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不甘让安怀瑾伸脚用力踢响孟九怀手中的酒瓶,酒瓶打碎在不远处,小半瓶的酒液洒在地板上,让原本浓重的酒气味更加刺鼻。
她那一脚用的力气不小,当真被气着了。
孟九怀抓着酒瓶的右手也没能幸免于难,有点疼。
安怀瑾双手死死握紧,她等了这么久,她有那么多话想说,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这样的人,一旁的矮茶几上还放着几个盒子,只是一眼,安怀瑾就知道那些玩意了。
瞳孔陡然收缩,她抓起那个盒子毫不留情的朝孟九怀丢去。
孟九怀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包装锋利的边角划到了脸颊,更添了一分疼痛。
“我看你真是疯了。”
安怀瑾的话语里有压制不住的怒气,如果不是这人已然没了神智,她肯定会揪着衣领狠狠质问这么些年她到底干了些什么。
就真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在来之前,安怀瑾忐忑过,害怕过,期待过,唯独想不到见了之后只剩失望。
皮索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屋内景象就转过了身,它就知道,宿主肯定不会乖乖的刷好感度。
安怀瑾进去不过几分钟就出来了,还不忘瞪了站在门口的系统和舒枕山。
舒枕山看到她这副表情免不了想起在祠堂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看自己的。然后就看见了令她此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在她走后不久,又一人顺着敞开的门走了进来,进来的一瞬,表情和安怀瑾一样,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安信先是走向落地窗,干脆利落的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屋外一阵风恰时吹起,带来了一丝丝的新鲜空气。
孟九怀这突如其来的阳光照的睁不开眼,右手覆在眼睛上。
安信回头这才得以看清屋内的全貌。不怪安怀瑾那么生气,眼前这个地方确实不能叫做家了,随处可见的酒瓶,易拉罐,不远处的餐桌更是像蒙了一层灰一般。
很难想象,那个锦衣玉食不可一世的舒以南会堕落到如今的地步。
舒家没有破产,她手上肯定也有些积蓄,不然也喝不起以昂贵和烈性著称的稜星三号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酗酒了。”安信把孟九怀扶起坐在沙发上。
孟九怀坐是坐起来了,头往后一仰,没过一会儿,又瘫倒了下去。
虽然安信有时候对舒以南这个人存在鄙视,但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的确很佩服她。
在舒以南还没成为研究所所长的时候,她是亲自下到一线去的研究员。那些实验的内容她不敢苟同,但对舒以南的实验精神却还有赞许的成分在的。
据她所知,舒以南为了保持大脑的清醒以及对精密仪器操作的稳定性,几十年来不仅是滴酒不沾,忙起来更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靠昆虫饼补充能量。
比起鄙视舒以南这个人,她更鄙视昆虫饼的口感。
她如今耀眼的成就除了归功于平常人难以企及天赋,高度的自律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现在面前的这个醉鬼和那个舒以南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
“别在这里睡了,去床上睡。”
安信不知道自己的话她有没有听进去,她拿起刚才被安怀瑾丢的药盒有些愣神。仔细看了看成分,嘴里呢喃出几个字:“胆碱类物质……”
神经麻痹类药物。
不是一般的神经麻痹类药物,在现有的法律下,它是被严令禁止的,而且在危害度排行榜上,稳居榜首。
安信这才回头看向倒在一侧的孟九怀,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蜷缩成一团,嘴里还发出一些痛苦的闷声。
“舒以南,你到底怎么了。”
孟九怀被安置到了床上,外面的客厅舒枕山已经打扫过一遍了,此刻也有了几分住人的模样。
系统以皮索的身份站在一旁疯狂骂人。
【你搞什么,就算你要验证是不是好感度引起的疼痛,就不能正向验证吗,现在把人气走了,自己在这半死不活。】
【你的脑回路接的也是太平洋吗。】
孟九怀躺在床上,听着系统的指责却觉得一切都轻松了起来。
“你说过,她想要我的身体,我去死吧,给她,都给她。”
系统沉默了一瞬,剩下的话语也被堵了回去,它不确定孟九怀的低落情绪是因为见了女主,还是第三颗大脑的影响,只是重复了那句说过很多遍的话。
【宿主,保持意志的坚定。】 ----
第六十五章
这座岛不大,半个小时安怀瑾就走完了一圈,烦躁的情绪并未被海风吹散,反而愈演愈烈。
她就是个混蛋。
好感度持续降低,反应到孟九怀身上就是汹涌无法抑制的疼痛,猩红的血液从指尖溢出,落在了众人眼里。
孟九怀忍不住自嘲,看来这次真把小家伙气得不轻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系统,它看了一眼快疼晕过去的孟九怀,用只有她和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她。
【我不管了,女主必须现在就知道一切。】
孟九怀还想叫住它,却被围上来的舒枕山给挡住了。
……
安怀瑾独自面对大海生着闷气,双手放在口袋里摸到了陈握瑜交给自己的东西,攥在手里的几张纸被揉了又揉,下一刻尽数朝大海扔去。几张薄薄的纸被海风吹到更远处,在即将落入海面时,安怀瑾好似后悔般朝着那个伸手。
可是人怎么跑得过风啊,那几张纸落在海面上被海浪卷走,消失……安怀瑾跪倒在地,仿佛千万跟丝线拉扯着心脏,扯得生疼。
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你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了,是吗。”身后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安怀瑾瞬间警惕了起来,刚想朝后望去,眼前却一黑,等到再睁眼的时候蔚蓝的海空,柔软的沙滩……身边的景象尽数消失不见,连被海水沾湿的衣角此刻也不再潮湿。
陌生女人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那双机械般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见到安怀瑾茫然的表情,女人了然,开口:“忘记你身上还有终端留下的限制,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破除外界赋予的记忆限制对在里面的人来说并不容易,皮索在第三个世界的做法只不过是钻了漏洞。托克作为外界临时安排过来的执行者,拥有终端给予的最高权限以及破解限制的程序。
“从这一刻起,我将接管你的执行者身份,你的记忆也就可有可无了。”
在托克话音落下的一刻,她解除了安怀瑾身上的限制,庞大如潮水的记忆向她涌来,使人头晕目眩。
在接收记忆的这段时间,安怀瑾表现得十分安静,安静到让托克怀疑自己有没有解除她的限制。
“现在,请你汇报你从第一个世界开始的一切工作细节。”
托克面无表情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她刚来到这里时就发现这个世界的运行完全是建立在bug之上的。原本负责世界指令的319号她竟然在孟九怀身上探查不到。不仅如此,孟九怀和执行者身上还有着后来建立起来的逆向通道。
她将一切异常都记录在案,现在需要这个世界本来的执行者全部解释清楚。
安怀瑾没有回答她,她做执行者这么久,也没料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把任务搞成这个鬼样子,反复的记忆清洗恢复有时候也会让她怀疑自己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
但无论真假,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需要为孟九怀博一个出路了,至少得把人安全送出去。
“你不是我的上级,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工作。”
“我想我已经是了。”托克调出了总部的调令,内容是世界权限转移,安怀瑾作为原执行者需要无条件配合新执行者的指令。
安怀瑾一目十行的看完调令,毫不在意的甚至有些挑衅的说:“如果我偏不呢。”
托克起身,不再跟她纠结这些了,她一挥手,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出现二人一模一样的面容。
“我从没想过你会犯这种错误。不过没关系,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等出去之后再写报告吧。”
意识到托克要做什么的安怀瑾心迅速沉了下去,刚刚她试过在这个空间里做点手脚,但所有的指令全部失效,她现在并无阻止托克的能力。
“你没有我的记忆,代替我又能怎么样。”安怀瑾知道,外面的人是无法实时探查意识世界的事情,只有等结束时由系统进行数据转换。现在的托克对这个世界毫不知情,贸然代替自己孟九怀一定会提防的。
“鉴于你的不配合,这个世界只能重新来过了。”托克边说边向外界发出请求。
安怀瑾皱了皱眉,这个空间里她被屏蔽了一切操作,而且她和托克都是处于意识的状态,相互之间无法触碰……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周围密闭的空间突然闯入了一抹突兀的色彩——是皮索撕裂空间找过来了。
托克的申请书写道一般,看到来人询问到:“520?”
皮索冷哼一声:“我可不爱你。”
……
……
编号520的系统,安怀瑾第一次和它做任务就决定对它进行改装,它的编号靠后,内部代码没有那么复杂,在给她修改完准则后又加了些其他自动学习指令,这倒让它有时候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这次她这么出格,也有你的功劳吧,你出去会被销毁的。”她依旧面无表情的念出那些被刻在所有系统准则里的规定。
皮索表示毫不在意:“天天上班,天天上班,还不如早点销毁。”
托克倒是没想到它能这么豁达,按理说一个系统不应该有这么高的智能性。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你和她全部都要回去写报告。”托克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中了。
托克原本在外面发现在这一处坐标位置异常,于是黑了进去,看到刚才那一幕,现在才知道这个里面没办法使用功能。
“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安怀瑾问皮索。
皮索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周围,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你都能进来,不能出去?”
皮索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它只好告诉安怀瑾:【这个空间代表了这个世界的最高权限。我没有办法从内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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