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朦胧的环境里,孟以然反而更加自在。她在童郁巫帮忙下褪去衣裙,抬脚步入宽敞的浴池,将脖子以下的身体全都浸到水里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呼——好久没泡过澡了。” 童郁巫还穿着素白的内裙,她坐在浴池边上,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轻轻拨动缸中清水。水波晃动间,她的目光落在孟以然莹白如玉的锁骨上,喉间轻轻滚动一下。 “以后,你可以随时做你想做的事。” 孟以然转身看向她。 她想起刚才的事情,眯着眼睛,很想跟童郁巫谈谈那个古怪的帝君。但话到嘴边,又被她自己咽了下去。 “算了,先不谈那些扫兴的事情。”她朝贵族小姐发出邀请:“郁,啊不对,以后要叫公主了,你不下来一起吗?” 童郁巫紫眸微颤。 “你先?” 孟以然一愣,随即调笑道:“什么意思?你还嫌弃这水被我洗过?” 贵族小姐闻言俯下身子靠近,顺手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水珠:“你觉得呢?” 孟以然脸上泛起红晕。 敏锐的第六感让她预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她挪了一点位置远离童郁巫,抬手扇着脸颊:“这水是不是有些太烫了?好热哦。” 童郁巫腰肢轻转,下一刻,浴池中荡漾的水流满溢而出。 她靠进孟以然,用脸去蹭对方的脸颊,突然冒出一句:“刚刚好。” 孟以然大脑停止运转:“什么?” 她头脑眩晕的时候,贵族小姐的手已经摸上她手臂。明明力道也不大,但孟以然就是觉得自己瞬间动弹不得。 “冷吗?抖什么?”童郁巫开口问。 孟以然张开嘴,但是有些说不出来话。而下一刻,童郁巫的唇舌已经覆了上来,彻底断绝了她开口的机会。 这个澡洗了很久,是两人这么久以来难得温存的时光。 结束的时候,孟以然被童郁巫抱出浴室,甚至有点留念地回头又望了一眼水汽氤氲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呆在长公主的卧室中,吃穿都有人送过来。孟以然也就得过且过,和童郁巫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暂且偷了两日闲。 时间来到她们抵达皇宫的第三日,柘舒终于派出人来请她们见面。 两人先是被带到一间布满魔法阵法的房间,童郁巫里面身着黑袍的魔法师的要求下给出了一滴自己的血液。魔法阵的效率很快,几乎是接触到血液的瞬间就发出璀璨金光。 魔法师笑得非常恭敬:“没有问题,您确实是皇室流落在外的血脉,阳舒皇子的亲生女儿。”他亲自将两人送出房间:“其实这件事本就是确定的,不过是皇帝陛下为了给帝国子民一个证据,这才劳烦您多跑这一趟。皇帝陛下已经在皇宫宴会厅等待,请您二位移步过去吧。” 童郁巫和孟以然本就知道这个结果,心情并没有太大起伏。反而对孟以然来说,接下来要与那位皇帝陛下交锋,才是最让她头疼的事情。 好在这两天她已经和贵族小姐达成统一意见—— 她们不能留在皇宫,要想办法离开国都,远离这些明显就对她们心怀不轨的人。 所以,当两人来到宴会厅和柘舒共进午餐时,无论柘舒表现得有多么热忱激动,童郁巫始终未变脸色,淡漠得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当然,贵族小姐除了面对孟以然,平常对其他人也都是这副模样。 孟以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查看柘舒拉关系不成的吃瘪模样,心情还算舒畅。 等饭局到尾声,童郁巫如之前与孟以然约好的一般,提起两人要离开国都的事情。 柘舒瞪大眼睛。 他本来就瘦得可怕,做出这个动作后更显得整个人像一具干尸:“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是下面的人有哪里伺候得不好吗?” 童郁巫道:“我们还未完成学业。” “国都有整个帝国最好的魔法学院,甚至不需要去学院,你想学什么,我直接让学院里的老师过来为你教学。”柘舒大手一挥,豪气说道。 顿了顿,他又道:“你本来就要转学的不是吗?我听说你和原本的学校,就是明理那边出了些矛盾?需要叔叔帮忙吗?” “不用。”童郁巫不留痕迹地拒绝。 柘舒笑了笑:“无论怎么样,你安心留在皇宫就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叔叔都会为你作主。” 孟以然咬着下唇。 这与她原先预计的有些不一样,她还以为,柘舒并不会阻拦她们离开。毕竟她们留在这里,对于柘舒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眼见对方一幅不许她们走的模样,孟以然哪能不着急。 好在这时候,贵族小姐又开口了。 “我想回童家。”她浅浅抿了一口茶,“我离开家很久了。” “哎呀,是很久了。”柘舒跟着感慨,“那你一定很想念你的母亲吧?” 这话一出,原本平静无波的童郁巫突然侧头朝他看去。 柘舒乐呵呵笑了几声,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来之前,叔叔为了你能更加安心住在这里,已经派人去过童家城堡,将所有东西都取了过来。” 几户是他话落的瞬间,原本安坐在椅子上的童郁巫已经瞬移到他面前,紧紧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去搜查童家?” 这番变故吓得孟以然都站了起来,有些无措地喊了声:“郁巫?!” 奇怪的是,被冒犯的帝君却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我很抱歉,这么多年来让你们母女屈居在那样的环境。是的,我把她接过来了,还重新为了选择了一个华丽的房间,或许你想要过去看一看吗?” 童郁巫将他一推:“把她还给我。” “当然。” 柘舒拍了拍手,召唤来自己一个亲信,“我有点累了,息风,带公主去见见她的母亲吧。” 亲信息风应“是”,恭敬地对着童郁巫躬身:“长公主,请跟我来。” 童郁巫立刻起身走过去,孟以然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边一起离开宴会厅。 息风带领两人离开皇宫主建筑,一路朝北边的方向走,一路上,孟以然多次想要询问童郁巫她母亲是怎么回事,但又顾忌着皇帝亲信的存在,一直没能开口。 好在没过多久,当息风将两人带进一个房间,房间内的景象解答了孟以然的疑问——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铺了一层厚厚的丝绒地毯,正中间摆着一只水晶棺,棺内躺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童郁巫第一时间走到水晶棺边推开盖子,直到确认棺内人的身份,整个人才恢复平静。孟以然就跟在她身后,很快也看情尸体的面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真要说起来,其实孟以然并没见过童任菲真人,但之前她做的好几个预知梦都与对方有关。梦中童任菲的模样孟以然记不太清楚,但此时看见童任菲保存得非常好的尸体,她的直觉还是非常肯定地告诉她—— 水晶棺内躺着的就是死去多时的童任菲,也就是童郁巫的母亲。 “郁巫,这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个时候,孟以然也顾不得息风还在门外,走到童郁巫身边询问,“这个人是,是你的母亲?” 童郁巫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 她第一时间盖上棺盖,带着孟以然后退两步。 孟以然打了个激灵:“怎么了?” “……”童郁巫脸上居然罕见地出现了纠结的模样,她沉吟片刻,口中吐出一句,“我还没准备好带你见她。” “啊?”孟以然彻底疑惑了,“她,唔,她不是……” 毕竟死者为大,孟以然不好意思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但贵族小姐却摸摸她的头发,说了一句更让孟以然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说:“没关系。” 孟以然回头看了一眼水晶棺,又看了看面前的童郁巫,眉头皱起又舒展,舒展又皱起,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她尝试转移话题:“看来皇宫的人真的去过童家,把东西都带过来了……也不知道珍妮她们怎么样了。” 息风在门口听到这句话,主动道:“那些仆役我们也都带过来了,公主需要吗?陛下曾经吩咐过,如果您用不习惯皇宫内的仆役,也可以召她们过来伺候。” 孟以然立刻询问:“童家那些仆役还好吗?” “当然。”息风笑了笑,“他们是公主的人,没有公主的吩咐,谁都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童郁巫于是点头:“把他们都带过来,换掉我身边那些人。” 息风道:“是。” 当天晚上,回到卧室的童郁巫和孟以然就见到了珍妮和梅丽。在珍妮边哭边叙述中,两人大概知道了皇宫派人前往童家城堡的情形。 “谁也不知道,原来城堡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他们从里面搬出来装着夫人的水晶棺时,所有人都吓呆了,这,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珍妮眼睛哭得红肿,“而,而且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小姐你居然是皇室的孩子,您,您现在不就是帝国的公主了?” 童郁巫低头沉思,没有回答她明知故问的问题,片刻后抬头:“除了水晶棺,他们还从里面带出来别的东西了吗?” “好像还有一个骷髅架子,和一大堆不知道写着什么的卷轴。”珍妮如实答道。 两人安慰了一番两个女仆,便嘱咐她们早点回去休息。 珍妮走后,孟以然好奇询问:“骷髅架子和典籍,这些东西你有印象吗?” “骷髅架子是艾文。”童郁巫回答道,随即又轻轻皱起眉头,“典籍,应该是艾文当初的研究手稿。” 孟以然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研究手稿?不会就是老诺亚说过的,他从皇宫偷出来的研究成果吧?” 童郁巫:“有可能。” 孟以然咬着下唇:“那些珍贵的研究居然就藏在童家的地下室?现在它们不就都落回皇室手里了?” “是我的疏忽。”贵族小姐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在她秀眉的脸上投下条条阴影。很快,她勾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我还以为那些东西没用呢。” 孟以然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不是你的错……” 但她很快又安静下来,茫然望向前方,轻轻叹了一口气。第123章 第123章 血液检测之后没几天,柘舒还真的给童郁巫和孟以然找来了能教导她们的老师。这些人的水平明显比明理的教师要强上不少,用来教导这个时候的童郁巫和孟以然甚至有种大材小用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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