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夸上一嘴,乔狄虽然阴险狠毒,但确实是赚钱的好手,这些年乔瑟士家族的产业蒸蒸日上,乔波尔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乔波尔有条不紊的签完字,楚曦和安饶便将交接的文件整理妥当。 那律师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将最后一张隐藏的底牌抛了出来。 “乔狄先生这些年为你积攒了让人艳羡的财富,恭喜你,珀尔女士。” “有什么好恭喜的,这些东西本就属于我,他什么都不是。”乔波尔不会赞扬乔狄,一句都不会。 乔狄做尽了人神共愤的坏事,这些财富摆在眼前,是如此的不足挂齿。 “对了,珀尔女士,这里有一封乔狄先生身前留下的信,他早在几年前就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所以特意吩咐我,在你签完所有文件后,将这封信交给你。” “信?”乔波尔连正眼都不瞧,信的噱头勾不起她的好奇心。 “是的,请你收下。” “信我就不看了,没有必要。”乔波尔的决绝在意料之中,律师也没有强迫的意思:“看不看信的内容是你的自由,我只负责完成委托人的安排。”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乔波尔带着驱赶的语气,不留情面,她当着律师的面,将那封信撕碎。 律师准备抽身离开前,留下了一段让人费解的话:“所有的秘密都应该被当事人知道,这句话是乔狄先生最后的嘱托,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 目送律师离开,乔波尔沉默的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楚曦和安饶面面相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曲烨。”乔波尔的眉心拧在了一起,叫来曲烨,耳语吩咐:“去查一下那个律师,我要搞清楚乔狄到底是什么意思,越快越好。” “明白,我马上去处理。”曲烨抽身迅速离开。 …… 周末的天气不错,凌希破天荒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爱人不在身边的日子,她天天都住在乔波尔的家里。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便是拿着香水把每个房间都喷上一遍。据说气味是时光机,能让人深陷回忆的快乐里。 凌希舒展着胳膊深呼吸,美美地闭起眼睛,幻想着波尔就在自己的身旁。 日日都在犯相思,虽然难熬,但也渐渐习惯。 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凌希把整个房子打扫干净后才悻悻的离开,一溜烟的功夫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从冰箱里拿出甜筒,一边享受着不合季节的冰凉甜腻,一边站在阳台上,盯着对面的屋子安静的发呆。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将她从呆滞的情绪里扯出。 “谁啊?” “你好,你有快递,需要签收一下。” 听到快递小哥的声音,凌希打开门,寻思着自己这段时间没有网购来着,但还是配合的签了名。 捧着小盒子,凌希坐进沙发里。 发件人的名字是空白的,她便看着地址,研究是谁寄来的,翡冷翠的字眼像是隐藏的惊喜彩蛋,看来是乔波尔寄来的。 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盒子里的东西让人费解,是一枚小小的U盘。 凌希举着拿起U盘打量,便起身走到电视机前插上,迅速回到沙发里找出遥控器,一副搓搓小手满心期待的模样。 打开电视调试一番,怪异陌生的画面映入凌希的眼帘—— 出现的在电视里的人并不是乔波尔,而是乔狄。 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样,坐在一张奢华的红木大桌前,头发习惯性的梳得服服帖帖,西装笔挺。 凌希不解的歪头细细打量,画面里的陌生男人,带着与生俱来的一股让人憎恶的排斥感。 乔狄扬起眉梢,单手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吊坠,虚眯着眼睛凝视镜头。 凌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就像是真的在审视着镜头另一边的人。 沉寂了一阵,乔狄捧起桌上的《新约圣经》,语调诡异:“凌希,我们终于见面了,只可惜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做开场白。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恭喜乔波尔,她终于走上了自己喜欢的人生大道,而我……” 乔狄拖长了尾音,前倾着身子凑近镜头,眼神露出凶相:“却成了死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吧,正常,乔波尔为了保护你,自然是不会提起我的。” 说着,乔狄捧起镜头,语调变得轻松,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凌希听的:“你知道吗?本来该死的人是你,神说要学会宽恕,因为原罪永远无法洗脱。 我留你一命,便是我最大的宽恕与自我的救赎……我爱她,比你更偏执,而你更像是时光里的偷盗者,窃取了我所爱的成果。 我恨你,而你却从来不知道,在这世间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是我最大的失败,哈哈哈……” 传来乔狄阴郁的自嘲大笑,凌希的脸上除了莫名的神色,还掺杂着未知的恐惧。 乔狄放下镜头,站起身在奢华的皮椅后取下了自己心爱的霰弹ꔷ枪,他拿着白棉布认真擦拭,对话是稀碎的:“来,我要亲口告诉你,乔波尔唯一保留的欺骗! 这个谎言是我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底牌,你是受害者,你当然有权知道,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而她又犯了什么样的错! 哈哈哈……初次见面,这个礼物一定让你惊艳,即便我已经是个死人……” 乔狄侧头盯着凌希,那衣冠禽兽的嘴角扬起诡谲的笑容,语调轻柔却透着伤害。 好不容易沉淀在岁月里,埋没在记忆深处的痛苦,被这个死去的男人轻易挑拨拉扯。 视频的人将真相娓娓道来,凌希的脸色渐渐煞白,半合着的唇开始不停的颤抖。
第94章 挑拨 “这些年, 你还在天真的相信着……你的父母是因为沙尘暴遇难的吗? 偏远的国度,落后的村庄,毫无保护措施的沙漠, 在这样的地方,想要取走一个人的性命, 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哈哈哈。” 乔狄怪异的大笑从起初的阴沉渐渐变得放肆张狂,一波袭来一波,那尖利的嘲笑声重重的砸在凌希的心口, 每一个字都在杀人诛心。 视频里的人依旧擦拭着手中的霰弹ꔷ枪,停顿了一阵,侧头再次看向了凌希,将藐视生命的情绪发挥得淋漓尽致。 “距离营地不到五公里, 我的人将他们死死的绑住,埋进了沙漠。 只露出一张脸,白天饱受烈日灼灼, 晚上被阴冷寒瑟折磨, 干涸……温差……昏厥……想死不能死, 想活又活不了。 搜救队伍曾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却只能眼睁睁低看着……最后一丝存活的希望覆灭, 因为被封住的嘴, 已经没有力气, 连一声呜咽都嚎不出来,多绝望啊! 我要的就是这种折磨般的绝望,想想都叫人兴奋不已呢……” 那颠覆三观的说辞正不停的挑拨着凌希的神经, 因为无法发泄的愤怒, 她的额间青筋凸起, 攥紧了拳头,想要和电视里的男人鱼死网破。 可叫人无奈的事实摆在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死了,还是他亲口说出的。 “啊对了,虽然当你知道这些真相时,我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想和你玩一玩寻宝的小游戏。” 乔狄那作恶多端的嘴脸,叫人越发的恶心,他顷身转动摄像头,很快两个骨灰盒落入凌希眼帘。 画面外传来乔狄的声音:“你不至于笨到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吧?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你会找到乔波尔,去对峙、撕扯你们的关系,不然你怎么找得回这两个骨灰盒呢?” “混蛋!混蛋!”凌希拿在手里的遥控器。冲动的想要砸向电视机,但最后一丝理智正努力的拉扯着她,除了苍白无力的谩骂,别无他法。 镜头重新回到乔狄的面前,他已经端坐在了皮椅里,飞扬的嚣张神色不减,开始深入话题。 “既然故事讲到了这里,那我们来聊聊乔波尔吧。 你不好奇吗,明明你的父母最无辜,为什么偏偏死的会是他们呢?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让你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让他们当你的替死鬼,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你不该去救乔波尔的,你的父母也不该出手的,好人没好报这个道理,难道你们都不懂的吗?” 乔狄砸着桌子失控的咆哮着,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那痛恨的情绪成功的感染了凌希。 二人都红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这场跨越时空的对视,终于让仇恨盛开出曼丽的血色花瓣。 乔狄疲惫的闭上眼,抱紧怀里的枪,脸上浮出变态般的爱怜神色。仿佛自己怀里抱着的是梦寐以求的乔波尔:“她乖乖臣服于我,就不会有人死,也不会有人痛苦。 可她就是不信邪,非要诡扯什么只想跟你在一起!太好笑了,那场虚无缥缈的拯救,难道听起来不像个笑话吗? 你只不过歪打正着发现了她,只不过去叫了人来救走她,凭什么就轻轻松松的上了她的神坛?! 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参与过她的成长,却轻而易举的成她人生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不服!凌希,我不服!” 乔狄的脖子上膨胀出一股股泛青的血管,他怒不可遏的咆哮着,爱而不得生出的嫉妒,扭曲的不仅仅是他的五官,还要注定不被神爱的灵魂。 终于,遥控器脱手而出,狠狠的砸在了电视机上。可即便砸坏了屏幕,也并没能阻止视频的播放。 四分五裂的屏幕里,支离破碎的还有乔狄的那张让人作呕的脸。 凌希恶狠狠地喘着粗气,甚至在心底疯狂的嘶吼着,为什么这个男人已经死了,死亡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惩罚,而是莫大的宽恕! “我特别好奇,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你还会爱珀尔ꔷ乔瑟法或者说是你还敢爱她吗?如果没有她,你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后悔救她了吗?真好奇你的答案,只可惜我已经看不到了。” 最后一段对话,乔狄是咬牙切齿说完的,那股子好奇纠缠着惋惜,仿佛没能看到最后的结果,是人生中多么多么无奈的遗憾。 声音戛然而止,屋子里只剩凌希急促的呼吸,为什么每一次走向美好人生,就差一点点就能开启崭新的生活时,总是被无情的生拉硬拽着回到深渊里。 为什么!? 已经许久没有发作的头痛欲裂,就像摆脱不去的梦魇,再次攀上了凌希的脑神经。 好不容易拼凑完整的精神世界,再次一地破裂出无法修复的纹路,凌希痛苦的哭嚎着,伴随的还有茶几上的瓶瓶罐罐被扫在地上的破碎声。 仅存一丝的理智让她颤抖着身子,在抽屉里翻找出自己的药盒,她发狂的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一股脑的吞掉了整整一盒的药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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