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互动,扬起手掌做出个给宋不期扇风的姿势,笑咯咯道:“小七怎么脸红了?很热吗?” 宋不期清了清嗓子,动作不自然地也给自己扇了扇风,煞有介事道:“是有点。” 食堂烟火气重,吃饭的人多,闷热是正常的。 唐韵看了眼手机,快十二点半了,便道:“那我们回去吧,回去休息一会儿,不然下午上课没精神了。” 圣叶高中部的学生统一规定,中午强制留校休息,只有早上和下午放学能自由离校,但也不乏有高中部的学生混在初中部的学生里离校。 女生的宿舍方向一致,三人便一起走回去。 唐韵打伞和宋不期站在一起,温浅自己打伞,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默契地加快了脚步,外面属实是太热了。 九月的天气,烈火般的阳光炙烤大地,也炙烤着地上的人们。宋不期火力旺,没走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 宋不期微微偏头,唐韵精致的侧脸映入眼帘,因为阳光刺眼,她那时常弯着的眉眼此刻微微眯起,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握着伞柄的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不但好看还很柔软,她握过…… 一阵炎热的闷风吹来,吹起她落在脸颊的碎发,飘飘然又落下,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偷偷嗅了嗅,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想得出神,唐韵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一张绵软的纸巾印在了她脑门上,“小七,想什么呢?流汗了都不知道擦擦。”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韵换了只手拿伞,另一只手拿着纸巾给她擦汗,宋不期连忙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更红了。 温浅揶揄道:“小七,你脸好红啊,是因为热还是因为你唐韵姐姐给你擦汗你害羞啊?” 宋不期闻言脸更红了,有些结巴道:“太、太热了。” 唐韵嗔怪地横了温浅一眼,对宋不期说,“别理你浅浅姐,她逗你呢。” 宋不期轻轻“嗯”了声。 圣叶很大,从食堂到宿舍门口就走了十来分钟。 她们先把宋不期送到高一女生宿舍楼下,宋不期挥手和她们道别,她的视线黏在唐韵背上,目送她们离开才上楼。 午休的宿舍是四人寝,舍友都是同班的同学,宋不期和她们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虽然住在同一个宿舍,但其实不太熟。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寝室静悄悄的,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们应该还没睡,在学习。果不其然,虽然大家都回了自己的床位,但都斜靠在床头看书。 宋不期放下东西收拾一番,也爬上了床,她们寝室是上床下桌,左右两边分别有两张床,她的床在门口进来靠门的左手边。 虽然她们才高一,但高考的学习压力已经不小了,特别是她们还在火箭班,压力更大,大家都是争分夺秒的学习,一刻也不敢松懈。 在这样紧张氛围的影响下,宋不期从一开始的从容淡定变得焦躁,英语是症结所在。 不过唐韵答应辅导她英语,希望可以有所进步吧。 出国留学不一定要参加高考,不高考直接留学需要提供高中成绩和高中毕业证书,想要申请好的学校,高考成绩和平时成绩也是很重要的。 而且,她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自己申请不到国外的学校,也可以通过高考在国内就读。 其实她一开始不是想要去国外读书的,但一想到许家现在在国内艺术界的地位,许父的才华加上商业炒作,许家身价蒸蒸日上,宋不期也学美术,她在国内定会受到限制和影响,所以她才想要出国摆脱许家。 现在十二点五十,下午两点半才上课,她习惯中午背单词到一点半才开始睡觉。因为英语是真的催眠……有助于午休。 这个时候的太阳热烈,是很闷热的,让人的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 是空调也带不走的那种烦躁。 宋不期眼睛盯着单词本上的单词,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唐韵和许白礼亲密的画面,挥之不去,搞得她很郁闷。 将单词本扔到一旁,拉过薄被遮住眼睛,不看了。 —— 傍晚放学,宋不期去自行车棚取车回许家,却发现自行车前后车胎都没气了,她出门前明明检查过还好好的,不过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扶着自行车方向盘的手掌握紧,眼神冷冷地扫视一周,果然看到许初雨和几个小跟班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盯着自己。 宋不期咬紧牙关,忍住,忍住。 她没多给她一个眼神,推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初雨顿觉无趣,其中一个小跟班说:“老大,要不要跟上去把她揍一顿。” 另外一个闻言马上摩拳擦掌,很久没找过那小野种的麻烦了,怪手痒的。 许初雨想起父亲的叮嘱,愤愤地咬着唇,“不了,打她我还嫌手脏呢,回家吧。” 宋不期故作镇定地出了校门,警惕地朝身后快速看了一眼,虚惊一场,并没有人跟着她。 也不知道许白礼和许初雨他们怎么了,自从那次发烧把自己丢到大马路上之后,就没再对自己动过手。 但之前被暴力对待的场景历历在目,心灵创伤已经形成,不是那么轻易抹掉的。 表面上她可以装出一副对他们毫不畏惧的面孔,实际上,她一旦和他们独处,精神会处于高度紧张和戒备状态,那种恐惧是怎么也消不掉的。 其实她心里有个猜想,他们的转变会不会与唐韵有关,是他们看在唐韵的面子上?亦或是唐韵为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然她打死也想不出许白礼和许初雨转性的理由。 至于那个许夫人,自从自己发现她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之后,她就再也没为难过自己了,可能是怕自己把她的丑事秃噜出去吧。 那是初中的某一个午后,许初雨在学校把她的衣服剪烂了,迫不得已,她回家换衣服。 许父前不久去国外参加画展了,家里只有许母和那些佣人在。 她上楼的时候经过二楼,二楼主卧传来男女欢爱的声音,宋不期一开始不知道这个声音代表什么,奇怪地循着声音过去,看到了床上正在做着活塞运动的两人。 趴在床上的是风韵犹存的许母,站在床边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年轻小伙。 年轻小伙气喘吁吁地拍着许母圆润的屁股,腰部一收一挺,伴随着“啪啪啪”的声音。 宋不期:“……” 这个家真是乱得很,许父的桃色新闻满天飞,许母在家偷吃。 许父和许母都是一个德性,他们表面和谐客客气气的,背地里养小鲜肉的养小鲜肉,金屋藏娇的金屋藏娇。 区别在于,许父不知道许母暗地里偷吃,许母知道许父外面的女人一大把。 她眼神飘忽,一时间想得有点多,直到对上那年轻小伙的视线,宋不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走了。 年轻小伙瞬间被吓萎了,许夫人刚刚是跪趴着的姿势,并没有看到门口的宋不期,她翻了个身,嗔怪地抬脚踢了那年轻小伙一下,“怎么不行了?老娘还没要够呢。” …… 宋不期换完衣服下来就见许夫人等在门口,许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宋不期淡淡说了一句:“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才懒得多管闲事,这些事与她无关。 许夫人见她这么识相,脸色好转,假意关心了她几句,话里话外暗含警告,见宋不期一一点头,这才放心地让她走了。
第18章 寄人篱下 从学校到许家, 骑车不过十来分钟,走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走三四十分钟。 宋不期推着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 摇摇头将那些画面赶出脑海。 这片地方不止圣叶一个学校, 附近还有好几个小学和中学。 学校门口很多小摊贩, 不管家境怎么样, 也不管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 大部分学生对那些路边小摊都是毫无抵抗力的,一路走来, 每个摊位面前都围着一堆穿着校服的学生。 宋不期也很喜欢吃街边小摊, 有时候回许家还要自己煮饭, 她就会在外面解决了晚饭才回去,街边小摊是最合适的选择。 推着车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家经常光顾的买炒粉、炒面的小摊前。 小摊的推车已经老旧到生锈了,上面挂着写满招牌的小木板,被烟火熏得差点看不清上面的字。 小摊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 胖乎乎的脸上笑容灿烂,看起来就和蔼可亲。 他显然是认得了这个经常光顾的小姑娘,手上动作不停,干净利落地将一小碗香喷喷的炒河粉递给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女孩手上, 朝宋不期热情招呼道:“小姑娘, 又来吃粉啊?还是老样子吗?” 宋不期点点头, 回以笑脸,她掏出手机付钱, 这些小摊差不多都这样,先付款后吃。 小摊车前面支了好几张矮桌子, 三三两两不认识的人拼桌而食,很热闹、很有烟火气。 一路走来,整条路都是食物的香味,上了一下午课,宋不期也饿得慌,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蛋炒河粉,香气扑面而来,找了个只有一个小学生的桌子落座。 老板很实惠,蛋炒河粉里面的鸡蛋很多,而且手艺很好,有锅气够香。 宋不期迫不及待地撕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大筷送进嘴里,好吃得微微眯起了眼。 吃不惯的人可能会觉得油腻,但对于吃习惯的宋不期来说刚刚好。 “小韵!”温浅朝站在校门口不远处树荫底下的唐韵疯狂招手,动作之大,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只见温浅一个冲刺短跑,飞扑到唐韵面前,栽在了她身上,唐韵接住了她,由于惯性往后倒几步,磕在了树干上。 三三两两的视线投在她们身上,毕竟是两个大美女,其中一个还是校花,和校草的恋情传得沸沸扬扬,很难不让人多看几眼。 唐韵好脾气地将身上那摊烂泥推开,笑道:“你这是打架去了,一副被打得蔫头耷脑的样子。” 温浅双手圈住唐韵的胳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放心地让唐韵带着她走。 半晌,温浅才哼哼唧唧道:“数学老师占用音乐课,今天下午上了一下午的数学。”她哭嚎道:“小韵,我快要死掉了,脑细胞都死光了。” 唐韵无奈笑:“这么夸张啊,那你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她抬手轻轻戳了戳温浅的脑门,“拯救一下你死掉的脑细胞。” 说到吃,温浅来了精神,瞬间睁开了眼,羞答答道:“小韵,人家今晚想去水墨轩吃。” 水墨轩是一家以古代文化为基调的连锁复古中餐厅,它是唐氏旗下的一个子品牌。 水墨轩主打精致,由主厨亲自服务,菜品少而精致,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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