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第一时间回到车内，直到几辆车在这条街的尽头消失不见。青岑才开着另外一辆车离开，刚准备开去冯怪那儿时，他发现阮晴空已经疼到昏了过去。
“喂！喂！你别睡。”
阮晴空的手机发出震动，看着来电名字，青岑突然想到什么，按下了接听键，问：“你现在是不是在星海别墅区？”
早已入睡的万黎突然被噩梦惊醒，她梦到了阮晴空受伤，醒来看了眼时间，这个女人根本没回自己信息，索性打电话过去，结果接电话并非本人，这让她更担心了。不过这个男人问的问题很奇怪，好像很迫切的要知道自己在哪里。
万黎警惕地回问：“你是谁，为什么拿着我朋友的手机？”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家吗？她受伤了。”青岑知道这样说很冒昧，也知道阮晴空并不想让万黎知道她的事，但这里距离她家最近，如果万黎在的话，一定可以马上取出子弹。
“她怎么了？”万黎心跳猛的沉了两下，焦急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五分钟内抵达。”青岑说完，直接挂断了。
天晓得这五分钟对于万黎而言有多煎熬，她设想了很多种阮晴空可能会受的伤，被人打了？还是被人欺负了？难道是喝醉酒从楼梯摔了？最差的是出了车祸？却万万没想到……竟是枪伤！
首次站在手术台前，给病人进行心脏手术的她，都没有过一丝害怕，但面对阮晴空身上的伤口时，万黎的手有些颤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到她。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没见过阮晴空流过这么多的血，更没想过阮晴空的衣柜里能找到高科技医疗用品。青岑用微型透视仪拍向伤口，万黎看着高科技的CT图松了口气，子弹位置刚好卡在肩胛骨上，不知道该说这衣服质量好呢，还是不好呢？
所有疑虑在生死攸关前都变得微不足道，从消毒到开刀取出子弹，再到缝合止血，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但这十分钟对于万黎而言，就像进行了一场换心的大手术。
青岑站在门外一直等着，直到听见万黎的声音，才开门进来问：“她怎么样？”
“虽然我个人认为最好还是去医院，但如果能去的话，你不会问我在哪里了。”万黎看向趴在床上已经昏迷的身影，流露出的温柔在转身时已经是另外一个态度，她的强势迫使青岑退到门外，压低声音问道：“所以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中枪伤！？”
眼前这个男人万黎根本不认识，却又知道自己家地址跟职业，恐怕关系不一般。
约会对象？
“她……”青岑透过缝隙看了眼阮晴空，没想到这个女人迈前一步，直接把门关上了，回忆晚上发生的一些事，不敢直视万黎道：“她……见义勇为来着。”
就算是实话，但这个时候说出来，谁都不会信。
“见义勇为用避开医院吗？见义勇为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报警处理了？”万黎皱起眉头问。
“不行！不能报警，也不能去医院。”青岑说完看着这个女人，真不愧是阮晴空的好朋友，都这么会抓重点，虽然后悔来这里……但那一刻他只相信万黎能救她，满目为难道：“要不等她醒了你问她吧。如果我说了，会让你先入为主，毕竟我表达的不一定准确，不是吗？”
虽然是借口，却也是事实，他代替不了阮晴空回答问题，自己也不好先入为主。
万黎双手架在身前，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既然不能说她是怎么受伤的，那就说些你能说的吧！例如你多大，跟她又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还有……她柜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先进的医疗设备，那套衣服，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的万黎就像查户口一样，看得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碍于强势与关心，他耐心的回答了这些问题，几乎都是不能说。对于他的坦白，万黎清楚了一些事，留下联系方式，就让他离开了。
“谢谢你，如果她醒了，希望你能告诉我，还有……”青岑欲言又止道：“如果有任何需求，也可以告诉我。”
看得出他是真关心阮晴空，没有言语直接把门关上了。
工作关系……不是刚面试吗？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二十分，那场雷阵雨早已停止，空气中弥漫着土壤的味道。万黎站在阳台盯着这片漆黑，怎么望都看不见星辰，想着青岑的那些话，还有那件防弹衣？
不是去约会吗？
/“小黎，不说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去约会了。”
“行了，有人还在等我，先不说了……”/
难道她的约会从来就不是真正的约会吗？
推开房门，站在门口看着阮晴空熟睡的侧颜，万黎眉头皱起，又舒展开。
“你这家伙，到底有多少秘密不能告诉我呢？说好的不会受伤呢？你到底有几句话是真，还是……没有一句是真的？”
——
青岑来到古道咖啡，他没走正门，冯怪留意到这小伙子的脸色，显然是被吓坏了。屋内除了冯怪之外还有两个人，他们都戴着白色口罩手提工具箱，通过衣着青岑知道是清理小组的人，简单汇报完工作直接离开了。
冯怪盯着桌子上的子弹头，抽着烟倾吐云雾，问：“晴空怎么样？”
“当时情况紧急，我擅自做主了。”青岑是指送她回家，让夜色之外的人处理伤口。
“你做的很对，如果开车来这里，就是在用她的命去赌了，虽然她从不在意自己的命。”冯怪说着弹了弹烟灰，只希望这次在万黎面前，她能正视自己活下去的动力，继续道：“你们的车也已经回收到大胖那儿了，你还真是大胆，直接让车自动驾驶到市公安总局。”
青岑抓住重点，“不在意自己的命？”记得阮晴空说过自己怕疼，还有她的态度，一点都不像不怕死的人。
“在蒙洛奇身边如果惜命一定会被淘汰，晴空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你说呢？”
青岑一脸不解，“可是活下去才……”
“你们加入夜色都是为了寻找意义，你是求真，而晴空一直在找活下去的意义。”冯怪之所以告诉青岑这些，是想让他更好的配合阮晴空。
“难怪她看待问题总是跟我们不一样，难怪你会那么急切的让她从B3出来……”
话音到这里被冯怪自然打断，提醒道：“怎么看这都是一场精心设计，对面的人很专业，我认为他们应该认识晴空。”
“认识？”
冯怪目光看着那颗子弹头，若有所思道：“意义就是留下这颗子弹吧。”拿起子弹，摸了摸上面的刻痕。
“现在我能做什么？”
“你先完成自己的任务。”冯怪放下子弹，提醒道：“时间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
“阮晴空那边呢？”青岑很担心她不想活下去了。
“现在的她不会求死，而我也希望她活下去的动力能更足一些。”冯怪说着留意到青岑表情上的疑惑，笑问：“怎么了？”
“您不担心万黎知道夜色吗？”
对此冯怪不仅不担心，还非常期待万黎知道这一切，她必须要让那孩子彻底从黑暗中摆脱，寻求活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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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9 似坦非坦
19 似坦非坦
这一夜，万黎时不时会检查一下阮晴空的体温，担心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之前的注意力都在伤口上，现在帮她清理周围血渍时，才发现在阮晴空光洁的背上，不仅这一处伤痕。
万黎眸色微敛，指尖轻轻拂过那些伤痕，惊讶地盯着她熟睡的侧颜而陷入沉思。
在国外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女人可能受过伤，或者被人欺负过，万黎整颗心都在纠痛，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眨眼间眼泪落下。
由于小时候体弱多病的关系，她总哭着不想吃药，长大之后她再也不想流眼泪，可这一刻真的忍不住了。
回想这女人平日里的笑脸，原来这么多年，她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
“小黎……别担心……”
听着她的呢喃，万黎以为她醒了立即凑过去，没想到这家伙只是说梦话，指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纠痛的心好像释然了一些，“晴空，你为什么当年突然不见了，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回来？”
——
早上八点钟，万黎从床上醒来，这一夜她几乎没睡，就算不睡也要养神是为了保存体力，这是她这么多年做医生的习惯。她准备订早餐送过来，看见一个小时前青岑发来的信息，是询问阮晴空的伤势。
刚交代完，还没放下手机，对方秒回道：谢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看着对方的感谢，万黎感觉有点奇怪，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同事关系吗？
索性回了一句：不用，她醒了我会告诉你。
很快青岑回复道：我在附近，买了一些吃的送过去，五分钟内到。
又是五分钟？万黎有点无法直视这个时间。五分钟还没到，就听见了青岑敲门的声音，他确实买了很多东西，站在门口礼貌道：“我就不进去了，这些东西够吃一天，如果不够你跟我说，我可以送过来。”
留意到他手里的东西，万黎内心疑惑更多了，什么同事关系一大早就来送早餐，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五分钟可以买这么多东西？”
“东西我之前就买好了，不想吵醒你，粥跟鸡蛋还有豆浆一直放在保温箱，并不会影响口感。至于工作……比较弹性。”对于目前来说，青岑认为最好的交流就是坦白，又谨慎提醒道：“我知道你可以点外卖，但外卖不一定安全，所以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跟我说，让我去准备。好了，交代完毕，就不打扰你吃早饭了，再见。”
万黎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关上门从里面锁好，他刚刚所说的话……算不算是一种明示？
是有人想伤害阮晴空吗？不会吧，她才回来几天！难道是在国外发生的事？信息量太大，万黎已经不想整理，索性她把水果拿出来放在餐桌上，一些加热就能食的放在冰箱里，另外一个袋子是早餐，就像青岑所说温度刚刚好。
——
黑暗的小屋内，安静的可怕，空洞的铃铛声骤然响起，吓得阮晴空身体缩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吗？”这声音迫使阮晴空下意识躲闪，“因为我需要你……所以我不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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