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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视频电话就被接通，那边出现了一张美丽凉薄的脸庞。 “苏妍。”对面叫道。 “妈。”苏妍乖巧地坐在手机前。 “嗯，我看看你的宿舍。” 苏妍拿起手机，转换了手机摄像头走动着把屋内拍给妈妈看。 “还不错，引航果然是大公司。” “你爸这点做得还挺靠谱的。” 苏妍调转摄像头道：“妈我都挺好的。” “所以你决定好来国外念书了吗？”妈妈说道：“亚士理工大学建筑系在世界排名都是在前列的，这边我可以找人给你写推荐信，你在这里可以直接攻读研究生到博士，还没有国内的那些人情世故，你的发展会更好一些。” 苏妍有些不快地抿嘴，“我喜欢待在这里。” “苏妍！”对面语气凝重道：“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你爸也想让你成长，可国内的各大建筑事务所之间是逃不开的人情关系，就是导师和学生之间也会有人情往来，你觉得以你的性格能处理这些事情吗？况且国内的发展我也知道，你想往上攀登，就要出来看看世界，等你念完大学，我不会阻止你回到国内的。” “亚士理工大学建筑系的推荐人我已经给你找好，这边还需要你的一些资料，今天晚了，你明天把信息发给我。” 妈妈说完，直接强势的挂断了电话。 它们母女总是这样，每次谈话都不会有温情时刻。 苏妍虽然知道妈妈是为她好，但她还是感到很委屈。 换一个环境是真的为她好吗？妈妈常年生活在国外，总是会在电话里教育苏妍应该是怎么样的，而不会去关心她真正的想法。 苏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苏妍擦了一下眼睛，去接了外卖，容楚给她点了一碗粥。 苏妍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给容楚发了一条消息。 -外卖我收到了。 容楚那边没有及时回复，可能是在忙，苏妍想跟她讨论一下考研还是出国的事情。 她坐在椅子上，双腿也踩住椅子抱住腿给容楚打字。 -我妈妈刚说国外的大学好，想让我出国，你是怎么想的？ 容楚刚洗完澡出来，正在擦头发，小白黏糊的不行，她把小白抱进怀里，这小东西最近学坏了，直接踩着容楚的手臂跳上她的肩膀，容楚负重前行，拿起手机才看到苏妍发来的两条消息。 她看到后，想了想给苏妍拨通了语音电话过去。 苏妍头还闷在手臂里，粥在旁边都放了好久。 容楚听到电话里闷闷的声音。 “怎么哭啦？” 苏妍呢喃道：“没，不舒服。” “你不想出国吗？” 苏妍说道：“我不喜欢国外。” “为什么？”容楚温柔道：“是觉得人生地不熟，离开熟悉的环境会害怕，还是其他原因？” 苏妍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容楚我爸妈在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婚了。” “我爸爸是一个建筑设计师，所以他工作很忙，需要工地公司两头跑。” “我妈妈是一个芭蕾舞演员，所以她也很忙，需要跟着剧团全世界演出。”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直到我被查出患有轻微自闭症，两个人相互指责对方，最后婚姻生活破裂。” “我被法院判给了爸爸，妈妈就跟随剧团去了欧洲，最后定居在了国外。” “当时我还很小，所以我对国外的第一印象就是它吞噬了我的妈妈。” “容楚，我很害怕，害怕离开这片土地。” “也很害怕离开我的爸爸。” 还有你。 这是苏妍没能说出口的。 容楚在电话里安慰道：“国外又不是什么水深火热之地，再说你是出去学知识的，等到你学好了就可以回来。” “你也觉得我应该出国吗？”苏妍反问。 容楚叹气，“我当然不会希望。” 苏妍这才小小的笑了。 “但是你妈妈的想法是对的，出去国外的确可以开阔你的眼界，也会避免一些你在国内不喜欢的人情世故。” 苏妍沉默。 容楚说道：“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大四还有一年，我们先准备考研，同时准备出国的东西，等到时候看你自己的选择。” 苏妍闷闷道：“我出国了，你不会想我吗？” 容楚笑道：“你才离开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根本无法想象我们到时候分居两地，怎么会不想呢？” “不过，我的傻女孩，你想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可以随时去看你啊？” “你平时还有课业，说不准我去了都不想看到我呢，觉得我烦呢。” “才不会呢！”苏妍反驳道。 容楚低笑，“不会就好，我就害怕你觉得我烦人了。” 苏妍低低的笑。 容楚问道：“吃饭了吗？” “没有。” “那快吃，我们先不说了。” 挂断了电话，苏妍的心情变好，她打开外卖刚吃了两口，那边电话又响起，是爸爸来的。 苏妍接通。 苏爸问道：“刚才我闺女在和谁打电话呢？我打了半天一直占线。” 苏妍不好意思道：“朋友。” 苏爸轻笑，“跟你妈打完电话就给你朋友吐槽呢？” 苏妍问道：“我妈找你了吗？” “嗯，找了，说我不负责任，不对你的以后着想。” 苏妍抿唇，有些生气这些对爸爸的指责。 妈妈跟爸爸离婚后，直接远飞国外一年回来一次看她，这就是对她的负责吗？ 但这些话苏妍说不出来，她用勺子搅拌着浓粥。 “所以你打电话来也是劝我的吗？” 知子莫若父，苏爸尴尬地笑了两声，“还是我闺女了解我。” 苏妍闷声道：“上次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我也回答过你了。” 苏爸说道：“你妈虽然说话做事不留情面，但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说得话还是对的，去国外留学对你以后的发展会更好。” 苏妍抿嘴。 苏爸温声道：“你还有一年的时间做准备，爸爸也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苏妍愣愣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粥。 道理她都懂，但不是说能离开就能离开的。 她本身就没有出国的打算，但身边对她最亲的人都在说这样对她最好，苏妍本身也产生了动摇，但还是闷闷不乐。 她吃了粥，把东西拿出去扔到了楼道的生活垃圾桶里，站在那里搜了妈妈说得那所学校，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学校，苏妍相信在这所学校里她学到的东西肯定也会很多。 回去打开考研的书，苏妍有些看不进去，干脆拿出包里的硬皮本又开始画画。 上次去中央大道，她见到了一栋特别的建筑物，上周工作忙，一直没有画完，现在心不静，正好画画，也有助于思考。 画到深夜，苏妍才把那个建筑物画完，她翻了翻本子，这个本子的纸张快用完了，上面记录了她所有的灵感，有些天马行空，有些写实，但不约而同的都倾注了她对建筑的所有热爱，苏妍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她叹口气，合上硬皮本，关灯睡觉。 第二天，在公司见到了容楚，容楚比住在公司楼上的苏妍来的还早。 她把买来的早餐放在了苏妍的桌上。 苏妍来时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她转过头去却发现大家都在忙碌。 周一按照惯例要开总结会。 容楚主持。 会议上她作风一贯严厉，批评起人来，嘴下毫不留情，把人都训得抬不起头来。 但她也不是光训斥，说完之后还会提出自己的方法建议，这也是大家虽然背地里叫容楚女魔头，其实还是很尊敬她的原因，因为她总能想到解决办法，查缺补漏。 结束会议，容楚带着苏妍回办公室。 会议室里剩下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各自抱着电脑回到了工位。 办公室里苏妍偷偷瞧着容楚，容楚基本没有给过她任何一个眼神，一直在座位上忙碌着，不时地接电话，苏妍也低下头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容楚刚签完放在桌上的文件，才扫了一眼对面的苏妍，她在工作状态和日常状态基本宛如两个人，很担心苏妍会不适应，但看苏妍没有介意，她嘴边才露出一抹微笑。 容楚打电话叫秘书小姐进来把文件拿出去，分发给各部门，秘书进来抱走文件，容楚正想松快点神经，那边人事部的林支依抱着一沓简历进来了。 林支依带着工作来跟容楚商量招聘的人选，顺便跟她八卦一下。 看到那个新来的实习生苏妍也在办公室内，林支依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自己的文件，然后抱歉地说道：“我怎么有一张简历落到工位了，容经理能麻烦你家实习生帮我去取一下吗，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商议。” 容楚一眼就看穿了林支依的小心思，她笑道：“苏妍，你去人事部帮林主管取一下简历。” 苏妍听话说好，跑了一趟人事部。 林支依把简历放在容楚桌上，容楚拿上细瞧。 林支依翘起腿双手抱胸说道：“你不知道公司里都在传你跟实习生的恋情吗？还想不想干啦？” 容楚挑眉，“这么快？” 林支依张大嘴，手拍在桌上，“你真跟刚才那个小实习生搞上了？你这是为了什么啊？！放着自己的大好前程不顾！” 容楚低头看着手边的简历道：“你小声点，说说都是怎么传的？” 看着容楚这淡定的样子，林支依奇怪的皱眉，“你到底是搞上还是没搞上？” 容楚叹气，抬起头看向林支依说道：“林大美人，你说话能文雅点吗？什么搞不搞的？我们这叫自由恋爱。” 林支依鼻孔出气，“总部下发的条例，禁止办公室恋情你不知道吗？柴思刚被弄走，现在还在停职状态，你又来火上浇油，容楚你是不想干了吗？” 容楚黝黑的眼睛看着林支依说道：“那我要是不想干了呢？” 林支依嘴巴再一次张大，“你说真的假的？”她倾身过去，想要探寻容楚脸上的表情。 容楚微笑，“什么真的假的，你还没告诉我外面都是怎么传的？” 林支依嘴巴绷成一条直线，很不满意容楚的糊弄，但她也知道，容楚要是不想说，没有人能撬开她的嘴。 她有模有样地对容楚说道：“都说你容楚要是那周幽王，实习生就是那姒妲己，你为搏美人一笑，毫不手软开除了三个人。” 容楚失笑，“ 第一个开除的还真跟苏妍有点关系，但是剩下的裴子濯是自己辞职的，那个实习生我也没开除，是她自己不来，算旷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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