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倚狐即将成为紫莺的补药。 紫莺蜷曲着腰肢,将鼻尖贴近倚狐的脖颈,贪婪地细嗅:“你不会是沈音的私生女吧?你的血好香啊,跟沈音的血一样香。” 脖颈处像是有毛茸茸在蠕动,倚狐浑身发颤,背脊发冷:“滚开!” 她的怒吼让紫莺发笑:“你以为沈音能回来救你?别傻了,在她回来之前,我一定把你吞的骨头都不剩。” 紫莺又变作了紫鞭状将倚狐圈紧,她像是根根弯曲的荆条还带着毛刺,随着裹紧毛刺也扎进了身体里,扎出来了一个个小洞,鲜血从细小的洞中流出,她的身体被金光包裹,金光外又裹住了一层深紫色的光,两股力在做着抗衡,倚狐额心已有细细密密的汗珠,疼…… 她疼的厉害,大口大口的呼吸也缓解不了痛苦。 终于金光越来越弱,紫莺将她勒的越来越紧,毛刺扎进的位置越来越深,她的骨头像是要被一根根勒断,倚狐喘不过来气,她又要死了。 有没有人告诉她,这种死法究竟还能不能复活? 倚狐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她渐渐看不真切了,忽的听见“砰!”的一声,圈住她的力道减轻,倚狐跌在了地上,紫莺已经摔到了墙角。倚狐朝着门口看去,那里果然多了一道青色身影,她张张口发出虚弱的声音:“仙师……” 沈音快步上前,她微微屈膝就倚狐抱起,源源不断的金光开始送进倚狐的身体,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一点点愈合,倚狐靠在沈音身上流出了劫后余生的泪水。 沈音默不作声,只是与她渡去的灵元真气越来越多,她眼里有慈悲和怜悯。 她是世间的蝼蚁,而沈音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 倚狐越发坚定日后要报答沈音的一颗心。 紫莺靠着墙角,擦了擦嘴角涌出的墨绿色血液:“回来的真快!沈音你这么关心她,她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我就说她的血为什么跟你一个味道!” 沈音瞪了眼紫莺:“你说什么?” “你们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我们灵识对这些可十分敏感的,她的血好香,就跟你一样。”紫莺贪婪地舔了舔嘴角,望着沈音怀中的倚狐目露渴望:“好香好香,要是喝干她,我定会修为大涨!” “收起你的歪心思。” 沈音呵责完紫莺,望着怀里的倚狐,渐生怜意:“疼不疼?”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能明显感受到紫莺说出那番话后,沈音对她有了暖意,也有了明显的关怀。 沈音不会真的有私生女吧? 不可能的,她书虽然没有看完,但也看了大半,没有一点沈音有女儿的规划,作者不可能写出这么离谱的剧情。 就算沈音有私生女也该是人,她可是妖。 说不定是跟妖生的混血?可她是蜉蝣妖啊。 也不知是不是太疼了,倚狐的神经越发错乱,开始去想一些莫须有的问题。 沈音望着怀里伤口已渐渐愈合的少女,她清秀的面容露出痛苦,唇色因为失血过多显露出苍白,额心满是汗珠,沈音伸出手替倚狐擦了擦额心的汗水,呆滞片刻,不觉轻轻叹息一声。 她轻轻挥动左袖,一道道金锁链凭空出现将紫莺缠绕其中,锁链上燃着丝丝缕缕的金火,紫莺发出一声声哀叫:“沈音你居然拿灵火烧我,要是烧坏了我的灵识,你的神器可就废了!” “你原本就无用。” 的确,风灵鸢走到哪就将流年灯带到哪,而沈音居然就将半神器丢在房中,任她自生自灭。 书里沈音也几乎不动用紫莺的力量,她连打风灵鸢都是单打独斗的,这么算来,她可能比风灵鸢强。 沈音云淡风轻的语气激怒了紫莺,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沈音你混蛋,你有本事就松开我!” 沈音再次挥袖,那金火就慢慢散去,那条锁链也消失了踪影,沈音眉头紧蹙:“我放开你了,你能如何?” “你!”紫莺连口舌之争都说不过沈音,一气之下化作紫鞭模样,慢慢飘回了屏风后。 看着眼前一幕,倚狐竟是不自觉笑出了声,沈音松开了她,她那虚弱的身躯就摔了下去,半跪在地面上,她仰头看着沈音,沈音也在低头看她:“还是不疼,不然如何能笑得出声。” 她疼的!特别疼。 只是看沈音将那对她耀武扬威的紫莺压制到那等地步,她都想指着紫莺好好嘲笑一番她,刚刚的神气劲都不知去了哪里,果然在这个世道实力强大才是话语权。 倚狐还是有些看不透沈音的实力,她未免太强,虽然紫莺身上有重重禁制在,但她居然能将紫莺这件半神器压制到连反抗意识都丧失,书里的沈音戏份有限,实力刻画不够清晰,只说厉害,具体厉害到什么份上,倚狐的概念不够清晰,那书本来就是披着仙侠皮以恋爱为核心的文。 “仙师,她要吃我。”倚狐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音,她的手微微向前抱上了沈音的腿,倚狐忘记了她手上还有属于自己的鲜血,她抱过去沈音青裙之上很快就印上了两个血手印,她神情微微僵硬,唯恐沈音生气。 沈音就像是没有看到血痕一般,她伸出手摸了摸倚狐的头,语气软和些:“别怕,不会有人喝你血的。” 那双眼满是慈悲,让倚狐越发相信沈音是救她出苦海的女菩萨。 可……她能明显感受到因为紫莺这一闹,沈音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她寻不到根源,找不到原因,只能乖顺地在沈音掌心轻轻蹭过,让沈音能更好的抚摸她头。 沈音的手掌稍停,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她语气愈发温柔:“狐儿。” 一种直觉,沈音好像将她当宠物养了。 那种怪异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沈音探手摸到她脖颈上的玉坠,食指轻轻点动一缕金光钻了进去,倚狐盯着玉坠仔细端详,她曾觉得诡异的玉坠竟然是这般温润晶莹,中间还有宝光流转透出点红来,她顿住……猛地记起来那红可能是她的血,她僵硬地松开了玉坠。 “仙师这是作何?” “我已自请和风长老一同出宗门寻找笙笙,途中与你寻个合适的身份带回仙灵。”沈音顿了顿又说:“你惧光,我在玉坠上设了阵法,万万不可掉了。” 风灵鸢要远行找寻女主了?那原书正文的剧情岂不是要开始了? 她知女主就在血海,却不能明说。 有没有什么办法告诉沈音,这样她们或许能少些奔波。 但她居然还惧光?她真不愧是个倒霉蛋。 明日,明日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一下前文,会稳定更新的?
第9章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摇晃的烛火,帘幕后单薄的身影不过八岁孩童模样,玉白的胳膊上有明显的咬痕,还有血珠在往外滚落,那滴落的血珠被金帛装盛,一滴滴滚落聚集,她眼前只剩下满目鲜红,呼吸愈发艰难,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小声的哀求着:“不,不要喝我的血。” “呵。”狰狞的面容在眼前猛地放大数倍,他的胡须上被血染红。 深灰的袍子上殷红的痕迹,笑容十分扭曲。 沈音猛然睁开眼,冷汗已经湿了后背,她缓缓坐起,捂着心口,双唇微抿,是冰霜的弧度。 眉峰爬上些霜冷之色,她缓缓起身,汗珠顺着袖口滚落,不住地落下,溅在地面上,宣告着她难以平复的心境,她眼尾慢慢晕染了一抹红,心口却忽的跳动起来。 她摊开手掌,掌心处金光微微。 沈音推开门,白日里还明媚的天色,到了夜里居然是落了倾盆雨,大雨遮住了眼前的景,她眼底金光微微,眼前就清明了起来,她看清了院中那因雨水冲刷而摇晃不止的青竹,雨落得太大,似要将青竹折断,她挥出去两道金光替青竹挡去雨水,眸光微颤:“才有几分修为就将灵元送人,竟是连雨水都惧了。” 那青竹微微晃动竹叶,似在诉说对沈音的不满。 沈音不予理会,朝着另外一间屋子走去。 那里安顿着倚狐。 —— 生死皆有命,万物皆有定。 难道说蜉蝣真逃不过这条暮死的命? 倚狐躺在床榻之上,渐深的窒息感让她身子僵硬在了床榻处,外面的天光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还落下些细细微微的雨来,垂滴在竹叶上,发出清越的声音,空气都变得湿漉漉起来,她微微张口吸到的是一口湿气,倚狐感觉心脏都变得黏糊起来,她呼吸越发困难。 忽的有一双手抵上了她的后背,还有那清冷的嗓音:“狐儿。” 倚狐从前感受的温暖不多,没想到在这折磨她甚久的地方居然感受到些暖意,沈音看着好似化不开的冰雪,但心中有善的人是温柔的,她眼里有慈悲,她不仅拯救了倚狐的生命,更是在拯救那一颗孤寂二十多年的心。 她转过身,沈音就躺在她身侧,静静地看着她。 一张不算大的床榻,她靠在内沈音靠在外,她们的距离很近很近,沈音目光纯净毫无波动,倚狐不觉中红了面颊,吐息渐有热度:“仙师。” 她只会叫仙师,往后话分明还有许多,可一句也没有办法从喉中挤出。 沈音生的美,连靠在这般近的距离她都找不到沈音的缺点,她的发丝微微有湿意,鼻尖都有雨珠留下的湿痕,因为被雨水浇湿,沈音绝美的五官越发清晰,那对黛眉墨色愈发重了,寒霜飘到眉间覆盖上一层冰雪,可倚狐的畏惧还是渐渐退却。她甚至有勇气再将沈音仔细瞧上一番,人大都是得寸进尺的。 沈音没一处不美的地方,只是倚狐不明白为何修仙之人还会被雨水困扰。 屋外的雨还在不断落下,溅在地上石头上发出规律的声音,倚狐伸出手还是没敢靠近那神女似的人,她后背往后挪动,原是张不大的床榻,躺在床榻的两个人居然硬生生被倚狐拉开了一点距离出来,她轻轻指了指沈音贴在面颊出的青丝:“仙人也会逃不过雨水吗?” “为何要逃?”沈音反问她一句,目光渐渐飘远,她容颜都随着思绪飘忽而变得朦胧,她像是陷进了云雾中,发尾冒出白雾,那青丝已经干了。 沈音似乎在告诉她,她会被淋湿是因为她没有躲。 倚狐眼皮跳动,还在为眼前的一幕而震撼,沈音身上的雨水都蒸发了,灵元真气居然还能这样用? 沈音侧耳听着外面的雨声,缓缓闭上了眼睛:“我很喜欢雨。”沈音闭合的眼睫轻轻颤动,在倾诉着心底的不安,倚狐觉得她有秘密,她对雨的情谊是有因的,只可惜她不能听。 倚狐在脑海中搜刮着关于沈音的一切记忆,尤其是不好的部分,思来想去也只有莫天机待她不好这一条,但不知和雨水能有什么关系,书里曾写因莫天机对她不好,她几乎没有感受过来自师尊的半点关怀,所以在收下女主这个徒弟以后,风灵鸢她们还都担心过她不会当人师尊,但沈音恰恰是因为没有得到过关爱,这才加倍对女主好,她不是在给女主做师尊,她是在给她自己做师尊,她对女主的所有好,都是她曾渴望师尊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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