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忍不了啊。 云初霁坐起身,将不断试图乱动的某人牢牢制住,多亏alpha天生的体力,这一步她做来还算轻松,然后她贴近唐见溪的后颈,想要很轻,实际上仍是重重地咬住了对方的腺体。 信息素注入腺体,唐见溪的身体细微地颤着,这并不是第一次标记,然而每一次,这种神秘又难缠的本能都将她完完全全地掌控住了,就像一只掉进糖果陷阱的小兽。 明明是陷阱不是吗?脖子明明被刺破了啊,身体也都不能动。 可为什么,就在同时,还给人这样不合时宜的快乐。 而云初霁,她比前两次更加清醒,也就更加清楚地感觉到这种所谓alpha本能得到满足时的感觉。 她活了十六年,原身的身体活了21年,无论从大脑的记忆还是身体记忆来说,她咬过的东西都不少了。但Omega的腺体不一样,它就像是另一种层次的食物,比夏天吃到了刚从井里拉上来的西瓜还满足,比冬日坐在炉火边看雪还惬意,令人上瘾。 这场临时标记持续了很久。 到她终于松开口的时候,后颈上的那一小块柔嫩的omega肌肤已经红得不太能看。 然而云初霁没有办法给身前的omega太多的怜惜,她引火上身了。 汗珠在她额头上不住地流淌,那团火已经烧到了让人难受的程度,她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放在唐见溪背上衣裙的拉链上,轻轻、轻轻地往下拉,雪白的背脊一点点地开始露了出来。 她想,我就做刚刚她做的事。 绝对不多做什么。 不过,就连她自己都隐隐知道这是怎样可笑的谎言。 幸好,就在这个晚上即将落入不可收拾的境地时,另一个主角的火灭了。 唐见溪侧过头,看着云初霁通红的眼睛,说:“云小姐,停下来。” 于是云初霁就停了下来,那雪白的背令人可惜地仅仅露出了冰山一角而已。 不过,她打了个商量:“唐小姐,我能否多抱你一会?” 虽然是商量,但alpha的手仍然紧紧地环着她,一道道叫人颤栗的喘气还是喷洒在她脆弱的腺体上,尤其叫人在意的,还有后臀出那个扎人的东西。 很危险,唐见溪知道。 而她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就能叫来AI保镖让她远离这种危险。 “没关系,你抱吧。” 但她是这么回的。 唐见溪不是不讲理的人,她知道主要是自己的原因,同时,她也不是不看实际的人。 实际上就是,她现在也很想被云初霁抱着。 AO之间永久标记后的生理联系远比她想象中的强,这些天她故意违背自己的欲求,刻意地和云初霁拉开距离,她想要证明,除非事情避无可避,否则她是不会和一个alpha纠纠缠缠的。 可惜被压缩过后的火气烧起来更加猛烈。这次发病比起上次更接近发情了,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么很可能她的那句玩笑话就要成真——每时每刻都是发情期。 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于是,当悬浮车的排气扇努力消除掉刚刚那场纠缠的痕迹时,唐见溪抬起头,轻声道:“我们之前的那个合约作废。” “你不用赎罪了。” “原本就不是你的错。” “但这一年我还是需要你待在我身边,我需要你给我定期——其实就是每天,提供信息素抚慰,我还需要你帮我在别人面前扮演我的恋人。”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 “我会给你报酬的,很多,比给原来的那个云初霁的还要多,你以后就能在这个世界安稳地生活下来。” 这番话不是即兴而为,除了每天抚慰的那段,其他的唐见溪在知道云初霁的真实身份后就在构思了,只是缺少一个恰当的时机提出来。 她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基于原谅的馈赠,但现在她的状况似乎让一切变成了公平公正的交易了。 云初霁没有立刻回答,等到她的反应消下去了,她仍抱了唐见溪一会,脑海里的女诫已经背到了第十遍。 然后她放开了唐见溪,在这一刹那,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丝不舍,但两人都无法确定这份不舍是源于生理还是源于感情。 到这个时候,云初霁觉得可以谈那些重要的事了:“唐小姐,我不能要你的钱,不管始作俑者是不是我,但终究是我做出的事,我不能一点责任都不负。” “你的要求我都同意。” “我非常感谢唐小姐对我的宽容,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如果唐小姐今后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或者唐小姐某天觉得不甘想要取走我这条命,我都可以接受。” “对不起,唐小姐——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当然今天的事也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忍住的,结果却标记了你。” 听到这,唐见溪出声打断了她:“没有,你做的对。” 她诚实地说:“如果不是你及时标记了我,那我今天大概会发情。” “至于你的道歉,我接受。” 这是自那天过后,她们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地谈这件事,好笑的是,今天的情况却是如此的兵荒马乱,她们仿佛坐在一堆废墟中整理上一堆废墟,事实上,两人现在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清醒,脑子里的弦仍紧绷着,手和脚都蠢蠢欲动,完全是凭着对理性的模仿来维持理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两人同时出声道:“那就先这样!” “我们回去吧!” “嗯!” 说完,车门打开,冷冽的空气逼近,两人都忍不住一颤,随即看向对方,又立刻移开。 急匆匆地回家,急匆匆地进房。 五分钟后,唐见溪的房门被敲响。 云初霁问她:“今天还需要信息素抚慰吗?” 唐见溪咬了咬唇,又喝下一瓶冰水。 “今天不用了。” 第17章 敏感 云初霁闻言松了一口气,踱着步子回了房。 她通常在这之后还要再看一个半小时的书,可今天怎么都提不起劲来,那些令她着迷的之乎者也全都被换成了车里唐见溪的触碰、喘息和从她脸上掉下来滴到自己后颈上的汗。 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就像她现在也克制不住地又起了反应。 云初霁有些难堪地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部位,甚至开始考虑或许当太监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父亲常说那些断了根的孽障身上就有一股子邪气,所以才生得又蠢又毒。 那这样的话,当太监不仅死后要被祖宗鄙弃,生前也不好过。 云初霁纠结着放弃了这个想法。 拿出前几天买的宣纸和笔,说实话,这还是唐小姐给的钱。 想到唐小姐,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 不行! 停下来! 云初霁往笔上沾了浓浓的墨,秀丽的簪花小楷渐渐布满了纸上。 云初霁从《女诫》开始写起,写到《论语》,写到《春秋》,然而还是没有写到一个真正能够熄灭她内心火焰的段落。 她现在是个女人吗? 是的。 那她完全是个女人吗? 不完全,她身上包括的男性的一部分,正是这一部分在燃烧着,不受她的控制和主观意识,就这么燃烧着。 《女诫》是管女人的,但管男人的书里没有讲过怎么管住这一部分。 它们统统在说着君子要安贫乐道,君子要匡济天下,君子要和而不同,君子要为义不为利。 啊,孔子有说过,君子对待女子应当是,不远不近,因为女子近则不逊远则怨。 可这就够了吗? 云初霁越写越迷茫,越写她就越想到自己的阿兄自十六岁后就在青楼养了几个相好,后面娶了妻子后才正经起来,但也抬了几个小妾进门。 父亲的小妾也不少。 但她们云家依然被人说是家风正,因为男人从来不在外面玩乱的。 云初霁从前也这么认为,但现在,当她身体里属于男性的部分和女性的部分在斗争时,她却迷茫了。 克制是女子的美德。 克制也是男子的美德。 但为何明明是同一件事,男女的行为标准就差得这么大? 她想,或许答案在书里。 她读得还不够多。 祖父读得够多,所以祖父只有祖母一位正妻。 父亲和阿兄常说自己离君子远矣,从前她以为那是自谦,但现在云初霁觉得那应当是真相。 她的心终于静下来了,云初霁打开光脑,开始了今夜睡前的一个半小时。 第二天早上,到了吃早餐的时候,两人视线一对,不约而同地都没坐原来的位置。 现在她们中间隔了一张桌子和一个大大的斜角。 陈姨的手艺极好,是就连云初霁这种味觉不甚灵敏的人都能感受到的好,所以在这个普遍由家务机器人做菜的时代,陈姨靠着自己的手艺硬生生地在高门大户中间扎下了根。 但今天,两人明显地都有点食不知味,早餐剩的分量比吃的还要多。 唐见溪站起身,云初霁也跟着站了起来,按照流程,她们是应当要牵着手去门外。 云初霁搓了搓自己的手,莫名竟有些胆怯,昨晚那种蓬勃而无法抑制的欲望确实把她吓了个够呛。 不过,这是约定。 咬了咬牙,云初霁朝唐见溪走去,但唐见溪的决定显然和她相反,她没等云初霁,径直地就向外走去。 和家务机器人一起收碗的陈姨有点担忧地看向这对小情侣——不会吵架了吧? 云初霁莫名有些失落地松开了紧握的手掌,但还是跟着唐见溪走了出去,她看到了,她在门口等她。 说实话,唐见溪现在很纠结。 或许是由于永久标记,或许是由于昨晚那个临时标记,单单是闻到云初霁抑制贴下面散发出的一点点信息素味道,她就有腿软的感觉,腿软之外,又十分矛盾地想要迅速地动作起来——去靠近那个alpha。 唐见溪为这样的自己感到不齿,然而又抵抗不了这种冲动。 居然是这种感觉吗?那些被关在家里的omega们,那些像动物一样不停生孩子的omega们,他们都是这种感觉吗? 究竟是怎样险恶的心思,才能想到用这种体质来把人束缚在生育的价值上,唐见溪第无数次地心头升起想要把那个疯狂科学家从岁月的废墟里拉出来承受极刑的冲动。 然而,看着那个alpha同样坐立不安的姿态,她甚至比自己更加不知所措,也更加地为自己的身体而耻辱着。 唐见溪的心莫名平静了下来。 对着这个来自几千年前的灵魂,唐见溪如昨天早上一样张开了手臂,一个拥抱落入她的怀里。 是和昨天一样的温暖。 云初霁抱完后就打算松开,但唐见溪拦住了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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