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达看着他的身体,嗤笑:“你还是怕死的,这鼓鼓囊囊的防弹背心证明了一切。” 他故意拔高音量,是为了让曲烨听得清楚。 “我很惜命的,倒是你,另外两个人呢,指不定藏在什么地方,对吧?”乔狄放肆大笑,没有否认赞达的话:“我就站在你面前,那取我的命呐。” 这活脱脱的挑衅,并没有激起赞达的愤怒,他自然是编织了一套谎言:“波尔小姐教了我们很多道理,四两拨千斤屡试不爽,也许她现在已经离开庄园了吧。” “调虎离山?你们很有想法,但是……我没那么好糊弄的。” “你什么意思?”赞达暗叹不好,乔狄从内衬里取出了一枚遥控器:“我死了,总也还是要拉个垫背的。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和波尔立一个和墓。” “混蛋!” 乔狄卖了一手好胁迫,那是不是炸ꔷ弹的遥控器,真假如何,无人知晓,但迫在眉睫,赞达不敢再继续行动。 乔狄歪着头,继续胁迫着:“把另外两个人交出来,我只说一次。” 趴在穹顶上的曲烨依稀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回头看去,纪南岑到了。 她不费吹灰之力,将驻守在门口的手下全都反倒,似乎已经杀红了眼,跨在胸前的冲锋枪被她高举在了手上。 赞达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只能亮着嗓子高呼:“曲烨!” 这一声嘶吼,惊得曲烨立马拔枪对准了乔狄,乔狄顺着赞达的目光抬头看向穹顶,朝着曲烨挑衅一笑:“打我呀。” 曲烨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遥控器,迟疑了。 “把枪扔了,下来!” 听到赞达的话,曲烨只能高空抛下自己的ꁘꁘ。 乔狄满意极了,不禁对着赞达夸赞:“波尔养了你们几条好狗,我甚是羡慕。” 曲烨从穹顶回到地面,必然要经过主殿大门,纪南岑背脊贴着墙面不解他为何擅离职守,嘘声质问:“你什么情况?” 时间不等人,曲烨不敢耽搁,便长话短说:“乔狄可能在小姐身上按了炸弹。” “不要慌张,相信我,我稍晚会进去。”纪南岑拍了拍曲烨的肩头,笃定的承诺着。 曲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刻意留了门。 沉默地走到乔狄的面前,曲烨为了表达放弃作战,将装备腰包解开扔在了地上。 乔狄打量着他,继续问着:“不对,你们还有一个伙伴,人呢?” “她在庄园外蹲点,汇报你的行动,这样我们才知道什么时候击杀你。”曲烨的回答使得乔狄满意点头:“这是说得过去的。” “跪下。”乔狄示意二人跪在地上。 赞达和曲烨只能忍辱负重,他们双手抱着头慢慢蹲下身,乔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戏谑:“你们要是愿意舔我的皮鞋,我保证留一条命。” 享受将人的尊严碾压的快感,乔狄在神的面前尽显丑恶的嘴脸。 曲烨像狗一样慢慢地爬到他的脚下,动作缓慢地伸出舌头,他在挣扎也在等待。 赞达无法接受这样的屈辱,所以无动于衷。 “看来好狗里也分了忠诚与怕死。”乔狄的目光在赞达与曲烨之间来回扫视,脚故意打着节拍,这样曲烨就无法舔到他的皮鞋。 “砰砰砰……” 就在乔狄乐享其成时,冲锋□□耳的扫射声响彻在神圣的大殿之下。 纪南岑成为了今晚的神。 她双手把着把柄,步伐稳健,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一瞬间,乔狄身后的手下倒了一片。 也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赞达和曲烨将娴熟的作战经验发挥得淋漓尽致。 赞达壮实有力的大腿就像弹簧,顷刻间冲到了乔狄身前如一头獠牙猛虎将他扑倒在地。 曲烨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拔出了别在筒靴里的英吉沙,这把奢华的利刃,赋予了乔波尔对他的认可与期望,此时他就是利刃。 英吉沙的锋刃精准的划破了乔狄的手腕,那抽髓拔筋的疼痛,让他无暇按动遥控器。 纪南岑抽出空掉的弹夹,直接砸在了准备扑过来的人脸上,麻利的从作战背心里抽出新的弹夹装上,倒身跪地找到掩盖物,躲过了枪击。 她侧握着冲锋ꔷ枪又是一阵扫射,不需要命中,只需打断还击者的腿即可。 “都给我住手!”乔狄惨厉的嘶吼声在主殿里回荡,火拼终止了。 再当所有手下回头望去时,赞达那粗壮的胳膊卡着乔狄的脖子,曲烨的刀子更是挑断了乔狄另一个手腕上手筋。因为乔狄很狡猾,他不敢怠慢,又迅速的搜身,将他的枪械一一缴走。 纪南岑的胳膊还是受伤了,好在身上没有中弹,她扶着胳膊穿过人群,走到乔狄面前上下打量,不忘戏谑:“我就说嘛……原来乔装打扮成没用的手下了。” 乔狄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脸色苍白地笑了:“天大的笑话,我三十人,人人配备了最好的武器,竟然斗不过你们三个人。” “你怎么能拿这些没用的走狗,跟我们PA-40雇佣兵相比呢。”纪南岑嘲讽。 “是你太瞧不起我们了。”曲烨捡起地上的枪,就着枪把挥出一拳:“我倒是要谢谢你,让我舔皮鞋。” 赞达悄悄抵在乔狄后颈的枪,上了膛,那咔哒一声寓意着乔狄生死只在一瞬间:“这个部位,防弹衣可救不了你。” 乔狄皱着鼻子,倔强嘴硬:“你不敢把我怎么样,我要见波尔!” “我怕……小姐是不想见你的。”赞达冷笑,“如果想活着,叫你的人把枪扔过来。” 看着地上死伤一片,也已经没什么战力可言,乔狄只能嘶哑着嗓子命令:“都把枪给我扔过来!” 手下们只能听令缴械投降,纷纷抱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纪南岑托着冲锋ꔷ枪检查一遍,确保没有人私藏,方才比了OK。 赞达的嘴角扬起诡谲的笑容,在乔狄的耳边轻声交代:“我们等这一天,蛰伏了太多年,小姐那么躲都躲不过你,你有今天全是自找的。” “混蛋,你还想我怎样?!”乔狄爆发怒吼,他拼命的大叫着:“你诈我,我的人都已经投降了。” “别忘了,我们是雇佣兵……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赞达冷嘲热讽,继而为乔狄留下了最后的忠言:“今天,神没有眷顾你,而你……注定进不了他的门。” “砰!” 扣动扳机,马格南之鹰发出了沉重的巨响,爆头伴随着血肉模糊的飞溅,赞达的脸上沾满了猩红的血液。 翡冷翠的晨光如约而至,透过圣者托举的天堂之门,洒下的一片金光镀在三人的身上,没人再敢挑衅。 赞达扛起乔狄残缺的尸体,朝前走着。 这一刻,他们踏出一条血路,终于为乔波尔打开了充满曙光的大门。 神,唾弃亵渎,但爱众生。
第82章 家人 盛夏轮转秋意渐浓。 凌希沿着她和波尔一起走过的旅行路线, 跨过了整个亚欧大陆,一晃眼便过了一个多月。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她神色快意地走出了机场, 候车廊道间穿堂的凉风习习,吹拂着风衣腰带。 这趟每天都在奔波游走的旅行, 终于抵达了终点——辛西尼亚。 阔别多年重回的心绪是如此的平静,凌希舒展双臂深呼吸,这个城市就像被时间禁锢在了几百年前,依旧是文艺复兴时的那股自由奔放的味道。 凌希坐进出租车, 疲惫的欣赏着飞逝而过的路景,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落寞,那是追寻波尔无疾而终的落寞。 今非昔比,她不再执念过去, 所以这座古城是陌生的,接下来又该干什么呢? 凌希带着困惑,抵达了事先订好的酒店。 纵使满身疲惫, 但她没有在房间里过多逗留。 酒店距离国家藏书馆很近, 步行不过四五分钟, 她取走房卡马不停蹄的奔向图书馆。 也许,那里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走进藏书馆, 凌希穿过前厅至上二楼的角落, 那是她当初阅读《鲁拜集》时的位置。 矗立在窗前, 窗外的世界一层未变。和曾经的画面一样,室外喧嚣, 她的心绪平静。 回头看向对面的悬廊, 原来波尔就是站在那里悄无声息的注视着她的身影。 想到这里, 凌希的嘴角浮起暖暖的笑意。但很快笑容变得生涩,因为悬廊上她想见的人已然不在。 凌希痛苦的捂着额头蹲在角落。 旅行在这一刻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她到头来还是没有回忆起,波尔在何时参与了她的人生。 “我找不到你……怎么办……你到底在哪里?” …… 山景的落日比水泥城市的更靓丽,它与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混为一体,自然的滤镜让眼前的景象变成了油彩画。 乔波尔坐在轮椅里,腿上搭着小绒毯,拂面的风凉悠悠的,但并不妨碍她欣赏最爱的暮色。 身后走来的人,双手轻轻扶在她的肩头:“小心着凉,要不回屋休息吧?” “不用,我想再待一会儿,毕竟日落百看不厌。” “那就先把药吃了,随时都可以进屋用餐。” 季长忆温柔的叮嘱着,继而拿出药瓶送到了乔波尔的手里。 “谢谢。” “恢复的不错,看来铲除了乔狄这个心病,你的情绪越来越稳定了。”季长忆的诊断结果让人满意。 乔波尔不再吝啬笑容,她用手梳理着被风凌乱的长发,但眼里藏着一抹失望。 来到恩菲尔小镇休养生息,已经去了一个月,她每天都会在山头坐着,一坐便是一天,翘首以盼凌希的身影,可那心心念念的人迟迟未到。 “她为什么还不出现呢?”话锋一转,季长忆听到了浓浓了失落,便安慰着:“明明是你给她出了难题,实在熬不住,我们就去找她吧。” 显然,乔波尔是固执的,她坚定地摇着头:“不,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她,直到她出现……” “那万一……” 季长忆不敢继续说下去,乔波尔却坦然面对事实:“万一永远都想不起我是谁吗?不会的……凌希那么聪明,只是这道题太难罢了,她一定会想起我的。” “但愿如此。” 乔波尔反复笃定着:“她一定会在我留下的线索里,找到我的,一定会。” “波尔小姐,季医生,差不多可以用餐了。”楚曦手里还戴着烤箱专用手套,似乎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刚好,垂钓结束的赞达和曲烨正提着箱子走近,曲烨开心的欢呼着:“今天大丰收,明天咱们可以吃烤鱼!” 在厨房打下手的纪南岑听到可以吃免费烤鱼,兴奋的冒出半个脑袋:“我就喜欢不要钱的,明天要不你们再去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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