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玉这才移开视线,把换的衣服都丢到沈芷柔的身上:“你自己穿,又不是穿不了。” 宋怀玉也是会害羞的。 瞧她耳朵尖尖变得通红,跑走的步伐混乱不堪。 沈芷柔扬起笑意乘胜追击地从床上跟下来:“你怎么这样,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天亲自帮我脱了衣服,还亲自帮我床上。今天就变了吗?” 戏瘾差一点就要上来了。 宋怀玉一个转头,她的眼神都改变了:“哦~那我按昨天的标准来帮你吧。今天去医院迟到的话就由你自己解释咯。” 嘶—— 哎呀,宋怀玉要黑化了。 “锅锅锅,高压锅!”沈芷柔赶紧转移宋怀玉的注意,然后关上了房门。 啧,好烦哦。 自己怎么还是这么怂? 沈芷柔在心头暗骂着自己。 可是,嘿嘿……嘿嘿…… 沈芷柔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着急换衣服,而是扑回床上,抱着被子翻滚了两圈,直到被包裹住,压得左手疼才把自己放出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恋爱脑,谈了恋爱之后,脑容量小到都容不下其他东西了,脑子里总是重复播放着自己和宋怀玉的相处过程。 有宋怀玉的陪伴,沈芷柔暂时忘记了眼前的烦恼。 安心吃完早餐,又安心打包好鸡汤和其他菜,送到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里看起来比昨晚有生气许多,不知道是因为白天阳光照射进来,还是因为白天的时候连重症病房的病人身体状况都比夜里稳定。 梁秀梅夫妇正在跟其他病友的家属聊天。 看他们今天的状态就知道,外婆肯定是度过危险期了。 “爸妈!”沈芷柔先跟父母打了招呼,又跟旁边其他病友家属示意点头。 宋怀玉也走上来:“叔叔阿姨,我们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旁边的病友家属看着还挺羡慕的:“哎哟,是你们家女儿啊,这么孝顺!还是两个大美女呢。” 沈芷柔听了这话,嘿嘿一笑,连连应和:“是的是的,这家有两个女儿都是大美女,还孝顺,真幸福。” 听着自家女儿这么贫嘴,梁秀梅还挺不好意思的。 但宋怀玉只是在一旁笑着,没有反驳沈芷柔。她对梁秀梅夫妻俩笑,并把手里带来的保温盒,保温瓶递到小餐桌上。 这里的陪护条件不太好,但还是人性化的给家属们准备提供方便的小桌子,大多数情况是用来吃饭的,姑且就叫做小餐桌。 “天呐,这做的也太丰盛了吧。”梁秀梅都被这架势吓到了。 来医院陪护,她都想着早上随便吃点包子,中午随便吃点快餐对付一下就好了,哪想得到会有这种伙食标准。 又是鸡汤,又是炖排骨,又是炒时蔬的。 “都是家常便饭,快尝尝好不好吃,当年我还跟您学了几手,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算合格。”宋怀玉把筷子和勺子递了过去。 “你这孩子这么谦虚,这光是看着闻着就是满分了。芷柔要是能有这十分之一的做饭能力,我都能安心她在沪城不会饿肚子。”梁秀梅说着还不忘数落沈芷柔两句。 沈芷柔反驳:“我在沪城这么久,也没有饿肚子呀。” 停顿了一秒,她索性大着胆子说道:“反正以后让怀玉做给我吃,饿不死我的。” “你这孩子,怀玉还能一直做给你吃啊?”梁秀梅白了她一眼。 沈芷柔直接问宋怀玉:“你可以一直做饭给我吃吗?” 宋怀玉还能回答什么呀,她的答案只有一个:“可以。” 梁秀梅知道宋怀玉和沈芷柔关系好:“芷柔这孩子,麻烦别人的时候脸皮薄得很,就知道欺负怀玉一个人。” 这点宋怀玉表示赞同:“确实,就知道欺负我一个人。” 沈芷柔委屈,真想把宋怀玉温柔表面下的腹黑都扒给妈妈看:“什么呀,谁欺负谁呀?” 三个女人就这么小小拌着嘴毫无违和感。 只有沈和一言不发坐在一旁,看着她们三个人,嘴角只挂着淡淡的微笑。 等梁秀梅跟沈和二人吃完,正好舅舅和舅妈过来交接班。 宋怀玉负责把沈芷柔的父母送回去。 “去哪儿呢,去老小区,还是去奶奶家?”沈芷柔问道。 梁秀梅回答:“去你奶奶家吧,老小区就给你们俩住,我们过去的话怀玉肯定不自在。” 妈妈还是这样善解人意。 路上妈妈还问了:“你们这样在这儿待着,不会耽误工作吗?” 沈芷柔回答:“刚好处理工作,准备回来的时候接到你的电话。” “谁问你了?问人家怀玉呢。你的手还受伤了,人家怀玉还要帮你开车,帮你做饭,你不担心耽误人家工作吗?” 梁秀梅已经把沈芷柔看成小白眼狼了。 她以为这次事发突然,宋怀玉是看沈芷柔手不方便,才来帮忙的,压根没想过,她们本身就打算回来。 宋怀玉摇摇头:“阿姨,不耽误工作的。” “那就好。不着急走的话,就让芷柔带着你到处转转,你应该也很久没有回来了吧。江城吧虽说发展的不快,到处都没有变样,但好歹也是这么多年了,也少有机会能回来的,这难得回来就多看看。”梁秀梅又操心起这些有的没的。 沈芷柔挺想直接跟梁秀梅说,宋怀玉以后会经常回来的,跟自己回来。 但她感觉此时此刻不是个好时机。 她看向宋怀玉。 宋怀玉把车开得稳稳当当,看不出一点内心波澜:“好的阿姨,这两年我哥和我妈倒是有回来过,只有我还没机会,正好我还挺想念学校的,可以让芷柔带我回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梁秀梅帮沈芷柔答应了,顺势还跟宋怀玉聊了起来,“你妈妈和哥哥都回来过了?回来看看,还是准备回来定居的?” 二人这就聊上了。 宋怀玉也实话实说,宋妈妈在江城还有一些产业,林越泽也是直接考了本地的事业编,买了房子还在装修,等等都一五一十跟梁秀梅说。 沈芷柔靠在车窗边,看着宋怀玉。 车里的氛围真好,好到自己像是什么都不用做,妈妈就已经接受了一切。 等宋怀玉将人送到地方,沈芷柔也下车跟着进门,给奶奶打了招呼,坐了会儿才出来。 宋怀玉就等在路边。 沈芷柔上车的时候,宋怀玉还在用手机发信息。 “等我一下哈。”宋怀玉没有抬头。 沈芷柔本来还想说些道歉的话,为出来晚了道歉,为自己没能直接找父母出柜道歉。可都被宋怀玉这一句等一下推了回去,宋怀玉是真的一点也没当回事呢。 沈芷柔坐上车把安全带系好:“你要是有工作要忙的话,可以先回去的,开我车回去,或者买动车票回去都可以。” “嗯?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在联系以前的同学,看看能不能要到以前老师的号码。那会儿走的匆忙,手机都不敢用,好多人的联系方式我都没有了。”宋怀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沈芷柔这会让听到“那会儿”,还是有一丝感慨,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只能安静等待宋怀玉。 宋怀玉放下手机启动了车。 “要到联系方式了?”沈芷柔问道。 “还没有,朋友们光在感慨我居然真的回来了,想约我吃饭什么的。所以,我们先去……高中吧。”宋怀玉有所决定。 沈芷柔非常认可这个安排。 她们的初中和小学都在老校区旁边,随时可以过去溜达。唯独高中,是市里最好的高中,校区距离市中心有点距离。 沈芷柔看向窗外,等车驶向大路之后,就看到公交车站头边停着一辆公交车,正是读书时去高中会坐的那辆。 “哎呀,要是没开车就好了,可以坐公交车去,还有点怀念呢。那个时候我总要跟你约时间一起回学校。别人都讨厌人多的公交车,我却很喜欢,没有座位的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贴在你身边,有时候连扶手都没位置,你就会握着我的手臂。甚至有可能直接抱着我,我还记得第一次扶着你腰的时候,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沈芷柔感觉到自己的兴奋,一股脑地说了好多东西。 宋怀玉不紧不慢地回答:“有没有可能那时候我也是故意的,所以我也很紧张?” “我现在当然知道啦,但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察觉。光顾着自己紧张了,就算你也同样紧张,我也察觉不到,就像你也察觉不到我的紧张。”沈芷柔像在说绕口令一样。 宋怀玉笑了笑:“不是哦,我知道你紧张。” “啊?”沈芷柔疑惑。 “所以我说我是故意的。”宋怀玉又重新解释。 “啊。”沈芷柔好像明白了什么。 宋怀玉埋下了一个圈套,不是从回国开始埋的,而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埋的。 沈芷柔好奇地问道:“我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的,那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宋怀玉神秘兮兮一笑,含糊其辞:“谁像你一样,这么早熟啊?我肯定比你晚一点。” “晚一点也正常,但是是什么时候呢?”沈芷柔想知道。 宋怀玉啊了一声故意踩了一脚刹车。 “不行不行,这么聊天太危险了,开车不聊天。” “……”这人的演技怎么这个样子了? 根本连伪装都不想伪装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告诉自己嘛。 沈芷柔也不逼宋怀玉,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她已经知道宋怀玉也是早早就喜欢自己的,现在更是喜欢自己的,就足够了。 沈芷柔闭嘴了,宋怀玉反倒又主动开口:“你的手现在这个样子,上公交车,连个扶手都不好拉。这次不方便,以后吧。以后我们再重温坐公交车的日常。” 沈芷柔笑了出来:“嘿嘿,好,以后。” 真好,以后。 那一定是写满了幸福未来的以后,从前的自己连想都不敢想呢。 车在路上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学校附近。 宋怀玉找了周围的停车场把车停好,跟沈芷柔步行去学校。 但是到现在她们都没有找到具体哪个老师的联系方式。宋怀玉是因为出国了一个都没留下来,沈芷柔是本来就不留这些。 门口的保安哪怕看得出宋怀玉和沈芷柔真的是这所学校的,也不敢违背规矩轻易放行。 宋怀玉和沈芷柔有些可惜,但还是没有太纠结,索性绕着围墙走,准备隔着围墙看看里面的操场教学楼解解馋得了。 “没准还能找到那种可以钻的‘狗洞’。我看我们班有些男生晚自习之前会跑到操场上,等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多好吃的。他么肯定是从哪个‘狗洞’跑出去的。”沈芷柔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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