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星能听出来这句话明显不是和自己说的,抖着声音道:“你…你和谁说话呢?” 她不会能和鬼说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季时星就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胳膊,力道极大,她以为是宋浅,可低头一看宋浅根本就没碰到自己,两只手都垂在身侧。 “啊啊啊啊!!!”有鬼!!! 季时星要是头发短点都能竖起来了,她大叫着往反方向跑,这鬼地方谁爱来谁来!她再也不来了! 姬无心功成身退拍了拍手冷哼一声,过后还瞪了一眼宋浅。 宋浅顶着她要吃人的目光坦坦荡荡地走进屋里。 姬无心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什么意思!?一句话都没有!? 进了屋宋浅才发现这会儿整个村的人都来了,王大川媳妇秀荷正斜靠在椅子上,眼底嘴唇都发黑,精神状态很不好。 “造孽啊!这都第几个了!” “是啊,再这么下去咱村还住不住人了。” “要我说啊,还是把那娘娘庙重新建起来吧,之前一直风调雨顺的,自从把庙推了啥事都出来了!是娘娘在惩罚咱们啊!” 宋浅看向最后说话的白胡子老头,老头拄着拐杖不停地摇头。 “什么娘娘庙,真是封建迷信。”姬无心扶着下巴说着,转头就看到宋浅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宋浅很想说:你自己不就是一个封建迷信最好的例子吗。想了想旁边这么多人还是不说了。 林清蹲在秀荷面前,捏着她的中指指尖戳了一滴血出来,然后抹在她的下嘴唇上。 “这是干嘛呢?” “不知道,听说这人有些通灵的本事。” “这么年轻?靠得住吗?” “那谁知道,现在秀荷这样,王大川还能找谁,镇上的神婆都说了不管咱村的事。” 村民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宋浅听着皱起了眉,她小时候也听说过镇上有个算命很厉害的先生,也有人说是神婆,不接围水村的事是为什么? “快过来!” 一声极低的呵斥声传到宋浅耳朵里,抬头看去,和她一起回来的宋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一个中年女人拉扯着。 他这是挨揍了?拉着他的应该是他妈。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宋浅,只是挤到人群边边看着里面林清的动作。 宋福的妈妈紧张地看着里面的动静,然后恨铁不成钢地锤了宋福一下:“要是他真有本事咱就去求求人家!要不是你干的好事,你爸能摔断腿!?你能好端端被人家骗了十几万!?” 十几万在这样的年轻人身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宋浅猜到宋福可能最近有些不顺心,但也没想到摊上这么多事。 看样子是宋福他妈听说了林清的事过来看看是真是假,想给宋福去去霉运。 “嚯!” “血竟然是黑的!” 人群突然一声惊呼,宋浅回过神看去,林清拿着桃木剑站在一边,手上的符纸烧了大半,秀荷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墨水一样的黑血,血水里还有粘稠的异物。 那血水腥臭得很,大半人都被熏出了屋子,在秀荷身边守着的王大川甚至脸色一白扭过头干哕了起来。 等秀荷把黑血吐干净了,虚弱地瘫坐在地上,脸色也比之前好上许多。 “农药和鬼气都吐出来了,休养半个月就好了”林清把东西收拾起来,“还有,不要吃供品了。” “供品?”秀荷在脑子里回想了一圈,捂着胸口摇头:“我没有吃那东西啊。” 供品本来就不是给活人吃的,怎么会有人去吃那种东西。 林清看了一眼黑血里的东西,没再说话。 秀荷看着他的动作猛地转头看向还干哕的王大川:“王大川!你个老畜牲!那天你带回来的是供品!?” 王大川哪里想到这都能看出来,拽着秀荷的袖子低声说:“这么多人呢。” 大老爷们在外都好面子,虽然大家伙都知道他怕媳妇,但这么摆面上被骂他也有些不乐意。 “这么多人怎么了!?你给我吃供品还怕被别人知道了!?”秀荷也是个脾气暴的,当下站起来就给了王大川一巴掌。 外面的人看得脸直疼,被地上黑血恶心得,屋里没剩几个人,宋奶奶走到门旁边对外面的人说:“没啥事,都散了吧。” 说完直接把大门关上了,外面不满地嚷嚷一会儿也就没了声音。 “扑通!” 关了门,宋福妈拉着宋福就直接跪在了林清面前。 “大师!求求您救救我们一家子吧!” 宋福挣了挣胳膊想起来,他还没有跪过自己同龄人。 宋福妈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宋福的脸被扇地歪到一边:“你再动!?” “您先起来,不用跪我,有什么事起来说,我能帮忙一定帮!”林清头都大的,怎么一言不合就跪自己啊。 这么说宋福妈也放心了一些,这才拉着宋福站起来。 “大师,我们家的保家仙……散了。”
第24章 在国内偏北的地方一直有保家仙的说法, 保家仙中有胡黄白柳灰五位仙,分别对应的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许多家里遭遇怪事财路不顺都会去找懂行的人为家里求得一个保家仙,也有一种特殊的情况, 如果谁家和那五种已经成了半仙的动物结了仇被报复三代,他们不得已会找人同那半仙商量愿意供奉其60年香火, 60年过后便能成为那家人的保家仙, 可保五谷不缺财路顺遂。 当初宋福太爷那会儿在山上斩了条巨蟒, 那巨蟒本快成仙被人横叉一脚怀恨在心,于是夜夜跑到宋福太爷家门口扮成人的模样嚎哭不止,都说鬼哭不吉,宋福太爷也从夜哭那一日病倒在床,眼看就要撒手人寰,旁边的邻居连忙抬着人去找了当地懂行的先生。 “还好今日送来了, 让它哭满七日, 你这命怕是要没了。” 先生在当夜巨蟒来哭时去和它好好商量了一番,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黄符纸,他将黄符纸折叠好牵了根绳放在宋福太爷手里,说道:“符不可沾水,不可碰晦物, 由你们家最小的孩子戴在身上, 直到你家三代之后最小的长到20岁,它便成了你家的保家仙, 切记,年年香火供奉不可断,节假日也要上香, 回去立个牌子摆在屋里。” 拿了符回去之后宋福太爷果真好了起来,第二年便有了个大胖儿子, 那符纸也一直传了下去,如今到了宋福手里刚好是第三代。 “你说保家仙散了是什么意思?”林清并未接触过保家仙一类,听起来和他所知道的相差甚大,忍不住想来一句封建迷信。 宋福妈听了连忙哭道:“前几日我向往常一样给柳仙上香时,突然发现那牌子裂开了,我打电话给宋福,这才知道那张保命符七八年前就被他给弄丢了。” 七八年就弄丢了现在才出事? “去年他爸摔断腿的时候夜里做梦梦到柳仙来找他,说我们不诚心它不会做保家仙了,他爸吓醒之后看到牌位还好好也没当回事,谁知道是这小子把符丢了。”宋福妈说着大哭起来,手还不停地打在宋福身上,看起来力道不轻。 宋福原本不信鬼神,但火车上还有刚刚所看到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自己家的这些年到处碰壁真的是因为他吗。 “这样,我先给你几道符拿回去贴在门窗上,那保家仙的牌位既然裂了就拿出去吧,我今夜守着会会那柳仙。”林清也不吝啬,说着就把兜里画好的所有符纸都拿给她了,自己留了几张空白的。 “好好好,谢谢大师!”宋福妈拉着宋福道谢,然后风风火火地回了家。 林清见人走了叹了口气,这一个村子一天就出了这么多事,他还未看到传言说的井底的女尸。 “小伙子,年纪轻轻本事不小。”季九晟在旁边看了全程忍不住拍了拍手夸赞一番。 “大…大师,您能给我们几张符吗?”王大川扶着媳妇笑得谄媚。 看了看兜里的符纸,林清有些为难:“刚刚已经给完了。” “那…那她要是再来……”王大川脸色垮了下去:“我和秀荷可怎么办啊。” “你口中的‘她’是不是那个女尸?” 王大川看向发出疑问的宋浅只好点头承认:“是。” 宋奶奶在宋浅身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森森啊,你什么时候…接触的这些啊?” 自己奶奶面前宋浅放松了许多,如实回答:“两个月前吧。” “那你能看到…那些东西吗?”宋奶奶又问了一句,这个天气衣服都比较薄,宋浅穿了件衬衫又出了些汗,胸前那块玉隐隐有了形状。 宋奶奶没等宋浅回答自己上一个问题,突然没由来地问:“这玉我记得是你季叔叔送的吧,还戴着呢?” 宋浅和林清听到玉眼睛一下亮了,林清注意到刚刚宋奶奶说玉的时候那个季叔叔的眼神一瞬间变了,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被浮上来呼吸的鱼群搅和得乱七八糟。 这两人…似乎对玉格外在意。 宋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伸手将玉拿了出来,余光注意着季九晟的表情,果然,玉一拿出来,那个像往常一样淡定的男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脸上带着强压下去的喜悦。 姬无心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玉里呆着,在她心里这块玉应该是自己的所有物,怎么就成宋浅的了,现在还被那么多人盯着,她很不爽。 “宋森森!把玉收回去!谁让你拿出来的!丢了怎么办?”姬无心整个趴在宋浅身上,对着宋浅耳朵吼生怕她听不见。 林清:“……”实在优雅。 宋浅被吼的耳根子疼,刚把玉拿出来没几秒又塞了回去。 “这块玉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季叔叔。” 姬无心听到这话当她是夸自己,转头亲了宋浅一口,还带声的。 虽然其他人看不到姬无心,但宋浅还是没出息地脸红到了脖子,整个人都要沸腾了一样。 “森森,你没事吧!?脸怎么突然这么红!?过敏了吗还是太热了?”宋奶奶第一个注意到孙女的情况,也不管那玉了,连忙拉着宋浅要去村里的小诊所看看。 “那…那我们?”王大川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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