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华眼睛细长,甚至下眼睑有些呈现出一个倒三角出来,她瘪着脸时看起来怨气就很重,所以一直很羡慕别人的一双大眼睛,尤其是张清菡。 全校的女生都很羡慕张清菡,不管是她穿过的衣服还是戴过的头花都会很快在学校里成为流行,张清菡就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双眼皮很深,眼珠黑亮,非常的灵动娇媚,眼睛明亮清澈的如天上的星子一般。 曾经就有人给张清菡告白,形容她双瞳似一泓秋水。 李秀华喊道:“你们等等我。” 她也让老板给自己装两个馅饼带走,老板打包的时候,李秀华觉出不对劲来,她竟然拿村姑跟张清菡比? 李秀华有些呆愣。 这两个人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她怎么会把两个扯不到一起的人相对比? 李秀华拿着老板包好的馅饼去追容楚。 她抱怨道:“走这么快干吗?你们还要买什么吗?”同时疑神疑鬼地看了一眼红翠翠。 红翠翠正在笑,看到李秀华看她,抿起嘴。 容楚说道:“倒是没什么要买的,我担心赶不上车。” 李秀华笑道:“这倒是不着急,我和陈芳问过了,每次赶集都会迟开车半小时,就怕有些人赶不上坐车。” 容楚笑笑,没说她是想躲李秀华。 李秀华又看看红翠翠眯起眼睛问道:“你是叫红翠翠是吧?” 红翠翠点点头。 她其实也不是很愿意跟李秀华说话,只是容楚在这,毕竟是坐同一辆车来的知青,她不好不理会。 李秀华说道:“我们容楚就是好心,她最喜欢帮助别人了,以前就是,她帮你不要多想。” 红翠翠胸口堵得慌,她嘴角耷拉下来一瞬,又笑道:“我多想什么?”她语气淡淡,撇了李秀华一眼往前去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况且她又不是泥捏得! 容楚走在前面,人多嘴杂,也没听清李秀华和红翠翠说了什么,只看到红翠翠好像生气了。 她接过红翠翠手中的两摞书,想安慰两句,又嘴拙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毕竟李秀华也经常帮助她的人,她也不愿意嚼别人口舌。 红翠翠冲容楚一笑,“你还有什么没买的吗?”就好像这件事雨过天晴了。 容楚松了一口气,她说道:“想买几个做题的本子。”她也要开始复习以前学过的知识,自从记忆开始松动后,容楚这脑子蹦出的唯一想法就是要好好学习,参加高考。 容楚也试探着看了一些书,发现知识她还是没忘记,一看书那些东西就开始往出蹦,吴瑜还请教过她做数学题,容楚发现自己都会。 吴瑜还好心劝她也看看书,准备高考。 红翠翠说道:“本子要去文具店买,这里没有。” 李秀华拨开身前的人赶上来说道:“我有我有,容楚回去我给你,你不用买了。” 容楚和红翠翠商量道:“我们直接去找文具店怎么样?”把李秀华说得话当耳旁风。 红翠翠点头说道:“我知道哪里有,你跟我来。”这就拍板敲定了。 李秀华看两人不把自己当回事,刚想生气,容楚就扭头对李秀华说道:“幸好遇到你了。”她一脸温婉的微笑,把李秀华刚生得气给堵了回去。 李秀华看着容楚用手把鬓角边的头发勾到脑后害羞道:“这有什么幸好的。” 难道容楚对她想说什么? 李秀华一脸期待。 容楚把红翠翠手里的书和自己手里的书都塞给李秀华一脸微笑,“你帮我们先拿到车站,我们买完本子就过去和你汇合,真是多亏遇见你了,不然这么多东西真不知道要怎么提。” 李秀华傻眼,她手上提着容楚塞得书结巴道:“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啊!” 容楚善解人意道:“不用,陈芳肯定在等你呢,你们去的早也有坐,不行帮我们占一个,我们先走了啊!不然来不及了!”说完拽住红翠翠的胳膊就快步消失在人流中。 等到走得看不见李秀华容楚才松了口气。 红翠翠扑哧一声,“你怎么也怕她?” “不是怕。”容楚叹口气道:“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你知道她喜欢你?”红翠翠忽然说。 容楚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去,“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红翠翠从容楚手里拽出自己胳膊说道:“我们走错方向啦,文具店在那边。” 容楚咳嗽一声,“我又不知道在哪里。” “那你乱走什么?”红翠翠激她。 容楚才不上当,她说道:“你知道路那你带我吧。” 红翠翠手背在身后,“走吧。” 她往前带路,容楚赶紧跟上。 文具店有卖本子还有卖笔的,东西比集市上的东西贵多了。 幸好容楚带的钱多,买了本子和笔,看红翠翠一直站在毛笔架前。 容楚提着东西过去问道:“你喜欢毛笔?” 红翠翠摇头,又说道:“周粥老师会写毛笔字,每年过年都是他给我们写得对联,我就是想周粥老师离开,我也没有送他什么东西。” 容楚提议道:“要不我们买上一支毛笔送给周粥老师?” 红翠翠想了想笑了,“还有墨水。” 文具店老板说道:“这都买了,肯定还要配宣纸啊!” 红翠翠跟周粥老师学习过几个大字,但是写得不好,因为没有笔和纸练习,但是要给周粥老师买,红翠翠还是很舍得,只是毛笔就很贵了,况且还要加上墨水和宣纸,最后红翠翠退而求其次只买了一只毛笔。 拿上装进纸盒里的毛笔,红翠翠不舍得的看了又看。 容楚若有所思。 红翠翠自己都不舍得用这么好的东西,却舍得送给老师当礼物。 容楚说道:“看来周粥老师是一个好老师。” “嗯?”红翠翠把笔盒小心地放进挎包里,然后提上自己买得其他东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容楚笑道:“因为你很敬重他。” 红翠翠想想说道:“因为他值得敬重。” 扫盲班的开办不是一开班就有人去的,多数是家里没钱或者孩子没人管,送过去就当是有人照顾,而且多数是一些是alpha,和少数的beta,omega几乎没有踪影。 是周粥老师挨家挨户了解情况,又去上级教育局去说,当时还要上工,就这样慢慢跑下来,才有人送omega去扫盲班。 红翠翠家里,也是比较重alpha,轻视omega的。 也是周粥老师说村长应该起一个带头作用,接受新时代的思想,红翠翠才有上扫盲班的机会。 容楚了解点头,周粥老师的确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 容楚又问道:“那周粥老师走了,村里的扫盲班还怎么办?” 红翠翠说道:“不办了,除了周粥老师没有人想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扫盲班基本就是免费的形式,教育局的补贴很少。 之前的扫盲班也只是下乡知青组织一些孩子解解闷,到了周粥老师手里才发展成了现在的形式,让村里的很多人都认识了字,尤其是omega。 两人边说话,容楚跟红翠翠快走去赶班车回村。 李秀华看着脚边的两摞书越看越生气。 她问陈芳,“你说容楚为什么就喜欢跟那个村姑搅合在一起,她有什么好的?” 陈芳说道:“容楚不是说帮她吗?她都求了容楚,容楚肯定会答应的。” 李秀华叹气,“你说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多办法?这些小妖精一直往她身边凑。” 陈芳不喜欢跟李秀华聊这些,她说道:“我们聊些别的,别光说这件事了。” 李秀华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竟然觉得她一个村姑竟然跟张清菡那大小姐特别像?你说可笑不可笑?” 陈芳脸颊抽动了一下,她对李秀华说道:“你说事就说事,别什么都说人家!” 李秀华眉头也皱起,“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觉得她眼睛很像大小姐吗?尤其笑起来时!你说容楚不会失忆了也还记得大小姐吧?所以才对那个村姑那么好。” 陈芳终于忍不住道:“记得又怎么了?” 李秀华看着她的脸色道:“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陈芳扭过脸去,“我生什么气?” “哟。”李秀华说道:“你觉得我说她像大小姐你生气了。” 陈芳想起临走时张清菡托她照顾容楚,还说:“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有可能,就让她忘了我吧。” 陈芳心情复杂。 容楚真的是因为对方像张清菡才那么照顾她吗? 她手紧紧地攥住,容楚到底恢复了记忆没有?她要不要告诉容楚,张清菡结婚的事? 陈芳心脏攥紧,走神地看着地面。 李秀华还絮絮叨叨的,“不信等会你好好看看她?那眉眼之间真有大小姐的影子!不过没大小姐长得好看。”又叹口气道:“我算是知道了容楚对她为什么那么好了?我们所有人都抵不过一个大小姐,不说大小姐,就连大小姐的影子都抵不过。” 陈芳被她说得心烦意乱。 一阵汽车鸣笛,班车来了,久等的人们等汽车停稳一窝蜂的往上拥,售票员眼疾手快地收钱给票。 李秀华急了,“这都几点了人怎么还没来?再不来这都没坐了!我们要不先上?!” 陈芳回过神来,“嗯。” 李秀华直接把一摞书扔给陈芳,“那你提好!” 俩人大包小包地也买了一堆东西,往上挤。 好不容易挤上去,就剩最后两个座位两个人刚好坐下。 李秀华在靠窗的座位看到了容楚和方翠翠的身影,她打开窗户赶紧喊道:“快上车!” 容楚和容翠翠一看车快坐满了,赶紧跑上车。 售票员喊道:“该上车的赶紧上车,车要开了啊!” 容楚先比红翠翠到的车门,容楚停下招呼红翠翠快点,红翠翠喘着气赶到,她撑了红翠翠一把上车,手掌炙热地贴在红翠翠的腰上,烫得红翠翠一激灵。 售票员说道:“车费。” 红翠翠赶紧从挎包掏出钱递过去拿到一张车票才被放行。 容楚也在后面拿到了车票上车。 没有座位了,只能站着,容楚接过红翠翠的东西放到行李架上。 李秀华在后面冲她们招手,“这边这边。” 容楚看了一眼,后面也站了人,前面还空着点,她冲李秀华摆摆手笑着表示拒绝。 李秀华怄气地看着红翠翠站在容楚身边,就像个小媳妇似的。 李秀华拉了一下陈芳的胳膊说道:“你看呀!那个村姑!” 陈芳透过人群的间隙仔仔细细地看红翠翠,红翠翠个子矮要踮着脚才能拉到扶手,容楚看她不容易,就让红翠翠拉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当扶手,红翠翠仰着脸甜甜的跟容楚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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