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他心怀鬼胎,但我并不是毫无准备。我已经做好了防范,他伤害不了我们。” 孟以然没想到她居然说得那么自信:“你都准备好了?” 童郁巫:“嗯。” 孟以然抿唇:“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 她揪住对方的衣领郑重提醒道:“华瑟·塞维尔这只老狐狸活了这么久,绝对不是好对付的人。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落入他的陷阱。” 童郁巫点头回应道:“你放心。” 孟以然摇摇头,并没有被安抚:“我最近总是梦到很可怕的场景,血红一片的皇宫,无数倒在地上的尸体,还有,还有死去的人诡异的重生……” 她絮絮叨叨描述着自己的梦境,却没发现童郁巫在听到“重生”两个字时,目光有一刹那地震动。 “我们绝对不能让华瑟·塞维尔的阴谋得逞。”最后,孟以然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嗯。”童郁巫张开双臂,温柔到近乎虔诚将她拥进怀里,“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将我们分开。如果他想破坏这一切,我会踏着他的尸体,亲手摘下他皇冠上的宝石送给你。” 孟以然深深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将头靠上童郁巫的胸口。 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能明显感觉自己原本慌乱的心情也随之慢慢平静。 —— 皇宫,帝君寝宫。 “你是说,她的执念已经完成了?” “是的,陛下。” “呵呵,很好。”床上骷髅般的身影蠕动着坐起来,“我的灵魂状态也已经调整到最佳,传令下去,这个月末,行动开始。” “属下遵命!”第132章 第132章 随后的两个月风平浪静,除了时序进入盛夏带来的燥热,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皇宫依旧富丽堂皇,帝君和长公主也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偶尔见面还能心平气和地寒暄两句。 但孟以然却能感觉到周围气氛的沉闷,像一场暴风雨前压抑的阴天,大朵大朵的乌云沉沉坠在天幕,人连抬头想要换口气都成为一件奢望。好在童郁巫并不是被动等待,反而布置了计划准备主动出击将华瑟·塞维尔杀死并篡位。孟以然被她带在身边,大概知晓计划的全貌,看着童郁巫胸有成竹的模样,她被感染着也稍微安心三分。 就在童郁巫发动计划的前一夜,弦月高挂,孟以然却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最近是关键时刻,童郁巫也没有睡深,一察觉到风吹草动便立即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脸色苍白的孟以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 “没有……”孟以然迟疑着摇了摇头。 漆黑的夜色中,长公主低头凝视她:“对我也不能说吗?” “不是的。”孟以然叹了口气,“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童郁巫轻笑了一声:“你梦到我输了?” 这句话很简短,但孟以然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然不是!”她脱口而出,随即气愤地去捂童郁巫的嘴巴,“别瞎说,你才不会输!” “嗯。”童郁巫用了点力气,将她紧紧束缚在自己怀里。 她低声在孟以然耳边嘱咐:“不用害怕,如果到时候情况不对,你就用我留给你的空间密道逃跑。” 孟以然胸口有些憋闷,闻言开口道:“如果你不能跟我一起走,我自己逃了有什么意义呢?” 童郁巫语塞,久久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轻轻在孟以然额角落下一吻:“好,那我们就一起死。” 孟以然锤了锤她的胸口:“都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她努力抬头,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那双紫色的眼眸:“我会帮你,你一定能把那个大坏蛋打败!” 这一次,童郁巫的回应是一个长长的,缠绵的深吻。 孟以然很快被吻得晕晕乎乎,等两人唇分时,她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她的意识却没有完全陷入沉睡,黑暗中,她能感觉到童郁巫将她小心放回枕上,感觉到童郁巫拥着自己,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后半夜,她一直没有睡好,脑子里模模糊糊重复放映着之前的梦境—— 在一片不详的血光中,抽搐着站立而起的诡异尸体将一个少女身影推向了王座。 天很快亮了,童郁巫与她告别后,离开指挥对付华瑟·塞维尔的计划。 孟以然一直跟随在童郁巫身侧,看着她带领手下在皇宫内直进直出。她在解除封印之后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能力以然提升很多,再也不是以前只能干瞪眼的状态。计划的实施远远比她们想象中要顺利,很快,童郁巫便带着拥趸直达帝君居住的宫殿外,一番战斗后,她们生擒住包括哈罗德在内的近百名华瑟亲信。 “你留在这里等我。”进入宫殿前,童郁巫转头对孟以然嘱咐道。 孟以然没有立刻拒绝,咬着唇反问:“你有把握吗?” “里面只有柘舒一个人。”这是童郁巫利用水晶魔方得到的信息—— 华瑟·塞维尔最后的防守已经被他们击破,如今,寝宫里就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孟以然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她重重握了一下童郁巫的手,随即又松开:“一切小心。” 宫殿内情况不明,如果只有童郁巫一个人进入,她是进是退都很自如。但如果她硬要跟进去,一旦遇到危险,童郁巫还要分神保护她,一切就不太好说了。 童郁巫点点头,当着属下的面毫不避讳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随即便只带着两个实力强劲又忠心的下属进入面前的华丽宫殿。 他们一路走到柘舒的寝宫,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抵达寝宫大门前,一个下属在童郁巫的示意下上前推开门。华丽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闷响,竟真的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三人对视一眼,那个属下得到肯定,正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寝宫里头居然传出一声喑哑的呼唤。 “郁巫……” 下属皱起眉,没有继续动作,回头看向童郁巫。 “郁巫,你单独进来,我有话跟你说。”柘舒在里面继续艰难开口。 “公主,不可!”一个属下开口说道,“这老不死的要骗你单独进去,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让属下进去为您探探路。” 童郁巫还没说话,里头的柘舒嘲讽一笑。 “呵,你都是要篡位当皇帝的人了,就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他顿了顿,“郁巫,我只是有些帝王的辛秘要告知你,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我没什么力气再与你争了。 “如果你甚至不敢进来与我对话,那就让这些重要的秘密,跟随我一起埋进土里吧。” “秘密,你指的是那些驭下的小把戏?还是塞维尔家族的后路?”童郁巫隔着一道门反讽道。 “你……”里头的柘舒好像吃了一惊,“你连这些……都查到了。” 童郁巫抬手,对这两个属下:“退下。” 属下大惊:“公主,您,您不是不稀罕他的秘密吗?为什么还要进去?” 童郁巫没有回答这个疑问,径直越过两人:“在门外等我。” 门重新被合上,室内昏暗,唯有床头一盏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不足一平米的区域。柘舒那个衰老到极致的头颅就这样斜倚在床边,一双死鱼一般的眼睛幽幽望着门口的童郁巫。 “没想到啊,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柘舒的声音越发喑哑,“你,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优秀。”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里奇怪地并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者恐惧,甚至能听出一点微妙的兴奋。 童郁巫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问:“是你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好的容器吗?” 柘舒笑了:“你知道的可真多。” 随后,他点头直接承认:“不仅是最优秀的容器,也是最聪明的子嗣,没有人,还从来没有人能调查到你这个地步。” 童郁巫在床头站定:“结束了。” “可惜啊可惜。”柘舒定定看着她,“既然你都知道我的谋划,怎么不知道要防着一点呢?我亲爱的,长公主。” “就你?”童郁巫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也配?” 柘舒紧紧皱起眉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卧室里弥漫起一股浅色的烟尘,在不知不觉间充斥整个房间。渐渐地,烟尘将房间内的一切吞噬,帝王华丽的寝床,床上枯瘦的老人,还有站在床头容貌娇艳的少女,都在烟尘中逐渐淡化,模糊,混沌成一片幻象。 ……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郁巫醒了过来。 她抬头,看到面前身着女仆装的年轻珍妮。 “小姐,别发呆啦。”珍妮笑得恭敬,“夫人喊你去试衣服,已经在正厅等候,请跟我过来。” 童郁巫疑惑歪了歪头。 这个动作让她眼角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的公主裙,这分明是儿童的款式,她抬起手,看到自己奶呼呼的手掌。 “夫人。”她开口重复珍妮的话,声音也是未变声前女童略高的音线。 “对呀,夫人。”珍妮疑惑地眨眨眼睛,“就是您的母亲呀。” “母亲。”童郁巫低头喃喃这个称呼。 随后,她不再犹豫,提起裙角朝正厅的方向走。 这个别墅很大,让童郁巫感觉陌生又熟悉,但她居然能清楚地认清每一条路。根本无需珍妮带路,她自己小跑着很快就抵达正厅。 正厅阳光充足,精美的装饰下,一个面容白皙容貌姣好的美妇人逆光朝她看来,随即招着手微笑开口:“郁巫,快过来。” 童郁巫一震,眼神有些迷离,但下一刻,她迈开腿朝美妇人走去,开口唤道:“母亲……” —— 孟以然等在宫殿外,随着童郁巫进去的时间越长,她整个人越发焦躁不安。原本还能安静坐着,到后面,她直接站起来踱着步,偶尔还踢一下地上的碎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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