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郁巫猛地抬头:“你是猫?” “我也不确定,唔,或许该叫猫人?人猫?”孟以然也没想清楚。 童郁巫的紫瞳慢慢转成黑色,脸上的表情也让孟以然感觉陌生。 “那你现在变成人,我的猫不就没了吗?” 孟以然有点懵:“确实是这样……但,我就是那只猫啊,只是换了一个模样陪在你身边,不好吗?” “当然不好。”搂着孟以然腰肢的手慢慢爬到她的肩膀,童郁巫张开五指,指甲抵住她的喉咙。 漂亮的人偶小姐阴沉着脸,依旧是漂亮的,但看起来十分恐怖。她死死盯着孟以然,有眼泪从她眼睛里流出来:“我想要猫,把猫还给我——” 孟以然想安抚她,但一张开嘴,脖颈就被童郁巫用力扼住。 窒息感伴随着童郁巫的哭泣声,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孟以然只能蹬着腿用力挣扎,好不容易挪到床沿,她一翻身,掉了下去。 “喵呜——” 失重感驱散虚幻,小白猫摔下软垫,在地上打了个滚,她弓起腰,全身的毛都炸开。视野太低,她很快发现不对劲,低下头,看到自己站在地毯上的两只白色爪子。 孟以然抬起一条前腿,尝试性伸缩利爪,几回合后,终于确认自己还是一只小猫咪。 她甩甩头,呼吸顺畅没有丝毫阻塞,可以确定刚才被童郁巫掐脖子完全就是一场梦境。耳边隐隐还有啜泣声,她抬头环顾四周,发现童郁巫已经醒了,穿着干净衣服靠坐在床头,而床边,是熟悉的珍妮和那位年轻管家。 童郁巫眼眶红肿,一滴泪水滑落,在她精致的下颌线停驻,童郁巫抬头看到小白猫,顺手抹去脸上的湿痕。她似乎很疲倦,声音甚至有些嘶哑:“封锁领地,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人找出来。” 孟以然小心翼翼迈动脚步,跳上床铺后停留在床尾,因为没搞清楚状况甚至不敢靠近。 如果被童郁巫掐脖子是梦,那昨晚那场香/艳情/事…… 是不是也是发情小猫咪自导自演的颅内/高/潮? 珍妮看到她,莫名其妙发起火:“你一整晚都待在卧室,难道没有发现危险吗?不说保护小姐,预警都不会? “睡得跟死猪一样,养你这样一只宠物有什么用?” 孟以然被指着鼻子骂,依旧在状况外,僵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迈错了左脚还是右脚。 下一刻,童郁巫用非常压抑的不悦声音喊道:“珍妮。” 珍妮低头,边抹着眼泪边凑近童郁巫,委屈地抗议:“小姐……我也没说错嘛……” 童郁巫神色淡淡,泪渍干透后,除了发红的眼眶,从她脸上再找不出悲泣过的痕迹。 她抬手,出乎所有人意料,突然扇了珍妮一耳光。 “它是我养的。”尊贵的城堡小主人不容置疑地宣誓起自己的所有权,“轮不到你来教训。” 珍妮被扇得偏过脸,扭过头不可置信看着童郁巫。这一巴掌其实并不重,孟以然想起昨天宴会上被童郁巫抓了手腕就出现淤痕的贵族女人,跟她相比,珍妮脸上甚至没有明显的伤痕。但这并不代表童郁巫只是在做样子,她垂下的手搭在膝盖上,正微微发着抖,显然并不是故意收着力,而是以她现在的状态,这一巴掌已经是用尽全力。 孟以然目光从她发抖的手往上移,落到她肩颈那一块。 这时她才发现,童郁巫皮肤上有几块淡淡的红痕,特别是锁骨之上那片桃花瓣,分明是她昨夜动情时克制不住留下的“杰作”。 这一刻,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孟以然终于想明白整件事的脉络—— 昨晚她确实变成人类,迷迷糊糊将童郁巫/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又重新变回了猫咪! 从童郁巫的角度看,昨夜突然出现的人不就是活脱脱一个吃干抹净就玩消失的采花大盗吗? 孟以然眼前一黑,四条腿发软,差点原地表演一波倒栽葱。 童郁巫朝她伸出手呼唤她,她同手同脚迈步,活像酩酊大醉的酒鬼踩在无处着力的云端,一步恨不得摔三回。好不容易走到童郁巫面前,童郁巫将她抱到怀里。 “我不会要求它做多余的事。”童郁巫头都没抬,温柔抚摸着小白猫,话却是对着床边两个仆役,“以后说话做事前先过过脑子。” 珍妮放下捂着脸的手,收起眼泪,拿出女仆的专业架势行礼:“是,小姐。” 孟以然脑子很乱,不停“喵喵”叫想要解释,但很显然,现场三个人类没一个人能听懂她的自首词。认清现实后,她两只耳朵耷拉着,心疼地抬头去舔舐童郁巫锁骨上的红云。 童郁巫挡着她的嘴巴,先让珍妮和管家离开,再指着她的鼻子道:“不可以。” 她用手指揉着锁骨上的吻痕,严厉地教导小猫咪:“别学这种坏习惯。” 孟以然欲哭无泪。 她又想到什么,跳下床找到地上那个还没被收拾走的长颈药瓶,大声呼唤想提示童郁巫。 但童郁巫见她玩瓶子玩得开心,已经转移开注意力。 她伸出那只藏在被子下的手,举到与眼睛齐平的位置。 猫咪的视力非常好,孟以然随着她的目光眯眼看去,只见童郁巫纤细白皙的手指之上,挂着几根长长的,银色的发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9 17:55:38~2022-07-20 20:0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3019504、49047876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语的承诺 22瓶;二十、吃饭饭 10瓶;吧唧奕口小傅 6瓶;青凌叶、忱崽儿.、阿江不是阿姜 5瓶;49047876 3瓶;zyq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招待不周,慢用。◎ 童任宸盘算着先离开城堡避避风头。 三个凶手消失无踪,偏偏童郁巫活得好好的,现在整个领地风声鹤唳,他继续待下去难保不会被查出点什么。 但离开之前,他得先从童郁巫身上弄点钱。 恰好童郁巫邀请他共进晚餐,他事先编好借口,欣然赴宴。 今天城堡安静得有些诡异,他从客房走到一楼餐厅,一路上居然连个仆役都没见到。傍晚的夕光透过高高的窗户在走廊投下一块块橘色光斑,童任宸心下莫名一颤,拢着外套加快步伐。在他身后,黑暗一点一点侵蚀,直至将最后一丝余温湮灭。 餐厅内点着两根蜡烛,比走廊稍微亮一点。 年轻的城堡主人穿一身红黑色的长裙,卷曲的黑色长发盖住耳朵,越发显得那张脸秀气精致。她抬眸,紫色的瞳孔反射烛光,像某种无机质的宝石,无声地欢迎来客。 “那些愚蠢的奴隶呢?”童任宸刻意提高音量,“真不敢相信他们能懒惰到这种地步。” 他昂着下巴入座,铺开餐巾时,眼角余光瞥见门口那扇雕着月季花丛的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被无声关上。 童郁巫没有回应他,目光落在桌上的红酒杯上。童任宸只能敲敲桌子,再次唤道:“郁巫?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童郁巫朝他看来,他清了清嗓子问:“我说,那些低贱的奴役呢?” 童郁巫:“他们不在这。” 童任宸皱起眉,因为被怠慢感到不悦:“那我怎么用餐?” 他瞥向桌面,盘中装着一块血淋淋的肉排,最多只有三分熟,丝毫感受不到热气。装在杯子里的酒水看起来倒不错,澄净没有一丝杂质,只是那个颜色,不知道是不是烛光的原因,红得有点过分。 “你可以不吃。”童郁巫端起酒杯,“我找你过来,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童任宸一下坐直:“你对我就这个态度?”但纸老虎的虚张声势没维持多久,他重新佝偻着腰:“什么事需要问我,咳,我是说,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轮椅滚动发出“咕噜噜”的响动,原本坐在餐桌另一头的童郁巫缓缓朝童任宸靠近。如果童任宸还足够理智,会发现童郁巫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搭在膝盖上,根本没有人在推动轮椅。 “那个人是谁?”童郁巫开门见山,“她现在在哪里?” 童任宸摇头:“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童郁巫眯着眼。 她的手轻晃着水晶杯,杯中的红色酒水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眼看着已经攀上杯沿,只差微毫就要溢出。她用最后一丝耐心开口:“成年宴会夜里,闯进我卧室的那个人。” “什么?夜里有人闯进你的卧室?”童任宸用手摸着脖颈,吞咽一口口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叔叔?”他观察童郁巫脸色:“那,那你……他们没有伤害到你吧?” “如果你说的是那三个蒙着脸的男人,他们没有。”童郁巫停下手里的动作,似笑非笑看着童任宸,“你只能找来那样的废物吗?” 童任宸想说话,开口才发现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他努力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嗬嗬”声响。童郁巫就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他本能向对方求救,伸出手却抓了个空,整个人狼狈从椅子上摔下,重重跪到地上。那盘带血的肉排受他牵连被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发出“砰”一声脆响,肉排滚到他膝盖边,渗出的血水被他腿上的布料吸食。 童郁巫歪着头:“你现在的模样跟他们当时很像。” 童任宸意识到什么,震惊地瞪大眼睛。 “我更喜欢你现在的表情。”明明是矮人一截只能坐轮椅的小姑娘,此时却因为男人跪着,占据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她低着头,俯视脚边人的狼狈,嘴角终于挂上这顿晚餐开始以来第一个上翘的弧度。她好心情地附赠一句解释:“更直白,也更真诚。” 童任宸忍着窒息感抬头,只能看到深红色的裙摆之上,她那双冷冰冰的紫色瞳孔。那本来该是最为梦幻的颜色,但此时,却比周围未知的黑暗更令他恐惧。 童郁巫目光里掺杂进一丝怜悯:“所以其实是我错怪你了。”她放在腿上的那只手缓缓攥成拳头,:“她不是你找来的。 “也是,如果是受你指使,她怎么会只是……” 后面的话堵在两片蔷薇色唇瓣之后,童郁巫目光幽深,陷入那段说不出是欢愉还是痛苦的回忆。 童任宸抠着空无一物的脖子,指甲在肌肤上划出数道血痕都丝毫无法减弱窒息感。他心中的恐惧已经上升到极致,喉咙间挤压出来的破碎气音随着鼻涕眼泪喷泻而出。 童郁巫的注意力因此被唤回,她低头看着对方:“抱歉,我应该更早想到这一点。” 童任宸瞳孔已经有外凸的迹象,他拼命用手指着脖子,希望童郁巫能看到自己的痛苦。 童郁巫表情淡淡,伸出那只端着酒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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