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那、那就一个,你是不是没有传言中病得那样厉害?不是病秧子对吧?” “嗯” “好了,问题问完了,你睡吧,我守着。” 话罢蔡云旗便背过了身子,席地而坐。 萧一瑾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坐了起来,偷偷瞄了眼,背对着自己的蔡云旗,悄摸摸伸手将脚上的鞋袜脱去,长出一口气,暗爽道——还是这样舒服。 再看那人的后背,萧一瑾盘腿踞在木床之上,颇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脑袋,咬着舌头嘟囔着—— “哎呀,其实我都猜到啦,应该问第三个才对嘛,笨死了~~~” 蔡云旗听到声音,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转过身去—— “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我要睡觉了。” 蔡云旗看着她用裙子盖着腿,但却忘了露在外头的小脚趾,肉乎乎的粉色小豆子,不停乱动,心里不禁暗自笑道——顾头不顾尾的毛丫头。 随后又转过身去。 两人隔着火堆,一个床上一个地下的过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想来想去,还是二更吧 我真是个勤快的好孩子—— 34、笑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蔡云旗跟萧一瑾,便匆匆的下山。 因着昨夜下了雨的缘故,今日的山路尤为难走,到处都是泥泞。 若是放在其他女子身上,一定是步履维艰,可放在萧一瑾这里,倒是玩的欢腾了。 既不怕脏也不怕泥,见到水坑不绕道,非从上面跳过去,原本浅色的裙襦,这会儿甩的尽是黑色的泥巴点子。 蔡云旗跟在她身后,不时抬眸看去,目光落在那人蹦蹦跳跳的背影上,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她怎么这么高兴啊。 萧一瑾就是个消停不了的性子,走走停停,蹦蹦跳跳,忽然就扭过头来—— 两人的目光霎时撞在了一起—— 蔡云旗猝不及防的垂下眼眸,抿着薄唇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疏离。 不过就算这样,方才那一瞬,还是没能逃过萧一瑾的眼睛—— 刚才这人是在笑吧?是看着自己笑吗? 怔忡片刻,忽然低下头去,这才发现自己裙摆上的脏污,面色顿时爬满绯红,羞赧的厉害,蔡云旗该不是在笑这个吧? 登时,萧一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蔡云旗很快便超过了她,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着,只是脚步放慢了许多,直到身后的人继续跟上,步子才恢复了正常速度。 萧一瑾望着那半米开外的人,皱了皱小脸,暗暗低声道:“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 他笑起来真好看,比不笑的时候好看一百倍。 回到天泉寺的住处后,天才刚刚蒙蒙微亮。 蔡云旗将萧一瑾送回屋子后,抬脚正要走,却听见很轻的脚步声,连忙又退回屋里来。 “糟了,是我娘——” 萧一瑾饶是再大大咧咧,也不敢公然让一个外男出现在自己的卧房之内,而且这人还是郡王府的世子爷,吴苋再疼自己怕也是要发怒的。 “娉娉,你醒了吗?”吴苋已经走到了门口,伸手敲了敲门沿。 萧一瑾哪敢回应,额头上蹭蹭蹭的往外冒冷汗,在屋子里急的四处打转,可这里是庙宇的临时住所,连个木箱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除了一张床—— 床?! 对啊!可以藏在床底下! “你——” 萧一瑾再一转头,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一阵凉风吹来,只见床尾的窗户大开—— 方才在她满屋子打转之时,蔡云旗便从窗户纵身一跃,飞了出去。 他走了。 淡淡失落瞬间涌上心头,垂眸望去,地上躺着一个拇指大小的葫芦玉坠。 这是他的? 萧一瑾弯腰拾起,握在掌心,霎时间滚烫的热意,遍布四肢百骸。 “娉娉,快开门啊。”吴苋的声音又响起。 “哦——来了。”萧一瑾连忙收好玉坠去开门。 门一开,吴苋乍看一惊“你——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萧一瑾这才想起自己的衣裙上都是泥点呢,连忙信口胡诌道:“我早上醒的早,不知道外面下雨了,出去转了一圈才弄脏的。” “醒得早?那怎么还这么久才开门?” “我回来后又睡过去了。” 吴苋倒是没有多想,萧一瑾本身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以前在华南的时候颇爱雨天,每每雨停之后,都要在外头玩耍一番才舒坦,如今到了晋京,地域不同,气候也相差较大,这雨也不常见了。 “你呀——”吴苋宠溺的捏了捏自家女儿的小鼻头儿,笑道:“快换身干净衣服,今日大师要讲经,你也一道儿去听听。” “知道了,娘亲。”萧一瑾乖巧的应道。 宝阁楼 素雨服侍一夜未归的蔡云旗更衣—— “宝哥儿,您腰上的宝葫芦呢?” 闻言,蔡云旗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腰上只剩一条红色的细绳了,挂着的坠子却不知所踪。 “大概是丢了吧。” 那玉葫芦是蔡云旗的贴身坠子,戴了不少年头呢,想必是昨夜上山的时候掉了,自己也没有注意。 “那给您再换个玉牌吧。”素雨道。 “不用了。”蔡云旗转过身子,只着里衣,肩膀更显单薄。 素月与素雨将浴桶抬进屋来,倒入热水后撒上芍药花瓣,支开孔雀屏风挡在浴桶侧面,又将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搭在屏风上,两人这才退出房去,守在门外。 这些年,蔡云旗都是这样沐浴的。 她不习惯在旁人面前赤身裸体,即便是照顾自己十年之久的素雨跟素月都不行。 解开里衣,露出胸前束着的白布,手指摸向侧面的绳结—— 轻轻一拉,一具白皙纤瘦的身体便展露无遗。 蔡云旗低头看去,胸前一道深紫色的勒痕跟周围的皮肤格格不入,像是快要嵌进肉里似得,不疼却麻木。 或许是常年束着的缘故,那本该饱满的地方,却平坦的过分,不像—— 不像她? 蔡云旗猛地摇了摇头,苍白的面颊上像是被胡乱抹了把胭脂,急忙伸手试了试水温,有些微烫,不过却正好解乏了。 整个人陷阱浴桶中,把自己淹了进去,好一会儿才猛地又挣出水面,溅出的水花,打湿地面。 忽然嘴角,又露出了抹笑意—— “她叫——娉娉。” 又过了好几日,学子监散学后—— 千瑞认得那是萧家的马车,转过身撩开帘子,询问-->> 道:“爷,是萧二小姐。” 蔡云旗垂眸片刻,忽道:“停车。” 萧一瑾侧身立于马车前,身上披着件翠文织锦羽缎斗篷,头上挽了个随云髻,簪一支喜鹊溜银珠花,耳边是玉兔捣药耳坠,蓦然抬眸,玉兔微微晃动竟栩栩如生。 蔡云旗眼前一晃,竟有几分花眼,徐徐走上前去,却不敢再看那对‘玉兔捣药’ “给你。” 萧一瑾伸手摊开掌心,正是蔡云旗丢失的那个玉葫芦,温声低语道—— “那日你丢在寮房里的,我本想第二日就给你的,奈何你一直没来学子监。” 原来萧一瑾并不是什么路过,而是特意停下在等自己。 “多谢——” 蔡云旗伸手刚要接过,只见萧一瑾突然又握拳收了回去。 “等一下。”一双眉眼微微上挑,望着蔡云旗,转了转眼珠,故作思考的模样,随后复又出声道—— “既然我帮你捡到这个玉葫芦,那以后你就不要躲着我,更不能不理我,就算是你的谢礼。”说完又瞧了这人一眼,弱弱的补了句“行吗?” 蔡云旗看着她,顿了顿,便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算是答应。 少女的眼睛倏的就睁圆了,明眸善睐惊喜的瞧着自己,湿漉漉的眼眸,藏了不止一汪秋水。 “给!”萧一瑾将手里的玉坠还给蔡云旗,指尖不经意的触碰,一丝异样的感觉袭上心间,有些麻有些痒,刹那便绯红了脸颊。 “小姐,有人来了。”蓁蓁突然出声道。 “呀!我得先走了,你、你可别赖账。” 萧一瑾说完急忙转身上了马车,可却还是不忘掀开帘子朝那人看去,一双水眸欲语还休,直到蓁蓁也进了马车,才不得已将帘子放下。 待马车都走远了,蔡云旗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的玉葫芦似是尚有余温在,低头看去,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向下一点处,刚刚是不是碰上了? 千瑞有些好奇“少爷,您得玉葫芦怎么会在萧二姑娘手里?,这不是您得贴身——” “多嘴。”蔡云旗收回目光。 千瑞不以为意的晃晃脑袋“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挺喜欢这个萧二小姐的,性子直率,做事也大方,这在咱们晋京大户小姐里可少有的呢,也不知道日后哪家公子有这等福气能娶她。” 蔡云旗不说话,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那晚木屋中,萧一瑾粉嫩肉白的小脚趾。 突然顿下脚步,转身看向千瑞,见他还在嘟嘟囔囔,右脚微微向前一伸,待千瑞走到跟前,便猛地向前绊了个踉跄去—— “哎呦,宝哥儿,您干嘛绊我啊?” “我这都停下半天了,你都没发现,看来近日练功懒散的厉害,回去练石锁吧。” “这——”千瑞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哦,爷您这不地道。” 蔡云旗不理他,负手便蹬上了马车。 一回到宝阁楼,素雨素月一个伺候更衣,一个递上清茶。 火塘里燃着银雪碳跟红箩碳,不易熄灭还烟少灰小,整个冬天屋子里都是热热和和的。 换了身绣着绿文的赤红长袍,外罩一件银鼠对襟比肩褂,整个人干净清瘦,俊朗不凡。 “最近蔡云哲有没有什么动静?” 千瑞答道:“没有,近日他一个人散学后就回来,就窝在书房不出来,勤奋的很。” 蔡云旗眯了眯眼,自己这个弟弟终于肯消停了。 随即,话锋一转,走吧,去给祖母请个安。 清心苑内一到冬季,总有种静心的素雅之气,这跟方清韵素来喜静不爱热闹有一定关系,再加上她平日里吃斋念佛,院落内自然简单朴素。 “孙儿给祖母请安。”蔡云旗说罢就要叩头。 “哎呦呦,快快起来,又没有外人,不叩了不叩了。”方清韵刚才寡淡的模样,这会儿一见到蔡云旗,就挂上了笑意,眼里嘴角都是喜爱。 “近日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方清韵揽上蔡云旗的手,吸了口气“有点儿凉啊,你这出来要穿厚点儿才好。” “孙儿就差裹成个大粽子来见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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