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本着兄友弟恭的原则,简沐子出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自己受伤的弟弟——简沐耀。 简沐子带着新上任的小厮许如意,许是身体恢复的不错,许是刚出牢笼的自由,简沐子心情也不错,一路上逗弄着许如意。 而许如意初来这简家大宅,怕自己坏了规矩,不敢跟在外面一样和简沐子斗嘴,只是毕恭毕敬的跟着简沐子,低眉顺眼的模样,让简沐子心情大好。 “那个傻子来了。” 简沐耀院子里的下人,以前为了讨好简沐耀总是用“傻子”代替“大少爷”,如今一见到简沐子,“那个傻子来了”直接从下人的嘴里脱口而出,收都收不住。 不曾来过简沐耀院子的简沐子,如今在这节骨眼上过来,自然不可能是送温暖的。 或许是简沐耀最近失了势,连带着院子里的人,都散了人心。 而简沐耀更是天天不知道打碎屋子里多少瓶瓶罐罐,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提心吊胆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就怕自己冲在前面,被简沐耀当成撒气的靶子。 下人本不想让简沐子进去拱火,可是有许如意在前面,哪能让简沐子受这等委屈? 许如意最会做的就是仗势欺人,有简沐子撑腰,许如意还能怕谁? “让开。” “大少爷来看你家少爷,还不赶紧进去通报?” “大少爷身子骨刚好,万不可让大少爷再受了风寒。” “要是让大少爷再染了风寒,非把你的皮扒了,把你的骨头拆了。”许如意把这仗势欺人的气势,可是拿捏得死死。 再配合上简沐子那凌厉的眼神,以前那个温软、纯良的大公子已经不见了,现在的简沐子已经有压迫人的气势。 “大少爷请稍等。”下人赶紧进去通报。 简沐子和许如意,并不等通报,已经进了院子。 “滚,让她滚!”还没进屋子,就听到简沐耀嘶吼的声音,还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 “弟弟,哥哥来看你了。”简沐子好像没有看到这满地的狼藉和简沐耀铁青的脸色。 “是你,一定是你干的。”简沐耀满脸狰狞地指着简沐子。 “弟弟,你说什么呢?” “我可是听说弟弟受伤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莫不是弟弟嫌我来迟了?” “我这是怕把身上的风寒传给了弟弟。” “你我兄弟情深,弟弟莫要受外人挑拨,伤了我兄弟二人的感情。” “弟弟,你怎么能这么想大哥呢?” “弟弟,我念你受伤,心情不好,就全当你胡言乱语了。”简沐子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更是气得简沐耀暴跳如雷。 “等我找到证据,我一定会让爹爹给我做主的。”简沐耀还妄想着简老爷给她做主,真是天真的可笑。 “弟弟还是先想想怎么治伤吧。” “如果弟弟需要,我一定为弟弟寻遍天下名医。”简沐子可是一直都关注着简沐耀的伤势。 简沐耀本就是重要部位受伤,简沐子这一口一个弟弟,有含沙射影的意图,而自己最清楚病情到底怎么样的简沐耀,更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这火浇的简沐耀是火上浇油。 “滚。”简沐耀的隐痛一再被提起,忍无可忍,直接拿起手边的瓷杯砸向简沐子。 自从进了屋子后,许如意的眼睛一直盯着简沐耀,就是怕简沐耀有过激行为伤了简沐子。 眼见瓷杯飞来,许如意直接挡在了简沐子前面,简沐子也赶紧拉着许如意偏向另外一边,毕竟能躲就躲,不躲的是傻子。 瓷杯就这样砸向了门口,而正好走进来的简老爷就这样被砸中了。 瓷杯落地,碎了一地,简老爷闷哼一声,手捂住额头,手指缝里渗出血迹。 简老爷被砸得倒退一步,“爹爹,”简沐子赶紧上前扶住简老爷,而简沐耀也是吓傻了。 简老爷看着满地的狼藉,刚才在院子里,简老爷就听到简沐耀吼叫的声音,念及简沐耀身上有重伤,心情不好,不忍出言斥责,简老爷只是看着简沐耀不发一言。 “爹爹,弟弟受伤了,心情不好。” “爹爹就不要责骂弟弟了。” “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有保护好弟弟,让弟弟受罪了。” 简沐子一直维护着简沐耀,可惜简沐耀并不领情。 “好,好,只要你能体恤他就好。”简老爷看着简沐子懂事、乖巧的模样,也就放心了。 “这个家,以后还要靠你撑着。”简沐子是简老爷唯一的希望了。 “爹爹老了。”简老爷最近白头发多出不少,感慨良多。 “爹爹正是壮年,简家还要爹爹挑大梁呢。”简沐子的嘴就跟摸了蜜一样,乖巧地搀扶着简老爷。 独留简沐耀一个人摊躺在床上,就像一枚被抛弃的棋子。 简老爷和简沐耀一直以做大、做强简家生意为己任,可惜被简老爷和简沐耀一直看重的简家家业,简沐子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不知道简老爷和简沐耀倘若知道了简沐子的真实想法,会作何感想? 就在简沐子享受着自由空气的时候,这天将军府也迎来了贵客。 众人只见刘府的刘渊公子由潘媒婆领着,一行人捧着锦盒带着不少礼物往将军府方向走去,这一路浩浩荡荡的架势,引的不少看热闹的人,一路跟随着。 为显诚意,刘公子特意步行至将军府,只是这夏日炎炎,潘媒婆跟着遭罪,但是刘公子的诚意金给的足,潘媒婆也就毫无怨言。 可别小看这潘媒婆,潘媒婆可是宁城出名的媒婆,多少大户人家谈婚论嫁,大都是请的潘媒婆。 所以看到了潘媒婆,自然明白刘公子这是去将军府求亲的。 话说这刘府和将军府倒是门当户对,不同于将军府的人丁单薄,刘府倒是枝叶茂盛,子嗣众多,只是刘府是刘渊的嫡母当家,可惜刘渊是个庶子。 这刘家的资源自然是给嫡子的,这些庶出的,只能自寻门路。 刘渊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人选,上次东林学院,有幸见识了苏柔安的美貌,苏柔安又有将军府嫡女身份加持,自然就被刘渊惦记在了心上。 男未婚,女未嫁,年龄相仿,家世相当,刘渊有自信,只要苏柔安见识过自己的相貌、文采之后,一定会为自己倾倒。 所以才敢有今日刘渊直接带着潘媒婆到大将军府求亲之事。 按照平常礼数,里应是刘渊的嫡母去拜会将军府当家主母,可惜现在将军府是刘姨娘当家,同为当家主母,刘夫人可是瞧不上刘姨娘。 所以今日才有刘渊带着潘媒婆,亲自登门求亲。 “刘公子,莫要急,刘公子生的仪表堂堂,再漂亮的姑娘,都会喜欢刘公子的。”苏柔安的大名,潘媒婆自然是听说过的,如果能把这桩姻缘撮合成了,那潘媒婆的名气可又要大上三成。 自从苏大将军回了宁城后,背后就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毕竟苏柔安身为将军府的嫡女,娶了苏柔安,就有了将军府做靠山。 毕竟苏柔安即将双十年华,再不嫁人,真就成了老姑娘。 虽然刘渊是庶子,但是好歹是刘府的庶子,非寻常人家能比,刘渊生的斯斯文文,今年二十二,和苏柔安年龄正相仿,更重要的是刘渊即将入仕途,此时急需一个引路人。 刘渊这浩浩荡荡的架势,明面上可以说是尊重将军府,却也可以说是将将军府架在了火上烤,好像要逼的将军府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 既然刘渊敢上门求亲,自然是知道苏柔安提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刘渊是有野心的人,女色哪有前途来得更重要? 苏柔安提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在苏大将军眼里,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苏大将军也是男人,莫说宁城有权有势的男子,即使不是为了好色,也大都三妻四妾,毕竟延绵子嗣,才是男人的头等大事。 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不仅三妻四妾,还养着外室。 只是想着女儿苏柔安性子清冷、脾气倔强,以后怕是很难讨夫婿欢心。 苏大将军万万没想到苏柔安居然看中了那个呆呆傻傻的简沐子,可是看这简沐子对苏柔安死心塌地的模样,倒是让人放心。 进了将军府的门,刘渊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恭敬有加:“侄儿刘渊,拜见苏伯父。” 苏大将军和刘渊的父亲同朝为官,这声伯父,苏将军还是受得。 苏大将军看向刘渊,却并不理会他后面的那些人。 “刘贤侄可是过来看望效国的?”苏大将军威严的声音,给人一种压迫感。 毕竟刘渊和苏效国是同窗,将军府唯一和刘渊有接触的就是苏效国。 好在苏效国听闻了风声第一时间赶过来了,看这仗势自然明白了刘渊意欲何为,只是看父亲的脸色,就明白了该如何做。 “刘兄,今日来访,实属稀客。”苏效国说着就把刘渊往自己院子里带。 刘渊并不死心:“苏伯父,侄儿钟情于……” 只是刘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大将军打断:“效国,近日,你姐的意中人会来将军府提亲。” “你这个做弟弟的,可要给姐姐好好把关。” 苏大将军的话,就像一道雷,把在场的人都劈了一道。 可怜的刘渊,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彻底地被苏大将军堵死了。 虽然苏效国并不知道苏大将军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发了刘渊。 刘渊几次给潘媒婆使眼色,潘媒婆也想插上话,可惜在苏大将军面前,潘媒婆也是被大将军的气势压迫着。 毕竟平日里潘媒婆打交道的只是那些官太太、官小姐,在苏大将军面前,也是胆怯。 苏大将军看着刘渊并不喜,刘渊的野心可都是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相较于刘渊的野心,简沐子的呆萌还是更为顺眼。 苏大将军心里可是有明镜:一个庶子,来向我将军府嫡女求亲,这算盘打的,我就是在边关都能听见了。 刘渊看中的不过是苏柔安背后的将军府。 与其找一个处处算计苏柔安的,不如找一个对苏柔安死心塌地的,还容易掌控。 虽然苏大将军看简沐子并不顺眼,但是简沐子最起码真诚。 刘渊这一路浩浩荡荡的架势,却是被苏大将军四两拨千斤的给打发了,刘渊甚至连想说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进将军府前,刘渊也算是器宇轩昂;出将军府的时候,刘渊就像那霜打的茄子。 这边刘渊和潘媒婆一行人,带着那些锦盒原路返回了。 可是这流言,却是短短半日遍传遍了宁城。 只是这流言竟有几个版本,有说是将军府拒绝了刘公子;有说是刘公子和苏小姐两情相悦,却被苏大将军棒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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