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傻子,是不会不相信我的,我就算放个屁,他们都要趴着闻。” “再去找点女孩,最近我又有了新的安排。” “哦对,还有那个发微博的女的,最好让她闭嘴!” 经纪人不敢搭话,连忙应了下来退出包厢。 缪诗涵趴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邀请信,有些震惊:“不是吧,都这风口浪尖了,还敢继续约人?” 王勉撇了撇嘴,打开另一个界面:“你看,现在网上的舆论基本上是一边倒,高天宇那边刚才发了律师函,压根就没人相信张雪说的话,所有的评论不是在骂她就是在支持高天宇。” 缪诗涵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个走向,波澜不惊地点点头:“正常,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相信,毕竟一个是出道了将近十年的公众人物,让谁想谁都会觉得是碰瓷。这时候,如果再多出现几个发声者,舆论还说不定会有转变,不过大概率还是会被网友当做蹭热度。” 郝勖凑到两人面前看了眼屏幕,叹着气说:“可别提了,还多几个发声者呢,现在连报案人都不相信我们了,觉得我们是黑心警察。” “怎么回事?”缪诗涵听后扭头奇怪地问。 “噢,就是张雪,我们去派人保护她的时候她说都是因为我们警察不作为,高天宇才会那么猖狂,还怀疑我们是收了黑心的钱,故意坑她。”王勉盯着屏幕,轻飘飘地解释道。 “缪队,你说这凡事总得有个过程吧,咱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天天加班为了给她一个公道。她倒好,添乱不说还反咬一口,真的是气死人了!”郝勖接着王勉的话头,忿忿地抱怨。 缪诗涵默然。好人难为,这是她在公安系统这么久体会出来的道理。公众并不知道办案的艰辛,对于具体的法律条令也不了解,只能凭借着单纯的感官来判断相关人员的作为。事情解决了,是本分,一旦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就会一瞬间被指责的一无是处。 人们说的理直气壮,从来都是先入为主,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内容,不愿意去听听其他的声音。 她被眼前沉重的氛围压得有点难受,叹了口气溜达着便准备离开:“嗐,你们这儿再没其他的事了吧?那我走了。” 王勉突然一拍脑袋,连忙拦住她:“哎,你不说我倒把正事儿给忘了。” 缪诗涵停下脚步:“什么事?” 王勉有些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地开腔:“当初卫局不是说让我们找人黑进讨论组潜伏着吗...” “对啊,怎么了?”缪诗涵见他支支吾吾的,便追问道。 “我们进去了那个讨论组,发现要申请参演MV需要等级到十级以上并且还得有特定的头衔。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申请参演的人需要发送自己的照片到他指定的邮箱里进行筛选,美名其曰是为了上镜。毕竟我们刑侦都是大老爷们不太方便,放眼整个市局,有体能,有实战经验的,而且还长得好看的,目前来看只有你和她满足条件,但是考虑到你的身份比较特殊,当时的情况又很紧急,我们就选了安筱和另外一个女警的照片发了过去。” “刚才的邀请函发过来了,安筱和那个女警都通过了筛选,要去参加最终的面试。” 缪诗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的话,直到最后都没明白重点在哪,她勉强凝聚了自己所剩无几的耐心之后摆出一个假笑,再一次问:“所以呢?” 王勉底气不足地笑了笑,有些胆怯地指向她的身后:“因为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没来得及和任何人说,所以......” 缪诗涵顺着他的视线扭回头,一脸不知所措的安筱和黑着脸的聂远站在门口,明显把所有的内容都听了进去。 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顾不上和王勉继续扯皮,趁着聂远还没开口,飞快地奔到二人面前连拉带拽地拖出了刑侦支队。 “所以拜托你和安筱还有聂远说一声!”看着聂远被拖走,王勉瞬间放松了下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身后补充了一句,幸灾乐祸的表情太过于明显,这时候如果给他一把瓜子感觉瞬间可以变身为蹲在村口的大妈。 “缪队,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行。” 缪诗涵办公室里,她头疼地撑着太阳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无奈地看着坐在对面激动的二人,深吸了一口气。 聂远坐在安筱的旁边,整个人的身体因为太过于紧张而微微前倾,他安慰性地握着安筱的手,看着缪诗涵再一次强调:“我真的觉得不行,两个经验不是很足的女警深入虎穴,万一有什么差池直接就是全军覆没的地步,实在不行还是换一个经验充足的人去带那个女警行动吧。” “换一个人?”缪诗涵眉梢微挑,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你来给我说能换谁?” 聂远没继续往下说,但看向缪诗涵的视线明显给了她答案。 缪诗涵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卷起一个纸团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脑袋扔过去,然后将目光投向安筱,无视了一旁聂远的张牙舞爪问道:“你怎么想?” 安筱和聂远的关系市局里人尽皆知,明明双方都情投意合,但却迟迟不在一起,像是很享受当下的状态。有句话叫皇帝不急太监急,缪诗涵曾经就私下偷偷问过聂远为什么不在一起,她还记得当初聂远给她的答案。 “因为如果在一起的话,万一哪天出了事感觉对她以后生活的影响会很大,但是如果不在一起,万一我不在了,她也可以毫无负担地去找其他的人。” 安筱本来知道这个消息后只是有些错愕,在聂远不遗余力的渲染之下也开始紧张,和缪诗涵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自己有也些犹豫。迎着二人的视线,她深思几秒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坚定地说:“我去。” “安筱!”聂远知道她选择之后震惊地捏紧了她的手,但没有继续提出反对的想法。 缪诗涵靠在椅背上看着二人,最后折中道:“行了那就这样吧,到时候你放心进去行动,我和聂远在外面随时准备支援你。不会出事的。” 审讯室里。 小辫儿熬了一晚上明显精神和体力都吃不消了,见缪诗涵走了进来,他只是稍微抬了抬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过多的动作。 缪诗涵端着聂远从楼下买回来的豆浆和从卫严那里顺的小饼干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只随意地瞟了他一眼后,就坐下来拿出手机刷新闻,似乎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小辫儿看着她熟练地插吸管的动作,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趁她还没喝第一口,连忙沙哑着嗓子问:“能给我喝一口吗?” “嚯,你终于开口说话了?”缪诗涵要笑不笑地瞅着他,然后轻轻“嘶”了一声:“你总得给我说出点什么再提要求吧?”一边说,一边悄悄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按钮。 小辫儿咽了口口水,用力搓了把脸,接着认命般开口:“具体的我不知道,我没和我的老板见过面,每次拿货都是她手下的人来找我的。” 缪诗涵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将温热的豆浆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重新坐回座位上,用笔敲了敲桌子:“详细讲讲。” 小辫儿大口吸了一口豆浆,嗫嚅着回想:“就是一个女的,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平时很少说话,看人的眼神总是冷冷的。没人知道她叫什么,但是道上的人都叫她嘉哥。” 缪诗涵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直觉,她凭借着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在脑海里刻画出了一个清晰的模样,喉咙顿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呼吸憋在胸腔里,连手都有些颤抖。她绷紧牙关,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冷静下来,稳住气息:“她是什么人?” 小辫儿好像呛住了,干咳着回答:“不知道,好像是个打手,总之跟在老板身边很久了。但是...”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开始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缪诗涵只觉得全身血液争先恐后地奔到了头顶,四肢发凉,耳畔嗡嗡作响。她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奔到小辫儿面前,拽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看向自己,无视了他面色的异常:”但是什么?你说啊!“ 小辫儿被她拽着晃来晃去,觉得浑身上下有一种强烈的刺痛感,整个人都肿胀了起来。他勉强抬起手想要稳住身形,手刚搭上缪诗涵冰冷的手腕,就失去了意识。紧接着,头一歪,嘴里不停地吐出白沫。 缪诗涵被这突发事件吓到了,她眼神焦距涣散,嘴唇微微颤抖,随即像从噩梦中猛地醒来一样,猝然松开了手,看着倒在座位上口吐白沫的小辫儿,后退了几步。 审讯室里的动静惊扰到了外面的人,他们害怕有什么意外,都涌在门口想要开门,奈何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只好拼命敲门:“缪队!缪队!” “缪队!你在做什么?” “缪队!没出什么事吧?” 缪诗涵此刻包裹在一个巨大的隔离层里,她完全听不到外面嘈杂的叫喊声,无助地靠在墙边摇着头,看向眼前已经失去意识的人,还下意识地小声呢喃着:“但是什么?你说啊!” 机灵的同事连忙跑去找到了备用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 缪诗涵有些无助地微微躬着后背,站在墙边,像是发疯了一样嘴里念念有词呆滞着看向倒在桌上的人。 而小辫儿此时早就歪着头倒在了椅子上,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吐着白沫,身体快速抽搐着。 呆愣了几秒后,有人率先做出反应,连忙跑进去。 紧接着,其他的人也陆续反应了过来,一股脑地冲进去迅速解开小辫儿的手铐,背着他跑到医务室。 慌乱中,不知道是谁,打翻了桌子上的豆浆,白色的汁液顿时洒了一地。 待众人离开之后,有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审讯室,有条不紊地清理了地上的汤汁之后,拿起那个豆浆瓶走了出去。
第10章 “病人情况不乐观,但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初步诊断是因为花生过敏引起的过敏性休克反应,幸亏送得及时。” “花生过敏?”缪诗涵此刻已经稍微回过了神。听到这句话后突兀地插了一句,“可是我们没有给他吃任何含有花生的东西啊?” 医生有些诧异地抬头:“不可能啊,我们从他体内检测出了新鲜的花生残留。” 卫严听后掀起了眼皮,盯着缪诗涵,话音里带上了狐疑:“你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时候给过他带有花生的东西。” 缪诗涵合上眼,今早的画面顿时一幕幕地如同走马灯一样闪现:饼干、豆浆、问话、白沫... 等等,豆浆? 缪诗涵隐隐发觉了不对,赶紧冲出门外随便拽了一个人进来,问:“今天早上队里发的早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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