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眸子,不曾开口。 就这么几眼的功夫,身旁的大白兔就开始轻轻地扯她的衣服了,又莫名地有些不高兴委屈起来了。 不许看她们,看我看我。 墨柒:…… 她都能精准猜测大白兔的心思了。 “小醋坛子。” 她收回了目光,微微偏头,低声笑斥。 原本冰冷平静的眉眼在此刻间融化柔和,笑意浅薄,却又这般真切。 于是这只无时无刻不在吃醋的大白兔也就美滋滋地收下了这个称号,悄悄地拉紧了身旁之人的手,轻咳了声,一本正经地对着面前的两人回答道:“我无名,这是我的伴侣。” 前半句假的不能再假,后半句却是真的快要飘起来了。 墨柒瞥了她一眼,眉梢微动,不置可否。 对面的两人也被这莫名……的语气给惊了下,沉默了片刻,互相牵起了手,不知该如何搭话。 “看来两位前辈的感情甚好,那便祝愿前辈们永结同好吧。” 还是那位名叫清如的女子先行反应了过来,抬手恭敬作揖,弯了弯眸子浅笑着祝愿道。 她身边的女人自然是点头不断。 这倒是…… 墨柒看了眼这个面色稳重温和的女人和她身旁这个英气十分的女人,一时间也算是知道了她们的关系位置。 不过…… 握着的手微微紧了下,身旁的大白兔气息柔和了些,明显是被这句话给取悦到了。于是一直对外冷着脸眼神都不给一个的蠢兔子软和下了脸色,朝着对面两人微微颔首应了她们的祝福。 墨柒轻轻动了动眉梢,有些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倒也纵容了她偷偷伸过来握紧的手。 等樊笙偏头朝着她悄悄弯了眸子的时候,墨柒顿了下,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去了,挡住了对面两人瞧来的目光,随后瞥过了眼,微颔首,算是道别了。 那两人也是乖觉,恭敬鞠躬后很快离开了。 怀中的人却是欢喜得很,搂着墨柒的腰肢,缩在她怀里不肯出来。 腻腻歪歪的。 墨柒这般淡淡想到,无视了刚刚她自己的动作。 带着点儿无奈又宠溺的意味。 “柒柒!” “柒柒~~” 大白兔开始闹腾了,等墨柒回过了神垂眸看去时才乖巧地对着她笑了下,又乖又甜。 自樊笙被那引力吸进去得到了天皇山的至宝地精,恰好属性为冰,与樊笙完全相符,也正因如此才解了樊笙的体内禁制,让她得以恢复实力。 墨柒本就对樊笙不时心软的毛病有所不满,正好她恢复了实力,可操作性也就大了。 这天皇山来人并未散去,鱼龙混杂,各地之人参差不齐,难免会出几个败类。 像方才这般以势欺人的氏族子弟着实不少。 墨柒想让这个孩子快速成长起来,拥有她自己的判断能力,拥有护身的本事和果决的心。 却又不愿她心底纯白的地方被染上阴暗的色彩。 所以她只是带着樊笙逛了一圈儿,选择那些凶恶之人给她练手,同时的也偶尔会像一开始在那个镇子上举报她们的妇女之事一般选两个人来练一练这个孩子的心性。 可以保留善良,但必须有自己的狠心和决断。 她养墨独酌时未曾这般思量过,因为那时候她需要一位心狠手辣的继承者,也因为那时候墨柒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结局,她无法一直守在那个孩子身边。 她的酌儿越是狠心便越能胜任那个位子,也就越安全。 然而樊笙不一样。 这是她未过门的小媳妇儿,她谋算多年走到了这一步,只差最后一颗琉璃心便可高枕无忧,日后修复了神魂就把人拐到她的领域里圈好。既然此后会有她庇护,那樊笙自然无需像酌儿那样辛苦。 墨柒如此想着,捏了捏怀里闷着的大白兔的后脖颈,示意她出来。 虽不愿,可是这只不老实的大兔子还是湿漉着眸子,身子一扭一扭地从她怀里拱出来了。然后胆大包天地想凑过去要亲亲。 墨柒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想要我亲你吗?” 葱白纤细的指尖轻点娇嫩的唇瓣,柔软的弧度陷下了些,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红唇妖艳,美人如斯。 樊笙呼吸一窒,眸色陡然深暗起来。 她移不开眼了,仿若被蛊惑一般乖顺地点头,琥珀色的瞳孔灼热逼人,猛然地就凑过去了,想趁其不备地偷亲。 结果很显然,墨柒眸中笑意深了些许,然后欣然搂过来这个最爱投怀送抱的大白兔,垂眸将人亲了个爽。 最后放开手时,樊笙眼尾嫣红,瞳孔中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止不住地轻.喘,搂着墨柒的脖子腿上无力。 “舒服吗?” 墨柒眉梢轻挑,握住了她的腰肢免得这只兔子跌到地上去,随后便抬起指尖在樊笙通红的唇瓣上用力滑过,似笑非笑地轻声问道。 “……嗯。” 小姑娘眼帘颤颤,耳垂粉嫩,垂着头拱到她脖子边去了,良久之后才低低软软地应了声。 樊笙如今还顶着幻化过的面容,如此一瞧,只觉娇俏动人、羞涩万分。 “走吧,今晚便离开这里去莫洛城吧。” 这里的人虽然还是很多,但毕竟至宝已无,这些人也都在慢慢地散去。 今天是她们来天皇山的第十三天,樊笙的实力恢复得差不多了。 但是墨柒总觉得这只大兔子在瞒着她什么,这件事很重要,就她这几日冷眼看来。那地精虽然解封了樊笙体内的禁制,却好似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如果她未曾猜错的话,樊笙的身体里面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排斥。 这孩子一旦心虚想掩饰了就喜欢往她身上扑,纵然她这次装得不错,但是墨柒还是察觉到了她每每发力后的些许不在状态。 那么,樊笙体内到底还有什么呢? 她之前给小姑娘检查过身体,并没有查出什么。 除了封印禁制之外,樊笙身上的伤大多涉及筋骨皮肉,疼是疼,却也没有伤到内脏心脉。 难不成是夷湘留下的什么东西? 墨柒暗自思量着,眸中闪过冷光,面上却还软着神色,在樊笙对着她弯唇颔首时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都听柒柒的!” 小姑娘软软的发丝拂过她的下巴,就像她的声音,就像这一瞬间墨柒的心。 这个孩子总是知晓她的喜好的,于是一个分明锋利的狼崽子竟也能伪装成如今的这样柔软的兔子,每每亲近之余都让她……喜欢。 近乎有一种冲动的,墨柒在那一瞬间真的张开了嘴,喉咙中的话语便落在了唇边。 “倘若……” 她难得怔然了片刻,垂眸对上樊笙那双认真地盯着她瞧的眼睛时又咽下了那些将近流露的话语,只淡淡笑了下,抬手遮住了小姑娘明亮的眸子,神色平静下来了。 “柒柒,怎么了?” 小姑娘软软地问她,分明好奇却又乖巧地任由她遮着眼睛。 “无事。” 墨柒垂了眸子,抬起指尖撕开一张传送符,离开了此处。 阴暗的山谷森林刹那间幽静下来,显出几分寥落来。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此处无利,自是散去。 然而,在传送白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墨柒还是在心底默默问全了这句话。 倘若我非此界之人,你愿意抛弃这里的一切与我走吗? ……我会好生待你的。 这句话落到唇边时,她又陡然想起。 有谁能抛弃自己原有的东西,而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缥缈的爱情而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呢。 纵然有,她也不愿意是樊笙。 她……喜爱这个孩子,所以想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成长,她教会这个孩子怎样理性地去看待事情,自然也不愿这个姑娘变成她所不屑的恋爱脑。 樊笙还需要再成长一些,成长到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离开了,这个孩子也能好好地活下去为之。 人生之长之大,爱情绝不是生命的必需品。 ……她无法做到的事儿,何必去为难这个孩子呢…… — “南方……天皇山……” 水蓝长袍、银纹绣花的女人轻声呢喃着手中文书上的信息,片刻后便低低地笑了下。原本冷淡锋利的眉眼顷刻间软和下来,带着几分不明的笑意来。 白皙的指尖轻抬,微微挥动了下。 下面跪着的黑袍下属便很是乖觉地退下来。 女人又抬眸仔细打量了下着文书上写的东西,鼻腔中就轻轻哼笑了下。 “倒是情真意切。” 她扔下了这些东西,起身拂过袖摆,拖着长长的衣摆款款向室内走去,行走时眯了眯眸子,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便立刻收起,眉眼温软下来,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里面是什么? 是她珍藏的宝物。 是一个手腕脚腕上都被系上松松细细的银色锁链的女人,衣袍凌乱,墨发披散,正阖眼侧卧在床上,背对着走进来的女子。 那裸.露出来的小腿上都是绮丽萎靡的颜色,一直向上蔓延至衣袍中,与雪白的肌肤相互照映。 叫人……欲罢不能。 女人眸色猛然一深,唇角微勾起了些,走上前去弯腰将人轻柔地揽入怀中,顺势坐在床边,轻抚她的墨发。 “师姐……想你了。” 她垂头,像个小兽一般轻轻蹭着女人的脸庞,在她耳边软着声音如此说道。 怀中的人被她惊醒了,但也只是蹙了蹙眉间,眸子稍稍睁开了些许又厌倦地阖上了。 她没有答话,但是搂着她的人却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我找到小师妹了!” “便在天皇山附近呢,身边还跟着她那个神侍,瞧着倒是过得不错呢。” 她说到这里就顿了下,果然,怀中的人有了些许反应。 “你……” 她搂着的女人偏过了头,蹙眉瞧着她,眉眼间有些不忍。 “……她既已走,不碍着你,何苦……” 何苦再寻她呢? 这句话尚未说完,那双搂着她腰肢的手就猛然掐紧了,刺痛感让她眉梢一动,也便闭口沉默了。 “师姐果然心善。” 女人凑在耳边呵气,打断了她的话,含笑的声音里却是满满的阴冷。 “师姐待别人总是这般温柔,唯独对我心狠。” 锋利的牙齿轻轻磨着柔软小巧的耳垂,她眯着眸子,静静感受着身下女子身子在轻颤,这样为她所动的反应愉悦到了她,于是指尖抬起,帘子落下。 “……樊笙身上藏着东西,师尊定是将成为大祭司的宝物交给她了,真是不公平啊……” “在等一会儿,再等等,我马上就能抓住她们取回宝物,等我成为了大祭司,你也就永远都离不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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