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城气炸了,指着何曦鼻子骂道:“老子养你十七年已经够意思了!豆芽就算长得比天还高也都是下饭菜!你横什么呢?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罢了,顶多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还真以为自己与日同光吗?” 没想到何曦不怒反笑:“啊对对对,我就是野种,我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满意了吗?” 看到何曦不屑一顾的样子,何思城气不过,顺手抓起一旁架子上活动手指的铁球,用尽全部力气向何曦扔去,何曦眼疾手快,侧身躲过。 嘿嘿,没打到,气不气? 铁球落在地上发出“砰砰”声,把地砖都砸出了裂缝,闻此巨大的声响,何景瑞和何景琪再也无法安静装睡,各自偷偷从自己的房间探出了脑袋。 “爸爸,不要吵了。”何景琪小声地劝说道,“何曦姐姐,你不要生爸爸的气。” 何思城有气没处撒,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谁让你出来的?滚进去睡觉!” 何景瑞急忙缩回了脑袋,何景琪脸上也露出恐惧的神色,慌忙躲回了房间。 何曦知道何景琪何景瑞肯定非常害怕,因为何思城总是这么阴晴不定,好的时候恨不得把星星都摘给你,不好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掐死。 以前她可没少体会过。 她不想让他们兄妹俩继续担惊受怕,索性白了他们夫妇一眼,双手插进校服兜,然后不疾不徐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进房间合上了门后,何曦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刚才何思城扔那个铁球时可是使了十足十的力,要是真的砸在身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微微摇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她没有脾气吗? 她当然也有脾气。 可是她不能任由自己的脾气肆意蔓延,她知晓,一个成年人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将是很恐怖的。 像何思城一样喜怒无常吗? 何曦不愿意成为他那样的人,不愿像他一样把所有坏情绪都抛给身边亲近的人。 她转向左方,正好看见书桌上的《伊索寓言》,不由得恍惚了:小时候,妈妈会讲着寓言故事哄自己睡觉,印象里,妈妈从来不会生气,永远都是笑意妍妍的模样…… “何曦的何,从来都是何燕燕的何,从来都不是何思城的何。” 反正从上辈子开始,她就决定与何思城就再无关系了。 凌晨五点,何曦由于昨晚吃了不少西瓜,早早就醒了,从厕所里出来后,路过客厅时才发现电视柜上竟然有两叠报纸。 何曦拿起报纸简单瞄了两眼,两叠都是11月10日当天的报纸。最大的版面便是远山之韵CEO李致远的专访。 何曦打了个呵欠,想着赶紧回卧室,还能多睡会,倒是没有心思继续查看,便放下报纸,关了客厅灯,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早自习下课。 明媚去办公室找班主任了,温婉便趴在桌子上睡觉。 黎星屿也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的住校经历并不愉快,宿舍里有个人鼾声如雷,使他久久不能入睡,因此他一逮着空就趴在桌上睡觉。 何曦看了黎星屿,最近他怎么老是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便好奇问道:“黎星屿,你这是咋了?像是几百年没睡过觉一样。” 黎星屿头不抬眼不睁,咕哝道:“你不知道隔壁班那个小刚睡觉有多吵,鼾声震响一栋楼。” “有那么夸张吗?” “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星期天上午来帮我一起搬一下东西。” 黎星屿睁眼,直起身来打了个呵欠说:“干什么?你真要来试试?你也要住校?我就说着玩。你真要住校了?”黎星屿看了眼趴着睡觉的温婉,然后问:“你不送温婉她们回家了?我跟你说那条路晚上怪萧瑟的,不安全。” “不住校,我搬家。” 黎星屿立马就不困了,“搬到哪儿去?全家一起搬吗?让何思城找搬家公司呗。” “我搬去跟外婆住。” “你外婆住那么远,你上课不方便吧?” “外婆在芳草园租了房子,我搬去芳草园。” 何曦说这话时,明媚刚好回到位置上,便好奇地问道:“何曦,你要搬去芳草园吗?是芳草巷那条街上的房子吗?” “是,和你那儿挨得挺近的。” “太好了!”明媚拍了一下手掌,“那以后可以一起上下学了呀。什么时候搬家呀?” “这周末。” 明媚坐回了位置上,眨着眼睛询问道:“正好这个周末我有空,要不我去帮你搬东西吧?” 温婉听到这儿也不困了,抬起头说:“那我也去,我还从没有去过你家呢。” 何曦笑言:“那就先谢谢你们啦,等搬完了我请你们吃午饭。” “一言为定!”
第62章 是你 老婆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陈珂每个周末都会带着何景瑞和何景琪出去玩,这周也不例外。 因此,明媚、温婉和黎星屿三人赶到何曦家时,家里面除了何曦并没有其他人。 “你们随便坐。”何曦招呼着他们坐下,随即又给他们每人倒了杯温水,“吃早饭了吗?” 明媚抢先回答:“当然吃了,因为你只说请我们吃午饭呀。” 何曦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早饭也可以。” 温婉是急性子,喝完了水便急忙催促道:“你东西呢?还没收拾好吗?” “差不多收拾完了,有些杂物一会放进箱子里就好。” “那还等什么,行动呀!” “你们不歇会吗?” “歇什么呀,行动!”温婉站起身来,高高举起了右臂,随即朝卧室的方向走去,“你东西放在你房间的吗?” “对。” “你房间是哪一个啊?” “最里面靠右那一个,等一下,我来开门。”何曦把三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媚打量了一下室内的装饰,别人都是公主风、中式风、欧式风……何曦这个,妥妥的两袖清风,书桌、椅子、床、瑜伽垫,还有一个折叠式晾衣架,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活像个老干部的房间。 她走近书桌,书桌上一本相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何曦,我可以看一下这本相册吗?”虽然十分好奇,但首先还是要征求主人的同意。 何曦一笑:“可以,随便看。” 明媚于是翻开了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气质美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童,孩童应该就是何曦了。 “这是你妈妈吗?真漂亮。”明媚由衷地赞叹道。 何曦点点头说:“这里头的照片基本上都是我和我妈。” 明媚又翻到第二页,照片内容还是妈妈抱着小何曦,只是看起来比第一张要长大了些。 明媚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快要把相册翻完。 然而,再翻开一页时,她的手突然停滞在半空,瞳孔也蓦地放大。 照片里,一个小女孩化着夸张的妆容,穿着银色亮片表演裙,头顶别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银色凤蝶发夹,面向镜头,笑靥生花。 “何曦!”明媚急忙喊道,“她是谁呀?是你吗?” 何曦看了眼照片,点点头说:“嗯,是我。这张照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小学去青林市参加全省儿童才艺比赛时,我妈给我拍的。” “是去青林一小参加比赛吗?” 何曦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因为青林一小最喜欢承接举办各式各样的比赛了。” 明媚挪到何曦旁边,指了指照片上戴的那个银色凤蝶发夹,佯装好奇地问道:“这个发夹挺好看耶,不过我感觉这种发夹应该两个为一对吧?怎么你只戴了一边?” “的确是有两个,不过其中一个我拿去送人了。” 何曦说着就打开行李箱,掏出了一个文具盒,她打开文具盒,从中取出了照片上的银色凤蝶发夹,她把它递给明媚,然后说:“那时我参加比赛,弹奏舒曼的《蝴蝶》,我妈妈就给我买了一对蝴蝶发夹戴头上做装饰。比完赛之后遇到一个哭鼻子的小姑娘,就摘下一个送给她了。另一个放在文具盒中,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动它。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哇,太谢谢了,我很喜欢。” 明媚不动声色地接过银色凤蝶发夹,实则内心已经汹涌澎湃。 虽然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明媚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继续问道:“何曦,你有没有改过名字啊?” 何曦不解:“没有啊。” “那你有没有什么小名之类的?” 何曦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道:“阳阳,小时候同学们都这么叫我,后来长大了便叫得少了。” 阳阳! 真的是她! 竟然是她! 明媚呼吸几乎暂停,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晚上回到家,明媚坐在书桌前,从书包里取出今天何曦送给自己的蝴蝶发夹,又从抽屉中取出另一个蝴蝶发夹。台灯下,两只银色镂空凤蝶熠熠生辉,明显是一对。 二人保存得当,八年过去了,蝴蝶发夹仍旧光亮如新,丝毫没有斑驳的锈迹,她盯着眼前这抹银色,思绪一下子飘飞到八年前。 小学时的明媚成绩优异,但她十分讨厌上学。 明媚骨相优秀,从小就生得十分好看,永远是一群孩子中最亮眼的那一个,便是路人见到她那张脸,也会忍不住啧啧称赞。 可就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却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明媚的同桌叫苏小果,苏小果以欺负她为乐,要么悄悄撕掉她的作业,要么扔掉她的橡皮擦,还在她的凳子上悄悄撒上胶水和粉笔灰。 2004年5月30日,星期一,小雨。 明媚亲眼看到苏小果拿着小刀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蚕宝宝切成了两半。 出于报复,她当天故意把苏小果的作业做错了几道。 2004年6月1日,星期三,晴。 全省儿童才艺比赛在明媚所在的小学举办,大礼堂里歌舞升平,明媚表演完节目,领了零食之后便兴冲冲地打算去操场上玩耍,却被迎面而来的苏小果一伙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苏小果抢走了明媚的零食,将明媚堵在墙角。 之后,苏小果取出作业本,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为什么故意把我的作业做错?” “谁让你动我的蚕宝宝!” 看到明媚这么有底气,苏小果十分窝火,走上前去狠推了她一把。明媚没有站稳,脑袋撞在围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有些吃疼,委屈地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对此,苏小果笑得更开心了:“你哭呀,本来就是个花猫了,一哭就变成大花猫了!” 明媚今天的舞蹈扮演的是小猫咪,因此化妆师特意把她们化成了猫,活灵活现的,她对自己的猫咪妆容非常满意,因此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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