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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在容楚舌尖滚动，她愣了一下。 红翠翠笑着问道：“甜不甜。” 容楚不自然地垂下眼睛闪躲红翠翠的目光，“甜。” 红翠翠看容楚还要给猪猪喂水，她说道：“我帮你拿进来，你就不用出了。” 一颗糖在容楚腮帮子里左右滚动，她最终咽下了那句拒绝的话。 夕阳西下，吴瑜晚上回去高兴道：“容楚，我接到通知了！明天就可以去面试！” 容楚笑道：“这是好事儿，准备了这么久。” 吴瑜高兴地在屋里直蹦哒，她说道：“都这么久了，我还以为黄了，原来是村委会在准备学校，新建的来不及，修缮了几间旧屋，周校长也开始正式招收学生，现在各科老师都缺，我看着教材以及被教育局的同志的送过来了！” 吴瑜兴奋的不行，“容楚你说我明天能面试吗？要不我再给演练一遍你看看？” 容楚摇头笑道：“你肯定没问题，不过要是你不放心，就再试试。” 吴瑜去翻语文书，开始装作一名老师的样子给容楚讲课。 王洛菲在屋外就听到动静，她掀开帘子笑道：“干了一天活还是这么有劲呢？”打断了吴瑜的讲课。 吴瑜冲她高兴道：“明天面试，说不定我能当上一名老师呢！” 王洛菲这时候也不再奚落吴瑜，而是给她鼓劲道：“你肯定没问题。”她们当中就吴瑜这几天准备的最积极。 容楚收拾着自己的床铺。 晚上吴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悄悄问道：“容楚，王洛菲你们睡着了吗？” 王洛菲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容楚回应道：“没有。”她睡觉浅，稍微一有动静就醒了，每次都是屋子里最后一个睡着的。 吴瑜仰躺着看着房顶说道：“我今天听教育局的人说这高考可能要撤销了，你们说我们要一辈子留在红星村怎么办？” 容楚闭着眼睛说道：“不可能。” 王洛菲睡熟了。 吴瑜问道：“容楚你怎么这么确信？” “前几天我出去办事遇到隔壁村的知青，他们都下乡好几年了，说是一直没有接到返乡通知，除了周校长这个例外，都在地里刨食，现在想办法想回到城里，说是有技术就能调配，等到城里就可以一步步想办法返乡了。” 吴瑜感慨道：“容楚我想家了，你想家吗？” 容楚心里只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她说道：“好好干活，不要犯事，我们都能有机会回去的。” 现在才刚开始复工复产，容楚他们是最后一批下乡知青了，政策也在慢慢变化。 随着自由贸易市场一开，需要大量的人才，高考就会在教育部的主持下重启。 现在刚高中的毕业的学生，一律都进厂打工，淹没了不少人才。 容楚淡淡说道：“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参加面试呢。” 她平淡的语气让吴瑜安下心来，“你说得也对。” 翻个身，人就睡着了。 容楚失笑，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吴瑜紧张地换衣服，拉着容楚看了好几件衣服。 容楚还是原来的穿着，村委会的大喇叭响了起来，“面试的人来广场集合！” 喇叭一连响了好几遍。 吴瑜着急了，“你看我这身怎么样啊？” 容楚无奈道：“都挺好的，你都换了好几身了，赵文杨济都等着急了。” 吴瑜看着容楚瘪了瘪嘴。 “这不是觉得都不行嘛。” 旁边的王洛菲都看着急了，“就这身吧！很不错了！” 吴瑜这才满意，又急匆匆去拿自己的书，这下成她着急催容楚了。 容楚无奈，去拿了自己的书被吴瑜扯着往广场走。 红翠翠昨天给了周粥校长送诗社社员写得诗，顺便被周粥喊住今天面试帮忙。 本来是一场小型的面试，村委会非说是个大事，抬了个小黑板，让面试老师在全村人面前讲课。 用村长的话讲，“这村子里大家谁不熟悉谁啊！这学校选□□的老师总要让大家服众才行吧！不然这选出来不认同的，这村民也不敢把孩子往学校送啊！” 就搞出来这么一趟子事。 红翠翠帮助周粥校长登记成册，然后编排名单。 这边报名，那边就上去直接讲。 吴瑜看到在广场聚集的人，腿都软了。 杨济和赵文本来就沉默寡言，这下更是不愿意说话了。 容楚倒是心态还好，只是在报名时看见红翠翠才让她心跳加快几分。 容楚原本觉得自己不喜欢红翠翠，可这几天见到红翠翠总让她感觉心跳加速，导致容楚都不太敢看红翠翠。 红翠翠冲容楚小声笑道：“加油。”显得异常可爱。 容楚心跳错漏几声，表面装作淡定的点头。 吴瑜紧紧抓住容楚的胳膊，腿软的不行，她以为就是一次简单的面试，没想到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课。 容楚看起来很淡定，其实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来参加面试的人还不少，觉得自己能胜任老师的人都来了。 红翠翠忙碌的登记，像个小陀螺一样在桌子后面头也不抬。 容楚眼睛放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容楚的错觉，总觉得红翠翠变好看了。 她正看着忽然看到有一个穿蓝色工人服的女人走到红翠翠的身后，红翠翠一转脸脸上露出惊喜的微笑，容楚一下脸沉了下来。 吴瑜正絮絮叨叨地跟容楚讲话缓解紧张。 “你说我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这辈子是不是就完了？”吴瑜哭丧着脸，她问容楚。 容楚烦躁的点头，基本没听清吴瑜说什么。 “啊！你也觉得我会出丑吗？！”吴瑜快要哭了。 容楚捏了一下鼻子，看那个女人跟红翠翠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帮她，红翠翠脸上的笑容比以往都还要真挚动人。 她怎么没见过翠翠这样笑过？ 容楚有些吃味。 吴瑜还在叨叨叨。 “我不会出丑的，我一定会表现很好的。” 容楚装模作样的打开书，其实眼睛还在偷偷瞄红翠翠。 吴瑜紧张坏了，看人越聚越多。 她脸煞白。 旁边的杨济看她这样，终于不再保持沉默问道：“你要不喝点水？” 吴瑜苦着脸说道：“还是算了，我害怕自己到时候上台尿裤子。” 上台讲课顺序是根据报名顺序。 吴瑜有些后悔自己来得这么早了。 就他们四个知青报名最早，等会上台也是最早，这不是上赶着去上上刑场吗？ 吴瑜站不住的扶住容楚的肩膀，容楚这才看向她。 “你怎么了？”她眉头皱起。 吴瑜惨白着一张脸说道：“我紧张。” 容楚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村民，只能干巴巴地劝慰道：“你好好讲没事的。” 这一句话明显安慰不了吴瑜。 她准备的越久，对这三尺讲台越渴望，现在就越紧张，生怕自己讲不好。 容楚想了想，冲后面的赵文杨济说：“你俩还好吗？” 沉默寡言两兄弟倒是还好，他俩当初只是被吴瑜的热情所感染，选不上老师也没关系，因此虽然看到这么多人也紧张，但心态还好。 容楚说道：“要不我们三个先上台，让吴瑜再做做准备？” “我第一个上。”她表了个样，赵文和杨济觉得早死早超生，点头同意了。 容楚看向红翠翠，她把书抱紧去跟红翠翠说等会的出场顺序调换一下。 红翠翠在跟旁边的女人说话，语气亲密，“你什么回来的？吓我一跳。” 女人朗笑道：“也就刚才，回去见你们都不在，问村里人才知道这里有活动，一过来就看到你了。” “翠翠。”容楚眼神低垂看着红翠翠，浓密的睫毛让她的神色看起来很温柔。 红翠翠扭头对上容楚潋滟的眼睛，脸一下红了。 她咳嗽了一声，“怎么了？” “吴瑜有些紧张，我们等会的出场顺序能调换一下吗？我第一个上。” 红翠翠担心地望着她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第一个上行吗？” 容楚感觉到红翠翠身旁的人眼光落到了她身上，她淡定道：“没问题。” 红翠翠翻开本子把出场顺序换了一下。 容楚第一次主动跟陌生人打招呼。 她冲还站在红翠翠身旁，距离极其近的女人说道：“你好。” 女人惊讶地抬头，“你好。” 容楚问道：“你也是红星村的人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女人脸上出现愕然之色道：“啊？我是……” 红翠翠这时正好处理好了等会面试顺序，她抬起头道：“好了。”打断了容楚跟女人的谈话。 红翠翠说道：“没有问题我就要把名单递交过去了？” 容楚点头。 红翠翠看没有人再过来报名了，收起东西要走，女人也随着她一起走。 容楚眉头不自觉拧起，但等会她就是第一个要面试的，只好压下自己莫名烦躁的心绪。 村长和周粥校长也坐在下面，他们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村委会的人准备了黑板和粉笔，还有一张桌子。 “容楚在哪里？第一个是你！”村委会的其他组织者叫道。 容楚伸高手，“这里。” 吴瑜面色惨白。 容楚对她笑了一下，“别紧张。” 说完就上去了。 容楚这个漂亮知青在村里知道的人也挺多的，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人一看第一个面试的人是她，虽然都听不懂数学是讲什么，还是孜孜不倦地听着。 容楚随便讲了一个简单的公式，但她不是照本宣科，而是先在黑板上写下公式再讲述了这个公式的来源，最后说了如何运用。 她讲课有一种举重若轻，娓娓道来的感觉，原本听不懂的人也轻而易举地对这个数学公式产生了好奇，当然最后她还是像一般数学老师一样留下了一道题让大家运算。 村长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也是上过初中的，他对周粥校长说道：“容楚不错。” 周粥考虑了一下在容楚的名字下画了勾。 接下来是赵文和杨济，这两个人选择的也是数学，但就没有容楚那样了，他俩讲得死板无趣，底下大多数人就像听念经一样差点睡着了。 两个人匆匆讲完，就到了吴瑜。 容楚先讲完给吴瑜鼓劲，“把他们当成一群可爱的小猪仔就行了，就像是我养得那两头。” 吴瑜一下笑了，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去了！” 容楚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放松身体。 “加油！” 吴瑜准备的是一则成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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