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氏抚了抚额头“罢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说完又顿了顿,忽然起身走到蔡云哲的身前,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正色道—— “你妹妹已经这样了。吾儿一定要加倍努力才好。” 小安氏现在心里没有别的,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倾朝野,她通通都不在意—— 她只盼着一点,萧维丞可以惜命,跟自己的芙姐儿白头到老。 春芳园里,蔡依柔已经好几日没有出过房门了,如今蔡依芙跟萧维丞的亲事已定,她就更是个讨人嫌的了,蔡文征在出事以后别说过来,就是差人问都没有问过一声,巴不得没有蔡依柔这个人呢! “小娘!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司临霜抱着女儿,跟着一起哭—— “小娘一定给你报仇,柔儿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蔡依柔又哭又骂,那萧维丞本该是自己,现在反倒让蔡依芙捡了大便宜—— “我真恨不得抓花她的脸!” 蔡云霖从学子监才回来,就听见自己的小娘跟妹妹又哭又骂的声音,站在门前半天儿愣是没敢进去,思来想去的还是又转回了身子—— “桑阳。” “少爷——” “上回你说的蝈蝈是在哪儿来着?咱们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 娶妻如何,匪媒不得。 快一点了,码不动了,各位老爷们先看着 待我明日早起,再码(三更的话争取下午吧) 61、比狠 郡王府这一同意,萧立威跟吴苋夫妇二人便一刻都不敢耽误的正式向蔡家礼聘骄矜。 其中主礼是一对塞外大雁,象征男女双方信守不渝的承诺。 除去主礼外,副礼更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里外里不重样儿的品种数量加起来竟有百十余种,萧家可谓是倾尽全力,只为将这一桩婚事办的体面妥当,既不让人家说郡王府下嫁,也不让他人觉得自家高攀。 小安氏见状乐得嘴都合不拢,自己女儿还没嫁过去呢,夫家就如此重视,想必日后定是不会吃苦受气的,不禁在心里更是得意,这桩婚事没有选错。 “母亲,您找我。” 蔡依芙还是那般娇俏,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要成亲的缘故,脸颊上总是隐隐的比以前多了抹嫣红,娇俏之余竟还有些楚楚。 小安氏只有蔡依芙这一个女儿,自小就是如珠如宝的疼爱,如今这就要嫁人了? “芙儿,来——”小安氏招着手,往自己身边的位置上拍了拍“快坐到母亲身边儿来。” 蔡依芙似乎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嫁人代表着什么,蹦蹦跳跳的跟以前没有两样儿。 反倒是小安氏感触颇多,抬手捋着蔡依芙额前散落的碎发,左右两边的额角是细细的绒毛,微微发着卷,指腹贴上去软软绵绵的。 “母亲,您怎么了?”蔡依芙眨了眨眼,问道。 “没怎么,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昨儿个你还在襁褓里呢,今儿个就要出嫁了。”说着小安氏又叹了口气“打小你就从没受过什么苦,金枝玉叶的都是我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这才给你养成了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往后嫁了人,到了婆家,可千万不能再像跟家里那般使小性子,定要侍奉好公婆,照顾好夫君。” 蔡依芙瞧着小安氏越发泛红的眼眶,似乎才慢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角顿时也有些湿润—— “母亲,您这说的好似女儿以后都不回来了一样,萧府离郡王府不过就是一街之隔,女儿就算嫁了过去,说回不就回来了。” 果然是没出阁的女子才会说出口的话—— 小安氏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儿“嫁出去的女儿,哪能一天到晚往娘家跑,传出去外人只当是我这个母亲没有教好呢。” “女儿不管!女儿就算嫁人了也要黏在母亲身边——”蔡依芙小孩子心性上来,一头便扑进了小安氏的怀里,歪着头偎在母亲的肩窝儿,就像小时候那样“到时候女儿带着夫君一块回来孝顺您。” 小安氏搂着蔡依芙的肩,不停地轻轻拍着“你有这心,母亲知足了。” 随后母女二人分开些距离,小安氏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湿润—— “芙儿,你看这个——” “什么?” 蔡依芙只见小安氏从身后的的软榻上,抱来两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箱子。 “都是给你的。” 小安氏说着就把两个红木箱子打开,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翡翠玛瑙其中还有不少的银票交子,不管是哪一样都价值连城。 “给我的?母亲不是已经置备过嫁妆了吗?怎么还——” “傻姑娘,嫁妆哪里还有人嫌少呢,这些都是现成的,你只当是零花的小钱儿,放到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女儿身上有现银的,今儿个上午祖母那边儿给女儿贴了足足一千五百两呢。” “祖母是祖母给的,母亲是母亲给的,不一样,你都拿着。” 小安氏对于蔡依芙的嫁妆可一点儿都不比萧府的聘礼含糊,甚至还要更为凶猛—— 光是良亩就有八百顷,外加一大片茶园,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各三十余箱,再加上虎皮虎骨人参鹿茸等一系列名贵的中草药,真是眼花缭乱数不胜数,除去这些还有商铺股息跟扬州徽州的生意铺面,以及十几个陪嫁丫鬟跟嬷嬷。 这嫁妆可都已经赶超了萧府的聘礼,小安氏也算是尽全了一个做母亲的心。 “母亲什么都不求,就求你能跟那萧维丞同心同德,白首到老。” “母亲——” “好了好了不哭了。”小安氏捧着蔡依芙的脸颊,笑道:“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 不日,萧维丞跟蔡依芙便迎来了大婚之日。 十里红妆,长安街盛况非凡,就连宫里都送来了贺礼,可谓是喜上加喜。 “恭喜恭喜啊——” “得了这样的好姻缘。” 蔡文征拱了拱手—— “是是是,多谢诸位了,一会儿多喝些,一定要尽兴。” 小安氏这边儿也没闲着,一会儿去瞧瞧蔡依芙的妆容,一会儿又跟那些来的夫人小姐应酬客套。 一句招待不周,便饮下了好几杯的酒水,幸好小安氏海量,不然这吉时还没到呢,只怕就要先倒下了。 出了偏厅,小安氏还是不大放心蔡依芙,毕竟女子的这辈子就成这么一次婚,仔细些总归是没错的。 扶了扶盘在脑后的发髻,小安氏便朝着蔡依芙的闺房去了。 刚进了园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冲了上来,正想斥责园子里的下人,一低头竟瞧见了地上的血迹。 大喜的日子见血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安氏当即心里就有些发慌了。 顺着血迹寻过去,小安氏差点儿没晕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本该在笼子里的聘雁,此刻却被拧断了脑袋,血淋淋的躺在地上。 “来人啊!来人啊!” 秋夕闻言急忙跑了过来,瞧见这一幕骇人景象,连忙捂住嘴巴,打起干呕来。 “快!快去找王爷过来!!!” 话音刚落,小安氏扭头便瞧见了蔡依芙,强忍着心中的慌乱,连忙就挥着帕子就往蔡依芙的眼睛上捂—— “芙儿别看了,没事昂——” 蔡依芙似是被吓傻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先是眼眶里积满了泪水,随即便大滴大滴的掉出,颤抖着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芙儿,你别吓母亲啊!” 聘雁是成婚的主礼,比那些什么珠宝首饰地契铺面都要珍贵,没了它等于没了聘,原本美满的姻缘愣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杀雁还要诛心! “你说你!怎么连个聘雁都看不好?!!眼瞅着吉时就要到了!你这让我等一下拿什么东西出来?!!” 蔡文征甩着袖子,一想到等会萧维丞就要过来,头都涨的发痛了。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专门去看过的,当时都明明还是笼子里活蹦乱跳,怎么、怎么转眼就、就——” 小安氏捂着帕子忍不住哭了出来,忽然只见她手指一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一定是那个贱人!一定是她!” 蔡文征眉头一皱,没懂她在说什么。 “王爷!一定是那司临霜做的!她见我的芙儿嫁的好,心生嫉妒,这才下了狠手,杀了那对儿聘雁!” “你就再别胡说!那司临霜平日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去杀那聘雁,再说了院子里都有人看着,她就是想杀,她也得有这个胆子才行啊!!” “你到现在还护她!!!我的芙儿都是她害的!!!” 蔡文征瞧着小安氏此刻疯疯癫癫的模样,也不想与她争辩多少,连甩了好几下袖子,厉声道—— “你要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眼下该怎么办?!!” 小安氏几乎都快要晕过去—— 怎么办?能怎么办? 若是别的东西都好说,可偏偏是聘雁,自己去哪弄一个回来呢?! —— 屋子里头儿,蔡依芙的妆全都哭花了,伏在梳妆台上悲痛欲绝。 蔡云哲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 “我说,你就别哭了,不就是个聘雁嘛,死了就死了呗。” 张嬷嬷闻言,顿时就听不下去了,急忙出声反驳道—— “唉哟!哲哥儿您怎能这么说呢!这聘雁可是采择之礼,如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死了,这换谁谁能舒服啊。” 蔡云哲眸光泛冷,一丝一毫的同理心都没有,似乎那个伏案痛哭的人与他毫不相干。 偏过头去,食指与拇指相互揉搓着,冷哼一声,便摔门而去。 张嬷嬷被那咚的一声门响,震的是心头一颤儿,皱着眉有些难以置信—— 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蔡云哲路过祠堂,恰巧碰上了蔡依柔。 此时的她才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 nbsp; “二哥哥。”蔡依柔低着头。 蔡云哲眨了眨眼——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我、我小娘叫我去吃些糕点儿。”蔡依柔咬了下舌头。 “哦~~~” 蔡云哲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儿,随即又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祠堂。 “呼——呼——” 蔡依柔捂着胸口重重的喘着气儿,抬起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似乎还有血腥味。 他?什么意思? —————— 蔡依柔被罚跪了祠堂,说是罚跪,可大家都在忙着蔡依芙的婚事,哪有人顾得上管她,罚跪自然就变成了罚坐。 面对着蔡家的列祖列宗,蔡依柔不仅没有一点儿羞耻与悔过之心,相反听着外头儿热闹嘈杂的声响,心中的怒火更是越烧越旺,提起裙摆重重的踩在那褐色蒲团上面,还用力的碾了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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