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阮晴空回过神，目光落向冯怪认真说道：“除了那份名单之外，他只跟我说了小黎的这个梦没那么简单。我想着回国见到他再说……就没有多问。”
“多不简单？”
“不知道，现在我也一头雾水。但麒天的案子我会负责，调查他的失踪我也会参与。当然，你可以继续让B组调查，这不耽误。”阮晴空说完，补充要求道：“但我不在的时候，必须要有人保护万黎。”
冯怪点了下头算是答应。
外面的雨声就好像是时间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倒计时，阮晴空越来越没办法接受这个事，沉不住气问道：“我算不算是灾星？如果我不回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把自己定义成灾星，在我看来无疑是一种逃避的理由，面对他的失踪，并找到他才能解决问题。”面对至亲挚友的事，下意识逃避、揽责是她致命的弱点，如果能因此克服，会成为接任自己的最佳人选。
阮晴空看向冯怪，自责的目光慢慢恢复平静。
“麒天是我一手带大，我相信他不会轻易被人带走，也不会平白消失，一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
学犯罪心理这么多年，能轻易看透很多人，通过一个表情一个举止一句话，就能分析出很多。
但这个男人脸上的微表情毫无破绽，要不是了解他的一贯作风，这些会非常受用，细想就明白，他不想把担忧给自己，更怕自己会因为单麒天的失踪而冲动行事。
原来在这个男人心目中，自己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我知道了，不过今天我私自接了个委托，让我调查她父母真正的死因。”阮晴空将唐乐文的事告诉了冯怪，还有自己的疑惑，“这个案子发生的时间，刚好是我决定回来的那天，我希望夜色能帮我排除一些可能。”
冯怪抽完这根烟，一边掐灭一边轻吐云雾，抬眼道：“如果今晚你答应我加个班，我亲自帮你查。”
“如果跟麒天失踪有关呢？”
“放心，夜色屹立百年靠的就是诚信，你跟大胖订的那些设备，还有他目前为你消耗的时间，可都不便宜。”冯怪站在灯光下，满目的斯文中透着危险与强势，“今晚要制裁的两个人，新闻热度还在，不能错过了时效。”
寄人篱下，自然没有权利辩驳，“资料。”
冯怪笑了下，拿出手机发出。
阮晴空盯着手机里的资料里，仿佛找到了出气口。首先是第一个人，男，39岁，不仅敲诈勒索，还强迫未成年少女去卖身。第二个，女，42岁，离异，以找工作为由专门从偏远地区骗姑娘出来，在面试时将其迷晕送到各种风月场所，三年时间，总共骗了三十五位年轻姑娘……
阮晴空冷笑吐槽道：“人渣果然怎么清都清不完，可以直接……”
冯怪知道她想说什么，压低声音提醒道：“别跟那个女人学坏了，我讲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原则。我的建议是把心里的气撒在人渣身上，他们那么喜欢钻空子和骗人，直接了结也太便宜了。”
他清楚阮晴空不屑要人性命，现在提醒几句，是担心蒙洛奇那女人教了她一些不为人知的技能，一个不小心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阮晴空先把单麒天的手机收好，抱起自己的摩托车全盔起身道：“那我去忙了，有关B组的调查你一定要发给我。”
冯怪欣慰一笑，“你现在的眼神，我心安了一半。”
“只是一半？”
冯怪说着又叼起一根烟，点燃道：“另外一半，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刚准备离开的身影，又折返回来，“你有去过他家吗？”
冯怪摇了下头，直视她问，“你这么问我，是清楚他家里有导致他失踪的文件吗？”
阮晴空好似听懂了言外之意，再次把摩托车安全盔抱在怀里，淡淡一笑，“我懂了，我们都相信他会回来，我可不想被他骂。”
冯怪跟着一笑，“随时联系，我静候佳音。”盯着被阮晴空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他知道今晚这两个人渣会很惨！
不过刚刚的话倒是提醒他了，拿出手机通知B组，务必看好单麒天家附近。
——
凌晨四点，雨夜已过，路灯因为水汽显得格外迷离。阮晴空站在警局门口，盯着因为害怕被杀，而跑去自首的女人背影，转身骑上摩托车。
她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打开了单麒天的手机，很快手机发出震动，都是工作信息，打开之后看着自己发来的信息，特别是对自己的备注“好兄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你不可以死在我前面！” ----
第7章 06 线索
06 线索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沉浸在睡梦中的人被工作电话吵醒，对于职责来说，工作永远是万黎的第一位。好在问题及时得到解决，不用半夜跑去医院加班，只不过处理完工作之后，睡意早已全无。
情绪沮丧的万黎双臂环膝，因为埋着头长发从肩头滑落，她真不想醒来，因为她梦到了那个惊慌失措的文筱。只是不明白，她说的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的梦境，空无一人的街巷，没有人的奶茶店，还有那个邻居绝望的目光跟警戒线……
这些形容让万黎陷入沉思，不管梦里如何，她眼下最担心文筱的心理状态，无奈自己已经醒了，根本无法安慰，也不能联系，这感觉很糟糕。
万黎索性撩起头发起身，没想到房间的冰箱里一罐饮料都没有，来到一楼厨房倒了杯温水，听见临近的脚步声停下动作，盯着入目的身影，两个人都是先惊讶随后平静。
“这么早就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阮晴空才回来没多久，冲完澡刚准备休息，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没想到万黎会这么早醒。
万黎并不知道在她入睡期间，这个女人不仅离开过，还顺便完成了两个任务。
“刚接到医院电话，醒了就睡不着，你不是还没睡吧？”万黎说着看了眼时间，刚过五点。
“睡过了，不过换了环境又有时差，睡不踏实。”阮晴空用微笑掩盖情绪，走过去也倒了杯水，留意到身边人的不安，“你怎么了，又做梦了？”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嗯，梦到了，她好像进入了另外一层梦境，那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起初她很害怕，等释然之后反而醒了，回到了自己房间。”万黎越说越担心，回看阮晴空发现这个女人的肌肤白皙细腻，真不知道这个时间管理大师，怎么能把肌肤保养得这么好？眉目微垂留意到她锁骨处渗着水气，一时间没挪开眼。
她是睡不着去晨练出的汗，还是刚洗完澡呢？
“一个人的世界？梦中梦中梦？”此时阮晴空的神经处于极度敏感状态，甚至怀疑唐乐文父母的死，包括她来找自己都不是巧合。不过这样的情绪，她不能让万黎有所察觉，留意到女人欣赏自己的目光，不仅没躲反而侧身展露魅力，锁骨随之加深，“能具体说说吗？”
万黎移开目光，盯着杯子里的水陷入思索，开始叙述文筱告诉自己的那个梦，根据那些事情推断，她有了一个大胆猜测，“晴空，你说……文筱会不会跟我不同，她一直都被困在梦里，又或者说……她是某个人的意识，我看书上有说过，人跳脱的意识无法回归，就会被困在梦里……”
/“晴空，万黎的梦，并不简单。”/
脑海中晃过单麒天的声音，并不简单？临近真相又失之交臂，这感觉真让人不爽，现在人又失踪了，无疑是把问题推到了更高点，让阮晴空不自觉的皱起眉心。
“如果她被困在梦里，那你呢？为什么会梦到她？”这话不仅是在问万黎，也是在问自己对这件事的理解。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立马调整，轻笑道：“你看的书，不会是哪本神话故事吧？”
“真的没有吗？”
“嗯……如果沾边的话，确实存在这样的事，但几乎都是遭逢变故，例如意外导致人昏迷，无法苏醒但意识存活，醒来之后……对于周围的事她一清二楚。还有一种……因为刺激导致神经混乱，在这个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清醒之后毫无记忆，这算不算是你所说的意识跳脱呢？”留意万黎纠结又无奈的样子，阮晴空追问道：“我想你不希望她是其中一种吧？”
“当然不希望了！”
“那就别胡思乱想了，梦是人心里的一面镜子，你白天担心她，晚上梦到的可能不是你们俩的相遇，而是关心则乱呢？”
这话让万黎愣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
“遇见事情呢……先不要让自己吓自己，最后事情没解决你反而复杂了，不过这场梦有了变化，我倒觉得是好事。”阮晴空这句话，绝不是安慰。
万黎真的听不懂了，“……好事？哪里好了？”
阮晴空举起手里的水杯，耐心比喻道：“之前的梦就像这个杯子里的水，透明，平静，看不出漏洞就等于看不见希望。现在杯子里的水有了些许变化，有变化就有转机，说不定真能找到原因。”
万黎听着这番话，学着她举起了杯子，仔细盯着杯子里透明的温水，跟着一笑，“我喜欢你说的这句话，变化等于转机也就是有希望，一成不变才是真的绝望。”
阮晴空听见她说喜欢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扬，“天都快亮了万医生，你可要对你的病人负责哦，再去睡一会儿。”不仅是她，自己才更要抓紧时间休息。
“我今天在门诊，你才刚回来，明天可以四处逛逛，也算是对环境的了解。”
“知道了，放心吧！”
万黎说完又扫了眼阮晴空精美的锁骨，转移注意力，“没事了，我去再睡会儿。”
总觉得她想问的不是那些，只是现在她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分析，跟她一同离开厨房，看着她上楼的背影，阮晴空露出疲惫之态，哪怕睡两个小时也好，真的要休息了。
可当她看见床上那部手机时，整个人倚在门上，无力轻叹。
——
天刚蒙蒙亮起，当地新闻就发生了两起离奇却又十分解气的案子，多少人因为这两个案子瞌睡全无，纷纷跑到评论区发表言论，称天道有轮回。男人半夜出去喝酒加抽烟，不小心点燃了裤子，下半身严重烧伤，医生表示只能做切割手术，对此很多网友表示不解，下雨天怎么还能着火呢，这一定是报应。女人因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连夜跑去警局自首，当场承认了之前所犯下的所有罪证，让吃瓜群众更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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