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祁书在那些为裴居安出头的日子里,已然在学校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打架打得狠。
但后来,她跟裴居安近乎绝交,那些事情自然是不再过问了。没了她的保护,裴居安这样的性子,被欺凌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这是孟九怀第一个理解错的地方,宁祁书并没有教唆其他人欺凌裴居安。
有些她知道,有些她不知道,但无论知不知道,她都没再看过裴居安一眼。
青春期阶段,谁喜欢谁,谁不喜欢谁,本来就像风一样捉摸不透。宁祁书能喜欢小混子,就会有人来喜欢她。
她人长得不错,家世性格都很好,收到情书本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收到裴居安的情书也是她完完全全没想到的。
她们认识这么久,裴居安的字迹她肯定不会认错。那张纸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拿出裴居安的作业本去对上面的字迹。试图找出一点点证据。
可那就是裴居安的字。
这件事足足震惊了她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她才把这封情书拿到裴居安面前对峙。
裴居安什么都不说,不承认不否认。或许是证据在眼前没什么好辩解的又或许是其他。落在宁祁书的眼里就等于是承认了。她整理了一个月的思绪又开始打结。
她骂她变态,神经病。可裴居安依旧无动于衷。难免的她又想到裴居安把自己提到父母面前的那个样子。两件事情难免的被串联了起来,这么一想,居然也能说得通。
裴居安暗恋自己,搅黄自己和其他人的事情,顺理成章的监视自己,一有动向就和祁悦汇报。
太合理了,这让宁祁书第一次觉得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先不说同性恋这件事,单就是这一环靠一环,就是那个时候的宁祁书所想像不到的。
“你真是个变态。”
“是,我是变态。”裴居安被吵得没法安心写作业,当即就承认了这件事情。
“哟,敢认了。”
“别烦我。”
“你什么意思。”宁祁书当即拍桌而起,十分不满裴居安对自己说话的态度。
“我要写作业。”
“拉倒吧你,写的还没我闭眼写的对得多。”
从那以后,宁祁书就找到了一份新的乐子,动不动就拿这件事来说。
“你不是喜欢我吗。”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会想着怎么亲我吧。”
“还能再变态一点吗?”
……
日复一日的刺激,就算是性情再温和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裴居安从来不是兔子。
这是孟九怀第二个理解错了地方,她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并不是宁祁书强迫的,可是说是裴居安先动的手。
“帮我拿个衣服。”宁祁书在浴室里喊她的名字。她进来的太急,什么也没拿。但叫了两三声后,发现没人理自己。于是用了酒店里面的一次性浴袍。
“叫你怎么不理我。”宁祁书从浴室里出来,带着一身的水汽,沐浴露的香气在房间里扩散开来。睡袍的腰带没有系好,只是随意打了个结,胸口的大片春光暴露在灯光下,衬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跟你说话呢。”毛巾被随意搭在椅子边缘,顺手拿起桌上裴居安的水杯,玻璃吸管碰撞牙齿的声音很清脆……
让某人低了头。
宁祁书喝完水还没等到她的答复,心里有些不痛快,她朝她走去,把她逼在那个角落。两人挨得很近,裴居安一低头,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喜欢我啊,敢不敢摸我一下。”宁祁书料定她不敢,言语上更是有意无意的挑逗。
挑逗够了,则是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只是还没等她迈出一步,背后那个鹌鹑似的人忽然开窍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脸,亲了上去。
宁祁书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身体惯性的往后退了一步,稳稳当当的坐到了椅子上。
而面前的人则是压住了她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
她迟疑了一秒,只有一秒,就闭上了眼睛,压下所有的震惊与疑惑,接受了这个吻。
亲了大概有一分钟,直到宁祁书有些呼吸不上了,才稍稍侧了侧头。
缓了几秒,才放开搂着裴居安脖子的手,身体向后靠,一脸的调笑。本就松垮的衣服在刚才的动作中,更是遮不住什么。
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
宁祁书往后靠了靠,手一勾,就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没想到你胆子挺大的,敢不敢玩一点更大的。”说罢,彻底敞开了衣襟。
宁祁书脑子里想的什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也没想到那天晚上裴居安胆子出奇的大。
她真的压过来时,宁祁书是慌的。跑还是不跑,迟疑的几秒内,裴居安摁住了她的腰。
面子使然,宁祁书不可能求饶的。长长的指甲在裴居安的后背上划了一道又一道。于是后半夜双手就被捆起来……
她以为第二天自己会生气的,尤其是早晨差点没起得来,只是当她看着裴居安后背上被自己抓出来的伤痕时,昨晚那点事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只说了句:“真看不出来。”
人都这样了,白天肯定是不想出去了,宁祁书随便用一个理由搪塞过父母在酒店里跟裴居安过了一天。
窗帘拉的紧紧的,宁祁书醒了又睡,大半天过去傍晚才悠悠转醒,洗漱完后吃了点东西就趴在桌上看裴居安看书。
书能有她好看吗。
当然没有。
于是顺理成章的拿掉了那本书。
“昨天晚上,一点解释都没有的吗。”
“对不起。”裴居安眼看抢不回书,只好低头不与她对视。
“对不起?”宁祁书又是一声不屑的嘲讽,她真的很讨厌裴居安这副模样,昨晚起的兴致全无。没意思透了。
本想趁着没有太阳,出去再玩玩,但转头一想,裴居安占了自己的便宜,怎么想怎么不爽,还是得占回来。
一来二去之间,打开了宁祁书新世界的大门,后面的日子愈发的不着调了,甚至做出后来那些事情。
……
再回到那封情书上面。是裴居安一笔一划写的,宁祁书没说错。但上面的措辞却是和她没什么关系。
同班的一个男生喜欢宁祁书,求她帮忙写的,说她写得字好看,想让她抄一下。
裴居安明知道宁祁书一定会认出自己的字迹却还是写了这么一封送到了她的手上。
而那些缠绵悱恻的话语是否有她想对她说的呢。
无从得知。 ----
第四十六章
回溯结束。
孟九怀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她强撑着双眼看向墙上的时钟,似乎才走过去不到半个钟头。虽然那令人胆寒的疼痛已经消散,但脑海里依然存在对它的恐惧。
“你真该骂啊。”
孟九怀动了动肩膀,没有坐回沙发上,而是就这样撑在面前的桌子上,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出来。”她对小九说,“别说什么消耗能量,我现在让你立刻出来。”
小九抗不过宿主给的压力,斟酌了几秒,随后化出了实体,并且选择了第二个世界中孟九怀养的那只小猫,希望获得宿主的同情。
没想到小九会化成小猫的模样,孟九怀眼皮挑了挑,眼疾手快,一改方才颓废的状态,抓住了它的后脖颈。
小猫叫了一声,没法动弹,很快消失在孟九怀手中。
“你以为你变成小猫,我就会原谅你了?”孟九怀拔高了音量,丝毫看不出方才受了一场极致的痛苦。
【原不原谅的事以后再说啦,宿主难道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眼前的事情。】
孟九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我想睡一觉。”
精神层面的疼痛以及繁多的记忆涌入,她很疲惫。
小九迟疑了片刻,并没有劝她再做些什么,【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等我睡醒了,再找你算账。”
【啊?】
孟九怀关掉了手机,屏蔽了小九,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的意识昏沉的很快,很快就睡着了,但比起睡着,更像是陷入了一种昏迷。
……
半个小时后,猛然惊醒,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小九。”
【我在。】
孟九怀按了按太阳穴,睡了一觉并没有让精神得到好转,头反而更疼了。
“告诉我,离开的真正条件。”
在小九一开始告诉她的信息中,只说了和女主的好感度拉满就可以离开。
和盛临江在一起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好感度的计算方法很复杂。到第二个世界和江际裴相处的时候,她才觉得小九说的话都是狗屁。
不是好感度,是要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孟九怀说不清楚,但她的每一次离开都感到无比的心痛以及前所未有的悔恨。
“如果你有什么难以言说的限制,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希望你骗我。”
【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但我可以告诉你,脱离世界的条件是什么。】
孟九怀被拉到这些世界也不是没有原因,她是被选择的实验品。
【脱离世界的标准其实只有一条,全看她愿不愿意放走你。】
自始至终,孟九怀所面对的都是同一个人。
【她是执行者,你是被执行者。】
第一个世界,孟九怀先冒犯的盛临江,盛临江用一生的时间去考验她的忠诚。
她通过了,她也放她走了。
第二个世界,按照本来的设定,江际裴会以死亡为由脱离身体,用她的死亡来惩罚孟九怀的偏见。但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意外。最后孟九怀等了整整一百年才脱离了世界。
事实上,如果不是小九的干预,可能还不止这么长时间,在江际裴死后的时间内,孟九怀的愧疚情绪与日俱增,在离开时仍然在上升。
而江际裴也就是执行者,她的意识被锁在了送给孟九怀的挂坠上。所以,孟九怀的一百年同样也是江际裴的一百年,她看着孟九怀苦苦挣扎了一百年。
她们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却又有着最厚最坚固的壁垒。
【至于这个世界,她来得比你更早一点,她所面对的宁祁书,是以宿主为模型设计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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