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想知道我所见的未来。”向时雁冷笑一声,“你既然也预知未来,自然知晓今后将会陷入不利境地,见我也一心改命,想与我联手罢了。” 黑龙发出奇怪的笑声:“我所见斑驳幻想难连头尾,但也足以令我知晓这样下去自己将一无所获。眼下还有机会挽回,月华君若愿意与我合作,我也愿意与你些方便。” 向时雁狠狠蹬了下腿,却难以将纠缠在她腿上的龙尾踢开,听见玄酒的话,她有些恼怒:“次次如此,向某实难相信前辈的诚意。” 即便她如此说,黑龙也不过是稍稍松开她一些,摇头晃脑地蹭在向时雁头颈:“不可,我眼下控制的不过是玄鳞铠上的残像,离了你身就消失无踪了。” “那也不必——” “月华君仿佛不大信我诚心与你合作,再听我细说几句,你便知晓为何我与你实应同仇敌忾。白景焕之死虽能让你得到玄鳞铠,但过早杀他百害而无一利,我原以为你不会顶着被我追杀的风险贸然动手。昨夜见你狠心活剥他的皮,我便知晓,你与白景焕有私仇。” 黑龙灼灼目光穿过水镜落在向时雁身上,女子渐渐停下挣扎的动作。 “你执意要杀白景焕可是因为‘噬心蛊’?” 向时雁一怔,随即皱眉瞪向她:“前辈这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昨夜向时雁一路循着龙瑞清指示过的枭影的痕迹,跟着追杀白景焕的十二个刺客一直跑到城郊无人之处。 虽然向时雁早就警告过龙瑞清,白景焕身负秘宝,不是好对付的,要她警告枭族部众不可轻敌,但显然对方却不知此事,派出的十二枭影与白景焕缠斗许久,最终均被斩杀,而白景焕也已是强弩之末。 龙瑞清故意不将此消息报告,或许是为了创造出这样的局面让向时雁能坐收渔翁之利,好还她恩情;抑或者只是单纯地觉得此事不好解释才选择隐瞒。 总之这个便宜最终是落在了向时雁手里。 诚如玄酒所言,向时雁虽然最初便知道玄鳞铠在白景焕手中,最初却不敢打它的主意。怀璧其罪,毕竟玄酒还在清元城中,虎口夺食难度太大,甚至可能反伤自己性命。 即便明知在此杀了白景焕,自己连唯一的好处玄鳞铠都得不到,向时雁仍旧执意要杀他,正是为了当初贡宁之事。 用噬心蛊控制、伤害贡宁的主犯是祝柽,但若是没有人赠他这好用的凶器,祝柽也成不了气候,而那个助纣为虐的人便是白景焕。 原来祝柽一早便有了人为制造出天才修士和买卖女修牟利的构想,祝家这艘泥船若想有所成就,更多更强的依仗是必须的。祝柽意图与太虚宗结盟,正巧白景焕出自淮海城白家,于是他便借机搭上了太虚宗这条线。 祝家与另外两家的交易直到邪恶的链条已经初具雏形时才谈妥,与太虚宗的暗中交易却是自十几年前便开始了。淮海城实际形势并非徐白两家要抛弃祝家攀附太虚宗这一靠山,而是三家一同向太虚宗靠拢,徐白两家不光是交易的大头,更是太虚宗参与此事的遮掩。 一宗之中出现大量婴儿确实不自然,但世家将自家子弟遣至别的宗门管教修炼却是常事。 祝柽固然没有修炼的天赋,不过在阵术一门确得祝家真传,他的计划虽才有构想,却已经足以惊艳白景焕。只是眼下祝柽还一无所成,太虚宗自然也无法对他许诺什么,于是白长老便在离开淮海城时以个人的名义将此物赠予他,权作约定。 当初向时雁对祝柽百般折磨,逼他说出是噬心蛊是从何而来、与此产业相关人等的消息,这才有了今日她活剥白景焕。 向时雁原以为枭影能将白景焕杀死,没有她插手的份,不成想因龙瑞清的隐瞒,这人还是到了自己手中。 水人不知自何处无声无息出现时,向时雁还未将匕首收起来,被她固定在地上的男人神色狰狞,却因向时雁的法术而无法失去意识,双眼瞪的铜铃大,用惧怒交加的眼神瞪着向时雁。 白衣女子双手沾满鲜血,手中举着被她割得乱七八糟的人皮,抬起头来与水人对视。她手中的人皮——准确的来说,是被她割下来的皮中间一层透明纤薄的鳞纹薄膜——在向时雁灵力的刺激下缓缓将血污与组织震落,展现出自己原本的模样,从某些角度能看到如蝉翼般的光泽。 她也不搭理玄酒,只站在原地,看着那一身鲜红肌皮裸露,渗出混着清液的血的男人,向时雁就这样低头注视着他的双眼,用喑哑的声音说:“我希望你记住,你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启微君贡宁的师妹看着你死去。” 白景焕的瞳孔微微放大,颤抖着张开嘴,然而却只是发出了一些含糊的气音和血堵在喉咙里的咕噜声,接着双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死了。 “噬心蛊在妖族已然失传,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连我也不知道它最初是从哪个秘境或遗迹流出,又流落到太虚宗手上的。在真的见识过它的威力之前,我只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它的记载。” “你……见过?”向时雁狐疑地看向镜中的橙金色巨眼。 玄酒说:“是,我曾是某人的契约灵兽,修为已至渡劫,本早可登仙,一直压制修为是为了侍奉吾主寿终正寝。然而吾主却遭此物控制,我受制于契约,即便修为强大,也无丝毫反抗之力,因此才遭奸人暗害。” 只言片语草草略过自己的前生,玄酒的语气平淡,面上也不见怒意,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经历,然而她突然安分耷拉下来,贴着向时雁小腿的龙尾看起来却十分低落。 向时雁皱眉,一时间难以判断玄酒所言是真还是为骗取她的同情与信任而编造的假话,她认真地打量镜中敛下眉的黑龙,试图从对方身上看出一些谎言的端倪。 黑龙循着她的目光与她对视,掠食动物的尖利竖瞳也不见任何玩闹的神色,说起来前几次见面时玄酒都是以分身示人,向时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双眼。龙首朝一旁歪了歪,仿佛在问她想好了没。 “我的仇已经报了,你与太虚宗的恩怨与我无关。”向时雁垂眸,冷漠地说“我今日就将话放在这里,只要你不发疯将玉苍山牵扯进来,我也不会妨碍你的事。” “这样疏远我可要伤心了。是谁方才窃了我的鳞,不找你算账已是我宅心仁厚,再者若是修仙界起了乱事,玉苍山又如何能安然避之?月华君所求,唯有让玄酒去死才能办到。”玄酒吃吃地笑起来,她那柔软如少女的声音向来有些黏人,她开口时嗡嗡的喉音和轻缓的语调弄得向时雁也感觉耳朵黏糊糊的,不自觉地有偏开了些,额与鼻却凑巧蹭在黑龙的腹上。 向时雁愣住了,龙背上的乌鳞坚韧无比,腹下在玄酒放松之时却意外的柔软,她本半抱着龙躯,意识到这点后便忍不住用拇指用力按了按黑龙柔软的腹部。 感到腹部痒意,玄酒扭动了一下身子,终于收敛了笑意,有些不快地说:“认真些听我说。” 向时雁看出她怕痒,沉默地在她腹部软鳞上捏来捏去,试图以此逼玄酒将自己放开。没想到黑龙却抖了抖身体,腹部鳞片瞬间坚硬起来,她也只得作罢:“向某修为低微,虽有些薄面,但是想来在前辈眼里也算不得什么,没什么能用得上的地方。” “你的徒弟乃是天机门参悟的天命之子,受各方注意不说,本身也有些异样。不止如此,月华君在玉苍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会对我无用呢?”那少女接着用软糯的声音说道,“论起来,阁下还是世间仅存的玉狐传人,便是在妖族也是说得上话的,不必妄自菲薄。” 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不愿与你扯上关系。向时雁皱眉,也不与她客套了,狠狠在龙身上踹了两脚:“登徒子,我忍你许久,速速放开我!” “唔唔,我这身鳞可是样子货,被踹到很疼的……” “与我何干,前辈如此无礼,向某这幅模样又如何与你详谈?” 玄酒却不怀好意地笑道:“何种模样?” 女子话堵在口中,何种模样?自然是……她下意识地看向镜中仿佛怪异□□中插图一般的画面,咬着牙撇开了眼。她面颊飞上两抹粉红,身躯却瞬间散发出寒意,一层冰花顺着两人相接的地方在黑龙身上攀爬蔓延开来,向时雁咬牙切齿地说:“还不速速将我松开!” 霜花被玄酒扭扭身子轻易抖落,向时雁的冰灵力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慢条斯理地说:“莫着急莫着急,这便说到这回事了。” 见她不听人说话,向时雁又用力挣扎了一下,玄酒身体如蛇蟒一般的怪异触感在她身上游过。向时雁惊异地发觉玄酒留在自己身上的鳞状印痕竟然愈发鲜艳起来,在封闭昏暗的房间内——尤其是在黑龙乌暗身躯的衬托下,红艳得宛若正在发亮。 镜中黑龙郑重地提议:“与我双修吧。” 作者有话说: 再过个一两章就跳时间线了,浅浅快进一下然后大搞特搞OUO 顺便再推一下预收文 《渴血症》 文案:赏金猎人芙罗拉得到了一个新工作——护送一位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回家。人傻钱多的肥羊送上门来自然没有不宰的道理,本以为能在淡季挣点外快的猎人欣然应允,不成想这位雇主却是个十足的怪人。 猎人在暗处注视着少女舔舐猎物伤口上的鲜血,说话夹杂着复杂古音、对旧王朝时代的轶事如数家珍的米斯缇小姐的确像极了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千年古尸……作为第一发现者,芙罗拉合法享有对这只“无人权类人生物”及其财产的一切处置权。 “嘘,乖一点,你不想让更多人发现你是吸血鬼吧。” 1V1,唯利是图赏金猎人X讳莫如深吸血鬼千金 单元文,心怀秘密的两人的旅行故事 感谢在2022-07-27 01:17:30~2022-07-28 20:4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1章 错卜 “滚。”向时雁在听到双修一词的瞬间便冷漠地吐出这个字,接着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些荒诞与别扭——不愧是大反派,思维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方才的话题究竟哪里能与双修联系上了。 “岂有此理,至少也让我说完话吧。”玄酒生气地啃她的脸。 龙那似鹿似蛇的长吻在向时雁脸上咬来咬去,弄得她半张脸都是模样奇怪的红痕,倒也不是很痛,向时雁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虚无空旷处,接着便感受到冰凉柔软的什么蹭在自己脸上和发顶,黑龙的鬃毛也扫过她的脸。 她转身向镜中一看,玄酒正用颔下蹭着自己发顶,仿佛撒娇一般,一时心有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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