火上瞄,最后还是打着胆子张嘴:“外祖已、已经吩咐……下人把剩下的都、都清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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