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的五官皆在滴血,渡劫期的威力是她无法比拟的。仅仅一道灵气,也将她身上的骨头打断了几根。 她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结界里的人,却在三族的队伍里看见了曾经跟她把酒共欢、结交过的好友! 呵! 墨柒垂头低低笑了声,眸色冷到了极致。 所谓的威逼利诱无非就是那几种手段。 三族的人利诱不成,便将她手指一根根掰断、鞭打索问,却到最后也没从她嘴里得到半个字。 一怒之下,将她锁在地牢里,硬生生抽.筋.剥.骨,拔出了她整条灵根!把她扔到了乱葬岗里去了。 疼不疼? 疼得她目眦欲裂,口腔里满是血肉碎齿! 打得她五脏破裂,内脏碎肉都吐出了多回! 可是到了最后被扔入乱葬岗,她也没说半个有关墨家机密的字。 身上的青袍早就破裂不堪,血污遍布。微微一动,血疤就会被扯开,鲜血淋漓。手脚筋脉都被活生生抽出,手指被一根根掰断。那张原本精致明艳的脸上也只剩下了被烈火燎伤的疤痕,丑陋狰狞。 落入白骨堆中的前一刻,她曾经的好友在她耳畔呢喃。 “你知道墨家主和剑尊是怎么死的吗?” 早已晦暗黑沉的瞳孔微微一动,死死地盯住了她。 “……什……么意思?”被毁坏的喉咙里破碎地挤出了几个字。她的眼珠盯着那个女子,眼神黑暗瘆人。 女子无所谓她的眼神,轻笑了声:“玄天界那么多人参战,我家老祖能回来可全靠他们……庇.护.呢~”她拖着尾音古怪地笑了声,随后眼神一戾,将手中的人狠狠踹进了乱葬岗。 墨柒瞳孔血丝遍布,抬眸看她,脸色狰狞如恶鬼。 “墨柒啊墨柒,我之前多嫉妒你啊,容貌、根资、家人宠爱,你好似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 “可是如今呢?”女子微微弯腰,眯眼而笑,眼神狠毒。 “如今,你什么都没有了……”她歪了歪头,随后轻笑着转了个圈,挥了挥她那漂亮的袖摆,将两颗黯然无光、破损的金铃铛扔在了白骨上,便转身负手踱步走了。 剩下满堆白骨中的墨柒,朝着那铃铛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眼眸中血色布满,天地间一片昏暗模糊,唯有一缕光芒,便是那金铃了。 宛若救赎。 可是啊…… 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勾得着那金铃铛。 扭曲恐怖的指尖落在了它的一寸之处。 耳畔好像有人细语温柔,声音中满是爱护宠溺。 要好好活着呀…… 一滴血泪从眼眶中落下,砸在白骨里,深暗浓稠。 瞪大的瞳孔中光芒涣散。 蛆虫贪婪爬上身躯。 世界昏暗。 要好好活着呀…… 要好好活着呀…… 小柒…… 最后头颅垂下。 死不瞑目。
第36章 前世.记忆 嘀嗒。 嘀嗒…… 鲜血沿着指甲从手心中流出,一根根青筋血管由于太过用力而看得清清楚楚。 天池塔的第一阁内,阴森可怖的寂静着,唯有这血滴的声音清晰刺耳。 从来都是泰然处之,面临险境也丝毫不惧的两位大能,如今血丝遍布眼球,目眦欲裂。 口腔中浓浓的血腥味儿一同涌来,在滑落唇角的时候又被他们连带着眼眶里的泪水全部.狠.狠吞了进去。 若仔细看去,剑尊那双向来握剑稳重的手都在微微颤着。 墨卿的眼神狰狞骇人。 看到自己宠爱甚至于溺爱的幺儿,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 遭遇这般非人的磋磨! 硬生生折磨致死! 死不瞑目! 祁凌言眼中冷得可怕,脸上目无表情,额角的青筋却狰狞突起。 镜面中,他们的孩子面目全非,身上没有半处好肉,手指扭曲着!手.脚.筋.脉,一.身.根.骨全被人生生地拔了出来! 她就这样睁大了眼睛,看着上头一块白骨上黯淡破损的金铃铛。 眼中全无曾经被宠爱出的肆意骄傲,满是被尘世磋磨后的痛苦和晦暗…… 最后一刻丧失气息的时候,她眼中似乎还闪过了恍然迷惘。 曾经种种好似大梦一场。 梦醒了,也只剩了白骨环绕,黄土一捧。 周庄梦蝶,难分真假。 呵,可笑那个世界的他们在战场上为玄天界拼死而战,最后他们仅剩的幺儿却被玄天界里的人如此对待! 恨不恨? 饶是祁凌言,此时心下都暴虐极致。 更何况墨卿? 他只恨不得把那三家的尸骨再挖出来炼化鞭尸! 他闭眸呼吸沉重了几瞬,随后硬是将那股子暴戾之气给压下去了。 还没有结束。 镜面里的画面仍在,说明他们的孩儿还有所遭遇。 乱葬岗之地是历代战争白骨堆积而成,处于东域的最西端。里面冤魂怨气不散、戾气冲天,原本像如此亡灵集聚之地必能养成厉鬼,可偏偏这片地方就好似有异宝镇压,千万年来从未出过什么鬼修,那些因怨恨偏执而不愿往生的魂魄就集聚在此,无法逃脱。 但是这里的阴气太盛了,幽魂遍布,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它们入体。便是分神大能也因麻烦而不愿来此。 那贺家女敢来此地,也无非是仗着她一身顶尖的护身法器,饶是如此也不能久待。 镜面中的景象渐渐地好似蒙上了一层雾,雾气越来越浓,已经看不见什么事物了。 但是那种阴冷的气息即便是镜面外的墨卿祁凌言两人都能感受得到,随后便是日益浓重的恨意、不甘……还有近乎疯癫的杀意戾气。 日益凝聚。 深入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看见,白雾中一双白骨攀上了地面。 森森白骨在攀上地面的时候却突然长出了血肉,血肉上逐渐凝成肌肤。 随后,茫茫白雾中一个人影浮现。 一身血色斗篷,兜帽宽大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小截小巧精致的下巴、深红似染血般的唇瓣,以及惨白病态的肤色。阔大的袖摆垂下,长至脚跟的斗篷将高挑纤瘦的身躯显得空洞骇人。 她从白雾中走来,每走一步,雾气消散一分。最后离开这乱葬岗时,这里的浓雾全散。显出的却是一片空荡,曾经的白骨尸体半寸也无。 有两个身着世家服饰的修士在乱葬岗外监守,那神情却似不太如意。 “啧,这乱葬岗阴森得很,又没有活物,为何还要我们来守着?” “多此一举!”一个高瘦的男子愤愤道。 稍矮一点儿的叹息了声,眼中也有不甘,但是却劝慰道:“这是家主之令,怎可质疑?” “好生……”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猛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惧。 一双手插入了他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顺着纤细修长的手指流动。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惊愕,脸色逐渐青白,身形瞬间凹陷下去。 片刻后,此地重归平静。 血色的身影屹立不动,地上是两具被吸光所有鲜血、生气灵力的尸体,尸身干瘪,眼球突出。 阔袖下一双惨白的手上鲜血仍在不断往下滴。 嘀嗒。 染红了尘土。 红唇微微勾起,却无一丝笑意。 沙哑暗沉的声音幽幽呢喃着。 “……贺家。” 如同盯上了猎物的凶兽,阴寒狠戾得令人颤抖。 红色的身影逐渐消散。 ————— 贺家位于东域的中心,素有‘十里长街春风处’之名。 这里的人们往来众多,经济繁荣,是东域有名的不夜都城。且气候温润,四季如春。 可是就这样一个繁华的都城,此时街道上却没有丝毫生气。 黑色的幽魂布满了十里长街,凡是在这里出现的修士如今全部丧生。这片空间里,只剩下了令人心悸可怖的咀嚼声。 幽魂们张大了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享受着鲜嫩的血肉。 真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浓稠的血腥味飘浮在街道上,若此时有人闻见,必是胃中泛酸、恶心作呕。 可惜这里现在全是些幽魂,血腥味对它们是再鲜美不过了。 贺家城主府内,也是血气冲天。 不同于外面。 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被吸干了血气灵力,干瘪的尸体堆积着,一双苍老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大殿上的尸体。 那是他们贺家所有的渡劫老祖,如今却被人如同废物垃圾般扔在了地上,吸干了修为。 这个怪物…… 贺家家主浑身颤抖,眼中再无半分倨傲,满是惊惧。 下一秒,一只惨白的手放上了他的头颅,五指插入脑中,鲜血便沿着五指流动。那曾经算计万千的大能如今眼神逐渐涣散,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了。 最后,那只手拿开,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倒在了尘埃里。 血色的身影动了动,如雾般在原地消散,又在下一刻于一处密室中凝聚。 密室中的灵气若不是有阵法遮掩着,几乎快溢出去了。 全是灵根! 被挖出来的血淋淋的灵根。 灵根是一个人的大半气运所在,也难怪贺家的气运这么多年来节节升高。 夺了这么多人的气运灵根来镇守,其中更不乏极品单灵根。若是这样都不曾上去,那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惨白无血的手伸出,在虚空中一抓。 一条鲜红如火的灵根从千万灵根中升起。 摆脱了那阵法的束缚,炙热纯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极品火灵根。 那只手毫不畏惧灵根上燃烧的汹涌的火焰,只轻轻地握住。 鲜艳的色彩便被黑暗浓稠的颜色覆盖。 一种死亡的气息霸道地取代了蓬勃的生气。 根骨在手中变色、凝结成型。 嘭! 来自地狱的威压轰然释放,镇压了这片天地。 雕纹墨玉般的权杖抵地、金纹暗现,强大的气息让外面的亡灵都匍匐颤抖。 血红的唇角再次勾起,衬得那惨白的肤色越加阴森,隐隐的……青筋浮现。 黑色的焰火腾空汹涌燃烧,血色的身影手持权杖,一步步走出了贺家十里长街。 被禁锢的结界破碎,各方大能都骇然惊恐。 显耀一时的贺家自此灭门。 十里长街尸殍遍野,无一生还。 这令已经一时平静的东域再次沸腾,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人胆战心寒。 从贺家灭门起,接着便是滕家、云家。 曾经的四大家族,除了墨家关闭结界近乎隔绝外,其余的三大家纷纷灭门。 东域中血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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