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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是林霓发来的，大致意思是让她不要太在意昨晚的事，今天安心演戏。 一条是那位商小姐的问好。 鹿兮辞手指摩挲了一下屏幕，指腹蹭过两条评论。 比起林霓那表面风平浪静，却潜藏着腥风血雨的对话框，和那素未谋面的商小姐的对话框可以称得上避风港了。 鹿兮辞先回了“商时序”的问好。 顺便给对方说明了自己马上要去工作，上午不会在线，有事可以留言。 对方又秒回了，两个人多聊了几句。 随后点进林霓的聊天框，一边吃早饭，一边思考该怎么回她。 * * * 今日鹿兮辞的状态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无比优异，另一半糟糕透顶。 只要不对上林霓，她都可以把自己和明晰这个角色融在一起，以自己的身骨描摹明晰这个人物。 她能完美的饰演出编剧江明绿心中的明晰，包括一个科研脑日常生活中会有的小习惯。 比如长期在狭小出租屋里踱步养成的往返走。 在工作地点思考时，哪怕根本没有碰到办公室的墙壁，也会不自觉的转身。 比如走路不看路导致的磕磕碰碰，没有近视但为了确认细节，看东西时会不自觉的凑近。 比如对待任何一篇文章，哪怕是营销号发送的搞笑类文章都会皱着眉头反复研读。 有些细节是凭借鹿兮辞过去对君攸悦的观察演出的。 有些则是开机前鹿兮辞做人物小传分析出的，还有去大学城收集到的。 进了镜头，鹿兮辞就是明晰，绝不出戏。 哪怕是在昨日受君攸悦那件事影响那么大的情况下，她都不会做出违反人设的动作。 但今日，跟林霓对手戏的片段，鹿兮辞反复出戏了三次。 第一次是一个趔趄，后退了一步，不自觉的蹙眉。 第二次是对视的时候直接偏过了头，避开对视，眼神里也没有明晰对上改造人首领该有的那种坚定。 第三次则是两个人的肢体接触，鹿兮辞躲的飞快。 程懿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 但昨日拍摄进程已经落下半天了，她没法再给两个人放假。 “休息五分钟。你们两个是出了什么矛盾吗？” 程懿从来都不是那种很凶的导演，且鹿兮辞跟她的私交也不差。 这部戏鹿家还投了不少钱，她耐心更多了些。 但镜头放水是不可能的，就是拉着鹿兮辞多加一个月的班她也得拍到最好的。 至于其他员工，鹿兮辞身上有股东这个身份加持，即便有不满，想到他们的工资，也就消了大半。 只是有心人还是把林鹿二人的变化记了下来。 得亏有合同里的保密要求，不然第二天二人不和的谣言就得在网上传开了。 “我的错。”林霓双手合十，朝程懿做了个抱歉的姿态。 “赶紧调整。我今天还打算把昨天落下的部分补两镜呢。”程懿一挥手，把两个人赶走了。 正好鹿兮辞有意解决这件事，林霓把她带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抱歉啊，影响到你工作了。不用那么困扰，至少工作期间像往常一样对待我就行了。” 林霓姿态坦荡的不行，给她递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甚至林霓还留了两个小助理在休息室角落，意在告诉鹿兮辞她不会做什么越界的行为。 鹿兮辞见她态度如此，完全不似昨日的咄咄逼人，心情也放松了大半。 “我的问题。这点事都要带到工作里，我的专业素养还有待提高。”鹿兮辞接过那瓶水，就连姿态也松散下来，总算是回到了原先和林霓相处时的状态。 林霓调笑了两句，唇勾着，眼底却藏了不少复杂的神色。 她靠在鹿兮辞身后望着她，看得那样专注，视线仿佛化为实体，有了重量，落在鹿兮辞身上却又轻飘飘的，不愿打扰到她。 想把她拥入怀中。想抚慰她感情上的伤疤，再给她更好的。 可惜现阶段自己得以退为进，把握好分寸。 不能再出现昨天那种事了。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回归平稳了几日。 拍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鹿兮辞的生活大抵不是在演戏，就是在准备演戏，只有手机里的商小姐是唯一的异色。 两个人从星座聊到处事观念，又顺着说了些兴趣爱好。 鹿兮辞惊讶的发现屏幕对面那人也喜欢吃清淡的食物，不怎么爱看手机。 最喜欢玫瑰芍药这样花朵鲜艳重瓣的植物，平日闲着没事会看点电影。 她们也都喜好听纯音乐，尤其讨厌那种过于吵闹的摇滚类歌曲。 书籍方面则均热衷于探案类小说。 都说如果有一个人和你完全合拍，那多半是装的。 鹿兮辞抱着试探的心态多聊了几个方面，倒也发现了不少不同。 譬如，商小姐有健身爱好，喜欢熬夜，衣着风格从简。 这很符合一个学霸的形象。 这些不同只让鹿兮辞觉得这人更真实，更亲切了些，反而觉得她有魅力，不会认为她们俩因此产生了疏离感。 鹿兮辞在脑海中慢慢勾勒出一个工作繁忙，因此疏于着装搭配，被迫熬夜，为了健康必须锻炼身体的女子形象。 只是想着想着，那人的脸便贴上了君攸悦这一名字。 想到那个人，鹿兮辞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她在房间里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明明都有几周未见了，这个人该像是沙滩上的画作一般被潮汐冲淡消散了。 可为什么，她在自己的脑海里的形象依旧如此清晰？ 清晰到像刻进名为骨髓之石的画作，任凭如何风吹雨打都无法消磨些许。 清晰到鹿兮辞又开始习惯性的想念她。 无论是和“商时序”的交谈相处，还是戏里明晰的小习惯。 整部戏的拍摄期间，君攸悦都未曾真正的从鹿兮辞脑海里离去。 鹿兮辞放任自己想那见不着，也无须再见的人一会儿，觉得商时序大概，真的和君攸悦有些像。 得益于鹿兮辞对君攸悦的了解大多来自中学时代，君攸悦才没有露馅。 鹿兮辞也暂时没有对商时序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 那会儿的君攸悦平等的热爱每一种不开花的朴素植物。 饮食没有特别要求，听音乐、看电影或是健身这样的娱乐活动更是不可能有空去做。 时过境迁，君攸悦的不少习惯都被染上了鹿兮辞的色彩。 哪怕鹿兮辞无意，她也在婚姻的三年里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君攸悦。 而君攸悦也在各方面影响着她，改变着她生活里的小习惯。 上到吃食下到兴趣爱好。 譬如，鹿兮辞没有意识到过她喜欢吃素的习惯是两个人结婚后才养成的。 现在两个人隔着网络这张陌生的墙壁，一方还披着马甲。 再聊这些事，才会发现她们如此的相像。 好似双胞胎姐妹，亲密里有着独具魅力的不同，又因为相亲对象这一身份带了点暧昧的色彩。 她们本该是合拍的。 期间还有一个插曲。 鹿兮辞抽空去一个综艺节目当特邀嘉宾。 整个化妆期间，她手里都攥着一个红丝绒盒子，里面放着她戴了四个年头的素戒。 戴还是不戴？ 手指摩擦过那滑腻中带了些糙意的盒盖，鹿兮辞迟迟没有得出答案。 她先前太高调了，对已婚这回事毫无隐瞒，整个人娱乐圈都知道她结婚了。 这会儿突然摘下，对家首先会大作文章，被她拒绝过的追求者们估计也会蠢蠢欲动。 但不摘，是否意味着自己心里还留了那么个位置给“她”？ 而且，万一君攸悦被人扒出来了，她的事业会不会受影响？ “鹿老师，要开始了。”节目组给她安排的助理出声提醒，打断了鹿兮辞的思绪。 “来了。”鹿兮辞目光一偏，看见了另一个梳妆台上的红手套。 现在是冬天，她今天这一身打扮也和红手套很配。 而且放在那个位置，说明那是造型师原本准备好给自己用的。 最重要的是，戴上手套，原本就不方便戴戒指，她可以不用纠结戴还是不戴。 她三步并作两步，抽走了那双手套，快速戴好。 作者有话说： 哪怕换了马甲，身边多了个追求她的人，鹿兮辞喜欢的也还是君攸悦。 她们本该是合拍的，要怪就怪屑作者瞎搞事（目移） 说一下更新时间问题~为了蹭玄学榜，我改早了五十分钟，以后应该都是八点零几分更啦 感谢在2023-01-17 07:57:12~2023-01-17 12:1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望月绫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电影的拍摄阶段镜头是跳着拍的。 林霓在这个场景的戏份于几周后画上了句号, 先于鹿兮辞大概一周多。 她估摸着鹿兮辞也思考的差不多了，又一次邀请她和自己共进晚餐。 鹿兮辞望向林霓的神色有些复杂。 可以的话她是想一直回避下去的。 这十几天里，两个人的日常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能随便开玩笑, 跟她请教问题。 她怕林霓执意要追她, 让两个人的关系变了质。 “只是吃个晚餐，都不可以了吗？” 林霓自以为这么多天过去, 她突兀的表白对鹿兮辞的影响该降到很低了。 可看鹿兮辞的反应, 显然不如她的预料。 其实若是这样僵持下去, 两个人最终恐怕也没法维持朋友关系。 “可以。晚上我跟你去。”鹿兮辞这才意识到了这点。 在表白说出来之后，维系着两个人的友谊, 其实就已经产生变化了。 出发前，鹿兮辞在休息室赖了好一会。 仿佛只要她持续回避，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最终拖到不能再拖了，她才慢悠悠的起身, 拖着步子往门口走, 百般不情愿，可又必须面对。 走之前, 她点开手机里备注着商时序的头像, 给她发去了一句话。 【我前段时间被我一个好朋友表白了】 还没等君攸悦从震惊中回过味儿，鹿兮辞的下一条消息就来了。 【她刚刚请我吃晚饭】 君攸悦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跟鹿兮辞表白了？ 鹿兮辞什么反应？ 是答应了, 还是拒绝了？ 如果她答应了，自己该怎么办？ 君攸悦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关心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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