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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凡沉默了一会，看向温若吟：“温同学想走哪里？” 温若吟尚未回答，徐研类似咄咄逼人的语气出口成章：“洛同学干嘛要去问人家呢，你走你的路，我们走我们的路，这样不就两全其美。” 洛凡深吸一口气，他原本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跟温若吟相处，甚至还能约她出来玩也说不定，都是这个人，处处于自己作对！ “我觉得还是.....”他照旧保持着以往的温柔，却见徐研一手握住了温若吟，两个人平摊器材，一只手也能拿得住。 洛凡见此蓦然想起那日徐研对自己说的话，千万不要去追温若吟...... 温若吟见她们俩争锋相对，原本帮徐研说话，结果徐研突如其来的握住自己的手，倒是有些怔愣，不过有些错愕感觉她是在占有自己。 是在占有吧。温若吟抿嘴一笑，她喜欢这样的占有。 “去哪都无所谓，不过我和徐研走那边路就行了。”温若吟管他什么，只要和徐研两个人在一起怎样都好。 她们俩从一脸惊愕的洛凡面前走过，不带一丝回头的动作。 洛凡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狠狠地把不会摔坏的橡胶绳砸到地上。他物色了那么多女朋友，就温若吟家庭最好，没了对方家庭的帮助，他以后该怎么翻身啊！ 绳子摊开来，一直滚到了前面。 一双小白鞋停顿了。 洛凡连连捡起绳子，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前面的人也帮他捡。 “谢谢。”洛凡恢复原来的样子，露出礼貌性的笑，看清楚对方，笑容顿时僵硬了，修养顷刻间散发得无影无踪。 “怎么是你？”他冷声道。 倪倾盈盈的目光将刚才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她微微向前，“洛凡，你还喜欢温若吟吗？” 洛凡不答，他对温若吟有好感是对的，看上她家境也是对的，但是不管在别人眼里还是在爱慕自己多年的倪倾，她们都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纯情少年，对心仪的女孩如痴如醉。 但是真正的实情，恐怕连自己都很难说，他早已不是初中的少年了。 倪倾美目流盼，她初二就和洛凡在一起了，那时两人都不懂事，只是觉得别人谈恋爱了，自己也要谈一个，结果被父母发现狠心分手，她学习不如洛凡，于是拼命了学习一定要和洛凡考上同一个高中。因为她喜欢洛凡，只要看到他每天都很幸福。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跟洛凡在同一个班了，可是她却发现洛凡跟很多女孩子在一起过，甚至连自己看都不看一眼。 她轻轻拥着洛凡，在他耳边说道：“你能不能跟我重新在一起？” 洛凡还是退后了，他其实对倪倾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他初恋，有时候他会很怀念跟倪倾两个人在热闹的大街上看着咖啡屋，里面盛满咖啡豆的香气会从门缝里吹出来，但是她们没有钱进去买咖啡。他对她说以后有钱了就带你去喝世界上最贵的咖啡。但是倪倾的家庭背景不好，甚至比他家还差，他不能把前程渡入在这个地方。 “对不起。” 倪倾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并没有很失望，她想只要洛凡快乐她就很快乐，于是她要想尽办法让他快乐。 “我知道你喜欢温若吟，但我没办法让她喜欢上你，不过你讨厌的人我一定会有办法让她付出代价。” 清凉凉的声音恍如即将到来的冬日，寒风阵阵，冷冽如霜。 【叮————宿主的危险即将到来，请宿主做好准备接收！】 徐研一听到系统的声音便条件发射全身发麻，更要命的是这个居然还是预告！ “走路小心点。”温若吟拉着她的手。 “呀，你也在？”陆弈悠烧刚刚退去就马不停蹄地来学校，正巧跟她们碰了个面。 徐研还以为她想找什么茬，厉声：“什么叫你？” 陆弈悠二话不说就从温若吟怀里抢走了器材。 “你要干什么？”徐研急道，还以为是陆弈悠抢了她东西一样，待反应过来就更懵了。 “这些放去哪里？”陆弈悠昂头对温若吟喊道，十足的傲气。 “你要帮我拿吗？”温若吟淡淡问。 “才不是呢，就是看你比较累而已。”陆弈悠低头不去看她们，这些东西已经被徐研瓜分了，说不上多更说不上累，陆弈悠此话有争议！ 徐研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温若吟这么热情了，感觉特别别扭。 “谢谢。”温若吟笑了。 斜斜的日光将她的脸暗影分明，一双美目却是灼灼善良，陆弈悠看得呆了，一声不吭的向前走。 明天是国庆了，学校早早地放学，温若吟和石芝要去东街的书店买点学习用具。 徐研则去买烤串，过会儿她们在避风塘小吃店见面。 等的时候，徐研斜眼看到一旁桌子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林筱芳抬头，正好跟徐研对视了。 徐研分明看到她脸上有几处青色的伤痕。 林筱芳失去了往日的张扬，声线沙哑，“没想到还能见上你一面。” “你怎么了？”徐研好奇的问。 林筱芳冷笑一声，不说话，直接拾起一旁的香菜倒入碗中，大口大口吃着。 徐研蹙眉，原身记忆里她好像不太喜欢吃香菜。 “林筱芳，据说你要嫁人了。”一个打扮邋遢，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的混混男子骑在电瓶车上，对着林筱芳大笑，他的同伴们也过来凑热闹。 林筱芳恍若未闻，继续吃面。 “咱们的大姐大要嫁人咯，她要生小孩了。”男子却兴致盎然，不断地大叫，路边走过的学生们不由看过来。 “我问你，被人操大肚子的滋味怎么样啊？”男子露出恶心的嘴脸，走到林筱芳一旁，有意刺激：“啧啧，是不是觉得很爽啊，那下次给我搞大肚子给你老公戴绿帽好不好啊？” 太过分了！ 林筱芳不吃面了，她一拍桌子，却见有人挡在她面前，徐研怒目而瞪：“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不要在这里给我瞎闹。” 男子知道徐研，不敢跟她直面对抗，说了一句方言脏话就走了。 徐研转回头，看到林筱芳泣不成声。
第34章 打架 她们来到人烟稀少的小公园里, 得到一阵诚心的安慰，林筱芳才说出了真相：“那次跟你们打架之后，我哥哥来看守所接我回去......然后一回到家, 他和爸爸就打我。打我的同时，他们说了很多很多话, 说我是狗娘生的，去做□□算了，长得一副婊子样，一看都是男人玩过的玩具......我真不明白, 他们是我的亲爸亲哥，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我恨不得拿起刀直接砍了他们！”她脸上还有愤愤, 提起她哥咬牙切齿，“后来我远离了他们去朋友家住, 但是我爸不知哪里知道我的地址, 上门找到我又是一顿痛打, 还想把我卖给别人。” “这是人口买卖！犯法的啊！”徐研重重地拍了大腿，一群无知法盲，残忍到居然要卖了女儿！ “我半夜起来就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吓得跑了出来, 但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没有人爱我了......”说着说着, 便又哭了出来。 徐研隐隐记得, 林筱芳初中的成绩还算好, 但因为父亲好赌，把女儿的学费给花掉了, 母亲受不了便去其他地区打工。 一直以来，都是林筱芳一个人去外面干私活, 很多工作不找童工的，有些时候还得靠亲戚接济。 初中的她辍学了，成为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街头混混。 很多时候，人出生就决定了高低，有些人忙忙碌碌的工作干活，却还是到达不了真正想要去的阶层。 徐研觉得，自身达不到父母的境界，生出的孩子该有多苦命啊。 有些父母真的太自私了。 “你现在有你妈妈的联系方式吗？” “怎么了？” “去找你妈妈吧，不要留在这里了。”徐研给她出意见。 林筱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之前的事情我都对你那样了，你还帮我出主意？” 徐研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想想假如你生在别的家庭哪怕是普通家庭也比你现在活得要更好些，有些时候人是长什么样子的跟家庭很有关系，我想想其实你也不错啊。” 林筱芳不哭了，她低下头，眼里都是对她的羡慕，徐研说得对，如果她像徐研一样的家庭，肯定比现在活得更好，一股前所未有的自卑感猛然而上。 忽然之间，她比以前变得更认清自我了。 “哎呀，不说了，我还要回去跟人见会呢。”徐研拎起书包，向她招招手，“记得听我的话，远离你身边的人，去外面找你的母亲。” 夜色渐浓，徐研感到林筱芳跟在她后面。 林筱芳除了以前要好的朋友的家里住着，她便没有地方去了。 只是徐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不过她住在租房里，没有房间给她住了。 每次自己转头问她要不要跟自己走，她便摇摇头，却还是跟着自己。 温若吟走在空荡的小街上，刚才跟石芝分头回家，现在导航居然迷路了，不知觉走近了更甚的街道。 这片地方的楼层似乎有些破败，两边都有小巷，前头一盏枯黄的灯等着人归来。 一个大婶猛地泼水出来，差点打湿了温若吟的鞋子。 “萧姑酿，侬么丝？（小姑娘，有没有事？）”大婶歉意地问。 温若吟摇了摇头，忽觉这里的话很亲切。 可随着环境的展开，她又觉得厌恶。 这个地方很像之前住过的地方。 也是一处深藏在城市边上的小巷，很多人都是外地来的，她们在这里蜗居，晚上的时候没事做，几个女人会在路灯下侃侃而谈，多半别人家的八卦。 男人们会在家中跟老友们打麻将，香烟气从窗户边凑出来，从学校回来的温若吟每次闻到烟气都忍不住呕吐。 更多的时候，是听到邻居家的打骂声，她们会骂着孩子贪玩不会好好学习，抱怨工资太低家里太穷，跟男人怄气，沟通不了开始打架，身边的人看到这幅场景刚开始还会劝架，随后打架多了便也麻木，一个劲地在旁边看热闹。 温若吟从记事以来，父母的吵架声源源不断，刚开始她就哭，哭完了心也铁了，后来她也麻木了起来，心想哪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也许这种看起来很小很逼仄，房子很古朴的地方会给人带来人间烟火之感，可对里面的人来说不过是一所牢笼，也许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 她继续向前走，前方是一个转弯口，似乎没有房子了，冷风忽地吹来，她还是选择返回。 两边枯黄的灯很暗，她又想起当初晚自修放学回家的时候，灯被人换了声控的，每次路过窄小的道路，她都疯狂地踏着地，生怕一不小心会有人在暗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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